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寒心扭成了一团。

    梦里有个人一直在喊着他,他分明听到了,但身体没法动弹,梦境里的将军也好似听到那个人的呼喊,他在漫无目的走到山头时,有过片刻彷徨和一跃而下的冲动,但是,那外部的声音干扰到了他,像是召唤,又像是将军不舍得那信里的嘱托,终是跌坐在草地上。

    他的一只手被压得麻木,只能拿空着的另一只摸着她的头问:“你怎么了?”

    陈楚言抬头看到关切的脸,“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她再一次扑到他身上,像是他重生了般紧紧抱住他,也不知道此举有多么暧昧。

    周慕寒担心地继续问:“你怎么哭了?”

    陈楚言摸摸眼角,竟不知脸颊湿润了。“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他说:“哎呀,手好麻!”

    她害怕地问:“那怎么办?会不会有问题?”

    他有气无力地说:“需要按摩一下。”

    她信以为真。“那好,你别急,我给你按摩。”

    她说着给他的一只胳膊做起按摩,担心他另一只胳膊受影响,又跑到另一侧,做着相同的按摩动作。

    周慕寒看她担心害怕的样子,内心只觉幸福。

    在她揉了好一会儿,十分紧张地问:“怎么样了?要不要帮你把胳膊抬起来试试?”

    他配合地将胳膊抬起,“真的可以呢!这只也试试。”

    陈楚言听话地跑回原来位置,小心翼翼地抬起,发现也如常能动,不由分说探手伸到他的胸前,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已经对着他的胸口上下其手乱一通摸着。她说:“看来有效果,那身体按摩一下也是可以的。”

    周慕寒此刻进退两难。

    只见她表情十分喜感,一边按摩一边观察他的反应,还不时安慰着:“你放心,一会儿你就可以动了。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趴在你身上的。”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自己导得戏,含着泪也是要演完的。“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错。”

    看他用手阻止她的揉摸,她继续伤心难过着,仍是无视他,“真的很不应该,不过你放心,刚才胳膊两分钟,身体五分钟肯定可以恢复的。”

    五分钟?那我还要不要活了?他腹诽着,瞪大双眼,嘴巴却说:“没有没有,我已经好了,恢复了。”

    “不行,这万一没恢复可如何是好?”

    他已经看出她的调皮,用力一拉,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他感受着胸前的上下起伏,心脏跳动得异常厉害,喉结不规律地蠕动着,手不自觉的从握变成了抱住。

    陈楚言扑哧着睫毛,嘴巴变得干燥不已。她连呼吸都不敢有一丝丝发出,极度控制地吞咽了一记口水,轻呼出一口淡雅的热气。

    他一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温热的唇顷刻覆上她的。

    她被困在床与他中间,全身不敢造次,刚才无限的想象充盈脑海,心头的小鹿跳动地欢快,只觉无数的小星星在眼前闪过,现在身子轻飘飘飞起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攻城略地,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开启了她的牙关。他的吻霸道专注,不断索取和探索着,他汲取着她嘴里的芬芳,好似要不够,一遍遍地啃咬着,从轻柔到进攻,她有些呼吸困难,那么强烈地索要,毫无经验的她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呼吸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床单,一只手紧拽他的上衣。

    他给她喘息的机会,迷离着双眼看着她的眼,她的唇,但他好像看着已经不能满足,只觉要不够,只待她片刻喘息,暴风雨般的吻又一次来袭,这一次,不单单是她的唇,还有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头、她的脸颊......他的唇均一一照顾着。

    她的唇红得像带刺的玫瑰,已经被采撷得干干净净,但终于,他又一次将自己的和她交织于一起,他动作变得轻柔缓慢,用自己好看的双唇舔吮着她的,他忽而力道加重,忽而将她的整个包住,忽而用牙齿轻轻啃咬着她,忽而停下来。

    她在他的攻陷下不断娇喘起来,她忍不住地呢喃,神志有些迷糊,他看着好看的脸,拿自己的鼻子蹭着她的,又将自己的唇轻轻覆上她的即刻松开,像是玩着游戏似的不断进行着挑逗。陈楚言没有任何主见和反抗的任他不断逗弄,这种飘飘然的感官刺激,让她有种想要继续下去的冲动。

    周慕寒摸摸她的脸,终是没有再继续。

    久久的,他才说:“我们去吃晚餐吧?”

    她羞得没边了。现在没有任何力气,怕是因此瘫软在地都不好说,她小心在他大手拉扯下起身,正准备站起。

    “哎呀......”她被吓一跳。

    他一把打横将她抱起。

    他将她抱到沙发上,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她害羞地不去看他,他也默契不说,待整理妥当,他坐在一旁,说:“吃饭去了,嗯?”

