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谢锦年开车出了王家没多久，就把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路口，趴在方向盘上放空自己。哪怕他才是手持复仇之剑的人，可是这么一场下来，他还是觉得精疲力竭，仿佛那把复仇之剑也劈向了自己。
他格外想见见晚晴。
于是他给晚晴打了电话。
晚晴接到电话，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紧赶慢赶的赶过来了。她坐出租车来到王家别墅附近的路口下车，一下车，就看到了谢锦年的车停在路边。晚晴匆匆朝着那车走过来。
车里的谢锦年看到晚晴，打开车门走下来，朝着晚晴迎了过去。
“锦年，怎么了……？”
晚晴没说完，谢锦年就抱住了她。
似乎什么都不用说，晚晴就什么都知道了。
阳光透过路边行道树的枝叶撒下来，碎成星星点点，染得两个人身影都变得明亮。晚晴的心一片宁静。似乎在这一瞬间，她也顺便原谅了自己的丑陋的伤痕。
世界还很温柔明亮，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何必再自我为难。
她拍拍谢锦年的胳膊，想要安慰他。
谢锦年以为晚晴不高兴了，于是松开了晚晴。
晚晴无暇顾及骤然失落的温暖，她只担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谢锦年：“去车上说吧。”
晚晴陪着谢锦年坐回车里。谢锦年没有立刻开始解释，而是说：“你陪我去海边散散心吧。”
晚晴自然没有异议。谢锦年边开车，边讲着刚刚发生的事。
“我去见我爷爷奶奶了。”
“爷爷……”
晚晴忽然明白谢锦年说的是谁了。同时也明白了，锦年这么难过的原因。锦年遇到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只有特别难过的时候，他才会格外脆弱的表露出来。然而自从晚晴出事这一年多来，锦年遇到太多难以招架的事。晚晴不由得庆幸，她还活着，否则谁来陪锦年挨过这些难关呢？
“我把我妈妈遇到的事都说了，而且也说了，叶倾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果然像晚晴预料的一样。但是晚晴没安慰他，而是说：“不如我们不去海边了，去看看你妈妈吧。”
谢锦年听到妈妈的那一瞬，所有压抑着的情绪通通爆发：“我有什么脸再去见我妈妈！我现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晚晴还是平静如昔的说：“无论结果如何，你妈妈肯定希望你亲自跟她说的。”
谢锦年皱着眉，不言不语的调转方向盘朝着郊外公墓的方向开去。
这个公墓离城市有点远，谢锦年临时起意，开车到达时已经有点晚了，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人来扫墓了。一路上，都只有谢锦年和晚晴两个人。
这个公墓绿化不错。谢辉觉得女儿喜欢花花草草的，或许她会喜欢这里。其实谢雅然只是觉得家里的小院子空着，总是让人无端生出荒凉的感觉。她只是想让她和父亲的家更有生气。
谢锦年把车停到停车场，带着路上买的鲜花，和晚晴慢悠悠沿着小径往上走。此时他冷静了许多，以前一些忽略的细节也慢慢被回忆起来。
“或许我们早就该发现疑点的。爷爷说过，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很多玫瑰，现在都死得差不多了，还留下了一颗，但那不是玫瑰，是蔷薇。我妈妈分不清这些植物，我应该早想到的。”
晚晴苦笑，她和锦年妈妈有挺多共同点的。也不怪她过去会误会谢锦年把她当做了妈妈看待。
“其实我也分不清这些花花草草的。你是什么时候学这些的？”
谢锦年笑笑：“就最近。你给我的计划书还记得吗？上面有一个建立自营品牌的计划。我想着护肤品化妆品香水什么的，不都在宣传什么植物精粹，所以我就琢磨了一下天然香料作物还有精油萃取什么的，才发现，原来院子里的不是玫瑰，是蔷薇。”
“我觉得现在这个现状，或许自营品牌也不需要这么着急现在就准备。你天天忙这忙那的，也要注意自己身体。”
谢锦年似笑非笑的看了晚晴一眼：“你这是关心我吗？”
晚晴被这一眼看得脸红，有些懊恼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好在谢锦年自己说起了其它话题：“其实我确实是开始为创建一个护肤品品牌做准备了，自己种植香料作物，自己生产，然后让郑海涯和阮晓雨去帮忙管理，也算是对他们帮忙的谢礼。可是我发现这需要的精力太多，我现在实在顾不上了，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你帮我向阮晓雨说声抱歉。”
