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谢锦年到医院的时候，阮晓雨已经回家吃饭了。看护大婶也已经换班了。
家里的陈婶也已经把饭送来，晚晴刚刚吃完。她看到谢锦年又来了，朝他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又过来了，吃饭了吗？”
谢锦年坐下后，才慢吞吞开口：“还没吃。”
语气中带着点他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晚晴想起了他小时候，受委屈了也是这种语气等着别人哄，忍着笑逗他：“嗯，那怎么办呢？晓雨也不在，不能帮你点外卖，要不你受点累自己点个外卖？”
谢锦年发现晚晴带着笑意说话，心情瞬间好起来。
“嗯，今天太累了，我先歇会儿再点。”
晚晴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长谈：“你今天找人帮我修窗户地板，我还没谢谢你。”
谢锦年有些不自在：“那我还欠你一句抱歉。”
“我觉得，这句抱歉，你应该去和警察说。你大概给他们添麻烦了。但是对我，你不需要道歉。要是我爸妈还在，大概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现在我和我妈都只剩半条命，我得给我们留点家底当救命钱，只能狠下心不管我那舅舅了。你这一装修，刚好让我觉得没那么内疚了。挺好。”
谢锦年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么一说，跟我是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确实是好事。不过最近谢谢说的太多，有点说不动了。本来打算省了的，但是某个傻瓜自己生闷气，只能再费点口舌多说几次了：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这些天辛苦了。”
晚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谢谢，谢锦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点饿了，我先点个外卖。”
晚晴看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放心了不少。小时候，谢锦年不高兴了受委屈了，晚晴总是这么哄着他的。小小的谢锦年很可爱，像个大玩偶，他一难过，大眼睛就水蒙蒙的，怪可爱的。晚晴就喜欢逗着他看他生气，等他真难过了又把他哄好。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看他委屈还是忍不住想哄着他。
没想到，他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哄一哄就又开心了。晚晴心里一阵说不明白的失落。
谢锦年随便点了个卤肉饭，捧着盒饭坐在床边，和晚晴边聊边吃。两人也没聊什么，就是些细细碎碎的小事。
晚晴看着谢锦年捧着的盒饭，突然想起来说了一句：“以前让你来家里吃饭，你还嫌弃家里饭菜不好，不肯来，这些日子还委屈你在医院吃盒饭了。”
晚晴刚醒那段时间，阮晓雨和谢锦年也是啃盒饭的，只是晚晴精神不济没有留意到。后来谢锦年吃饭，都是家里的煮饭大婶送来的。导致晚晴一直误以为，谢锦年对食物很挑剔。
谢锦年辩解：“我没有嫌弃家里饭菜不好吃，我吃饭不挑食。”
“那为什么这些年让你回我家吃顿饭，你老是推三阻四的？”
谢锦年顿了一顿，“我没有推三阻四，你多心了。我就是忙而已。”
晚晴笑了。八成是不好意思承认他挑食，所以嘴硬不肯承认吧，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那好吧。你记得好好吃饭就行。”
谢锦年看晚晴被忽悠过去了，松了口气。
谢锦年和晚晴聊了一阵，心情总算是好起来了，才开车回家。
谢锦年到家的时候，谢辉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一直放着广告，谢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腿上盖着小毯子。大概是陈婶看到了给他盖上的。
谢锦年轻轻坐在他身边，为他拉了拉毯子。记得刚被爷爷接回家的时候，爷爷还是个很强壮的男人，他抱着谢锦年的胳膊很有力，就像能扛起谢锦年的整个世界。
但是现在，他却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会坐着就睡着。哪怕再怎么染发，没过几天，发根又会泛白。
他今天坐在这里，恐怕也是有话要和谢锦年说，可是他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爷爷，我知道你想跟我说的话，可是，我也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算知道是错，我也想继续走下去。”
谢锦年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打算把谢辉送回房间。没想到电视机声音刚关了，谢辉就迷迷糊糊醒过来。
他睁着眼睛看了看，看到了谢锦年。
“唔，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爷爷，你睡着了，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吧。”
