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陈楚言因为选修了东大的王牌课程——古典文学，学生来自不同科系，不同专业，又因为第一次听课，她坐在阶梯教室的座位上，不时听到些讨论：
“听说这课很热门。”
“是啊，抢到这课，同学们可羡慕我了呢。”
“我听说教授是老学究。”
“不是，教授对待文学很严谨，人也挺年轻，而且对历史颇有研究。”
......
她暗暗升起期待。
一位令同学们频频议论的教授，无形中添了层神秘面纱。
前门“吱呀”一声。
紧跟着进来一位身着长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
同学们又一次开始议论：
“果然和想象中一模一样。”
“好年轻啊！看上去有种诗人的感觉。”
“这不是屠校长吗？和开学时好不一样！”
......
陈楚言定睛一看，果然是校长。
开学典礼时，他一身西装，看上去很有领导风范，而此刻清瘦的身形里带着风骨，书生气十足。
屠校不紧不慢走向讲台。
“鄙人姓屠，是儒生们的古典文学先生，诸位可以叫我屠学究。”屠学究说着捋了挼清爽的下巴。
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
一男生高喊：“您不是老学究，是老管家。”
老学究不疾不徐抬头，“今天老管家不在，只有老学究，你要忍忍。”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亲近感立时拉满。
薛然然迷迷糊糊，“是下课了吗？”
前排的男生被逗乐，转头，羞红着脸说：“你们好，你们好。”
陈楚言点头致意，又把刚才的情形简单描述了一遍。
薛然然瞬间来了精神：“太帅了吧！怎么不叫醒我？告诉我是李白、杜甫还是王维？”
陈楚言摸摸可爱的小脸，提醒她好好听课。
薛然然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好饿，下课我们去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陈楚言宠溺一笑，“好！小馋猫。”
约莫五分钟后。
“同学们，看这里。”
教授把现写的墨宝贴在黑板上——是柳永的《凤栖梧》。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字迹遒劲有力，书法实属上乘。
陈楚言看着墨宝，想起了周慕寒。
她翻看手机上的消息页，零条新记录，若不是存着的名字和号码，只觉像是一场梦。
教授指了指墨宝：“这首词相信同学们都不陌生，有哪位同学讲讲它的意思？”
一女生站起来回答：
“我伫立在高楼上，细细春风迎面吹来，极目远望，不尽的愁思，黯黯然弥漫天际，夕阳斜照，草色蒙蒙，谁能理解我默默凭倚栏杆的心意？本想尽情放纵喝个一醉方休，当在歌声中举起酒杯时，才感到勉强求乐反而毫无兴味。我日渐消瘦也不觉得懊悔，为了你我情愿一身憔悴。”
娓娓述说间，教室里很安静。
教授又指了另一位女生。
女生轻咳了一声说：“这是怀人之作。作者把漂泊异乡的落魄感受，同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采用”曲径通幽“的表现方式，抒情写景，感情真挚。”
教授认可点点头，扫了眼全场，叫了陈楚言前排的一位男生。
男生自信说：“作者透露“春愁”是一种坚贞不渝的感情，他的满怀愁绪之所以挥之不去，正是因为他不仅不想摆脱“春愁”的纠缠，甚至心甘情愿为“春愁”所折磨，即使渐渐憔悴，瘦骨伶仃，也绝不后悔。”
教授笑笑。
“同学们讲得都很好。但今天我们不讲词，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讲一个人。”
他走到讲台前，指了指大屏幕。
众人循着他的手势，只见一张张图片悠悠移动着。
“大家一定好奇，这位男子是谁？”他将屏幕定格在一张画上。
只见画里的男子一只手攥紧拳头，另一只手轻柔捧着玉佩，深情凝望着。
“故事讲的是一位将军和一名官女子的故事。
将军镇守边关，英势飒爽，所向批弥，深受边民爱待。姻缘际会间他和官女子相识，日久互生情愫。可二人的传闻被传至京城时，遭到倾慕她的权臣之子的作梗。半年后，官女子被困家中，历经万难赠诗给将军，万望将军勿弃边民与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世事难料，女子思虑过甚，不久与世长辞。
权臣将女子的死归纠于将军，秘令将军以命抵命，否则诸杀边民。将军不舍百姓的性命，更因思念女子，接受了秘旨。”
教授说：“同学们，自古家国两难全，你们活在太平年代，国家强盛，理应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身边人.....”