晚晴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已经不热了。
“你有这个心意已经足够了。毕竟你现在尚且自顾不暇，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而且晓雨也不是小气的人，她都没跟我提过这事。”
“我确实……有些累了……”
晚晴看着他神情落寞，伸手拉住他的手。
“那等事情告一段落，你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谢锦年牵着晚晴的手晃了晃，有了点笑意：“可是我还有上司爷爷，我要跟爷爷请假，他同意我才有假期。”
“你爷爷不会这么严厉吧！连休息都不同意？”
“嗯……到时候我试试看吧。最好找一个我爷爷不能拒绝的理由！”
晚晴看见谢锦年脸上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坏笑，怀疑这又是一个让她自己跳坑的陷阱，故意不接话。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啊？”
谢锦年叹气，又让晚晴躲过去了。似乎也不怎么意外呢。
“就在那儿，很快就到了。”
晚晴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谢锦年跟着她加快脚步沉默着走到谢雅然墓前。
谢锦年站着默默看了一阵，才弯腰把花束放在了墓前。他根本不知道该跟妈妈说什么，只能这么干站着。
晚晴看谢锦年沉默着，于是她开口打破沉默：“阿姨，我是晚晴。我和锦年来看看你。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我们终于发现了害死你的人，但是……我们很可能……没办法用法律惩罚那些人了。锦年觉得很愧疚，所以来看看你。”
或许是有人开了个头，很多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妈妈……你会怪我吗？我真的……努力了……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用法律制裁那些人了……”
“妈妈……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清风拂过，可是没有声音。
也没人回答。
“我已经很努力了。爷爷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凶手，可是，我们都太慢了，我们迟了太多年，才发现真凶……”
“对不起……妈……”
谢锦年说着说着，蹲下身来，捂着脸啜泣起来。
晚晴蹲下来搭着他的肩膀。谢锦年感觉到晚晴的动作，把脸埋在臂弯里，然后伸手握住了搭着他肩膀的晚晴的手。
风一直在缓缓的吹，天地间还是一片安静。
过了许久，谢锦年才动了。他吸了吸鼻子，慢慢站起身，垂着眼蔫蔫的对晚晴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晚晴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那我不是让你看了更多的笑话？特别是我以为我要一辈子都坐轮椅的那段时间，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好丢脸啊，我也太脆弱了。”
谢锦年笑了，红着眼睛，脸上的泪痕都似乎没干。
“谢谢你的安慰，我觉得好多了。谁都有狼狈的时候嘛，关心你的人怎么会笑话你的狼狈呢？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孺子可教也！我的意思你领会得很好！”
“明明是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让阮晓雨来听，说不定她就哭兮兮的开始心疼你了，她才听不出你的言外之意！”
“怎么？难道你不心疼我吗？”
“怎么会！阮晓雨和我比，只能往后排！”
晚晴心情很好的笑着说：“没发现你还会油嘴滑舌啊！”
“你怎么知道我舌头很滑？……”你尝过？
谢锦年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晚晴突然打了个喷嚏，谢锦年只剩下担心了。
“是不是着凉了？郊外还是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晚晴本想着再呆一会儿，可是鼻子不同意，晚晴顿时又打了一个喷嚏，只能向身体妥协了。
“好吧，咱们回去吧。”
谢锦年脱下外衣给晚晴披上，然后对着墓碑说：“妈妈，晚晴不太舒服，我们就先走了。下次我们再来看你。”