“嗯嗯，你等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谢锦年想了想，看来这顿骂是省不了了。
“你要说什么，爷爷，你说，我听着。”
“呃……我想说……”
谢辉刚醒，还有些迷糊，一时竟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谢锦年劝他：“有什么话，等你明天再说吧。你大概累了。”
谢辉想不起要说的话，有些懊恼，谢锦年既然给了他台阶，那就想起来再说吧。
于是谢辉在谢锦年的搀扶下，颤巍巍往房间走，走到一半，谢辉突然想起要说什么话了。可是这么一忘，还有什么脸摆出长辈的威严呢？
谢锦年发现了爷爷的停顿，但是有些话，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说也罢。于是默默无言的继续扶着谢辉走回房间。
因为在公事上犯了错，谢锦年接下来的日子打起精神，对工作多用了不少心思。他又想兼顾晚晴那边的事，两头一起忙，分身乏术，人都显出些疲态来。
晚晴都看出来了。想起那天晚上闷闷不乐的样子，晚晴猜测，他大概是遇到麻烦了。于是便劝他去忙自己的事。
谢锦年还要嘴硬：“我没事。你这边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嗯、咳咳！”
阮晓雨在一边故意咳嗽，晚晴听了忍住笑：“嗯，我这边还有晓雨！而且我最近好很多，我打算把我手机都拿回来，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处理了。”
一想到还有事瞒着晚晴，让晚晴拿到手机很可能露馅儿，谢锦年立刻阻止：“阮晓雨确实很能干，你有事就让他去做吧，手机也还是留在她那里吧，你不要费心了，好好修养才最重要。”说着还为晚晴掖了掖被角。
晚晴还想说什么，阮晓雨就开心的挤过来：“对嘛对嘛，我还是很能干的！再说了，晚晴这里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按摩和复健嘛，能有多难啊。”
“还有晚晴家里弄丢的东西，警方那边不知道怎么处理。”
晚晴：“这些你都不需要挂心。最重要的就是保险柜里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没丢，其它的就算了吧。”
谢锦年想了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杜望宇那边说检测报告出来了，于是就提前离开去处理公司累积下来的事了。
谢锦年离开后，晓雨一边帮晚晴按摩，一边聊天。阮晓雨抱怨：“怎么大家都不信任我，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晚晴听了只是含笑不语。
“你笑什么啊！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不可靠？”
阮晓雨炸毛了。
晚晴只好安抚她：“不是觉得你不可靠，只是想宠着你，让你少操劳。”
阮晓雨闷闷的说：“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我听靖姐说，我刚出事的时候，她还拜托你和她一起管着公司的银行账户呢。不信任你，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阮晓雨放下晚晴的手臂，亲切的靠过去，搂住她的脖子。
“晚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你说的我都信了！”
晚晴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可是抬起手才发现手臂上的输液管扯住了，于是只用下巴蹭了蹭晓雨的脸。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只不过晓雨是个有福气的人，身边有人疼你，那些辛苦为难的事大家都不想让你做，时间长了，大家都忘记了是我们先不给你机会的。”
“嗯……你这么说，我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应该高兴吧。毕竟你有福气，有人疼。”
“可是我觉得你在说我无能还蠢。”
“把你打包丢在陌生城市奋斗几年，保证你会变厉害。但是几年见不到你爸妈和我，你舍得吗？反正我肯定叔叔阿姨他们舍不得。”
阮晓雨忍不住笑了。
“你说的对。那我还是永远做个幸福的长不大的孩子吧。”
“嗯，希望你一辈子也遇不到一夜之间就长大的事。”
晚晴意味深长的说着。
阮晓雨浑然不觉，开心的继续说：“我有时候也觉得我挺幸福的。虽然我爸妈都很忙，忙得经常顾不上我，小时候我胆小内向，还被人欺负。但是我已经很幸运了。爸妈都很爱我，还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嘿嘿。”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好，我觉得我也应该很幸福啊。”
“晚晴你能感觉幸福就好。我和谢锦年都挺担心你想不开。听说有些人遇到车祸，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晚晴很平静的说：“不会。我很坚强的。”
晚晴接着说道：“我已经好很多了，但是最近都挺无聊的，要不你把手机给我让我玩玩手机打发时间吧。”
为了不错过晚晴的消息，阮晓雨这段时间都把晚晴的手机随身带着。听到晚晴的话，阮晓雨起身就要去拿包包里的手机，走了两步，觉得不太对。