    她“嗯”了一声,就见到好看的笑脸又出现于眼前。

    他问:“酒店吃还是外面吃?”

    她很想说就在酒店吃的,现在出去怕是红着的脸会被更多人看到,干脆又说:“不吃。”

    他应该是听错了,“什么?”

    看他又准备欺负她,她忙说:“都可以。”

    他算是得惩了,小声问:“那我们外面吃?还有......好些了吗?”

    陈楚言脸瞬间又红了,生气地说:“讨厌。”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坦诚道:“其实我也双腿发软。”

    他这不说不要紧,一说陈楚言完全没法思考,更是不敢看了。

    她背对着他说:“你现在和我保持一米远。”

    他无辜地问:“什么意思?我不要。”

    她急忙催促着,“哎呀,快点啦。”

    他又是委屈模样,“那好吧,我去换件衣服,都皱了。”

    陈楚言听他说“都皱了”真是局促到家了,刚才的一幕又一次出现脑海,所幸他已离开,她深呼吸了口气,偷偷摸一摸自己的双唇,又想起刚才的一幕,脑补着画面。

    周慕寒走回房间,也笑着摸摸自己的唇,想起刚才她可爱的模样,嘴角弯得快要成一个圆了。

    待他走出房间,陈楚言已经整理妥当,因为自己是罪魁祸首,愣是不敢再造次。

    周慕寒牵着她的手向电梯走去,略带羞涩地站在电梯口,看她表情很是可爱,还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另一侧,他晃动着两个人的手手跟她打着招呼。

    她尴尬“啊”的一声。

    千年单身狗们的初吻就在这害羞中完成。

    第二天,他早早将行李收拾妥当,两只手各一个行李箱拉着,男友力爆棚,不时提醒她注意安全,干净利落地将两只箱子放进后备箱,陈楚言做着甩手掌柜,安心地跟在他身后。因为不是假期,汽车顺畅地上了高速。

    他开车时想牵牵她的小手,陈楚言一想起刘婶经历的意外,安全驾驶太重要了,他听话地只是偶尔看她一眼。

    她想起昨晚的外出觅食。

    【当时二人回来的路上,周慕寒一路嚷嚷着腿酸,非要她扶着。他将胳膊搭在她肩上,又将身子靠过来,因为身形高大,他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路过的人不时发出姨母般的笑声,他分明已经害羞到不行,硬是要演下去。

    陈楚言任他倔强调皮着,一路十分配合。

    突然,她来了句:“哎呀!”

    他被吓到,忙问:“怎么了?”

    她楚楚可怜着,“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看她一动不动,他连忙蹲身检查,“受伤了?”

    她弱弱说:“有些痛。”

    心里却乐开花,让你逗我?

    周慕寒检查了许久,又是给她揉捏又是按摸,还站起来准备背她。

    她连忙拒绝。

    他不给任何商量余地。“快。”

    陈楚言看他曲着身,骑虎难下趴上去,他轻松背着她走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良久,怕他真担心,也怕他累着,她在后面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更重要的是,她曾经承诺过不拿健康开玩笑。

    她颤颤巍巍说:“对不起,我刚才骗你的。”

    周慕寒静静背着,偶尔将下沉的身子往上提了提,一路径直往前走。

    陈楚言心里有些忐忑,猜测着他可能的情绪,其实她不仅逗他玩,还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她趴在宽阔背上的幸福感,让她不舍得下来,看他一直未说话,她内心挣扎了一下,再一次说:“我下来吧!”

    他说:“别动。”

    周慕寒背着她穿过广场,直至在一处喷泉旁停下,他将她放在石凳上,站得高的她此刻高过他,因为走了很长一段路,周慕寒调整着呼吸,看着她的眉眼,像是昨晚那个吻一样地看着,但表情没有任何欲念,眼神干净清朗。

    她认真保证着:“对不起,我以后绝对绝对不那样了。”

    他拉起她的手,一路上想了很多。他何尝不希望这是玩笑?希望她可以依赖自己,他在看着她长大的过程中,无时无刻都有过娶她的念头,可是她还没有过恋爱,没有感受过世界的美好,没有接触过更多的男生......其实她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若她选择了别人......

    他庆幸她选择了自己。

    这种双向奔赴,让他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她今日的调皮并不算什么,尽管有一刻他相信她真的受伤了,但这样的玩笑他毫不介怀,只要她好好的,什么都不必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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