四周依然寂静如故，谢锦年渴望着出现一点异动，让他能安慰自己母亲在天有灵已经原谅他了，可还是什么异动都没有。
谢锦年和晚晴给谢雅然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这么一趟，谢锦年心情平静了很多。至少他已经找到了事实真相。或许爷爷的做法也是可以考虑的。虽然法律已经不能制裁凶手了，但感情的制裁也会让凶手难受。
或许是谢锦年内心还是思念的谢雅然，从公墓回去的当天晚上，谢锦年就做梦梦到了谢雅然。
梦里的谢雅然面目模糊，全身都披着一层薄纱一样的光芒。谢锦年还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工作室的窗边，看着她在认真的雕琢她的石膏像。
梦里的谢锦年想着，明明他早就不记得妈妈了，但是他就是知道，这就是她妈妈的样子。都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就是知道，她妈妈表情很平静。
突然谢雅然转头来看她，谢锦年顿时不敢动了，生怕惊扰了妈妈，让妈妈生气。
可是谢雅然只是很温柔的笑着，“很辛苦了吧？”
谢锦年顿时泪如泉涌。
谢雅然站起身，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年年已经平安健康的长大了，年年也很乖，妈妈已经很开心了！所以不要再难过咯。还有，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就要记得代我照顾好你爷爷啊。”
谢锦年顿时惊醒。他眼前一片黑暗，四下无声，只是脸颊和枕边一片湿冷，格外清晰。
谢锦年第二天起床时，眼睛还有些肿。
谢辉见了有些奇怪。
“你这眼睛怎么了？”
谢锦年心情平静的说：“昨天我去王家送过资料以后，去了郊外看妈妈了。晚上我就梦见了妈妈。妈妈说我很乖，让我别再难过，还让我照顾好你。”
谢辉感觉心被戳了一下，可是又觉得欣慰：“嗯！你妈妈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不错！”
“不过我还没老到需要你照顾的年纪呢，倒是我不放心你要多照顾你才对！”
谢锦年很顺从的点头：“嗯，爷爷说的对。”
谢辉掏出块小手帕，抹了抹眼角。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早餐。
有些心结，解开或许只需要一个梦，一句话。
花园里，谢雅然种下的花已经很多年没开过了。但是今年，在无人注意的枝条上，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他格外想见见晚晴。
于是他给晚晴打了电话。
晚晴接到电话，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紧赶慢赶的赶过来了。她坐出租车来到王家别墅附近的路口下车，一下车，就看到了谢锦年的车停在路边。晚晴匆匆朝着那车走过来。
车里的谢锦年看到晚晴，打开车门走下来，朝着晚晴迎了过去。
“锦年，怎么了……？”
晚晴没说完，谢锦年就抱住了她。
似乎什么都不用说，晚晴就什么都知道了。
阳光透过路边行道树的枝叶撒下来，碎成星星点点，染得两个人身影都变得明亮。晚晴的心一片宁静。似乎在这一瞬间，她也顺便原谅了自己的丑陋的伤痕。
世界还很温柔明亮，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何必再自我为难。
她拍拍谢锦年的胳膊，想要安慰他。
谢锦年以为晚晴不高兴了，于是松开了晚晴。
晚晴无暇顾及骤然失落的温暖，她只担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谢锦年：“去车上说吧。”
晚晴陪着谢锦年坐回车里。谢锦年没有立刻开始解释，而是说：“你陪我去海边散散心吧。”
晚晴自然没有异议。谢锦年边开车，边讲着刚刚发生的事。
“我去见我爷爷奶奶了。”
“爷爷……”
晚晴忽然明白谢锦年说的是谁了。同时也明白了，锦年这么难过的原因。锦年遇到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只有特别难过的时候，他才会格外脆弱的表露出来。然而自从晚晴出事这一年多来，锦年遇到太多难以招架的事。晚晴不由得庆幸，她还活着，否则谁来陪锦年挨过这些难关呢？
“我把我妈妈遇到的事都说了，而且也说了，叶倾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果然像晚晴预料的一样。但是晚晴没安慰他，而是说：“不如我们不去海边了，去看看你妈妈吧。”
谢锦年听到妈妈的那一瞬，所有压抑着的情绪通通爆发：“我有什么脸再去见我妈妈！我现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晚晴还是平静如昔的说：“无论结果如何，你妈妈肯定希望你亲自跟她说的。”