“你刚刚说我那么多好话哄我开心，不会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拿到手机吧？”
晚晴没料到阮晓雨突然长心眼了。看来阮晓雨还是遇到了让她痛苦之后突然长大的事了。晚晴一边觉得感动，一边又觉得心虚。
“怎么会呢？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而且
我要拿我的手机，不是很合理应当的事吗？何必还要故意哄你开心这么复杂？”
阮晓雨心说：那是因为我确实不想这么快把手机还你啊！我们还瞒着你蕙姨的死讯，万一你拿到手机和别人联络多了，别人说破了怎么办！刚刚怎么就让谢锦年走了呢！
晚晴见阮晓雨神色为难，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以为谢锦年大惊小怪嘱咐晓雨不要让她操心，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把手机还给她。
可是现在晓雨的反应不太对。如果只是谢锦年嘱咐，她肯定已经抱怨起谢锦年了。
“你不会真的不想还我手机吧？你有事瞒着我？”
阮晓雨心里咯噔一下，晚晴还是这么难骗啊。
“怎么会！只不过……只不过谢锦年他太霸道了，他不许我给你手机，怕影响你修养！他以为他真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啊，管东管西的，太烦了！”
阮晓雨果然把谢锦年搬出来了，但是她刚刚的迟疑还是很可疑。晚晴不动声色，顺着阮晓雨的话抱怨了谢锦年两句。
可是晚晴的疑心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打消。她暗暗想着，到底阮晓雨和谢锦年到底瞒着她什么。想到二人对她妈妈病情的语焉不详，晚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阮晓雨起初看晚晴跟着一起抱怨谢锦年，还以为把事情糊弄过去了，可是接下来她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晚晴的聪明，阮晓雨可是很清楚的，她肯定是起疑了。阮晓雨很清楚，她是拿晚晴没办法的，只能……
“喂，谢锦年，我跟你说件事，晚晴问我要手机，我没给，但是她好像起疑了！”
听筒那头，谢锦年似乎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还是尽量稳住她。我尽快回来。”
谢锦年看着眼前没处理好的公事，还有杜望宇刚取回来的检验结果，只觉头疼。然而事情再烦再多，不做就永远完不成。捏了捏鼻根，谢锦年加快动作处理公事。
检测结果他到现在还没看。他怕看完就没有心情再好好工作了。
结果——肯定和他的猜测相差无几。
家里的陈婶也已经把饭送来，晚晴刚刚吃完。她看到谢锦年又来了，朝他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又过来了，吃饭了吗？”
谢锦年坐下后，才慢吞吞开口：“还没吃。”
语气中带着点他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晚晴想起了他小时候，受委屈了也是这种语气等着别人哄，忍着笑逗他：“嗯，那怎么办呢？晓雨也不在，不能帮你点外卖，要不你受点累自己点个外卖？”
谢锦年发现晚晴带着笑意说话，心情瞬间好起来。
“嗯，今天太累了，我先歇会儿再点。”
晚晴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长谈：“你今天找人帮我修窗户地板，我还没谢谢你。”
谢锦年有些不自在：“那我还欠你一句抱歉。”
“我觉得，这句抱歉，你应该去和警察说。你大概给他们添麻烦了。但是对我，你不需要道歉。要是我爸妈还在，大概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现在我和我妈都只剩半条命，我得给我们留点家底当救命钱，只能狠下心不管我那舅舅了。你这一装修，刚好让我觉得没那么内疚了。挺好。”
谢锦年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么一说，跟我是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确实是好事。不过最近谢谢说的太多，有点说不动了。本来打算省了的，但是某个傻瓜自己生闷气，只能再费点口舌多说几次了：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这些天辛苦了。”
晚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谢谢，谢锦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点饿了，我先点个外卖。”
晚晴看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放心了不少。小时候，谢锦年不高兴了受委屈了，晚晴总是这么哄着他的。小小的谢锦年很可爱，像个大玩偶，他一难过，大眼睛就水蒙蒙的，怪可爱的。晚晴就喜欢逗着他看他生气，等他真难过了又把他哄好。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看他委屈还是忍不住想哄着他。
没想到，他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哄一哄就又开心了。晚晴心里一阵说不明白的失落。
