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累,不饿,休息得很好。”

    他委屈着说:“看来我白来了。”

    她学着撒娇道:“你来了,变更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走,带你解解压。”他拉着她往教学楼方向跑去,一路跑出宿舍区,跟着进到教学楼,门卫大叔似乎见惯不惯,投来未解的会心一笑,一直跑到体育场。

    陈楚言心想,我这刚回来呢!

    她气喘吁吁,已经很久没有跑步,体能都下降了。

    就听他问:“怎样?”

    她恍然大悟,当然压力也释放不少。“轻松许多。”

    他讨好着确认:“是吧?”

    她上前抱抱,“谢谢。”

    在对上好看的眼睛,好看的唇角,明媚的笑容后,他拉着她的手一直晃着,“我要奖励。”

    “啊?”

    他委屈巴巴说:“怎么?不舍得……”

    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怎么会不舍得?那你要什么?”

    就听他说:“先欠着,现在再抱一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抱住。“你的愿望想好了吗?”

    她才想起那赌注,“她像没有愿望呢!”

    “怎么会没有呢?明明有!”他笑笑松开她,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将它慢慢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发卡。她刚想说“好漂亮”,就见他别到了她发上。

    他看了又看,拉住她的手说:“我女朋友真漂亮。”

    原来是获奖礼物,她说:“我很喜欢。”

    看她摸着发卡,灯光的映照下,精致的脸蛋格外光彩,珍珠衬得一头秀发更显黑亮。他又是讨好:“我眼光很好吧?”

    她想起他曾说,她是他的光、他的希望、他的未来.....可为何每一次都是他在付出,而她在索取?

    她凑近踮脚,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

    他摸摸被亲的脸颊,费力吞咽了一记口水,看向她……整个人心花怒放。

    她被弄得语无伦次,“不是,我……那个我……不是……”

    他幸福到抱着她的身子又是紧紧地,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松开。他说:“我真是太幸福了。”

    她将头埋得越来越低,蹭的他的心头又是一阵小鹿乱撞。

    他说:“别动。”

    她真就一动不动。感受着头顶的奇怪气息,极小心地探头,看见一双好看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盖住,明亮亮的眼珠晶莹剔透,神情透露着无尽欢喜。他眼珠里的自己,脸泛红光,眸子里还束缚着一股冲动。她觉得再对上几秒,自己一定会沦陷进去。

    忙转开头,“那个,我们走走吧?”

    他改牵着她,月色下的操场,显得诗情画意。

    几天后,当她和刘思维在办公室里再度开会,听屠校说方案实行起来不难,回头设计部门看过,很快就能出结果,刘思维问成果出来的时间,屠校说大概在年前,还打趣问他是不是等不及了?刘思维诚实地点头。

    屠校给他们各泡了盏茶,认可着说:“看得出来,你俩花了很多心思。”

    刘思维一如继往谦虚:“我多数是配合着楚言。”

    陈楚言也说:“刘思维整理得更多。”

    屠校觉得好笑极了。“好啦,你俩表现都很好,都值得表扬。对了,你们假期有什么安排?”

    刘思维说:“我应该去事务所实习。”

    屠校听她说还没定下来,提议:“要不来参与修缮工作吧?也就是些辅助工作,吃住还是在学校。”

    陈楚言自然是愿意的。

    屠校看她点头,又看下刘思维,问:“你妈妈可好?”

    刘思维摇摇头说:“就是太忙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

    屠校说了句“你要理解”,再一次看向陈楚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再等通知。”

    陈楚言离开时说了句“谢谢”,就听屠校说“应该的”,她想着怎么就应该了?

    还有刘思维的母亲不是胡主任吗?

    她直到走出会议室,下到一楼都觉事情怪怪的。

    在走到大门口时,她突然说:“我忘记拿东西了。”

    刘思维茫茫然看她朝行政楼跑去,只觉得她最近神神秘秘的。

    陈楚言一路冲到行政楼顶楼,楼道两边添置了不少新盆栽,每一盆都被精细修剪过,枝干精壮有力,各式花盆整齐划一排列在肃穆的墙根,像极了斗志昂扬的军人。

    她看向墙壁,空空如也的画框紧贴着,潜意识里探手去摸,凑近去瞧,画框周边有些印记,也许曾经有人布置过,但此刻像是被遗弃的孤儿,倒觉深藏着秘密。

    她坐到木质椅子上,视线向右偏一些,楼梯,再往右,是一眼望去悠长的长廊;向左看,不大不小地窗户半开着,窗外是教学楼,再往远望去,一间间教室里,不知道学生们都在干什么!

