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焉刚出来没多久，文冬声的车就驶进了小区，从不会浪费时间的人，站在十栋楼下等了很久。
曾经被刻意桎梏的理智，此刻汹涌地释放。
他甚至会感同身受，宁焉等待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期待又紧张，不安又惬意。
入夜十点左右，青灰色的月光撒了一地，他站在树荫下徘徊。
周遭静谧，气温逐渐冷凝，人群稀小，什么都不剩了，唯有灵魂还是滚烫的。
侧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文冬声望去，花坛后有两人鬼鬼祟祟，没看到他。
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什么。
“好像就是这栋。”
“十栋没错。”
“你说她在家吗？”
“应该在吧，我跟了行程，她今天没行程。”
“等下你去说，我在后面拍摄，要是她打你，我们立马威胁她曝光……”
矮个子刚出说完，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立着的男人，身材高大，漆黑的光照不透他的脸。
“你们想找宁焉？”他的声音很沉，无端给夜色带来几分凉意。
“你怎么知——”
胖子急忙捂住矮个子的嘴巴：“关你什么事？”
“你们找她干什么？我可以转告。”
“不用。”
文冬声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型摄像机上，猜测：“记者？”
“不关你的事，给老子滚……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矮个子惊呼：“涛哥你没事吧，你敢打涛哥，我……”
文冬声紧握涛哥的手，往后狠狠一推，涛哥踉跄几步后退：“你你你——”
文冬声说：“在这里说，还是去警察局说。”
两人闻言，撒腿就跑。
文冬声没追上去，语气平静：“监控拍到了，十分钟我就能查到你们。”
“涛哥，怎么办……”
“闭嘴，跑。”
“可是……”
“他骗你的，他没这么大的本事……”
十分钟后，一矮一胖的两人蔫头耷脑站在文冬声面前，两人身上的摄像机、U盘、手机，都放在桌面。
旁边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恭敬地笑道：“文先生，人给您送来了。”
“麻烦了。”他涵养周正。
“不麻烦不麻烦。”西装男受不起。
西装男没有离开，而是板起脸，吓唬面前的一高一矮：“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我……”
一高一矮抬起眼，休息室的灯光明晃，这才注意到男人的长相。
简单的棉质恤搭配休闲西装，下身是黑色长裤，衬得瘦削身材，气质非同。
他们这才意识到，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找宁焉做什么？为什么威胁她。”
他坐在沙发上，姿势端正，并不盛气凌人，骨相内敛，声线更是温柔敦和，可说出来的话，莫名感到寒意。
“想清楚再回答，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矮子身子都在抖，根本禁不住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们就是想威胁她，找她要点钱。”
“哦？”文冬声不解，开口时低沉清冽，“那用什么东西威胁？”
矮子眼神闪躲，犹豫半天，手忐忑地指向桌上的U盘。
文冬声抬眉看去，伸手，修长的两根手指捡起U盘一角：“为什么？”
“她、她得罪了人，有视频拍到她在福利院摔杯子发脾气，还对残疾的工作人员不敬……”
是那件事啊。
文冬声想起来了，等两人说完，他对旁边的助理道：“交给警察，另外，让李律处理。别让当事人知道。”
“好的。”
文冬声没再说什么，他起身走出去，不顾两人在地上哀求。
-
文冬声拿出手机，宁焉还没回他消息，却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
宁焉：月亮很圆，谁会将它摘下来？
他仰头，静静地望向高挂的月亮，暮夜微凉，虫鸣啼叫。
他自嘲，是故意不想回复他，对么。
后面一辆车远远驶过来，车灯照亮马路。
当车经过时，文冬声抬头，看到宁焉坐在副驾驶。
还是那副打扮，帽子和口罩，熟悉的轮廓让他难以忘记。
驾驶室是一个男人，那男人率先下来，绕到副驾驶那边礼貌地拉开车门，等宁焉下车。
两人立在车门口，不知说了什么，男人伸手，笑着掸了掸宁焉肩头的东西。
宁焉跟他挥手告别，上了楼。
男人一直没上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才离开。
文冬声眉间一沉，唇和下巴绷得很紧，气血好似翻涌，失去惯有冷静。
