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谱
第一次直播折戟后，乌依雅把自认为擅长的才艺轮番拿出来播了一遍，比如书法、作画、跳舞、古典乐器……
如此兢兢业业播了半个月，她的粉丝数除去亲友团，终于突破了个位数，达到十二个。
虽然只是小小的进步，但她也得到些微的鼓励。
然而，林姨拿着保险箱里最后两个钻石告诉她：“雅雅，钻石就剩这两颗了，最多再坚持三天。”
这半个月乌依雅全心全意扑在直播上，把给崽崽投喂钻石的重任交给了林姨，乍然听到钻石没了，相当吃惊，“不是够喂两个月吗？这才半个月！”
“可能是你算错了，也可能最近蛋蛋吃的多。”
“肯定是他们吃得多！”
乌依雅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她这个反应，林姨反而更觉得是她算错了，但没拆穿她，转而委婉地提起，“我看直播挺难搞的，既辛苦回报率又不高，要不换个简单点的工作？”
乌依雅沉默，半个月来，她一分钱没见着，买直播设备倒是投入了不少。
可是她喜欢开直播，喜欢这种专心致志干一件事的感觉，不过她也明白，她可能没什么直播天赋。
于是，她向林姨承诺：“最后一天，今天播完我就出去找别的工作。”
林姨无奈叹口气，乌依雅找到喜欢做的事，她也为她开心，只是她天天在直播间累死累活，却没什么人愿意点进来看，她就又心疼又心酸，不愿意她继续在直播上死磕。
给林姨做下承诺后，今天这次将是她直播生涯的最后一次直播。乌依雅相当重视，不仅央求林姨精心化了个美美的妆容，还穿上了她心爱的战袍。
她的战袍是件黑色的T恤衫，但胸前有大片亮片，光一照上去，折射来出五颜六色的光能把人眼睛亮瞎。
除了blingbling的，让人心生喜爱。战袍还是她的第一次网购产品，虽然只要三十九块九，但也阻止不了成为她最珍爱的衣服，每次遇到重要的场合都要穿。
而且因为害怕亮片容易洗掉，买来就一直用干洗，所以维护得相当好。
确定一切准备妥当，乌依雅深吸一口气打开直播。
今天她要表演最后一个才艺——唱歌。
朱唇微启，古老且有韵味的吟唱响起。
同城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粉丝正百无聊赖浏览网页，突然手机顶部弹出乌依雅的直播提醒，她本来是想将提醒隐藏，没想不小心直接点进直播间。
这个粉丝已经不记得是为什么关注乌依雅的了，但一进入直播间，看到她土里土气的T恤，当时就想退出，但下一秒稍后她停住了手指。
手机里传出摄人心弦的歌声，即使是粗制滥造的音响，歌声依旧婉转空灵，顷刻间便将人带到一个玄而又玄的世界。
她的音色、音调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有如天籁。
歌声进入耳朵，仿佛有世界上皮毛最柔软的狐狸在耳道中穿行，酥酥痒痒。
这股痒意，直达心底。
等粉丝反应过来，她已经将软件里存下来的所有营养液打赏出去。
和她一样情况的，还不是一个人。
乌依雅只有可可怜怜的十二个粉丝，但第一首歌还未唱完，竟然有五个粉丝给她打赏，而且直播间陆陆续续涌入新人。
弹幕都在刷：【啊！我的耳朵怀孕了！】
不过她一心沉迷于唱歌，没注意到。
金又金最先注意到直播间的变化，他也没想到乌依雅唱歌这么好听，就连他都听得入了迷。
歌声一停，他立马打内线电话，交代助理赶紧给乌依雅买直播平台的热门。
助理速度很快，没多久她的直播封面高高挂在首页。
买热门的效果立竿见影，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嗖嗖地涨。
乌依雅启唇唱另一首歌，她的歌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伴奏，只能清唱。
甚至她的歌不属于人类，而是来自天赋传承。
她出生时已经没什么族人了，所以她也不知道歌词说的究竟什么意思，只是一种直觉，她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这首歌。