    再看面前空空的画框,她想着空白的画框里该放什么样的画好呢?像是任何版本和这里都格格不入,山水画不够贴切、绿植有些没创意、人物肖像也很奇怪,也许空白给人无限的遐想。

    她坐了很久,慢悠悠下到二楼,遇见屠校。

    “还没走?”

    她略微慌张,“哦,就是突然走走......”

    “楼上?喜欢吗?”

    她诚实承认着。

    屠校和颜悦色说:“喜欢以后可以多来坐坐。”

    陈楚言目送他离开,一口气小跑到行政楼的小广场。

    果然下雨了,抬头看肃穆的建筑物,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她有时觉得屠校很亲切,有时又觉得很远,就像刚才,隐约中看出他表情的变化,可又说不上他是高兴还是其他。

    她漫无目的在校园逛着,看两旁的一株株大树,不自觉地走上前摸了摸,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挺怪异的,像是潜意识里的动作。

    她记得周慕寒曾问过她的喜好,于是就有了爬山的一次旅行,好像很多事他都想她前面,而她在理所应当接受着。

    【她记得那日回来的路上,他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也许前世真相爱过,还爱得很深很深,所以这辈子还在一起,没有责怪、没有抱怨、互相体谅。”

    “那我们世前是不是真的没在一起?” 姚奶奶的话,她还记得,也挺在意。

    他摸摸她的头说:“不重要,奶奶不是说了,重要的是现在。”

    她吃醉着问:“你怎么老喜欢摸我的头?”

    他玩笑着,“也许前世就习惯了呢!”

    她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傻、又最最好的男子,玩笑都开得极其认真。不管是否有前世、不管前世是否相识、不管前世有没有相爱,这辈子在一起,就行。】

    她从发呆中回过神,拿起手机看到系主任发来的新消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沟通已经跳过班长。她像是汲取力量地再摸摸大树,看一眼,竟觉和双陈村的可以媲美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深呼吸,叩响门板。

    “请进。”干练的声音响起。

    推开门,主任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来啦?快坐快坐。”

    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主任的气场太强大,小心着说:“主任好。”

    胡主任笑意盈盈,“是这样,上次屠校约了开会,我那天有事没参加。当然,今天是其他事。”

    什么事情?

    “我听说你没参加比赛,可这是最最快速加入“古事”的机会,当然,你别误会,我不是调查你,我是因为那次看到你了。”

    陈楚言紧张地说:“主任我原本想打招呼的......”

    “我知道,那天是我行程匆忙,急着离开。”

    她放下心来,就听主任说:“参加古事杂志是很多同学梦寐以求的,而参加比赛是最直接进去的好办法,你确定放弃?”

    怎么和刘思维一样的话语?

    主任仍是笑着,说:“第二个问题,你和思维认识?我是他阿姨。”

    “阿姨?”太意外了。

    主任看着她的表情问:“怎么?不像?不过小维和他爸不像,我和他妈妈也不像,所以你没看出来,正常。”

    像不像不知道,一直以为是母子是真的。

    胡主任说:“你心思细腻,善于观察,我也看过你的文章,但很多事情还是要讲究规矩,也需要些门槛,所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月底就比赛了,时间上虽然紧但也还赶得上。”

    陈楚言露出愁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主任说:“也不是没有,出书也是可以的。”

    出书?

    “不过现在怕是来不及了,七七八八的流程下来,哪怕已经写好了也要到下学期了,所以,比赛最最快速,当然了,你也不是一定要选这一条出路,我是因为思维,也因为喜欢你这孩子,所以给你建议。”

    “刘思维?”

    “是啊,他一直希望你不要放弃梦想,好几次来找我,虽说我不能给特权,但我还是可以给你建议的,这孩子也没看他和多少人走得近,他第一次来找我时,我还吓一跳。”

    “吓一跳?”

    “可不是嘛,他从小又倔又懂事,没吵着闹着要过什么,但为了你的事,他找过我好几回,还一直打听你有没有报名,会不会错过比赛,你难道不再想想?”

    “主任我……”

    “我也不勉强你,就是那孩子一直嚷嚷,再说我也希望你做热爱的事情。”

    “主任,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你说。”

    “您为什么做着学院管理的工作,又在…”

    “做杂志?”

    看陈楚言点头,她说:“因为理想和现实我都想拥有,虽然累点,但有成就感,有时候换个角度想,尝试也不一定是不可以的,大不了失败。哦对了,小维还不知道我找你,他爱面子,所以……”

    “我明白。”

    “那行,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想好了告诉我。”

    “主任再见。”陈楚言脑子有些乱。

    刘思维居然去找主任了,主任居然是他阿姨?他居然求了那么多回?这样的恩情她不知道如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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