陈楚言的心莫名疼痛起来。
故事稀疏平常，在无数典籍、电视剧里比比皆是。可与生活在太平年代的自己毫不相干，怎就成了哭泣的理由？但止不住的眼泪就是不住往下掉。
男子无尽的哀愁牵动着她。
“是因为故事，还是因为画？”教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紧张站起，“哦对不起，教授，我也不知道，我，我.....”
教授有些吃惊。“你是......”
“我是金融系的，我叫陈楚言，我很喜欢您的课，才选修了您的课.....”
教授的表情已经恢复平常。
“你有什么见解？”
陈楚言疑惑着他的问题，缓缓说：“刚才您说的我都认同。可是我在想，那个时代的人，他们该怎么办？他们未必生活在和平年代，哪怕生在和平年代，女子，尤其是那个时代的女子，活一世，要么被包办婚姻，要么成了权利的牺牲品，她们何来的全？何来的两难？她们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吧？”
“可是，我看你刚才是因为那幅画，才哭的。”
陈楚言吃惊于他的观察。再一次看向画，深呼吸道：“我觉得他一定很苦很痛。”
“苦？痛？”
“是无法选择的苦，是失去之痛！”她的内心再一次泛起涟漪。
教授平和地问：“那如果是你，有什么希望？”
她轻声说：“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不会两难，也不会有失去之痛。”
“说不定，他现在真不用选择，而且过得很快乐呢？”
不知道教授是不是在安慰她。他看了看她旁边的然然，“我很荣幸你喜欢我的课，可这位似乎不太喜欢。”
陈楚言看向熟睡的人儿，急忙解释：“对不起教授，她平常不那样的，您放心，下回一定认真听讲。”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薛然然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大喊：“哎呀下课了，太好了，我们赶紧去吃红烧排骨。”
同学们再一次哄堂大笑。
她看到教授，无地自容：“我错了。”
“下次可要好好听课。”教授慈爱地走回讲台。
薛然然生无可恋：“下次再这样，我是猪。”这回换她着急离开。
东大的打饭窗口均为开放式，结伴的学生往往一个排队一个查看，以便快速点到心仪的食物。
薛然然打探回来，看队伍才挪了一点点，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陈楚言安慰着：“快了，快了，”小声自责：“下次上课别睡了，也怪我，都没注意到你。”
薛然然因为吃，已经忘了课上的尴尬。
她没心没肺道：“这哪能怪你？我一听到古典文学四个字只想睡觉。”
她有时候想，自己前世会不会是丫环？若是丫环，那言言一定是小姐，要不然怎会如此爱书？
陈楚言仍担心着：“那怎么办？”
薛然然不以为然，“见招拆招。”见队伍已经排到，兴奋极了，“哎呀，快看看吃点什么？”
“糖醋排骨啊，这不是你的最爱吗？”
薛然然满脸高兴！
“对对对，最懂我者-楚言也。”她扯着嗓门喊：“师傅，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西兰花，一份肉沫茄子。”好像这样就能快点吃到。
“师傅，一份番茄炒蛋，一份大白菜，谢谢。”
二人端着盘子刚走出不远......
“咻”的一下。
不知为何，一只餐盘突然飞了过来。
“哐叽”、“哐叽”两声。
两个人的午餐都因惊吓掉在了地上。
薛然然第一反应是去关心朋友。“言言，你没事吧？”
陈楚言看着殷红的裙角，片刻茫然后，恢复镇定。
“没事，只是衣服脏了。”
薛然然四处张望着。
“哪里飞来的盘子，要把人砸没吗？”她语气很冲，两个人的美食就这么没了，怎不叫人生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耳后响起男同学的声音。
薛然然转头，立马就是一通指责。
“是你吗？是你飞来的盘子吗？是你要把别人的小命弄没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学校？”
男生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撞了这位同学。”
他指了指背对着的陈楚言，提出解决方案：“我去买饭，害你们打翻食物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先去找位置坐。”行动派的他已经快速跑去排队。
陈楚言简单拾掇完裙角，几个热心同学帮着指挥疏散和收拾完毕。
她待坐到位置上，仍是心有余悸。
事情发生的既玄妙又让人猝不及防，看着不断进来和偶尔出去的人，刚刚的一幕竟像未发生过。
“我点了这些，你们看看喜不喜欢？”男生端着两大盘子走过来。
薛然然高兴地拍手：“喜欢喜欢，都是我们爱吃的。”
气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其实刚才那一幕，怪不得人家，好端端的盘子飞过来，他也是受害者啊！
男生说：“刚才听你说喜欢糖醋排骨，所以就点了，幸好还有。”他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怪二人聊得实在是欢。
薛然然给他比了个赞。“太细心了。”
男生站在一旁，有些羞涩：“喜欢就好。”
薛然然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置。“快坐下，一块吃。”热情得就像主人般招呼着。
“听说这课很热门。”
“是啊，抢到这课，同学们可羡慕我了呢。”
“我听说教授是老学究。”
“不是，教授对待文学很严谨，人也挺年轻，而且对历史颇有研究。”
......
