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大概二十来年前。
晚晴放学在家等着爸妈回家给做饭，结果那天，爸爸都回家把饭做好了，妈妈林蕙都还没回家。
父女俩等了好久，林蕙才回来，手上牵着个小孩儿。
“你从哪儿领回来的孩子啊？”何毅看着这孩子眼生，好奇问道。
“捡到的，外面天气冷，这么小的孩子，再过会儿怕是要冻坏了。我把他送去警局，警察说没人来报案，我就先领回来，等有人找再送回去。”
晚晴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孩子。穿得挺薄，脸都冻得青青紫紫的，眼睛挺大，但是眼神很呆。
“他会说话吗？”
林蕙看了看他：“倒是没听到他说话。问他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他也没说话。”
何毅：“八成是个哑巴，所以家里给丢了。”
林蕙：“别胡说，你看他生得多可爱，怎么舍得丢的。”
说着，林蕙牵着他把他拉到饭桌边坐下。
林蕙是个烂好人，在她的世界里，大家都是好人。导致何毅恨不得一个人长出两个心眼，帮林蕙把她该操心的事一起担待了。
何毅叹气，估计又是个甩不掉的大负担：“先别说了，赶快给他吃点东西吧，脸色都冻得不对了。”
晚晴给他倒了杯温水，戳了戳他的脸，心想着：这真是有点呆啊，都不动的。
何毅：“先吃饭先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一家人开始吃饭，才发现这小孩确实不太对，他都不会自己吃饭。
何毅：“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林蕙也担心了，她别不是捡了个傻子回来，那岂不是糟糕了。她端起水杯给小孩喂水，发现他也不会喝。
林蕙：“他是不是吓坏了？要不喂他也不喝，怎么养这么大的？”
何毅：“难说。你喂他吃点饭试试，要是不会吃喝，还是得送回警察局，要不出问题要担责任的。”
林蕙被吓到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晚晴没有大人们的担忧，她只觉得这是个好玩伴，而且还可爱得像个玩偶娃娃：“我来喂！”
晚晴跑进厨房翻了个小勺子，先舀了一勺子水凑他嘴边。还一边说着：“先喝点水，喝点水就不冷了。然后再吃饭。”然后举着勺子，耐心的等他张口。
大概晚晴本身就是半大的孩子，和孩子更容易相处，也可能是晚晴耐心的等着他，让这个又冻又饿的孩子放下了戒心。他慢慢张开嘴，把勺子上的水喝了。
晚晴立刻笑眯眯的回头对爸妈说：“看，他不傻！他会喝水吃东西！”
何毅吃饭正吃得香，他抽空看了一眼：“还行，大概真的是吓坏了。”
林蕙夹了口菜，点头：“晚晴，你也吃饭，待会儿我们吃完了再喂他。”
爸妈工作辛苦，他们做事都是风风火火，吃饭都恨不得三两口就扒完！
晚晴却觉得，这个小孩子暖和起来之后，脸色都变得粉粉白白，更像一个玩偶娃娃了。而且还是一个会自己动会吃东西的娃娃。
她懒得听妈妈的话，笑眯眯的继续给小孩喂吃的。
吃了一口之后，再吃第二口就容易很多。等何毅林蕙吃饱，准备来看看这孩子的时候，晚晴已经给他喂了不少饭菜了。
林蕙：“咦，晚晴还挺厉害啊，你竟然给他喂了这么多了。看来这孩子真的被吓坏了，晚晴喂他，他还吃了。”
何毅收拾起自己的碗：“晚晴快点吃，吃完我们好收拾。”
“哦！”
晚晴只能遗憾的结束自认为的游戏，把勺子递给林蕙，自己赶紧吃饭。
好在这孩子已经稍微习惯了一下这个环境，林蕙喂他吃东西，他也配合的吃了。
就这样，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第二天是期末考，晚晴还在得到了一个娃娃玩伴的高兴情绪中，她瞒着爸妈，把娃娃悄悄带去了学校。
“娃娃，我要去考试，你悄悄躲在花坛这边，等我考完试带你去玩好不好？”
这个大娃娃不说话，但是很顺从的被晚晴藏在了花坛里。
等晚晴坐在考场，监考老师都已经走进考场时，晚晴抬头就看到窗户外那个刚刚冒头的娃娃！
吓得晚晴差点跳起来！不是说好在花坛等她吗，怎么跑过来了，不会被老师发现害她挨骂吧！
晚晴朝着窗外使劲挥手，让他快回去藏起来。不小心被监考老师看到了，监考老师往窗外看去，窗外什么都没有。
晚晴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还好娃娃很聪明及时躲起来了。
心不在焉的考完试，晚晴觉得自己简直逃过一劫，当时为啥不把他锁在家里！
“你干嘛不好好躲在花坛里啊！被老师抓到我就惨了！”