谢锦年随便点了个卤肉饭，捧着盒饭坐在床边，和晚晴边聊边吃。两人也没聊什么，就是些细细碎碎的小事。
晚晴看着谢锦年捧着的盒饭，突然想起来说了一句：“以前让你来家里吃饭，你还嫌弃家里饭菜不好，不肯来，这些日子还委屈你在医院吃盒饭了。”
晚晴刚醒那段时间，阮晓雨和谢锦年也是啃盒饭的，只是晚晴精神不济没有留意到。后来谢锦年吃饭，都是家里的煮饭大婶送来的。导致晚晴一直误以为，谢锦年对食物很挑剔。
谢锦年辩解：“我没有嫌弃家里饭菜不好吃，我吃饭不挑食。”
“那为什么这些年让你回我家吃顿饭，你老是推三阻四的？”
谢锦年顿了一顿，“我没有推三阻四，你多心了。我就是忙而已。”
晚晴笑了。八成是不好意思承认他挑食，所以嘴硬不肯承认吧，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那好吧。你记得好好吃饭就行。”
谢锦年看晚晴被忽悠过去了，松了口气。
谢锦年和晚晴聊了一阵，心情总算是好起来了，才开车回家。
谢锦年到家的时候，谢辉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一直放着广告，谢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腿上盖着小毯子。大概是陈婶看到了给他盖上的。
谢锦年轻轻坐在他身边，为他拉了拉毯子。记得刚被爷爷接回家的时候，爷爷还是个很强壮的男人，他抱着谢锦年的胳膊很有力，就像能扛起谢锦年的整个世界。
但是现在，他却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会坐着就睡着。哪怕再怎么染发，没过几天，发根又会泛白。
他今天坐在这里，恐怕也是有话要和谢锦年说，可是他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爷爷，我知道你想跟我说的话，可是，我也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算知道是错，我也想继续走下去。”
谢锦年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打算把谢辉送回房间。没想到电视机声音刚关了，谢辉就迷迷糊糊醒过来。
他睁着眼睛看了看，看到了谢锦年。
“唔，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爷爷，你睡着了，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吧。”
“嗯嗯，你等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谢锦年想了想，看来这顿骂是省不了了。
“你要说什么，爷爷，你说，我听着。”
“呃……我想说……”
谢辉刚醒，还有些迷糊，一时竟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谢锦年劝他：“有什么话，等你明天再说吧。你大概累了。”
谢辉想不起要说的话，有些懊恼，谢锦年既然给了他台阶，那就想起来再说吧。
于是谢辉在谢锦年的搀扶下，颤巍巍往房间走，走到一半，谢辉突然想起要说什么话了。可是这么一忘，还有什么脸摆出长辈的威严呢？
谢锦年发现了爷爷的停顿，但是有些话，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说也罢。于是默默无言的继续扶着谢辉走回房间。
因为在公事上犯了错，谢锦年接下来的日子打起精神，对工作多用了不少心思。他又想兼顾晚晴那边的事，两头一起忙，分身乏术，人都显出些疲态来。
晚晴都看出来了。想起那天晚上闷闷不乐的样子，晚晴猜测，他大概是遇到麻烦了。于是便劝他去忙自己的事。
谢锦年还要嘴硬：“我没事。你这边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嗯、咳咳！”
阮晓雨在一边故意咳嗽，晚晴听了忍住笑：“嗯，我这边还有晓雨！而且我最近好很多，我打算把我手机都拿回来，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处理了。”
一想到还有事瞒着晚晴，让晚晴拿到手机很可能露馅儿，谢锦年立刻阻止：“阮晓雨确实很能干，你有事就让他去做吧，手机也还是留在她那里吧，你不要费心了，好好修养才最重要。”说着还为晚晴掖了掖被角。
晚晴还想说什么，阮晓雨就开心的挤过来：“对嘛对嘛，我还是很能干的！再说了，晚晴这里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按摩和复健嘛，能有多难啊。”
“还有晚晴家里弄丢的东西，警方那边不知道怎么处理。”
晚晴：“这些你都不需要挂心。最重要的就是保险柜里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没丢，其它的就算了吧。”
谢锦年想了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杜望宇那边说检测报告出来了，于是就提前离开去处理公司累积下来的事了。
谢锦年离开后，晓雨一边帮晚晴按摩，一边聊天。阮晓雨抱怨：“怎么大家都不信任我，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晚晴听了只是含笑不语。
“你笑什么啊！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不可靠？”
