第 11 章
探视时，除了医疗仪器上显示的心跳，晚晴还是没有太多动静。阮晓雨心中煎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寻求一些心灵的安慰。
于是，晚上苏萍回家，准备吃完饭就继续批改学生试卷的时候，她被阮晓雨叫住了。
“妈，晚晴住院这么久了，还是没多少好转。你说晚晴会好吗？”
苏萍虽然还有工作，不过她也担心女儿，于是耐心开导。
“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肯定能好的。都这么久了，晚晴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她又年轻，恢复就是时间问题。”
“可是我还是很焦心。我看旁边的病人家属，他们也都挺难熬的，经常有人哭得声嘶力竭的，还有在说什么要去庙里拜拜的……反正，每次去医院，我都觉得很难过。”
苏萍不明白阮晓雨想说什么：“怎么？不想每天都去医院了？”
“不是！”阮晓雨也不明白，苏萍怎么听出这个意思的。
苏萍想着，这是想撒娇了吧？
“来，给妈妈抱抱，我的宝贝这段时间辛苦了。”
“妈！我都多大了！”阮晓雨急得快抓头皮了，怎么她们母女俩这么没有默契啊！
“你再大也是我女儿啊，我心疼女儿，还不能抱抱啦。”
阮晓雨气得歪着头，有气无力的看着苏萍。
苏萍也无语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没零花钱了？”
阮晓雨气得什么计划都忘记了：“我上个月工资还没花完，我才辞职了几天啊！”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去庙里拜拜……”
阮晓雨说得越来越小声，还带了几分委屈。
苏萍看着女儿这个小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舍不得怪她，只能答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就是去拜拜嘛，我明天早上就陪你去！”
阮晓雨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吗？
“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嘛！”
“看你这副抓耳挠腮的表情，不陪你去求个心理安慰，我怕你要急出病来！到时候晚晴没人管，我还要照顾你！”
阮晓雨鼻子有点酸，她以为很难做到的事，没想到苏萍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谢谢妈。”
“你少给我找点麻烦就行。”
阮晓雨小声反驳：“我明明就是个特省心的女儿！”
“好了好了，今天我还要改试卷。不赔你啰嗦了。”
苏萍就是这样，和她的工作没有冲突的时候，她是个好妈妈，但是她忙工作的时候，阮晓雨就靠边站了。所以阮晓雨才混成了何家二女儿。
但是，苏萍这次竟然在忙的时候，抽出时间陪阮晓雨，阮晓雨简直感觉受宠若惊。
第二天，苏萍早早把阮晓雨从床上拖起来，因为她还有课，要赶时间。
阮晓雨着急忙慌的洗漱整理好自己，跟着苏萍匆匆冲出家门。
因为赶时间，他们没去更远也更有名气的庙宇，就去了较近的小庙。这庙小得夹在一堆高楼大厦之间，稍不留意就错过了。
苏萍拉着阮晓雨进去，恭恭敬敬拜了一拜，捐了几块香火钱，苏萍就想走了。
“这就完了吗？”
阮晓雨总觉得有点太快了。
“我平时不信这些，除了拜一拜，更多的我也不懂了。”
阮晓雨心说，早知这样，我自己不会吗？还何必愁得一晚上睡不好！
“好了，我要上班去了，你自己回家。”
“哦。”
苏萍匆匆走了。
阮晓雨转回去，再拜了拜，看看端坐上方不认识的神像，心里默念：拜托请让晚晴好起来吧。
默念完，阮晓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也只能回家。
下午去探视晚晴的时候，阮晓雨一直死死盯着晚晴，想看看拜神的效果。
她的紧盯明显到谢锦年都发现了，忍不住问：“你怎么这副表情？”
阮晓雨抬头看了谢锦年一眼，又继续盯人。
“我今天去庙里拜了，我想看看有没有效果。”
“你让你妈妈陪你去的吗？”
“嗯。原来我对我妈妈也没那么了解。她没我以为的那么古板，也没我想象的那样忽视我。对了，还要谢谢你鼓励我，我以为很难的事，原来也没那么难。”
“不客气。”
谢锦年还是那么行止有礼而又疏离，明明就站在眼前，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可接近。
阮晓雨忍不住走到何晚晴身边念叨：“晚晴啊，你快醒来啊。我真的很想你，也很担心你。你睡着，我都没人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今早让我妈妈陪我去寺庙了，想为你祈福。你知道的，我妈妈竟然同意陪我去了，我简直不敢信啊。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把她的学生看得比我重要。”
“这次和我妈妈去拜拜，多亏了谢锦年鼓励我。就是他老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他聊天，还不如跟你说。也就跟你有关的时候，他才会有点情绪波动。你说你这么躺下去，对他也不好，对我也不好啊。”
