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承认的还算爽快。”莫子打趣李子昂,“不像之前的某些人,嘴巴比铁锹还要来的硬。”

    李子昂吃着早餐,回味着口中牛奶的甘甜,感觉自己被莫子内涵了,却又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莫子的证据:“……”

    李子昂隔空指了指莫子:“你最好说的是别人,不是我。”

    莫子笑的阴阳怪气,耸耸肩膀:“怎么可能是别人呢。”

    李子昂更无语了:“你这是明涵。”

    “对。”莫子灿烂笑着,承认的大方,干脆利落,“我就是在明涵你。”

    若离吃过早餐,房门正好被外头的人敲响。

    若离看着摆在自己手边的碗筷,抬头朝外问:“子昂?”

    “不是你的宝贝弟弟子昂喔,”莫子在外面,说话依旧阴阳怪气的,夹杂着浓烈的内涵味道,“我是莫子。”

    若离认识莫子,起身帮他开了门,将脑袋探出半个,上下打量一遍穿了一身宽松睡衣睡眼惺忪的莫子,“你怎么过来了,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莫子反问房间内站着的若离,“就单纯想来找你聊聊天,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若离尴尬笑笑,感觉莫子说的这话,将她凸显的好像不情愿与他交流一样。

    莫子也算是个有分寸的,站在若离的房门口,没有走进去,头颅高高抬起:“若离,你那个爱吃醋的弟弟子昂刚才有事情出去了,叫我暂时照顾一下你。”

    “子昂?”若离顺着莫子说的话自言自语,转而皱起眉梢,反应过来莫子说了什么话,“我那个爱吃醋的弟弟子昂?”

    “难道不是吗?”莫子语气阴恻恻的,“你那个叫子昂的宝贝弟弟爱吃醋的这件事,在我们这些人中可是非常出名的。”

    莫子持续火上添油:“上一次李子昂和我动手产生了冲突,不就是因为我夸了你漂亮,所以他吃醋,恼羞成怒了?”

    “你们上次吵架打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若离吃惊,第一次知道那件事的内幕,上下仔细打量莫子的模样和微表情,“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莫子索性举起手发誓:“要是我刚才说的有半句假话,我就天打雷劈,全家死光光。”

    “也不用这样吧。”若离赶紧按下莫子起誓的手,“这个誓言发的太重了。”

    莫子说的诚恳:“这样才能表现出我的真挚。”

    若离清楚感受到了莫子所谓的真诚,牵强勾起嘴角,附和笑笑:“我能看的出来,你是个真实不会骗人的人。”

    “那是必然。”谁都喜欢被人夸,尤其是被若离这种性格温柔的美女夸,就算是一向对异性不太感冒的莫子都不能例外。

    若离站在逆阳中,扯起唇角对着莫子笑,“子昂有时候是有些孩子气,我代替子昂,替上次的他向你道歉,上次的事情是他冲动了。”

    若离向莫子保证:“只要下次我在场,就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莫子第一次见到像若离这种笑起来那么温柔好看的人,愣在原地,眼前若离的画面自动在他面前变成了慢动作,笑起来痴痴傻傻的,自说自话:“我总算知道李子昂那种那么骄傲自大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忠实喜欢你,非你不可了。”

    莫子说这话的声音小,若离没听清他具体在说什么,疑惑反问:“嗯?”

    莫子摇头,表示没什么:“就是随便念叨一句。”

    莫子不想说,若离也就没再追问。

    李子昂开学开始军训的那个月,若离没怎么睡好,吃也吃不香,整颗心都在担心李子昂会不会在学校出什么事情。

    若离会有这种担忧,除了因为李子昂在学校内的表现,还有莫子在她背后夸大的鼓吹。

    莫子在李子昂需要军训,不能黏着若离的时候,时刻跟在若离身后,对着她嘟囔李子昂的“罪行”。

    若离听得头都大了,对于莫子说的话半信半疑,“他之前就经常因为我的事情和别人打架?”

    “对啊,我当时就劝他打架是不对的,但是他就是不肯听我的,最后还开始和我动手了。”莫子说的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潸然落泪,低头开始用餐巾纸擦眼泪水,“子昂的性格其实有些暴躁,自尊心很强,要是你当面问他什么,他肯定不会说,反而会在你不在的背后爆发。”

    若离因为莫子的话多了顾虑,打消当面和李子昂对峙的念头,保护李子昂的自尊心,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李子昂和莫子,免得两个人再打起来。

    说道理,若离是担心李子昂刚上这所分数线极高的大学不久,就惹出什么祸端,落人口舌和把柄。

    若离和莫子在校园内的奶茶店对坐着,面前都摆着一杯七分甜的奶茶,沉默不言。

    若离望向远处操场上正在被教官带着军训的新生们,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想着李子昂的事情。

