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还要好几天,林凌突然对着他们提了一个要求:

    “星渊,我还记得我没有怀孕之前,咱们说好从雾都坐游轮到江城,到现在都没有去成。虽然ai世界里可以看到。但是我还是想看看江城的夜景,真实的夜景。”

    两个老头子又是打电话又是各种联系。把从锦城到雾都,然后再到江城,又从江城回来的时间安排的妥妥的,一点都不影响林凌听乐团演奏。

    等林凌他们三个到雾都,踏上游轮。

    随着游轮慢慢地往前开,就如同走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梦,一幅连绵不断的画,一个壮观至极的神话般的故事。

    江水匆匆,碧水悠悠,江面白帆点点。山间碧草丛丛,空中云霞悠悠,比画卷生动,比仙境美妙。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端庄而妩媚,凝重而轻盈。

    山衬托水,水依托山,向人间呈现出它的一种种妩媚和雄壮。

    等到江城,华灯初上,历史悠久的建筑物在如今也焕发出新的光彩,让人目不暇接。

    “两江四堤八林带,火树银花不夜天”,这句诗词无不将江滩的美景彰显得淋漓尽致,江滩的夜景,在灯火辉映下尽现江城的魅力。

    这城市的夜景和雾都还是有区别的,林凌突然想起,那封没有寄出去的信上的那首诗。

    就跟江霖和宋星渊说:“其实当年我的第一志愿是打算报江城的,我家人非要报穗城。结果穗城没有上,落到了雾都。反倒是在江城的上游了。”

    宋星渊笑呵呵地说:“那说明你我之间有缘。”

    江霖则知道那些话是解释给他听的,不由难过。

    林凌一天比一天嗜睡,江霖和宋星渊越来越担心。

    等返回锦城,考虑到林凌晚上睡得早,乐团打算把演奏放在下午。

    林凌打开衣柜,找出一款定制的上身是长款淡紫色中式上衣,里面搭着紫色纱裙,有点像当年陪江霖去穗城玩的那件紫色修身纱裙,但是更为华贵些。

    她把衣服换上,然后画了个很淡的妆,给自己涂上了暗红色的口红。然后给自己盘了个稍微复杂的发,用了两根簪子。把紫色那套裴翠都带上,最后把那个鸽血红宝石戒指也带上。两个裴翠玉镯都套到了左手上。

    然后给自己换上一双平底的绣花鞋。慢慢地走下楼,江霖看到此时的她,就突然想起当年林凌陪他在穗城玩的那一夜。他的公主啊,已经有了王子相伴,他只能当守护她的骑士。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公主依然那么美。

    由于林凌很看重这场演唱会,所以江霖和宋星渊都穿上燕尾服。

    整个演奏厅的观众只有他们3个人,第一首是女生,林凌唱,这么多年了,她的声音依然偏向娃娃音中带着甜美。除了《老鼠爱大米》这首歌她要求宋星渊唱外,其他的该合唱的,她就和江霖合唱,该女生她就唱,该男生唱的就江霖唱。

    林凌则坐在第一排轻轻地打着节奏。

    江霖每唱一曲都想起一段故事来。人生苦短,他与她的共同记忆也就剩下这么几首歌。

    最后一首《天空之城》响起来时,他突然愣住了,这是纯音乐,她与他之间有过这个记忆吗?随着音乐的节奏,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终于想起最初的最初,他在信里对她说,他最喜欢《天空之城》。

    原来他说过的话,他的女孩从未忘记过。

    听完音乐会,林凌表示没有想做的事情了。就呆在家里三个人聊聊天吧。

    很快到了宋芊芊结婚那天,林凌把项圈给芊芊带上:“芊儿,这个项圈呢,是我的奶奶在我出嫁时给我亲手带上的,现在我也把这个项圈送给你。这个项圈已经传了快20代了,只传女不传男。”

    “还有这个鸽血红宝石,本来是磊儿的爷爷的爷爷在我婚礼时送给我的,现在奶奶把它转赠于你。就相当于让它再重返江家吧。”

    “希望我的芊儿能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平安喜乐。”

    宋芊芊则抱着林凌:“奶奶您一定要好好的,芊儿最爱您了。”

    “奶奶我呀,也最爱芊儿了。”