她暗暗升起期待。
一位令同学们频频议论的教授，无形中添了层神秘面纱。
前门“吱呀”一声。
紧跟着进来一位身着长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
同学们又一次开始议论：
“果然和想象中一模一样。”
“好年轻啊！看上去有种诗人的感觉。”
“这不是屠校长吗？和开学时好不一样！”
......
陈楚言定睛一看，果然是校长。
开学典礼时，他一身西装，看上去很有领导风范，而此刻清瘦的身形里带着风骨，书生气十足。
屠校不紧不慢走向讲台。
“鄙人姓屠，是儒生们的古典文学先生，诸位可以叫我屠学究。”屠学究说着捋了挼清爽的下巴。
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
一男生高喊：“您不是老学究，是老管家。”
老学究不疾不徐抬头，“今天老管家不在，只有老学究，你要忍忍。”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亲近感立时拉满。
薛然然迷迷糊糊，“是下课了吗？”
前排的男生被逗乐，转头，羞红着脸说：“你们好，你们好。”
陈楚言点头致意，又把刚才的情形简单描述了一遍。
薛然然瞬间来了精神：“太帅了吧！怎么不叫醒我？告诉我是李白、杜甫还是王维？”
陈楚言摸摸可爱的小脸，提醒她好好听课。
薛然然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好饿，下课我们去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陈楚言宠溺一笑，“好！小馋猫。”
约莫五分钟后。
“同学们，看这里。”
教授把现写的墨宝贴在黑板上——是柳永的《凤栖梧》。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字迹遒劲有力，书法实属上乘。
陈楚言看着墨宝，想起了周慕寒。
她翻看手机上的消息页，零条新记录，若不是存着的名字和号码，只觉像是一场梦。
教授指了指墨宝：“这首词相信同学们都不陌生，有哪位同学讲讲它的意思？”
一女生站起来回答：
“我伫立在高楼上，细细春风迎面吹来，极目远望，不尽的愁思，黯黯然弥漫天际，夕阳斜照，草色蒙蒙，谁能理解我默默凭倚栏杆的心意？本想尽情放纵喝个一醉方休，当在歌声中举起酒杯时，才感到勉强求乐反而毫无兴味。我日渐消瘦也不觉得懊悔，为了你我情愿一身憔悴。”
娓娓述说间，教室里很安静。
教授又指了另一位女生。
女生轻咳了一声说：“这是怀人之作。作者把漂泊异乡的落魄感受，同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采用”曲径通幽“的表现方式，抒情写景，感情真挚。”
教授认可点点头，扫了眼全场，叫了陈楚言前排的一位男生。
男生自信说：“作者透露“春愁”是一种坚贞不渝的感情，他的满怀愁绪之所以挥之不去，正是因为他不仅不想摆脱“春愁”的纠缠，甚至心甘情愿为“春愁”所折磨，即使渐渐憔悴，瘦骨伶仃，也绝不后悔。”
教授笑笑。
“同学们讲得都很好。但今天我们不讲词，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讲一个人。”
他走到讲台前，指了指大屏幕。
众人循着他的手势，只见一张张图片悠悠移动着。
“大家一定好奇，这位男子是谁？”他将屏幕定格在一张画上。
只见画里的男子一只手攥紧拳头，另一只手轻柔捧着玉佩，深情凝望着。
“故事讲的是一位将军和一名官女子的故事。
将军镇守边关，英势飒爽，所向批弥，深受边民爱待。姻缘际会间他和官女子相识，日久互生情愫。可二人的传闻被传至京城时，遭到倾慕她的权臣之子的作梗。半年后，官女子被困家中，历经万难赠诗给将军，万望将军勿弃边民与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世事难料，女子思虑过甚，不久与世长辞。
权臣将女子的死归纠于将军，秘令将军以命抵命，否则诸杀边民。将军不舍百姓的性命，更因思念女子，接受了秘旨。”
教授说：“同学们，自古家国两难全，你们活在太平年代，国家强盛，理应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身边人.....”
陈楚言的心莫名疼痛起来。
故事稀疏平常，在无数典籍、电视剧里比比皆是。可与生活在太平年代的自己毫不相干，怎就成了哭泣的理由？但止不住的眼泪就是不住往下掉。
男子无尽的哀愁牵动着她。
“是因为故事，还是因为画？”教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紧张站起，“哦对不起，教授，我也不知道，我，我.....”