娃娃被吼了，扁扁嘴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晚晴赶紧哄他，要是他哭起来引来老师就惨了！
“别哭别哭，我带你去玩好不好？你最可爱了，别哭好不好？”
娃娃吸了吸鼻子，好像忍住了。
晚晴后怕的拍了拍心口。还是赶紧走吧，要不又惹哭他就惨了。
晚晴带着他到街上东逛西逛，犹豫了一阵，买了些小零食，才慢悠悠回家。
中午晚晴爸妈不回家，她只能自己热饭吃。不过也不麻烦，只要把昨晚的饭菜蒸热就能吃了。
晚晴生怕把锅烧干，所以搬了小板凳坐在厨房和娃娃玩。晚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像个娃娃，于是晚晴真的把他当娃娃打扮起来。先是给他绑了两个小揪揪，然后晚晴又去翻出了一条纱巾，给他系到脖子上。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就叫你娃娃咯？要不叫豆豆，豆豆会不会更好听？”
晚晴拆开一包薯片，自己吃了一片，又塞了一片到娃娃嘴里。
“你都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我喂你吃的东西，你只能都吃掉。谁让你不说话呢？要喝水吗？”
晚晴吃了几片薯片，有点渴了，自己喝了几口，又给娃娃喂了点水。
“你看，我都不知道你渴不渴。会说话多好啊！想要吃什么可以自己说……还不说话吗？”
晚晴盯着他嘴巴，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可惜他嘴巴闭得严严的。
晚晴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吃东西的时候，他还是会张开嘴巴的，她还以为他嘴巴被粘住了呢。
蒸锅开始冒气。薯片也吃完了。娃娃还是没有说话。
晚晴抖抖薯片袋子，什么都没抖出来。顿时有些失望的杵着下巴，任由蒸汽腾腾往上。
“今天的考试被你吓到，肯定没考好。买了薯片，还要分你一半，跟你说话你也不回答我。还以为我以后有了个弟弟陪我玩了。可是你都不说话的。”
晚晴叹了口气，站起来去端锅准备吃饭。
她站起来，娃娃也跟着站起来贴在她身后。晚晴没有留意，端起锅就转身，她余光只觉得前面有东西，可是已经躲闪不及了，端着的蒸锅一下子烫到了娃娃的额头。
“哇……”
陡然响起的哭声吓得晚晴差点把锅丢了，好在她还是稳稳的把锅放回灶台，才转身去看娃娃。
“你怎么了？烫伤了没？”
娃娃额头上红了一片，肯定是烫到这里了。可是晚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哭得脸都红了的小孩子，晚晴突然发觉，一个小孩子不单单只是一个像玩偶的玩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一个麻烦的责任。她对着这个只会哭的麻烦头疼不已。
“疼不疼？姐姐给你吹吹？”
晚晴呼呼的朝着他额头吹气，吹了一会儿，生存的本能突然让晚晴意识到用冷水冰一冰，可能会少疼一点。
晚晴用毛巾浸了凉水，这个天气的凉水都快结冰了，她被冻得一激灵，也顾不上冷不冷，就往娃娃头上敷过去。
凉凉的毛巾一贴上娃娃的额头，哭声顿时小了。晚晴松了一口气，还好管用了，要不然该哭的就是她了。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跟在我后面。烫到你了，是不是很疼啊？”
娃娃扁扁嘴呜咽着，晚晴感觉他又快哭了，立马如临大敌：“你别哭啊，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不要动不动就哭啊！”
然而她没听到哭声，而是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
“年年痛痛——”
晚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话了？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粘粘？还是念念？”
“年年痛痛……”
“你竟然叫粘粘啊！”
年年在哭，晚晴在笑。
等晚上晚晴爸妈回来，晚晴立刻跟爸妈说了年年会说话的事。不过——
林蕙：“不过哪有人给孩子起名叫粘粘的啊，肯定是别的同音的名字。”
晚晴：“说不定是小名，因为他很粘人！所以他爸妈给他起个小名叫粘粘。”
何毅：“他说了他家在哪里吗？要是知道了赶紧送他回去。现在要养个小孩子，可不光是多碗饭的事。”