阮晓雨炸毛了。
晚晴只好安抚她：“不是觉得你不可靠，只是想宠着你，让你少操劳。”
阮晓雨闷闷的说：“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我听靖姐说，我刚出事的时候，她还拜托你和她一起管着公司的银行账户呢。不信任你，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阮晓雨放下晚晴的手臂，亲切的靠过去，搂住她的脖子。
“晚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你说的我都信了！”
晚晴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可是抬起手才发现手臂上的输液管扯住了，于是只用下巴蹭了蹭晓雨的脸。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只不过晓雨是个有福气的人，身边有人疼你，那些辛苦为难的事大家都不想让你做，时间长了，大家都忘记了是我们先不给你机会的。”
“嗯……你这么说，我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应该高兴吧。毕竟你有福气，有人疼。”
“可是我觉得你在说我无能还蠢。”
“把你打包丢在陌生城市奋斗几年，保证你会变厉害。但是几年见不到你爸妈和我，你舍得吗？反正我肯定叔叔阿姨他们舍不得。”
阮晓雨忍不住笑了。
“你说的对。那我还是永远做个幸福的长不大的孩子吧。”
“嗯，希望你一辈子也遇不到一夜之间就长大的事。”
晚晴意味深长的说着。
阮晓雨浑然不觉，开心的继续说：“我有时候也觉得我挺幸福的。虽然我爸妈都很忙，忙得经常顾不上我，小时候我胆小内向，还被人欺负。但是我已经很幸运了。爸妈都很爱我，还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嘿嘿。”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好，我觉得我也应该很幸福啊。”
“晚晴你能感觉幸福就好。我和谢锦年都挺担心你想不开。听说有些人遇到车祸，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晚晴很平静的说：“不会。我很坚强的。”
晚晴接着说道：“我已经好很多了，但是最近都挺无聊的，要不你把手机给我让我玩玩手机打发时间吧。”
为了不错过晚晴的消息，阮晓雨这段时间都把晚晴的手机随身带着。听到晚晴的话，阮晓雨起身就要去拿包包里的手机，走了两步，觉得不太对。
“你刚刚说我那么多好话哄我开心，不会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拿到手机吧？”
晚晴没料到阮晓雨突然长心眼了。看来阮晓雨还是遇到了让她痛苦之后突然长大的事了。晚晴一边觉得感动，一边又觉得心虚。
“怎么会呢？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而且
我要拿我的手机，不是很合理应当的事吗？何必还要故意哄你开心这么复杂？”
阮晓雨心说：那是因为我确实不想这么快把手机还你啊！我们还瞒着你蕙姨的死讯，万一你拿到手机和别人联络多了，别人说破了怎么办！刚刚怎么就让谢锦年走了呢！
晚晴见阮晓雨神色为难，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以为谢锦年大惊小怪嘱咐晓雨不要让她操心，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把手机还给她。
可是现在晓雨的反应不太对。如果只是谢锦年嘱咐，她肯定已经抱怨起谢锦年了。
“你不会真的不想还我手机吧？你有事瞒着我？”
阮晓雨心里咯噔一下，晚晴还是这么难骗啊。
“怎么会！只不过……只不过谢锦年他太霸道了，他不许我给你手机，怕影响你修养！他以为他真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啊，管东管西的，太烦了！”
阮晓雨果然把谢锦年搬出来了，但是她刚刚的迟疑还是很可疑。晚晴不动声色，顺着阮晓雨的话抱怨了谢锦年两句。
可是晚晴的疑心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打消。她暗暗想着，到底阮晓雨和谢锦年到底瞒着她什么。想到二人对她妈妈病情的语焉不详，晚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阮晓雨起初看晚晴跟着一起抱怨谢锦年，还以为把事情糊弄过去了，可是接下来她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晚晴的聪明，阮晓雨可是很清楚的，她肯定是起疑了。阮晓雨很清楚，她是拿晚晴没办法的，只能……
“喂，谢锦年，我跟你说件事，晚晴问我要手机，我没给，但是她好像起疑了！”
听筒那头，谢锦年似乎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还是尽量稳住她。我尽快回来。”
谢锦年看着眼前没处理好的公事，还有杜望宇刚取回来的检验结果，只觉头疼。然而事情再烦再多，不做就永远完不成。捏了捏鼻根，谢锦年加快动作处理公事。
检测结果他到现在还没看。他怕看完就没有心情再好好工作了。
结果——肯定和他的猜测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