此时若有一个族人在此，定会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歌，这是我们人鱼一族与生俱来的大神通——人鱼之声。
上古时期，人鱼族依靠人鱼之声制霸西海，令所有海妖臣服，同时击退无数入侵者。
无论是人是妖，但凡被人鱼之声摄取心神，必定为歌声所驱使。
人鱼族依靠人鱼之声在海上自由自在生活无数年，然而人鱼族无论男女，皆貌美，且眼泪凝成的宝珠价值连城。
于是人鱼族被越来越多的强悍势力觊觎，往后年间人鱼族人不断被劫掠，霸主之位不保，直至遭受灭族之灾。
乌依雅是侥幸存活下来的最后一条人鱼，生来没有人教导，所以她一直懵懵懂懂，甚至不会使用人鱼之声。
如今地球灵气枯竭，她体内没有多少灵气，没有灵气的加持，唱出的海妖之声只对人有一点点影响。
但这一点点影响，足以让人沉迷她的歌声。
一曲终了，乌依雅总算想起来要和粉丝互动，一看弹幕，惊喜得直想蹦。
营养液！是营养液啊！！！
直播平台一块钱一瓶的营养液，她居然收到野生粉丝投送的三百多瓶！
她特想跟林姨大喊：青青，你看我出息了，居然可以自己赚到钱！
不过总算她还比较稳重，没有在直播间大喊大叫，极力稳住心神，一条条看粉丝发的弹幕。
嗯？
【嗷呜声音好好听啊!!!】
【是清唱！】
【唱歌那么好听，为什么想不开要弹琴？我宣布以后只能唱歌】
……
怎么全是夸她的？
乌依雅觉得不真实，要知道以前就算有条弹幕，都是劝她改行的。
下意识继续往下看。
【唔，妈妈问我为什么哭，我说：嗷呜妹妹的歌声好听得让人想哭！】
【我已经忘了我是为什么关注你的，但我现在已经把你列为最宝藏主播】
【我记得我是因为觉得主播可怜，直播跳舞五个小时没几个人看才关注的，但我没想到主播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问一下唱的是什么歌？】
【求求了，以后别只顾闷头表演行吗？好歹理一下我们，呜呜】
……
乌依雅看得思绪有点乱。
所以，她是唱歌得到粉丝的认可了吗？
得出这个结论，她亢奋得想起来嚎两嗓子。
但令她诧异的是，粉丝们居然想她聊天。
直播之前，她反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在直播间唠嗑，因为她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如潘多拉的魔盒，再也关不上了。
“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我，我唱歌是不是很好听，听过我的唱歌的人没有说不好的。”
【嗷呜妹妹的声音好好听啊！！！】
看见这条弹幕，乌依雅灿烂一笑，“我也觉得我的声音好听。”
【嗷呜唱歌好好听，和之前比较，感觉好割裂，你还是弹琴像杀猪的你吗？】
【对对对，我还记得表演书法那场直播，我三岁的侄子都比你写得好】
【画画更可怕，我还以为我进的是屠宰现场……】
……
以上批评她前几场直播的弹幕省略99+。
乌依雅一条条看下来，脸上的表情从自信飞扬变成自我怀疑。
她满脸不可置信，感觉自我认知与大家出现了严重偏差。
“啊，我弹琴不好听吗？我的书画曾经被很多人夸赞过诶，还有跳舞，有人曾经说过我的舞姿翩跹，天下一绝。”
而且林姨和金又金他们都说她表演得好。
大家都是认真说的吗？
粉丝看她是真的伤心了，纷纷安慰她，各种礼物的特效炸得屏幕厚厚一层。
乌依雅看着礼物总额，心情很快飞扬起来，把刚刚的事抛到脑后，告诉自己都是时代造成的审美偏差。
这事翻篇。
粉丝开始问她问题，比如：
为什么叫“嗷呜咿呀”？
为什么穿土掉渣的衣服？
为什么要带面纱？
今年几岁？
……
比查户口的问得都详细。
但她一一回答：“我觉得‘嗷呜咿呀’很可爱，而且和我的真名是谐音，我喜欢你们叫我‘嗷呜’；
我的战袍哪儿土了？你们不觉得我这件衣服很好看吗？blingbling的；
之所以带面纱，是因为我怕你们只看得到我的脸，欣赏不到我的才华；
我多少岁了？不算没记忆的时间，我应该快四千岁了。”
【四千岁的嗷呜妹妹哈哈哈，要把笑死】
弹幕一溜加一，嘻嘻哈哈的，皆以为她在玩梗。
乌依雅知道别人不相信她有四千岁，但她也不多解释，“那我唱下一首歌咯。”
【我敬职敬业的嗷呜妹妹，生怕让点进来的观众老爷吃亏，争分夺秒为大家表演】