晚晴不理解大人的烦恼，满不在乎的说：“他现在还不怎么说话，也说不清楚他家在哪里呢。”
何毅只能暗暗叹气，先养着吧，穷养着给条命，总比冻死在街头好。
就这样，粘人的年年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晚晴跟了一个多月。寒假还没结束，年年的家人就来找他了。
然后，晚晴也终于知道，她的小尾巴不叫“粘粘”，而是“年年”。
“警察告诉我妈，他家人找到了，然后我妈就把人送走了。后来才听说，好像是他妈妈出了意外，他爸爸又忙，把他交给保姆，保姆不负责，把人弄丢不敢说连夜跑了。等他爷爷来看他，才发现他不见了。”晚晴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阮晓雨：“你不是说他很粘人吗？他就这么轻易的被领走了啊？”
晚晴：“他刚开始大概真是被吓坏了，在我家住了几天，也就恢复过来了。走的时候，跟他说是他爷爷来接他了，他看起来也很想念他爷爷，就乖乖听话走了。只不过，后来还是会时不时来我家住几天。我和你出去玩的时候，也带着他一起出去过。”
阮晓雨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感叹。
“这事情……确实是……有点怪怪的。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小时候的粘粘，跟现在这个大总裁竟然是一个人？”
阮晓雨怀疑的看着晚晴，这是带了多厚的姐姐滤镜啊！
晚晴无奈：“再厉害的人，小时候都是软软糯糯的奶团子，好不好！”
阮晓雨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又开始激动：“然后他爷爷给了你家很多钱？然后你就变成富二代了？”
“确实还挺多的，不过是对当时的我家来说。后来我家买了两间铺面，我妈就把工作辞了开了个小店，慢慢发展到了现在。……可惜，我和爸妈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阮晓雨搂住晚晴，下巴靠着她的肩头，安静的看着她。
晚晴感觉到她安慰的心情，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晚晴放学在家等着爸妈回家给做饭，结果那天，爸爸都回家把饭做好了，妈妈林蕙都还没回家。
父女俩等了好久，林蕙才回来，手上牵着个小孩儿。
“你从哪儿领回来的孩子啊？”何毅看着这孩子眼生，好奇问道。
“捡到的，外面天气冷，这么小的孩子，再过会儿怕是要冻坏了。我把他送去警局，警察说没人来报案，我就先领回来，等有人找再送回去。”
晚晴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孩子。穿得挺薄，脸都冻得青青紫紫的，眼睛挺大，但是眼神很呆。
“他会说话吗？”
林蕙看了看他：“倒是没听到他说话。问他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他也没说话。”
何毅：“八成是个哑巴，所以家里给丢了。”
林蕙：“别胡说，你看他生得多可爱，怎么舍得丢的。”
说着，林蕙牵着他把他拉到饭桌边坐下。
林蕙是个烂好人，在她的世界里，大家都是好人。导致何毅恨不得一个人长出两个心眼，帮林蕙把她该操心的事一起担待了。
何毅叹气，估计又是个甩不掉的大负担：“先别说了，赶快给他吃点东西吧，脸色都冻得不对了。”
晚晴给他倒了杯温水，戳了戳他的脸，心想着：这真是有点呆啊，都不动的。
何毅：“先吃饭先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一家人开始吃饭，才发现这小孩确实不太对，他都不会自己吃饭。
何毅：“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林蕙也担心了，她别不是捡了个傻子回来，那岂不是糟糕了。她端起水杯给小孩喂水，发现他也不会喝。
林蕙：“他是不是吓坏了？要不喂他也不喝，怎么养这么大的？”
何毅：“难说。你喂他吃点饭试试，要是不会吃喝，还是得送回警察局，要不出问题要担责任的。”
林蕙被吓到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晚晴没有大人们的担忧，她只觉得这是个好玩伴，而且还可爱得像个玩偶娃娃：“我来喂！”
晚晴跑进厨房翻了个小勺子，先舀了一勺子水凑他嘴边。还一边说着：“先喝点水，喝点水就不冷了。然后再吃饭。”然后举着勺子，耐心的等他张口。