谢锦年皱着眉，不言不语的调转方向盘朝着郊外公墓的方向开去。
这个公墓离城市有点远，谢锦年临时起意，开车到达时已经有点晚了，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人来扫墓了。一路上，都只有谢锦年和晚晴两个人。
这个公墓绿化不错。谢辉觉得女儿喜欢花花草草的，或许她会喜欢这里。其实谢雅然只是觉得家里的小院子空着，总是让人无端生出荒凉的感觉。她只是想让她和父亲的家更有生气。
谢锦年把车停到停车场，带着路上买的鲜花，和晚晴慢悠悠沿着小径往上走。此时他冷静了许多，以前一些忽略的细节也慢慢被回忆起来。
“或许我们早就该发现疑点的。爷爷说过，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很多玫瑰，现在都死得差不多了，还留下了一颗，但那不是玫瑰，是蔷薇。我妈妈分不清这些植物，我应该早想到的。”
晚晴苦笑，她和锦年妈妈有挺多共同点的。也不怪她过去会误会谢锦年把她当做了妈妈看待。
“其实我也分不清这些花花草草的。你是什么时候学这些的？”
谢锦年笑笑：“就最近。你给我的计划书还记得吗？上面有一个建立自营品牌的计划。我想着护肤品化妆品香水什么的，不都在宣传什么植物精粹，所以我就琢磨了一下天然香料作物还有精油萃取什么的，才发现，原来院子里的不是玫瑰，是蔷薇。”
“我觉得现在这个现状，或许自营品牌也不需要这么着急现在就准备。你天天忙这忙那的，也要注意自己身体。”
谢锦年似笑非笑的看了晚晴一眼：“你这是关心我吗？”
晚晴被这一眼看得脸红，有些懊恼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好在谢锦年自己说起了其它话题：“其实我确实是开始为创建一个护肤品品牌做准备了，自己种植香料作物，自己生产，然后让郑海涯和阮晓雨去帮忙管理，也算是对他们帮忙的谢礼。可是我发现这需要的精力太多，我现在实在顾不上了，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你帮我向阮晓雨说声抱歉。”
晚晴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已经不热了。
“你有这个心意已经足够了。毕竟你现在尚且自顾不暇，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而且晓雨也不是小气的人，她都没跟我提过这事。”
“我确实……有些累了……”
晚晴看着他神情落寞，伸手拉住他的手。
“那等事情告一段落，你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谢锦年牵着晚晴的手晃了晃，有了点笑意：“可是我还有上司爷爷，我要跟爷爷请假，他同意我才有假期。”
“你爷爷不会这么严厉吧！连休息都不同意？”
“嗯……到时候我试试看吧。最好找一个我爷爷不能拒绝的理由！”
晚晴看见谢锦年脸上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坏笑，怀疑这又是一个让她自己跳坑的陷阱，故意不接话。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啊？”
谢锦年叹气，又让晚晴躲过去了。似乎也不怎么意外呢。
“就在那儿，很快就到了。”
晚晴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谢锦年跟着她加快脚步沉默着走到谢雅然墓前。
谢锦年站着默默看了一阵，才弯腰把花束放在了墓前。他根本不知道该跟妈妈说什么，只能这么干站着。
晚晴看谢锦年沉默着，于是她开口打破沉默：“阿姨，我是晚晴。我和锦年来看看你。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我们终于发现了害死你的人，但是……我们很可能……没办法用法律惩罚那些人了。锦年觉得很愧疚，所以来看看你。”
或许是有人开了个头，很多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妈妈……你会怪我吗？我真的……努力了……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用法律制裁那些人了……”
“妈妈……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清风拂过，可是没有声音。
也没人回答。
“我已经很努力了。爷爷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凶手，可是，我们都太慢了，我们迟了太多年，才发现真凶……”