【好敬业，嗷呜休息会儿】
乌依雅拿起收音麦克风，哼唱起另一首传承歌谣。
刚刚还叫嚷着唠嗑的粉丝们，纷纷听得如痴如醉，又是打赏评论，又是转发分享，恨不得身边所有人都知道Ta找到了一个宝藏主播。
做视频剪辑的小雨，她在直播平台寻找素材时，在热门上看到穿得土到掉渣的乌依雅，好奇点进直播间，然后就出不去了。
她是个特别有分享欲的人，发生一点点事情都喜欢跟身边人分享，更别说是找到宝藏主播这种大事。
不出一会儿，她便将乌依雅的直播链接转发给列表里所有人，包括最近正在追求她的许阳。
专门设定的特别提醒一响，许阳以为努力这么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立马掏手机出来查看。
却没想到是个链接，他没多想就点进去了。
乌依雅哼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声音不算大，但许阳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车后座上的老板，同时手忙脚乱摁下静音键。
应乾醒了。
出差这一个星期，老板几乎没怎么睡，刚刚眯着几分钟，却被他吵醒了。
许阳着急解释：“对不起应总，我不是故意……”
他话还没说完，应乾抬手止住他，一贯沉静无波的眼里浮现强烈的情绪，面上甚至带有几丝急切，“是谁在唱歌？”
许阳给应乾当助理快五年了，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印象中，他总是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面不改色，也不会笑，冷静得像机器人，
所以，许阳一时惊讶得忘了回答。
直到应乾又问：“刚刚是谁在唱歌？”，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
许阳才反应过来，言简意赅地说：“是一个主播。”然后非常知情识趣地解锁手机，重新点进链接，并把手机递到应乾眼前。
应乾接过他的手机，眼睛痴痴盯着屏幕里的人。
就算她戴着面纱，隔着屏幕看不真切。
但，凭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的大眼睛，以及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忘记的嗓音。
应乾百分之两百确定，他找了几百年的人，找到了。
许阳悄悄从后视镜偷看应乾，他实在太好奇了，不知道那个女主播对老板有什么魔力，竟能让一贯的冷静无波老板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结果，想象中的动容并没有出现，老板面色平静得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然而许阳没看到的是，应乾握着手机的手正轻微的发抖，明显是情绪过度激动的表现。
应乾将直播切小窗，然后把链接发给自己，直到用自己的手机把直播打开，才把手机还给许阳。
同时，眼睛死死黏在直播间，一秒钟都不舍得错眼，丢下一句：“回鲶鱼世纪。”
许阳急忙说：“可是王导约你稍后在餐厅见面，洽谈关于一档综艺赞助的事。”
应乾皱眉，“那就推了。”
许阳不敢多劝，司机更不敢，调转车头向鲶鱼世纪驶去。
鲶鱼世纪是应乾开的商场，最顶上两层是他的住房。
他们这次去海市出差足足一个星期，早已身心疲惫，许阳和司机也乐得轻松，径直把应乾送到鲶鱼世纪，然后各自回家。
许阳回到家，准备跟小雨聊天时，却发现他的手机屏幕变弯了，边缘甚至有指痕。
“！”
突然，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是老板。
电话接通后，老板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说出的话却让他脑仁嗡嗡响。
“给我在直播平台注册一个账号，暂时先往里充10亿。”