大概晚晴本身就是半大的孩子，和孩子更容易相处，也可能是晚晴耐心的等着他，让这个又冻又饿的孩子放下了戒心。他慢慢张开嘴，把勺子上的水喝了。
晚晴立刻笑眯眯的回头对爸妈说：“看，他不傻！他会喝水吃东西！”
何毅吃饭正吃得香，他抽空看了一眼：“还行，大概真的是吓坏了。”
林蕙夹了口菜，点头：“晚晴，你也吃饭，待会儿我们吃完了再喂他。”
爸妈工作辛苦，他们做事都是风风火火，吃饭都恨不得三两口就扒完！
晚晴却觉得，这个小孩子暖和起来之后，脸色都变得粉粉白白，更像一个玩偶娃娃了。而且还是一个会自己动会吃东西的娃娃。
她懒得听妈妈的话，笑眯眯的继续给小孩喂吃的。
吃了一口之后，再吃第二口就容易很多。等何毅林蕙吃饱，准备来看看这孩子的时候，晚晴已经给他喂了不少饭菜了。
林蕙：“咦，晚晴还挺厉害啊，你竟然给他喂了这么多了。看来这孩子真的被吓坏了，晚晴喂他，他还吃了。”
何毅收拾起自己的碗：“晚晴快点吃，吃完我们好收拾。”
“哦！”
晚晴只能遗憾的结束自认为的游戏，把勺子递给林蕙，自己赶紧吃饭。
好在这孩子已经稍微习惯了一下这个环境，林蕙喂他吃东西，他也配合的吃了。
就这样，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第二天是期末考，晚晴还在得到了一个娃娃玩伴的高兴情绪中，她瞒着爸妈，把娃娃悄悄带去了学校。
“娃娃，我要去考试，你悄悄躲在花坛这边，等我考完试带你去玩好不好？”
这个大娃娃不说话，但是很顺从的被晚晴藏在了花坛里。
等晚晴坐在考场，监考老师都已经走进考场时，晚晴抬头就看到窗户外那个刚刚冒头的娃娃！
吓得晚晴差点跳起来！不是说好在花坛等她吗，怎么跑过来了，不会被老师发现害她挨骂吧！
晚晴朝着窗外使劲挥手，让他快回去藏起来。不小心被监考老师看到了，监考老师往窗外看去，窗外什么都没有。
晚晴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还好娃娃很聪明及时躲起来了。
心不在焉的考完试，晚晴觉得自己简直逃过一劫，当时为啥不把他锁在家里！
“你干嘛不好好躲在花坛里啊！被老师抓到我就惨了！”
娃娃被吼了，扁扁嘴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晚晴赶紧哄他，要是他哭起来引来老师就惨了！
“别哭别哭，我带你去玩好不好？你最可爱了，别哭好不好？”
娃娃吸了吸鼻子，好像忍住了。
晚晴后怕的拍了拍心口。还是赶紧走吧，要不又惹哭他就惨了。
晚晴带着他到街上东逛西逛，犹豫了一阵，买了些小零食，才慢悠悠回家。
中午晚晴爸妈不回家，她只能自己热饭吃。不过也不麻烦，只要把昨晚的饭菜蒸热就能吃了。
晚晴生怕把锅烧干，所以搬了小板凳坐在厨房和娃娃玩。晚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像个娃娃，于是晚晴真的把他当娃娃打扮起来。先是给他绑了两个小揪揪，然后晚晴又去翻出了一条纱巾，给他系到脖子上。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就叫你娃娃咯？要不叫豆豆，豆豆会不会更好听？”
晚晴拆开一包薯片，自己吃了一片，又塞了一片到娃娃嘴里。
“你都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我喂你吃的东西，你只能都吃掉。谁让你不说话呢？要喝水吗？”
晚晴吃了几片薯片，有点渴了，自己喝了几口，又给娃娃喂了点水。
“你看，我都不知道你渴不渴。会说话多好啊！想要吃什么可以自己说……还不说话吗？”
晚晴盯着他嘴巴，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可惜他嘴巴闭得严严的。
晚晴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吃东西的时候，他还是会张开嘴巴的，她还以为他嘴巴被粘住了呢。
蒸锅开始冒气。薯片也吃完了。娃娃还是没有说话。
晚晴抖抖薯片袋子，什么都没抖出来。顿时有些失望的杵着下巴，任由蒸汽腾腾往上。
“今天的考试被你吓到，肯定没考好。买了薯片，还要分你一半，跟你说话你也不回答我。还以为我以后有了个弟弟陪我玩了。可是你都不说话的。”
晚晴叹了口气，站起来去端锅准备吃饭。
她站起来，娃娃也跟着站起来贴在她身后。晚晴没有留意，端起锅就转身，她余光只觉得前面有东西，可是已经躲闪不及了，端着的蒸锅一下子烫到了娃娃的额头。