可他不是生宁焉的气，只是为自己的失智和狼狈感到可笑。
他像是在荒芜里求生，突然而至的茫然。
茫然地想，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他究竟在干什么，一个吻就让他这么狼狈。
只是一个吻，而已。
他自嘲一笑，到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舍不得走。
但最终，他还是拉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上车。
回到家，文冬声将电脑上的搜索记录删掉，插在垃圾桶里的玫瑰已然枯萎，一直都忘了丢。
忘记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文冬声没再给自己找借口，提着红白玫瑰扔进楼下垃圾桶上来。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黑暗里发呆。
周遭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他闭上眼，手撑在额上，感到疲惫，许久也没有动静。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混沌地抬头，以为出现幻听。
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索性拍门，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文冬声，开门。”
文冬声开了门，宁焉风尘仆仆摘下帽子和口罩。
乌黑的发丝扬了扬，垂在胸前，一张略有些倦意的脸，嗓子也很干哑：“你去找我了？”
文冬声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不躲也不闪，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撒了谎：“没有。”
“骗子。”
宁焉侧身进来，肩膀撞到文冬声，随意地散漫地说了声抱歉。
不轻不重，还将身上清淡香甜的气息带进他鼻息间，久久残留气味感。
文冬声挪后一步，盯着她自顾自的身影，矛盾而冷漠地开腔：“你来干什么？”
宁焉坐在沙发上，文冬声还立在玄关，表情漠然。
她问：“有水吗？我好渴。”
上次来没仔细观察内部，是一室一厅的布局，客厅立着沙发和茶几，没有电视，靠厨房有个吧台。
收拾简单干净，如同他的人一样。
文冬声沉默去吧台上拿杯子，给她接水。
蓦然想起她还在经期间，忌冷饮生食，将冷水换成热水。
放在茶几上。
宁焉笑笑，拿起来一口喝完，她喝得急，呛了呛咳了两声。
“你慢……”话落下，文冬声陡然闭上眼，因为面前的宁焉似笑非笑看他，“这么关心我？”
他难堪地撇开眼，避开目光，按着沙发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没有。”
“是没有关心我，还是没有去见我？”宁焉起身半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她的脸很精致，明眸善睐含着笑，低低的叹息也格外赏心悦目，“文教授，从你主动去找我的那一刻，就输了啊。”
-
他输了。
文冬声第一次面对“输了”这个问题上。
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家世涵养，他没有输过。
可这晚，宁焉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已经输了。
原来输了，是这样的滋味。
文冬声沉默很久，复杂而轻轻地嗯了一声，终于承认。
宁焉看着他，他也看着宁焉。
客厅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将彼此的面容描绘，那些冷漠和难以接近，这一刻都变成熟悉与温柔的博弈。
“你为什么要去找我？是想找我负责么？”她的手指点在唇上，眼睛勾着人，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
文冬声只觉得喉间干涩，点头：“是。”
“为什么要找我负责？”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文冬声是那种皮相白净的脸，被暖灯映成的眼神却干净得一尘不染，郑重得让她近乎失神。
“你爱我吗？”他突然问。
宁焉呼吸一窒，微微闪神，又或许是蹲得太久。
她垂下头一边拨弄头发，一边起身反问他：“你觉得什么是爱？”
“爱不是玩玩而已。”文冬声语气认真，他的眉骨清晰，看起来是利索和清醒的那类人。
“你觉得我在玩你？”她听懂其意。
宁焉是什么时候发现文冬声来找自己的呢？
是她上楼忘了东西急忙下来拿时，看到文冬声的车尾消失，她记得他的车牌号。
他敛眉，睫毛垂落，阴影映在眼底，声音是沙哑的：“那为什么。”