谢锦年忍不住插言：“不是说好了，不说我坏话的吗？”
“我这也不是坏话啊。再说了，晚晴睡着，她又听不见。”
“万一……”
谢锦年说着说着就停了，睁大眼看向晚晴。阮晓雨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晚晴睁开眼睛了！
“晚晴，你醒了！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是不是？”
“晚晴，你给我个回应啊，晚晴！”
阮晓雨激动得拉住了晚晴的手摇晃。
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吓得阮晓雨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机器上不是显示还有心跳吗？
谢锦年似乎也吓到了，他急忙去抓住了一个医生，“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警报了。”
医生无奈的解释：“家属不要激动！你们把她的身上的仪器晃得松脱了。不要随意去晃动病人！”
医生把晚晴的指夹夹好，又检查了其它的仪器，警报声终于停止了。
阮晓雨发现自己闯祸了，轻声道：“对不起。我看到晚晴睁开眼睛了。医生，我叫她，她为什么没有反应啊？”
“她只是神经反射，她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不过她现在睁开眼睛的时间变多了，说明她在慢慢恢复。不过家属还是不要太激动，不要再晃动病人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阮晓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有神论，并且她觉得，她的祈求被神仙听到了。一瞬间幸福感充满了她的整个身心，她只想感恩所有的一切。
对了，待会儿还要再去一次那个寺庙，不管是不是真的灵验了，必须再去一次。
谢锦年似乎也很激动。他弯下腰凑过去，似乎也想对着晚晴说什么，但是嘴巴开合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能又端起水杯，用棉签沾了去擦拭晚晴的嘴唇。可是他手都在抖。
阮晓雨看不下去了，接过水杯棉签：“让我来吧。”
阮晓雨拿着棉签轻轻沾湿晚晴的嘴唇。
“晚晴，你能听到吗？我和谢锦年都在。你能听到的话，转动下眼睛啊！”
但是医生说的才是对的。晚晴还没有恢复意识，阮晓雨说了半天，晚晴一点回应也没有。甚至到最后，晚晴又闭上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但是，这短短几分钟，也足够让阮晓雨感到振奋了。
结束探视后，阮晓雨打算再去那个小寺庙拜一拜，感谢神明也好，感谢上天的安排也好，总之，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
阮晓雨回头，打算拉着谢锦年一块儿去，看到谢锦年默默跟在后面。阮晓雨才后知后觉发现，谢锦年好像都没跟晚晴说过话。
他怎么了？
“我想再去早上去的那个寺庙拜拜，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阮晓雨试探着问道。
谢锦年缓了几秒才点头，整个人就像在睁着眼梦游。
这个样子，能开车吗？为了小命着想，蹭车的计划看来不能成功了。阮晓雨遗憾的想着。
她拉着谢锦年搭地铁倒公交，到了早上去的小庙。谢锦年才像刚睡醒一样：“这是哪儿？”
果然，没让他开车是正确的选择。
“我跟你说过了啊，我想再来这个小庙拜拜，还问了你跟不跟我一起，你点头了。”
“哦。那我的车呢？”
“……”
“那你的魂呢？还是今天没睡醒就出门了？”
谢锦年刚问出口就发现自己问错了。这会儿醒过神，又开始端起了他的冰山架子，闭紧嘴装高冷。
阮晓雨有点遗憾，恢复正常了，就不能随意拿捏他了。
“走吧。”
这一次，阮晓雨慎重的叩拜，比早上虔诚许多。她满心的感恩，无处释放。原来没有经过绝境，真的不会懂为什么人会渴望有英雄的拯救，有神的救赎。
幸好，晚晴遇到了英雄，也遇到了救赎。
谢锦年也跟着跪在阮晓雨身边，虔诚的叩拜。
当晚晴睁开眼睛那一刻，他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在他眼中，世界仿佛融化了一般，变成了一团，轰隆隆奔流向前方。他站在世界这端，晚晴站在那一端，她就那么温柔的笑着，可是忽然她又开始哭泣。
她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像漂在水面上的幻影。谢锦年想向她靠近，可却始终踏不出一步。
等谢锦年回过神，就已经被阮晓雨拉到了这里。
这庙小得没什么人，一个老婆婆在外面忙着，殿里只有阮晓雨和谢锦年。
阮晓雨虔诚的跪着，默默祈祷着。
谢锦年也跟着跪了下去。大悲大喜的轮番上阵，让他实在喘不过气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也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但是命运的打击，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心里涌起的窒息感和无力感，快要把他淹没了。