许阳冷汗都下来了，小心翼翼地说：“老板，现在的直播平台单日最多打赏一千万，10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如此兢兢业业播了半个月，她的粉丝数除去亲友团，终于突破了个位数，达到十二个。
虽然只是小小的进步，但她也得到些微的鼓励。
然而，林姨拿着保险箱里最后两个钻石告诉她：“雅雅，钻石就剩这两颗了，最多再坚持三天。”
这半个月乌依雅全心全意扑在直播上，把给崽崽投喂钻石的重任交给了林姨，乍然听到钻石没了，相当吃惊，“不是够喂两个月吗？这才半个月！”
“可能是你算错了，也可能最近蛋蛋吃的多。”
“肯定是他们吃得多！”
乌依雅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她这个反应，林姨反而更觉得是她算错了，但没拆穿她，转而委婉地提起，“我看直播挺难搞的，既辛苦回报率又不高，要不换个简单点的工作？”
乌依雅沉默，半个月来，她一分钱没见着，买直播设备倒是投入了不少。
可是她喜欢开直播，喜欢这种专心致志干一件事的感觉，不过她也明白，她可能没什么直播天赋。
于是，她向林姨承诺：“最后一天，今天播完我就出去找别的工作。”
林姨无奈叹口气，乌依雅找到喜欢做的事，她也为她开心，只是她天天在直播间累死累活，却没什么人愿意点进来看，她就又心疼又心酸，不愿意她继续在直播上死磕。
给林姨做下承诺后，今天这次将是她直播生涯的最后一次直播。乌依雅相当重视，不仅央求林姨精心化了个美美的妆容，还穿上了她心爱的战袍。
她的战袍是件黑色的T恤衫，但胸前有大片亮片，光一照上去，折射来出五颜六色的光能把人眼睛亮瞎。
除了blingbling的，让人心生喜爱。战袍还是她的第一次网购产品，虽然只要三十九块九，但也阻止不了成为她最珍爱的衣服，每次遇到重要的场合都要穿。
而且因为害怕亮片容易洗掉，买来就一直用干洗，所以维护得相当好。
确定一切准备妥当，乌依雅深吸一口气打开直播。
今天她要表演最后一个才艺——唱歌。
朱唇微启，古老且有韵味的吟唱响起。
同城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粉丝正百无聊赖浏览网页，突然手机顶部弹出乌依雅的直播提醒，她本来是想将提醒隐藏，没想不小心直接点进直播间。
这个粉丝已经不记得是为什么关注乌依雅的了，但一进入直播间，看到她土里土气的T恤，当时就想退出，但下一秒稍后她停住了手指。
手机里传出摄人心弦的歌声，即使是粗制滥造的音响，歌声依旧婉转空灵，顷刻间便将人带到一个玄而又玄的世界。
她的音色、音调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有如天籁。
歌声进入耳朵，仿佛有世界上皮毛最柔软的狐狸在耳道中穿行，酥酥痒痒。
这股痒意，直达心底。
等粉丝反应过来，她已经将软件里存下来的所有营养液打赏出去。
和她一样情况的，还不是一个人。
乌依雅只有可可怜怜的十二个粉丝，但第一首歌还未唱完，竟然有五个粉丝给她打赏，而且直播间陆陆续续涌入新人。
弹幕都在刷：【啊！我的耳朵怀孕了！】
不过她一心沉迷于唱歌，没注意到。
金又金最先注意到直播间的变化，他也没想到乌依雅唱歌这么好听，就连他都听得入了迷。
歌声一停，他立马打内线电话，交代助理赶紧给乌依雅买直播平台的热门。
助理速度很快，没多久她的直播封面高高挂在首页。
买热门的效果立竿见影，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嗖嗖地涨。
乌依雅启唇唱另一首歌，她的歌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伴奏，只能清唱。
甚至她的歌不属于人类，而是来自天赋传承。
她出生时已经没什么族人了，所以她也不知道歌词说的究竟什么意思，只是一种直觉，她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这首歌。
此时若有一个族人在此，定会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歌，这是我们人鱼一族与生俱来的大神通——人鱼之声。