她不懂：“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碰你。”
“他碰我……”宁焉想起来了，是段乐池送她回来的，她在酒吧门口碰巧遇到了。
推脱不过，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干净。
宁焉单方面，对人没有那个意思。
但她没有解释，反而理又直气又壮：“他不可以碰我吗？男未婚女未嫁。”
文冬声搭在沙发上的手顿了顿，沉默不语，如同缩回壳里。
宁焉等了几秒，张嘴：“说话。”
他仍是默声，宁焉的耐心殆尽，重重搁下杯子，转身离开。
“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就在她的手抚上门把，那道黑影蓦然起身，绕开沙发跌撞奔来，从背后紧紧抓住她瘦弱的手腕。
“宁焉，我……”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想要的爱不是玩玩而已，我想要一心一意，我想要我们以后可以结婚，会有一个家。”
宁焉没有回头，安静的室内，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扣击她心。
他用了“我们”，他以自己和宁焉代入恋爱、婚姻的视角。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宁焉沉默转身，身体贴在门上，仰头看他。
明明她比他矮几分，莫名得居高，像是在思虑利与弊一样。
文冬声不是笨蛋，他懂了她沉默的意思，紧握的拳头微微下陷，指甲刺激手心。
他退后几步，放开握住的手腕。
眼神沉静与她对视，声音显现出一如既往的冷漠：“你走吧。”
走得远远的。
这样的女人，过于优秀耀眼，她的接近示好，勾引撩人，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他玩不起，早就知道这样的女人危险，他不应该示意、默许她靠近。
宁焉从包里拿出一张票，递给他：“你来我的歌友会，我将我的答案告诉你。”
文冬声神色微讶，重新低眸看她，又去看手中的票。
宁焉的粉丝应援色是银色，票底为银色，蓝、绿绘色，黑色字体，很漂亮的设计。
宁焉提醒他：“10月6号。”
文冬声伸手接了过来，宁焉却没放，手紧紧捏着票，一字一句：“你接了票，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会追我。”
曾经被刻意桎梏的理智，此刻汹涌地释放。
他甚至会感同身受，宁焉等待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期待又紧张，不安又惬意。
入夜十点左右，青灰色的月光撒了一地，他站在树荫下徘徊。
周遭静谧，气温逐渐冷凝，人群稀小，什么都不剩了，唯有灵魂还是滚烫的。
侧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文冬声望去，花坛后有两人鬼鬼祟祟，没看到他。
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什么。
“好像就是这栋。”
“十栋没错。”
“你说她在家吗？”
“应该在吧，我跟了行程，她今天没行程。”
“等下你去说，我在后面拍摄，要是她打你，我们立马威胁她曝光……”
矮个子刚出说完，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立着的男人，身材高大，漆黑的光照不透他的脸。
“你们想找宁焉？”他的声音很沉，无端给夜色带来几分凉意。
“你怎么知——”
胖子急忙捂住矮个子的嘴巴：“关你什么事？”
“你们找她干什么？我可以转告。”
“不用。”
文冬声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型摄像机上，猜测：“记者？”
“不关你的事，给老子滚……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矮个子惊呼：“涛哥你没事吧，你敢打涛哥，我……”
文冬声紧握涛哥的手，往后狠狠一推，涛哥踉跄几步后退：“你你你——”
文冬声说：“在这里说，还是去警察局说。”
两人闻言，撒腿就跑。
文冬声没追上去，语气平静：“监控拍到了，十分钟我就能查到你们。”
“涛哥，怎么办……”
“闭嘴，跑。”
“可是……”
“他骗你的，他没这么大的本事……”
十分钟后，一矮一胖的两人蔫头耷脑站在文冬声面前，两人身上的摄像机、U盘、手机，都放在桌面。
旁边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恭敬地笑道：“文先生，人给您送来了。”
“麻烦了。”他涵养周正。
“不麻烦不麻烦。”西装男受不起。