他跪在神前，仿佛跪在了命运之前，祈求命运能放过他，也放过晚晴。
他认输了。
于是，晚上苏萍回家，准备吃完饭就继续批改学生试卷的时候，她被阮晓雨叫住了。
“妈，晚晴住院这么久了，还是没多少好转。你说晚晴会好吗？”
苏萍虽然还有工作，不过她也担心女儿，于是耐心开导。
“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肯定能好的。都这么久了，晚晴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她又年轻，恢复就是时间问题。”
“可是我还是很焦心。我看旁边的病人家属，他们也都挺难熬的，经常有人哭得声嘶力竭的，还有在说什么要去庙里拜拜的……反正，每次去医院，我都觉得很难过。”
苏萍不明白阮晓雨想说什么：“怎么？不想每天都去医院了？”
“不是！”阮晓雨也不明白，苏萍怎么听出这个意思的。
苏萍想着，这是想撒娇了吧？
“来，给妈妈抱抱，我的宝贝这段时间辛苦了。”
“妈！我都多大了！”阮晓雨急得快抓头皮了，怎么她们母女俩这么没有默契啊！
“你再大也是我女儿啊，我心疼女儿，还不能抱抱啦。”
阮晓雨气得歪着头，有气无力的看着苏萍。
苏萍也无语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没零花钱了？”
阮晓雨气得什么计划都忘记了：“我上个月工资还没花完，我才辞职了几天啊！”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去庙里拜拜……”
阮晓雨说得越来越小声，还带了几分委屈。
苏萍看着女儿这个小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舍不得怪她，只能答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就是去拜拜嘛，我明天早上就陪你去！”
阮晓雨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吗？
“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嘛！”
“看你这副抓耳挠腮的表情，不陪你去求个心理安慰，我怕你要急出病来！到时候晚晴没人管，我还要照顾你！”
阮晓雨鼻子有点酸，她以为很难做到的事，没想到苏萍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谢谢妈。”
“你少给我找点麻烦就行。”
阮晓雨小声反驳：“我明明就是个特省心的女儿！”
“好了好了，今天我还要改试卷。不赔你啰嗦了。”
苏萍就是这样，和她的工作没有冲突的时候，她是个好妈妈，但是她忙工作的时候，阮晓雨就靠边站了。所以阮晓雨才混成了何家二女儿。
但是，苏萍这次竟然在忙的时候，抽出时间陪阮晓雨，阮晓雨简直感觉受宠若惊。
第二天，苏萍早早把阮晓雨从床上拖起来，因为她还有课，要赶时间。
阮晓雨着急忙慌的洗漱整理好自己，跟着苏萍匆匆冲出家门。
因为赶时间，他们没去更远也更有名气的庙宇，就去了较近的小庙。这庙小得夹在一堆高楼大厦之间，稍不留意就错过了。
苏萍拉着阮晓雨进去，恭恭敬敬拜了一拜，捐了几块香火钱，苏萍就想走了。
“这就完了吗？”
阮晓雨总觉得有点太快了。
“我平时不信这些，除了拜一拜，更多的我也不懂了。”
阮晓雨心说，早知这样，我自己不会吗？还何必愁得一晚上睡不好！
“好了，我要上班去了，你自己回家。”
“哦。”
苏萍匆匆走了。
阮晓雨转回去，再拜了拜，看看端坐上方不认识的神像，心里默念：拜托请让晚晴好起来吧。
默念完，阮晓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也只能回家。
下午去探视晚晴的时候，阮晓雨一直死死盯着晚晴，想看看拜神的效果。
她的紧盯明显到谢锦年都发现了，忍不住问：“你怎么这副表情？”
阮晓雨抬头看了谢锦年一眼，又继续盯人。
“我今天去庙里拜了，我想看看有没有效果。”
“你让你妈妈陪你去的吗？”
“嗯。原来我对我妈妈也没那么了解。她没我以为的那么古板，也没我想象的那样忽视我。对了，还要谢谢你鼓励我，我以为很难的事，原来也没那么难。”
“不客气。”
谢锦年还是那么行止有礼而又疏离，明明就站在眼前，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可接近。
阮晓雨忍不住走到何晚晴身边念叨：“晚晴啊，你快醒来啊。我真的很想你，也很担心你。你睡着，我都没人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今早让我妈妈陪我去寺庙了，想为你祈福。你知道的，我妈妈竟然同意陪我去了，我简直不敢信啊。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把她的学生看得比我重要。”
“这次和我妈妈去拜拜，多亏了谢锦年鼓励我。就是他老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他聊天，还不如跟你说。也就跟你有关的时候，他才会有点情绪波动。你说你这么躺下去，对他也不好，对我也不好啊。”
谢锦年忍不住插言：“不是说好了，不说我坏话的吗？”
“我这也不是坏话啊。再说了，晚晴睡着，她又听不见。”
“万一……”
