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校说：“大多数问题的出现，都是违背了这条准则，或者说所有规则的建立，都应遵循这条原则。”
两位学生并肩而坐。
屠叔坐在对面的檀木椅上，继续道:“没有健全的法制，就没有清明的社会。如果总有人挑战法理的“度”，那秩序就会出问题；学生学习不遵循循序渐进原则，冒进挑灯夜读，于是挑战身体的“度”，健康就开始出问题。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种善因得善果，不违背良心，遵从内心，徐徐图之，尽管过程虽缓，但必将到达终点。”
周慕寒从不知屠叔有这样的见解。
见其平日里的幽默不见，尽显哲人思维。“太对了。”他看一眼女朋友，见她好生崇敬，问：“屠叔说的可是你所认为的？”
陈楚言内心除了敬仰还吃痛。
“嗯，透彻明了。”
她在想，那位将军最后真落得不好的下场吗？在历史长河里，真未曾留下痕迹吗？刚想问屠叔要那位将军的资料。就听他说:“先吃饭。”
她欲言又止，“......没事，吃了饭再跟您请教。”
屠校似乎捕捉到她内心的一丝矛盾，停下脚步，说：“没问题，一会儿我有问必答。”
“屠叔是说真的？那我也可以？”
“可以，臭小子。”
三人前后脚走到餐桌前，满满一桌的席面，每一道菜都是它们该有的颜色，摆盘十分讲究，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您这也太厉害了……”周慕寒叹为观止。
陈楚言也由衷赞叹：“太厉害了！”
屠叔欢快的语调伴着春风拂面，笑意盈盈招呼:“坐坐坐，今天咱们慢慢吃，多吃点。”
陈楚言挺有做菜经验。“您准备了很久吧？”
他笑着说：“也没花多少心思。”
周慕寒连忙说：“您这红烧肉就花了不少功夫，还有糖醋里脊也是。”
“听说你俩都爱吃这两道菜，所以一并做了。”
周慕寒笑着说:“我们会好好享受这饕餮盛宴的。”
“哎，用词不当。”屠叔指摘错处：“用美味佳肴就差不多了。”
“对对对。”周慕寒忙不迭夹了块糖醋里脊放进陈楚言碗里。“那就请你先尝尝味道，品评一番。”
她架不住他的等待，夹起一块入喉，熟悉的味道瞬间萦上心头。
绵软香甜、清新诱人的味道，让她将母亲的记忆顷刻涌上心头，但陈楚言没有多愁善感，敏感脆弱，更多的是感恩馈赠和珍惜。
“怎样怎样？”平日淡定的周慕寒，变成好问的小孩。
她“唔”了声，答：“酸甜酥脆，口感丰富。”想咂巴下嘴，又想起然然的提醒，认真“品评”道：“不愧为上品中的上品。”
周慕寒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和我想的一样。”他看屠叔眼尾渐渐爬起皱纹，时间是无情的，不经意带走人们的年华，又善意给人留下诸多美好回忆。
屠叔拿起斟满的果汁，说：“常回家吃饭。”
伴随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三人异口同声“干杯”，吃着可口的菜肴，互相话着家常，一番热闹后，陈楚言帮着洗漱碗筷。屠叔在旁边说:“以后跟小寒一起，常来吃饭。”
她似乎对这提议并不意外。
“嗯，好的，谢谢屠叔。”很自然地喊着，也很自然答应下来。
和谐的背影里，周慕寒没有帮忙余地。他站在后面说：“以后我洗碗吧，我可是洗得不错，是吧？”
屠叔转了下身，问：“你这是问谁呢？”
周慕寒才意识到言外之意，看女朋友警示了一眼。“哦，没有，我是说你们要相信我。”
屠叔笑着应承：“行，那以后你承包了可好？”
“绝对没问题。”
陈楚言看他仍跟孩子似的，和往日相处不同，正所谓，人有千面，此刻的自然放松，不仅在小辈处存在，长者也同样备感珍惜，一种无数人习以为常拥有的东西，与她，与他们，都觉弥足珍贵。
洗漱过后，屠叔带二人进入书房。
“这是朋友前年送的，你们看看如何？”
画上，几个小孩在一侧玩着玩具、几个大人品茶聊天，间隙一个女人拿着果盘，上面大串的葡萄美丽得叫人不舍得采撷，和此刻的天伦之乐这般应景，虽没有葡萄搭配，却有字画增添风雅。
周慕寒好奇问：“这画的是家里吃饭的场景吗？”
屠叔缅怀着，“十几年前的事了，也不知现在都怎样了？算了，不想了。”他自说自话，又问：“你刚才要问什么？”
陈楚言脱口而出：“那位将军……”
“将军？”周慕寒疑惑着。
她说：“不知他是否在历史里真实存在过，又或者杜撰？哪怕传说，有个好结局我也觉得是好的。”
周慕寒看向略有深意的眼神，听屠叔问：“你很关心他？”
陈楚言用力点点头，虽觉想法挺幼稚的，但问题一直纠结心中，“还是希望能有个答案。”
屠叔看她不解，“那你可能没注意到细节。”他笑着解释：“我那时记得说过一句话：也许他现在过得很不错呢？还记得吗？”
“现在？”陈楚言更不理解了。
屠叔纠正说辞中的偏颇：“我的意思是，他那时有个不错的结局，如果时间轮回，他那么好的人，也许现在过得挺好。”
“不错的结局？是善终吗？”陈楚言刨根问底。
其实哪怕他最终没和官女子在一起，但一世平安已然心安。
“他的晚年过得还算平静。”一些历史记录里，他走得并不痛苦，平静面对死亡应是善终吧？
“那就好。”陈楚言展露出舒心笑容，连带心情愉悦起来。“屠叔，您可以再给我们讲讲画上的故事吗？更多的故事。”