    ……

    宋芊芊现实的婚礼很顺利。

    7月21日在ai世界,林凌给她买了最贵的那套结婚礼服,让宋芊芊成为ai世界最美的新娘,轰动了整个ai世界。

    7月22日晚上吃完饭,林凌突然昏迷。但是在救护车还没有来之前就清醒过来。望着床旁边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林凌扯了扯嘴角:“对不起!让你们两个担心了。我知道我的身体,就别送我去医院了。”

    “就让我们好好的道别吧!本来那一年,我就该走了,但是舍不得你们两个,我又回来了。”

    “我柜子深处有个木盒,星渊你给我拿出来。等我走了,就把那个盒子给我葬在一起。”

    现在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取消了火葬,流行星际葬,或是土葬。除了城市,只要确定目标,一天之内可以葬到任意处。

    “寿衣我已经订了,就在我们房间的角落。”

    “霖,感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过来守护在我身边。我这辈子欠你太多了,下辈子再还你吧!”

    “星渊,感谢你的信任!谢谢你这辈子这么爱我,这么包容我。”

    “其实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有两个爱我的男人陪我在身边,这几十年,就像我偷来似的。”

    江霖含着泪在她耳朵边轻轻地说了八个字。

    宋星渊也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六个字。

    “我真的很幸福,我也很爱你们。”林凌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真的好想听《天空之城》啊......”林凌突然轻轻地说道。

    宋星渊急忙让机器人播放。

    随着《天空之城》响起,江霖泣不成声。

    林凌的气息越来越低:“我…我走…后,你…们…两个…要好好地相处…”

    两个人连忙点头,殊不知林凌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见到白茫茫一片。

    林凌伸出两只手,江霖和宋星渊很有默契地把脸凑了过去,林凌用手指凭着感觉轻轻地擦去两人眼角的泪水。

    然后两手无力地落了下来。

    江霖和宋星渊就像孩子般地哭了起来。

    家里其他后辈都赶了回来,跪在外面哭。

    入殓师过来,给林凌把寿衣换上,然后给她化了个妆,就仿佛她还在似的。

    宋星渊和江霖打开林凌要求跟她一起入葬的盒子,里面是几百封上面写着“零收”的已经发黄的白色信封和一个已经没有香味的香囊。还有一封“霖收”的灰蓝色信封和最佳拍档的奖章。

    还有宋星渊用本子上的纸写的那封歌词情书,和摔坏的紫色的问号水晶吊坠,和一把断掉的刻着“谭木匠”三个字梳子。

    江霖抚摸着那几百封信,拿起那封灰蓝色信封,是封好的。他轻轻地打开,抚摸着发黄信纸上面的诗:

    霖: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零

    落款日期是:2005年7月20日。

    江霖看着信纸上面那首诗和落款日期,不由肝肠寸断。

    宋星渊则看着他那本子上的纸写的歌词情书,还有坏了的情侣吊坠和断了的木梳,悲伤欲绝。

    最后两个老头子抱在一起大哭。原来,原来,她一直都放在心上。

    等痛哭完毕,江霖突然说:“我想把她那套紫色的翡翠给她一起。因为她毕竟带了一辈子。”

    宋星渊点了点头,抽噎道:“你后面送她的那套黄翡也放在一起,陪她吧。晚年时她也喜欢这套。”

    宋星渊和江霖商量后,本来想葬在鹿城的那个海角的,又考虑到后人不好祭拜。最后在锦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江霖表示等他走后他要葬在林凌的右手边,宋星渊则表示他要葬在林凌的左手边。

    这个说法不管是江家还是宋家的后辈都知道。

    又很多年过去了,宋芊芊和江磊过来给爷爷奶奶上坟。

    宋芊芊看着三个并列排在一起的墓碑,再看到奶奶墓碑上那行字:卒于蓝星2079年7月22日。突然机灵一动。

    “老公,我觉得追我奶奶特别浪漫的那位爷爷是你爷爷。”

    “应该是,否则我爷爷不会强调他去世后葬在你奶奶的右边,不回祖坟,”江磊沉吟道,“而且他应该很爱很爱你奶奶,否则不会用一辈子,像骑士般守护着你奶奶。”

    “你说我爷爷知不知道呢?”宋芊芊好奇地问。

    “你爷爷绝对知道!中途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让他和我爷爷成了过命之交,不介意我爷爷葬在你奶奶旁边。”江磊很肯定地说。

    “他们之间的感情真伟大。”宋芊芊轻声道。

    等扫完墓,他们两个往回走,蓦然回首。

    绿水青山中左右两个墓碑特别明显地在拱卫着中间的墓碑。

    原来年少时的爱居然可以用一辈子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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