谢锦年说着说着就停了，睁大眼看向晚晴。阮晓雨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晚晴睁开眼睛了！
“晚晴，你醒了！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是不是？”
“晚晴，你给我个回应啊，晚晴！”
阮晓雨激动得拉住了晚晴的手摇晃。
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吓得阮晓雨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机器上不是显示还有心跳吗？
谢锦年似乎也吓到了，他急忙去抓住了一个医生，“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警报了。”
医生无奈的解释：“家属不要激动！你们把她的身上的仪器晃得松脱了。不要随意去晃动病人！”
医生把晚晴的指夹夹好，又检查了其它的仪器，警报声终于停止了。
阮晓雨发现自己闯祸了，轻声道：“对不起。我看到晚晴睁开眼睛了。医生，我叫她，她为什么没有反应啊？”
“她只是神经反射，她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不过她现在睁开眼睛的时间变多了，说明她在慢慢恢复。不过家属还是不要太激动，不要再晃动病人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阮晓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有神论，并且她觉得，她的祈求被神仙听到了。一瞬间幸福感充满了她的整个身心，她只想感恩所有的一切。
对了，待会儿还要再去一次那个寺庙，不管是不是真的灵验了，必须再去一次。
谢锦年似乎也很激动。他弯下腰凑过去，似乎也想对着晚晴说什么，但是嘴巴开合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能又端起水杯，用棉签沾了去擦拭晚晴的嘴唇。可是他手都在抖。
阮晓雨看不下去了，接过水杯棉签：“让我来吧。”
阮晓雨拿着棉签轻轻沾湿晚晴的嘴唇。
“晚晴，你能听到吗？我和谢锦年都在。你能听到的话，转动下眼睛啊！”
但是医生说的才是对的。晚晴还没有恢复意识，阮晓雨说了半天，晚晴一点回应也没有。甚至到最后，晚晴又闭上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但是，这短短几分钟，也足够让阮晓雨感到振奋了。
结束探视后，阮晓雨打算再去那个小寺庙拜一拜，感谢神明也好，感谢上天的安排也好，总之，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
阮晓雨回头，打算拉着谢锦年一块儿去，看到谢锦年默默跟在后面。阮晓雨才后知后觉发现，谢锦年好像都没跟晚晴说过话。
他怎么了？
“我想再去早上去的那个寺庙拜拜，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阮晓雨试探着问道。
谢锦年缓了几秒才点头，整个人就像在睁着眼梦游。
这个样子，能开车吗？为了小命着想，蹭车的计划看来不能成功了。阮晓雨遗憾的想着。
她拉着谢锦年搭地铁倒公交，到了早上去的小庙。谢锦年才像刚睡醒一样：“这是哪儿？”
果然，没让他开车是正确的选择。
“我跟你说过了啊，我想再来这个小庙拜拜，还问了你跟不跟我一起，你点头了。”
“哦。那我的车呢？”
“……”
“那你的魂呢？还是今天没睡醒就出门了？”
谢锦年刚问出口就发现自己问错了。这会儿醒过神，又开始端起了他的冰山架子，闭紧嘴装高冷。
阮晓雨有点遗憾，恢复正常了，就不能随意拿捏他了。
“走吧。”
这一次，阮晓雨慎重的叩拜，比早上虔诚许多。她满心的感恩，无处释放。原来没有经过绝境，真的不会懂为什么人会渴望有英雄的拯救，有神的救赎。
幸好，晚晴遇到了英雄，也遇到了救赎。
谢锦年也跟着跪在阮晓雨身边，虔诚的叩拜。
当晚晴睁开眼睛那一刻，他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在他眼中，世界仿佛融化了一般，变成了一团，轰隆隆奔流向前方。他站在世界这端，晚晴站在那一端，她就那么温柔的笑着，可是忽然她又开始哭泣。
她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像漂在水面上的幻影。谢锦年想向她靠近，可却始终踏不出一步。
等谢锦年回过神，就已经被阮晓雨拉到了这里。
这庙小得没什么人，一个老婆婆在外面忙着，殿里只有阮晓雨和谢锦年。
阮晓雨虔诚的跪着，默默祈祷着。
谢锦年也跟着跪了下去。大悲大喜的轮番上阵，让他实在喘不过气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也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但是命运的打击，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心里涌起的窒息感和无力感，快要把他淹没了。
他跪在神前，仿佛跪在了命运之前，祈求命运能放过他，也放过晚晴。
他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