“哇……”
陡然响起的哭声吓得晚晴差点把锅丢了，好在她还是稳稳的把锅放回灶台，才转身去看娃娃。
“你怎么了？烫伤了没？”
娃娃额头上红了一片，肯定是烫到这里了。可是晚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哭得脸都红了的小孩子，晚晴突然发觉，一个小孩子不单单只是一个像玩偶的玩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一个麻烦的责任。她对着这个只会哭的麻烦头疼不已。
“疼不疼？姐姐给你吹吹？”
晚晴呼呼的朝着他额头吹气，吹了一会儿，生存的本能突然让晚晴意识到用冷水冰一冰，可能会少疼一点。
晚晴用毛巾浸了凉水，这个天气的凉水都快结冰了，她被冻得一激灵，也顾不上冷不冷，就往娃娃头上敷过去。
凉凉的毛巾一贴上娃娃的额头，哭声顿时小了。晚晴松了一口气，还好管用了，要不然该哭的就是她了。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你跟在我后面。烫到你了，是不是很疼啊？”
娃娃扁扁嘴呜咽着，晚晴感觉他又快哭了，立马如临大敌：“你别哭啊，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不要动不动就哭啊！”
然而她没听到哭声，而是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
“年年痛痛——”
晚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话了？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粘粘？还是念念？”
“年年痛痛……”
“你竟然叫粘粘啊！”
年年在哭，晚晴在笑。
等晚上晚晴爸妈回来，晚晴立刻跟爸妈说了年年会说话的事。不过——
林蕙：“不过哪有人给孩子起名叫粘粘的啊，肯定是别的同音的名字。”
晚晴：“说不定是小名，因为他很粘人！所以他爸妈给他起个小名叫粘粘。”
何毅：“他说了他家在哪里吗？要是知道了赶紧送他回去。现在要养个小孩子，可不光是多碗饭的事。”
晚晴不理解大人的烦恼，满不在乎的说：“他现在还不怎么说话，也说不清楚他家在哪里呢。”
何毅只能暗暗叹气，先养着吧，穷养着给条命，总比冻死在街头好。
就这样，粘人的年年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晚晴跟了一个多月。寒假还没结束，年年的家人就来找他了。
然后，晚晴也终于知道，她的小尾巴不叫“粘粘”，而是“年年”。
“警察告诉我妈，他家人找到了，然后我妈就把人送走了。后来才听说，好像是他妈妈出了意外，他爸爸又忙，把他交给保姆，保姆不负责，把人弄丢不敢说连夜跑了。等他爷爷来看他，才发现他不见了。”晚晴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阮晓雨：“你不是说他很粘人吗？他就这么轻易的被领走了啊？”
晚晴：“他刚开始大概真是被吓坏了，在我家住了几天，也就恢复过来了。走的时候，跟他说是他爷爷来接他了，他看起来也很想念他爷爷，就乖乖听话走了。只不过，后来还是会时不时来我家住几天。我和你出去玩的时候，也带着他一起出去过。”
阮晓雨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感叹。
“这事情……确实是……有点怪怪的。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小时候的粘粘，跟现在这个大总裁竟然是一个人？”
阮晓雨怀疑的看着晚晴，这是带了多厚的姐姐滤镜啊！
晚晴无奈：“再厉害的人，小时候都是软软糯糯的奶团子，好不好！”
阮晓雨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又开始激动：“然后他爷爷给了你家很多钱？然后你就变成富二代了？”
“确实还挺多的，不过是对当时的我家来说。后来我家买了两间铺面，我妈就把工作辞了开了个小店，慢慢发展到了现在。……可惜，我和爸妈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阮晓雨搂住晚晴，下巴靠着她的肩头，安静的看着她。
晚晴感觉到她安慰的心情，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