西装男没有离开，而是板起脸，吓唬面前的一高一矮：“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我……”
一高一矮抬起眼，休息室的灯光明晃，这才注意到男人的长相。
简单的棉质恤搭配休闲西装，下身是黑色长裤，衬得瘦削身材，气质非同。
他们这才意识到，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找宁焉做什么？为什么威胁她。”
他坐在沙发上，姿势端正，并不盛气凌人，骨相内敛，声线更是温柔敦和，可说出来的话，莫名感到寒意。
“想清楚再回答，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矮子身子都在抖，根本禁不住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们就是想威胁她，找她要点钱。”
“哦？”文冬声不解，开口时低沉清冽，“那用什么东西威胁？”
矮子眼神闪躲，犹豫半天，手忐忑地指向桌上的U盘。
文冬声抬眉看去，伸手，修长的两根手指捡起U盘一角：“为什么？”
“她、她得罪了人，有视频拍到她在福利院摔杯子发脾气，还对残疾的工作人员不敬……”
是那件事啊。
文冬声想起来了，等两人说完，他对旁边的助理道：“交给警察，另外，让李律处理。别让当事人知道。”
“好的。”
文冬声没再说什么，他起身走出去，不顾两人在地上哀求。
-
文冬声拿出手机，宁焉还没回他消息，却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
宁焉：月亮很圆，谁会将它摘下来？
他仰头，静静地望向高挂的月亮，暮夜微凉，虫鸣啼叫。
他自嘲，是故意不想回复他，对么。
后面一辆车远远驶过来，车灯照亮马路。
当车经过时，文冬声抬头，看到宁焉坐在副驾驶。
还是那副打扮，帽子和口罩，熟悉的轮廓让他难以忘记。
驾驶室是一个男人，那男人率先下来，绕到副驾驶那边礼貌地拉开车门，等宁焉下车。
两人立在车门口，不知说了什么，男人伸手，笑着掸了掸宁焉肩头的东西。
宁焉跟他挥手告别，上了楼。
男人一直没上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才离开。
文冬声眉间一沉，唇和下巴绷得很紧，气血好似翻涌，失去惯有冷静。
可他不是生宁焉的气，只是为自己的失智和狼狈感到可笑。
他像是在荒芜里求生，突然而至的茫然。
茫然地想，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他究竟在干什么，一个吻就让他这么狼狈。
只是一个吻，而已。
他自嘲一笑，到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舍不得走。
但最终，他还是拉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上车。
回到家，文冬声将电脑上的搜索记录删掉，插在垃圾桶里的玫瑰已然枯萎，一直都忘了丢。
忘记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文冬声没再给自己找借口，提着红白玫瑰扔进楼下垃圾桶上来。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黑暗里发呆。
周遭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他闭上眼，手撑在额上，感到疲惫，许久也没有动静。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混沌地抬头，以为出现幻听。
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索性拍门，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文冬声，开门。”
文冬声开了门，宁焉风尘仆仆摘下帽子和口罩。
乌黑的发丝扬了扬，垂在胸前，一张略有些倦意的脸，嗓子也很干哑：“你去找我了？”
文冬声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不躲也不闪，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撒了谎：“没有。”
“骗子。”
宁焉侧身进来，肩膀撞到文冬声，随意地散漫地说了声抱歉。
不轻不重，还将身上清淡香甜的气息带进他鼻息间，久久残留气味感。
文冬声挪后一步，盯着她自顾自的身影，矛盾而冷漠地开腔：“你来干什么？”
宁焉坐在沙发上，文冬声还立在玄关，表情漠然。
她问：“有水吗？我好渴。”
上次来没仔细观察内部，是一室一厅的布局，客厅立着沙发和茶几，没有电视，靠厨房有个吧台。
收拾简单干净，如同他的人一样。
文冬声沉默去吧台上拿杯子，给她接水。
蓦然想起她还在经期间，忌冷饮生食，将冷水换成热水。