上古时期，人鱼族依靠人鱼之声制霸西海，令所有海妖臣服，同时击退无数入侵者。
无论是人是妖，但凡被人鱼之声摄取心神，必定为歌声所驱使。
人鱼族依靠人鱼之声在海上自由自在生活无数年，然而人鱼族无论男女，皆貌美，且眼泪凝成的宝珠价值连城。
于是人鱼族被越来越多的强悍势力觊觎，往后年间人鱼族人不断被劫掠，霸主之位不保，直至遭受灭族之灾。
乌依雅是侥幸存活下来的最后一条人鱼，生来没有人教导，所以她一直懵懵懂懂，甚至不会使用人鱼之声。
如今地球灵气枯竭，她体内没有多少灵气，没有灵气的加持，唱出的海妖之声只对人有一点点影响。
但这一点点影响，足以让人沉迷她的歌声。
一曲终了，乌依雅总算想起来要和粉丝互动，一看弹幕，惊喜得直想蹦。
营养液！是营养液啊！！！
直播平台一块钱一瓶的营养液，她居然收到野生粉丝投送的三百多瓶！
她特想跟林姨大喊：青青，你看我出息了，居然可以自己赚到钱！
不过总算她还比较稳重，没有在直播间大喊大叫，极力稳住心神，一条条看粉丝发的弹幕。
嗯？
【嗷呜声音好好听啊!!!】
【是清唱！】
【唱歌那么好听，为什么想不开要弹琴？我宣布以后只能唱歌】
……
怎么全是夸她的？
乌依雅觉得不真实，要知道以前就算有条弹幕，都是劝她改行的。
下意识继续往下看。
【唔，妈妈问我为什么哭，我说：嗷呜妹妹的歌声好听得让人想哭！】
【我已经忘了我是为什么关注你的，但我现在已经把你列为最宝藏主播】
【我记得我是因为觉得主播可怜，直播跳舞五个小时没几个人看才关注的，但我没想到主播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问一下唱的是什么歌？】
【求求了，以后别只顾闷头表演行吗？好歹理一下我们，呜呜】
……
乌依雅看得思绪有点乱。
所以，她是唱歌得到粉丝的认可了吗？
得出这个结论，她亢奋得想起来嚎两嗓子。
但令她诧异的是，粉丝们居然想她聊天。
直播之前，她反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在直播间唠嗑，因为她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如潘多拉的魔盒，再也关不上了。
“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我，我唱歌是不是很好听，听过我的唱歌的人没有说不好的。”
【嗷呜妹妹的声音好好听啊！！！】
看见这条弹幕，乌依雅灿烂一笑，“我也觉得我的声音好听。”
【嗷呜唱歌好好听，和之前比较，感觉好割裂，你还是弹琴像杀猪的你吗？】
【对对对，我还记得表演书法那场直播，我三岁的侄子都比你写得好】
【画画更可怕，我还以为我进的是屠宰现场……】
……
以上批评她前几场直播的弹幕省略99+。
乌依雅一条条看下来，脸上的表情从自信飞扬变成自我怀疑。
她满脸不可置信，感觉自我认知与大家出现了严重偏差。
“啊，我弹琴不好听吗？我的书画曾经被很多人夸赞过诶，还有跳舞，有人曾经说过我的舞姿翩跹，天下一绝。”
而且林姨和金又金他们都说她表演得好。
大家都是认真说的吗？
粉丝看她是真的伤心了，纷纷安慰她，各种礼物的特效炸得屏幕厚厚一层。
乌依雅看着礼物总额，心情很快飞扬起来，把刚刚的事抛到脑后，告诉自己都是时代造成的审美偏差。
这事翻篇。
粉丝开始问她问题，比如：
为什么叫“嗷呜咿呀”？
为什么穿土掉渣的衣服？
为什么要带面纱？
今年几岁？
……
比查户口的问得都详细。
但她一一回答：“我觉得‘嗷呜咿呀’很可爱，而且和我的真名是谐音，我喜欢你们叫我‘嗷呜’；
我的战袍哪儿土了？你们不觉得我这件衣服很好看吗？blingbling的；
之所以带面纱，是因为我怕你们只看得到我的脸，欣赏不到我的才华；
我多少岁了？不算没记忆的时间，我应该快四千岁了。”
【四千岁的嗷呜妹妹哈哈哈，要把笑死】
弹幕一溜加一，嘻嘻哈哈的，皆以为她在玩梗。
乌依雅知道别人不相信她有四千岁，但她也不多解释，“那我唱下一首歌咯。”
【我敬职敬业的嗷呜妹妹，生怕让点进来的观众老爷吃亏，争分夺秒为大家表演】
【好敬业，嗷呜休息会儿】
乌依雅拿起收音麦克风，哼唱起另一首传承歌谣。