    这所大学距离老家远,若离觉得自己身为比李子昂大三岁的姐姐,有必要在这里多照顾着点李子昂。

    若离想到这里,转而又垂眸,思绪陷入深沉的地方。

    虽然李子昂之前对若离表白了,若离对李子昂的看法也跟着有了些许改变,但总体上说,还是没什么变化的。

    李子昂在若离眼中,仍然是个需要被姐姐多照顾的小弟弟。

    若离叹了口气,端起那杯七分甜的奶茶喝了口,偶然抬眼瞥到对面莫子的奶茶也是七分甜的,挑起眉梢:“你也喜欢喝七分甜的?”

    莫子盯着若离看的目光一顿,指尖划过自己面前那杯奶茶的杯身上贴着的出单标签,视线划过上面的“七分甜”,点头,“嗯。”

    若离随着莫子的回答,认真端详莫子的这杯奶茶,回忆着这几天和莫子一起搭伙喝下午茶和吃饭,仿佛随意说起一个小小的玩笑:“你吃东西的口味好像总是和我大差不差。”

    几乎每一次,莫子和若离吃的东西都差不多。

    这是莫子的心机。

    莫子抬眼,对着若离笑了笑,“可能我们的饮食比较相似。”

    有李子昂的时候,若离是绝对无法和莫子坐在一起吃饭的。

    因为李子昂不喜欢莫子,甚至在与若离有关的事情上,称得上是讨厌莫子。

    但李子昂心思缜密,即便莫子有意让若离瞒着他和她在校园内有交集,还是凭靠自己的直觉,从细枝末节处发现了若离和莫子一直在私下有联系。

    李子昂站在大太阳底下,穿着迷彩服,脑袋上扣着一顶帽子,趁着教官训练他们转身,视线往奶茶店那处瞥,望见若离和莫子正有说有笑坐在那里喝奶茶吃下午餐。

    李子昂不悦拧着眉梢,烦躁一件事情——若离的身边出现了一朵比他还难搞的男绿茶。

    有了莫子的出现,李子昂甚至不用去管李锐如何如何。

    李锐是个表里如一的渣男,对于若离不会用多少真心重新追求,容易赶走。

    但莫子不一样。

    莫子是个可以憧憬正常谈恋爱,希望谈一场浪漫的、久一点恋爱的人。

    而且从以前到现在,莫子和李子昂之间本身就有明里暗里的较量。

    李子昂在担心,莫子会把和他在情感上较量的感觉,投入到对若离的喜欢中,变得更加喜欢若离,仿佛十分舍不得离开若离。

    李子昂盯着奶茶店的那处,眼神变得冷,攥紧拳头。

    教官眼睛很尖,提亮了嗓音出言提醒李子昂:“那个高个子!手指要紧贴着裤子缝隙!不要开小差!”

    李子昂被教官提醒,冷着脸,脑袋没动,目光从下方斜了眼教官那方向,听从教官的话,放松了手指,转为标准站军姿的模样。

    不得不说,李子昂长得好看,尤其穿着迷彩服一本正经冷着脸军训的样子,一举一动真的很吸引人,周围除了其他专业的女生,还站着不少大李子昂几届的闻讯赶来的学长们,看看在同学间传论很广很有名的李子昂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原来他就是李子昂。”很多人在见过李子昂之后,会说这么句用来表示感慨的话。

    晚上的休息时间,李子昂结束了站军姿,随意坐在操场中心的草坪上,低头摆弄着手机。

    若离按照与李子昂约定的那样,在休息时间赶来,给李子昂送吃的。

    李子昂军训了一天,体力消耗大,吃的也就多。

    若离拎了一塑料袋好吃的好喝的,顺道鼓励着李子昂:“可以分点给你的同学们一起吃,跟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李子昂不擅长和特别多的人交流,呆愣愣抬眼望着若离,眸中装着若离化完妆穿了一条纯白色裙子的样子,脑中浮现的是白天的时候,若离背着他和莫子一起吃下午茶的画面。

    李子昂在若离招呼完身边的新生同学们一起来吃她买的零食的同时,攥住若离的手臂,眼神压迫着若离:“你和那个莫子是不是已经变得很熟悉了?”

    李子昂在说到莫子时,嫌恶在莫子的名字前面加了个“那个”,试图拉远和莫子之间的关系。

    “姐姐,”李子昂嘴角勾起一抹笑,“若若。”

    不知怎的,分明是八月夏的热天气,若离被李子昂拉住手腕,却因为被李子昂盯着,背后出了冷汗。

    周围小了若离几岁的学弟学妹们,热情围上来感谢若离,“谢谢学姐!”