放在茶几上。
宁焉笑笑，拿起来一口喝完，她喝得急，呛了呛咳了两声。
“你慢……”话落下，文冬声陡然闭上眼，因为面前的宁焉似笑非笑看他，“这么关心我？”
他难堪地撇开眼，避开目光，按着沙发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没有。”
“是没有关心我，还是没有去见我？”宁焉起身半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她的脸很精致，明眸善睐含着笑，低低的叹息也格外赏心悦目，“文教授，从你主动去找我的那一刻，就输了啊。”
-
他输了。
文冬声第一次面对“输了”这个问题上。
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家世涵养，他没有输过。
可这晚，宁焉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已经输了。
原来输了，是这样的滋味。
文冬声沉默很久，复杂而轻轻地嗯了一声，终于承认。
宁焉看着他，他也看着宁焉。
客厅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将彼此的面容描绘，那些冷漠和难以接近，这一刻都变成熟悉与温柔的博弈。
“你为什么要去找我？是想找我负责么？”她的手指点在唇上，眼睛勾着人，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
文冬声只觉得喉间干涩，点头：“是。”
“为什么要找我负责？”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文冬声是那种皮相白净的脸，被暖灯映成的眼神却干净得一尘不染，郑重得让她近乎失神。
“你爱我吗？”他突然问。
宁焉呼吸一窒，微微闪神，又或许是蹲得太久。
她垂下头一边拨弄头发，一边起身反问他：“你觉得什么是爱？”
“爱不是玩玩而已。”文冬声语气认真，他的眉骨清晰，看起来是利索和清醒的那类人。
“你觉得我在玩你？”她听懂其意。
宁焉是什么时候发现文冬声来找自己的呢？
是她上楼忘了东西急忙下来拿时，看到文冬声的车尾消失，她记得他的车牌号。
他敛眉，睫毛垂落，阴影映在眼底，声音是沙哑的：“那为什么。”
她不懂：“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碰你。”
“他碰我……”宁焉想起来了，是段乐池送她回来的，她在酒吧门口碰巧遇到了。
推脱不过，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干净。
宁焉单方面，对人没有那个意思。
但她没有解释，反而理又直气又壮：“他不可以碰我吗？男未婚女未嫁。”
文冬声搭在沙发上的手顿了顿，沉默不语，如同缩回壳里。
宁焉等了几秒，张嘴：“说话。”
他仍是默声，宁焉的耐心殆尽，重重搁下杯子，转身离开。
“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就在她的手抚上门把，那道黑影蓦然起身，绕开沙发跌撞奔来，从背后紧紧抓住她瘦弱的手腕。
“宁焉，我……”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想要的爱不是玩玩而已，我想要一心一意，我想要我们以后可以结婚，会有一个家。”
宁焉没有回头，安静的室内，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扣击她心。
他用了“我们”，他以自己和宁焉代入恋爱、婚姻的视角。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宁焉沉默转身，身体贴在门上，仰头看他。
明明她比他矮几分，莫名得居高，像是在思虑利与弊一样。
文冬声不是笨蛋，他懂了她沉默的意思，紧握的拳头微微下陷，指甲刺激手心。
他退后几步，放开握住的手腕。
眼神沉静与她对视，声音显现出一如既往的冷漠：“你走吧。”
走得远远的。
这样的女人，过于优秀耀眼，她的接近示好，勾引撩人，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他玩不起，早就知道这样的女人危险，他不应该示意、默许她靠近。
宁焉从包里拿出一张票，递给他：“你来我的歌友会，我将我的答案告诉你。”
文冬声神色微讶，重新低眸看她，又去看手中的票。
宁焉的粉丝应援色是银色，票底为银色，蓝、绿绘色，黑色字体，很漂亮的设计。
宁焉提醒他：“10月6号。”
文冬声伸手接了过来，宁焉却没放，手紧紧捏着票，一字一句：“你接了票，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会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