刚刚还叫嚷着唠嗑的粉丝们，纷纷听得如痴如醉，又是打赏评论，又是转发分享，恨不得身边所有人都知道Ta找到了一个宝藏主播。
做视频剪辑的小雨，她在直播平台寻找素材时，在热门上看到穿得土到掉渣的乌依雅，好奇点进直播间，然后就出不去了。
她是个特别有分享欲的人，发生一点点事情都喜欢跟身边人分享，更别说是找到宝藏主播这种大事。
不出一会儿，她便将乌依雅的直播链接转发给列表里所有人，包括最近正在追求她的许阳。
专门设定的特别提醒一响，许阳以为努力这么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立马掏手机出来查看。
却没想到是个链接，他没多想就点进去了。
乌依雅哼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声音不算大，但许阳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车后座上的老板，同时手忙脚乱摁下静音键。
应乾醒了。
出差这一个星期，老板几乎没怎么睡，刚刚眯着几分钟，却被他吵醒了。
许阳着急解释：“对不起应总，我不是故意……”
他话还没说完，应乾抬手止住他，一贯沉静无波的眼里浮现强烈的情绪，面上甚至带有几丝急切，“是谁在唱歌？”
许阳给应乾当助理快五年了，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印象中，他总是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面不改色，也不会笑，冷静得像机器人，
所以，许阳一时惊讶得忘了回答。
直到应乾又问：“刚刚是谁在唱歌？”，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
许阳才反应过来，言简意赅地说：“是一个主播。”然后非常知情识趣地解锁手机，重新点进链接，并把手机递到应乾眼前。
应乾接过他的手机，眼睛痴痴盯着屏幕里的人。
就算她戴着面纱，隔着屏幕看不真切。
但，凭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的大眼睛，以及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忘记的嗓音。
应乾百分之两百确定，他找了几百年的人，找到了。
许阳悄悄从后视镜偷看应乾，他实在太好奇了，不知道那个女主播对老板有什么魔力，竟能让一贯的冷静无波老板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结果，想象中的动容并没有出现，老板面色平静得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然而许阳没看到的是，应乾握着手机的手正轻微的发抖，明显是情绪过度激动的表现。
应乾将直播切小窗，然后把链接发给自己，直到用自己的手机把直播打开，才把手机还给许阳。
同时，眼睛死死黏在直播间，一秒钟都不舍得错眼，丢下一句：“回鲶鱼世纪。”
许阳急忙说：“可是王导约你稍后在餐厅见面，洽谈关于一档综艺赞助的事。”
应乾皱眉，“那就推了。”
许阳不敢多劝，司机更不敢，调转车头向鲶鱼世纪驶去。
鲶鱼世纪是应乾开的商场，最顶上两层是他的住房。
他们这次去海市出差足足一个星期，早已身心疲惫，许阳和司机也乐得轻松，径直把应乾送到鲶鱼世纪，然后各自回家。
许阳回到家，准备跟小雨聊天时，却发现他的手机屏幕变弯了，边缘甚至有指痕。
“！”
突然，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是老板。
电话接通后，老板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说出的话却让他脑仁嗡嗡响。
“给我在直播平台注册一个账号，暂时先往里充10亿。”
许阳冷汗都下来了，小心翼翼地说：“老板，现在的直播平台单日最多打赏一千万，10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