    “谢谢漂亮学姐!”

    还有的人连带着李子昂一起夸赞:“怪不得李子昂同学平时表现的那么优秀,原来都是被家里人美心善的学姐教得好!”

    李子昂听到那些话,不爽,加重了捉住若离手腕的力度,凑近若离耳畔,用着只有若离和他才能听到的音量:“我不喜欢被他们当做是你的弟弟。”

    李子昂从前对若离的爱意,都是隐忍克制着的,唯有今天有了小迹象的爆发,“若若,我不想做你的弟弟。”

    若离耳畔被灼烫到,赶紧离远了李子昂,生怕被人听到李子昂对她的喜欢,让别人知道她和李子昂之间秘密的关系,手把鬓角的碎发往耳后撩,弯起唇角笑:“子……子昂,你不是喜欢吃魔芋爽吗,我帮你买了。”

    若离退远了李子昂,拉开和李子昂的距离,眼眸弯弯,笑得不自然,却又满眼都是对弟弟的温柔:“子昂,我还帮你买了你喜欢吃的抹茶味的奥利奥,你要现在吃一口吗?”

    若离说着,拆开手中那包奥利奥,指间捏了一块抹茶夹心味道的奥利奥饼干,送到李子昂的唇前。

    李子昂想也没想,往前探了脑袋咬住这块饼干,温热柔软的唇瓣顺势碰到若离小小的手指。

    若离被李子昂在大家面前做的大胆动作吓到后退,睁圆了眼眸。

    若离被吓到的样子反而逗笑了李子昂。

    李子昂张扬咬着那块奥利奥饼干,一侧唇角翘起,心情变得挺好,慢条斯理品尝着口中的甜味,说话依旧阴阳怪气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这块饼干还是没有你今天下午和莫子一起吃的甜。”

    若离和莫子一起吃饭被李子昂看到,会被李子昂念叨个好长时间。

    李子昂是不喜欢住校的,每天都会和若离住在校外租的房子里。

    李子昂和若离去往出租房的路上,还不忘笑着用古里古怪的语气揶揄:“若若,七分甜的奶茶是不是挺好喝的,下次我也要买一杯。”

    李子昂边说,手边插在裤兜中,自顾自慢悠悠点着头颅:“七分甜的奶茶配着甜品一起喝,或许是有魔力的,能让人一吃就欲罢不能,和别人一起去吃好多次。”

    “好了好了,”若离听得头都大了,心虚的不行,按住李子昂肩膀,让他不要再说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和莫子私底下背着你吃饭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了。”

    “哦?”李子昂感受着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传递过来的若离的手掌心温度,倾身,凑近若离,缓慢露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眼神明媚揶揄,“照你这么说,你是想下次和他一起私底下去吃饭的时候,顺带通知我一声后再去?”

    若离蹙眉,不懂李子昂为什么想到了这条思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子昂追着反问若离:“那若若姐姐是什么意思?”

    若离有点反感李子昂在这种时候叫她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姐姐了,你每次在这种时候叫我姐姐,都很像是在故意嘲讽我。”

    “我怎么敢嘲讽姐姐你呢。”李子昂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说话很冲。

    若离被李子昂说的难受,眉心收拢,转过身不理李子昂了,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走。

    李子昂望着若离独自远去的背影,知道刚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了,忍住自己心里的难受,小跑追上若离,哄着若离。

    李子昂又熟稔摆出年下弟弟撒娇的手段,轻易拿捏住若离的心软,“哎呀若若若若,你要是被我叫姐姐不开心了,下次我就不叫了,以后都不叫了嘛好不好。”

    若离知道李子昂清楚,她最受不了李子昂这套。

    若离深吸一口气,不想逃避和李子昂之间出现的问题,转过身面对着李子昂:“子昂,我不是不开心被你叫姐姐,我是不喜欢我在我们出现争执,在我认认真真跟你讲话时,你却一直用着轻飘飘的语气叫我姐姐,打断我们两个人的思路。这样的沟通并没有意义。”

    若离教给李子昂一件事:“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表达你的不开心和愤怒,但你不能一直愤怒地对我表达你的情绪。我们不是敌人,我和你交流,是为了和你好好解决这件事情,不是想和你吵架。”

    李子昂颔首,弯腰去牵若离的手:“姐姐我知道了,对不起,姐姐,刚才是我不对。”

    若离后退,没让李子昂一直牵着她,但抵挡不住李子昂的力气大,没挣脱开他的手,“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哄你,但你也那么大了,你该有换位思考,更快更好处理一件分歧事情的冷静自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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