“对不起……妈……”
谢锦年说着说着，蹲下身来，捂着脸啜泣起来。
晚晴蹲下来搭着他的肩膀。谢锦年感觉到晚晴的动作，把脸埋在臂弯里，然后伸手握住了搭着他肩膀的晚晴的手。
风一直在缓缓的吹，天地间还是一片安静。
过了许久，谢锦年才动了。他吸了吸鼻子，慢慢站起身，垂着眼蔫蔫的对晚晴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晚晴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那我不是让你看了更多的笑话？特别是我以为我要一辈子都坐轮椅的那段时间，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好丢脸啊，我也太脆弱了。”
谢锦年笑了，红着眼睛，脸上的泪痕都似乎没干。
“谢谢你的安慰，我觉得好多了。谁都有狼狈的时候嘛，关心你的人怎么会笑话你的狼狈呢？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孺子可教也！我的意思你领会得很好！”
“明明是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让阮晓雨来听，说不定她就哭兮兮的开始心疼你了，她才听不出你的言外之意！”
“怎么？难道你不心疼我吗？”
“怎么会！阮晓雨和我比，只能往后排！”
晚晴心情很好的笑着说：“没发现你还会油嘴滑舌啊！”
“你怎么知道我舌头很滑？……”你尝过？
谢锦年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晚晴突然打了个喷嚏，谢锦年只剩下担心了。
“是不是着凉了？郊外还是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晚晴本想着再呆一会儿，可是鼻子不同意，晚晴顿时又打了一个喷嚏，只能向身体妥协了。
“好吧，咱们回去吧。”
谢锦年脱下外衣给晚晴披上，然后对着墓碑说：“妈妈，晚晴不太舒服，我们就先走了。下次我们再来看你。”
四周依然寂静如故，谢锦年渴望着出现一点异动，让他能安慰自己母亲在天有灵已经原谅他了，可还是什么异动都没有。
谢锦年和晚晴给谢雅然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这么一趟，谢锦年心情平静了很多。至少他已经找到了事实真相。或许爷爷的做法也是可以考虑的。虽然法律已经不能制裁凶手了，但感情的制裁也会让凶手难受。
或许是谢锦年内心还是思念的谢雅然，从公墓回去的当天晚上，谢锦年就做梦梦到了谢雅然。
梦里的谢雅然面目模糊，全身都披着一层薄纱一样的光芒。谢锦年还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工作室的窗边，看着她在认真的雕琢她的石膏像。
梦里的谢锦年想着，明明他早就不记得妈妈了，但是他就是知道，这就是她妈妈的样子。都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就是知道，她妈妈表情很平静。
突然谢雅然转头来看她，谢锦年顿时不敢动了，生怕惊扰了妈妈，让妈妈生气。
可是谢雅然只是很温柔的笑着，“很辛苦了吧？”
谢锦年顿时泪如泉涌。
谢雅然站起身，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年年已经平安健康的长大了，年年也很乖，妈妈已经很开心了！所以不要再难过咯。还有，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就要记得代我照顾好你爷爷啊。”
谢锦年顿时惊醒。他眼前一片黑暗，四下无声，只是脸颊和枕边一片湿冷，格外清晰。
谢锦年第二天起床时，眼睛还有些肿。
谢辉见了有些奇怪。
“你这眼睛怎么了？”
谢锦年心情平静的说：“昨天我去王家送过资料以后，去了郊外看妈妈了。晚上我就梦见了妈妈。妈妈说我很乖，让我别再难过，还让我照顾好你。”
谢辉感觉心被戳了一下，可是又觉得欣慰：“嗯！你妈妈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不错！”
“不过我还没老到需要你照顾的年纪呢，倒是我不放心你要多照顾你才对！”
谢锦年很顺从的点头：“嗯，爷爷说的对。”
谢辉掏出块小手帕，抹了抹眼角。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早餐。
有些心结，解开或许只需要一个梦，一句话。
花园里，谢雅然种下的花已经很多年没开过了。但是今年，在无人注意的枝条上，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