教授有些吃惊。“你是......”
“我是金融系的，我叫陈楚言，我很喜欢您的课，才选修了您的课.....”
教授的表情已经恢复平常。
“你有什么见解？”
陈楚言疑惑着他的问题，缓缓说：“刚才您说的我都认同。可是我在想，那个时代的人，他们该怎么办？他们未必生活在和平年代，哪怕生在和平年代，女子，尤其是那个时代的女子，活一世，要么被包办婚姻，要么成了权利的牺牲品，她们何来的全？何来的两难？她们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吧？”
“可是，我看你刚才是因为那幅画，才哭的。”
陈楚言吃惊于他的观察。再一次看向画，深呼吸道：“我觉得他一定很苦很痛。”
“苦？痛？”
“是无法选择的苦，是失去之痛！”她的内心再一次泛起涟漪。
教授平和地问：“那如果是你，有什么希望？”
她轻声说：“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不会两难，也不会有失去之痛。”
“说不定，他现在真不用选择，而且过得很快乐呢？”
不知道教授是不是在安慰她。他看了看她旁边的然然，“我很荣幸你喜欢我的课，可这位似乎不太喜欢。”
陈楚言看向熟睡的人儿，急忙解释：“对不起教授，她平常不那样的，您放心，下回一定认真听讲。”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薛然然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大喊：“哎呀下课了，太好了，我们赶紧去吃红烧排骨。”
同学们再一次哄堂大笑。
她看到教授，无地自容：“我错了。”
“下次可要好好听课。”教授慈爱地走回讲台。
薛然然生无可恋：“下次再这样，我是猪。”这回换她着急离开。
东大的打饭窗口均为开放式，结伴的学生往往一个排队一个查看，以便快速点到心仪的食物。
薛然然打探回来，看队伍才挪了一点点，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陈楚言安慰着：“快了，快了，”小声自责：“下次上课别睡了，也怪我，都没注意到你。”
薛然然因为吃，已经忘了课上的尴尬。
她没心没肺道：“这哪能怪你？我一听到古典文学四个字只想睡觉。”
她有时候想，自己前世会不会是丫环？若是丫环，那言言一定是小姐，要不然怎会如此爱书？
陈楚言仍担心着：“那怎么办？”
薛然然不以为然，“见招拆招。”见队伍已经排到，兴奋极了，“哎呀，快看看吃点什么？”
“糖醋排骨啊，这不是你的最爱吗？”
薛然然满脸高兴！
“对对对，最懂我者-楚言也。”她扯着嗓门喊：“师傅，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西兰花，一份肉沫茄子。”好像这样就能快点吃到。
“师傅，一份番茄炒蛋，一份大白菜，谢谢。”
二人端着盘子刚走出不远......
“咻”的一下。
不知为何，一只餐盘突然飞了过来。
“哐叽”、“哐叽”两声。
两个人的午餐都因惊吓掉在了地上。
薛然然第一反应是去关心朋友。“言言，你没事吧？”
陈楚言看着殷红的裙角，片刻茫然后，恢复镇定。
“没事，只是衣服脏了。”
薛然然四处张望着。
“哪里飞来的盘子，要把人砸没吗？”她语气很冲，两个人的美食就这么没了，怎不叫人生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耳后响起男同学的声音。
薛然然转头，立马就是一通指责。
“是你吗？是你飞来的盘子吗？是你要把别人的小命弄没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学校？”
男生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撞了这位同学。”
他指了指背对着的陈楚言，提出解决方案：“我去买饭，害你们打翻食物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先去找位置坐。”行动派的他已经快速跑去排队。
陈楚言简单拾掇完裙角，几个热心同学帮着指挥疏散和收拾完毕。
她待坐到位置上，仍是心有余悸。
事情发生的既玄妙又让人猝不及防，看着不断进来和偶尔出去的人，刚刚的一幕竟像未发生过。
“我点了这些，你们看看喜不喜欢？”男生端着两大盘子走过来。
薛然然高兴地拍手：“喜欢喜欢，都是我们爱吃的。”
气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其实刚才那一幕，怪不得人家，好端端的盘子飞过来，他也是受害者啊！
男生说：“刚才听你说喜欢糖醋排骨，所以就点了，幸好还有。”他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怪二人聊得实在是欢。
薛然然给他比了个赞。“太细心了。”
男生站在一旁，有些羞涩：“喜欢就好。”
薛然然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置。“快坐下，一块吃。”热情得就像主人般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