“没问题，我可跟你们说，我不轻易和人说的。”屠叔宝贝似的展开画作，在娓娓道来的叙事里，历久弥新的藏品似闪着光芒。
当她在宿舍谈及此事时，薛然然异常激动。“屠校肯定还有很多秘密，你在他家有没有新发现，譬如奇怪的癖好？”
“秘密？癖好？”
“你别想歪，很多名人都与众不同，他那么厉害的人，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
陈楚言摇头。“没有。”
“好吧......明天我们要不要去搓一顿？”薛然然突然提议。
陈楚言自然是同意的。
想着期末的日子又近了些，也关心两位男生的近况。很久以前她退回礼物时，刘思维笑着祝福，哪怕在日夜的想念中，在解忧室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时，他想起胡教授，也就是母亲的劝解：“感情里没有竞争，若有个人能让她笑容更多，任何一种结果都值得放下。”
第二天聚餐时，看她越发生动明媚，扑闪着明亮亮的眼睛。
薛然然好像急于知道答案：“就是，你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叶挺宇凑热闹问：“你们说什么？”
薛然然随即终止话题，问：“没什么，你们点好菜了吗？”
“点好了。你俩各怀心事时，已经点完了。” 男生们对于点菜，已成习惯。说话的是刘思维。
叶挺宇笑着问:“要不要确认一下？”
薛然然“切”了下，又问：“图书馆的修缮成果，你去捧场了吗？”
叶挺宇讪讪笑着：“现在压根抢不到。”
“那就是没支持了？”薛然然一脸鄙夷。
叶挺宇习惯了她的变脸，笑眯眯说:“你放心，好歹那里有我的功劳，一定好好体验一下。”
“哟哟哟，还邀功？”薛然然讥笑着。一想他也没说错，好奇问:“你怎么想到的创意？”
三人都挺疑惑，从没真正了解过他的初衷。
叶挺宇说:“我是因为一个朋友才萌生想法的。”他挺严肃地问:“画家，你还记得高中那位同学吗？”
“我记得。那位同学当时精神出问题，还好心理干预及时。”
叶挺宇神情凝重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幸免。很多心理有问题的人，未能及早被发现，未能及时干预，所以导致悲剧发生。”
他满怀同情地说:“很多平凡的工作者，活得艰辛如蝼蚁，若能通过一些渠道帮他们疏解愁闷，我想，他们苦涩的生活也许能鲜亮一些。”
薛然然本想戏谑“你怎么有烦愁？”终是放弃。四个年轻人在孙记饭馆，怀着对东大的热爱、对屠校的好奇、对朋友的祝福，还有对真相的期待。
“清尘子”的雅号，陈楚言那日在一幅幅字画里，早已明了；酷爱画梅花的“癖好”也在屠校家轻易见证；甚至在第一次踏进办公室时，她偶然间瞄见桌上的相框，也早有洞察。
可一切太过意外，意外到措手不及。
那天，在偶然翻动的书籍扉页里，意外掉落下来的一张旧照片：少女灿烂的模样，墨绿色发带、浅色连衣裙、净透的肌肤，那不谙世事、对未来无限向往的朝气，在照片里尤为娇艳，和记忆里的她太不一样了。
母亲定是经历过天翻地覆的遭遇，可她不知、还害怕知道后的无法面对，害怕“只要与你有关的所有，我都愿意接受。”的誓言
——变成食言。
她没法将这些告诉然然，更无力提起雅号和癖好，坐在天台的秋千上，回想然然的突然提问，也庆幸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吱呀”一声，铁门被轻轻推开。
“是想不明白，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薛然然仍如从前，快步走到跟前。
夜显得寂寥安静，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美食街的食客应是络绎不绝。
陈楚言有一搭没一搭摇晃着秋千，低叹：“不知道怎么说。”
薛然然站在她跟前，将一半的月光遮挡住。“那就先不说，言言，有时想不通就先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那时就明白了。”
不知从何时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儿，内心多了细腻柔软，也沉稳了许多，只和骑士偶有拌嘴。
陈楚言将她抱住。“真好。”
薛然然摸摸她的头，说：“言言，真替你高兴。”
她羞涩问：“会不会太快了？”
两位学生并肩而坐。
屠叔坐在对面的檀木椅上，继续道:“没有健全的法制，就没有清明的社会。如果总有人挑战法理的“度”，那秩序就会出问题；学生学习不遵循循序渐进原则，冒进挑灯夜读，于是挑战身体的“度”，健康就开始出问题。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种善因得善果，不违背良心，遵从内心，徐徐图之，尽管过程虽缓，但必将到达终点。”
周慕寒从不知屠叔有这样的见解。
见其平日里的幽默不见，尽显哲人思维。“太对了。”他看一眼女朋友，见她好生崇敬，问：“屠叔说的可是你所认为的？”
陈楚言内心除了敬仰还吃痛。
“嗯，透彻明了。”
她在想，那位将军最后真落得不好的下场吗？在历史长河里，真未曾留下痕迹吗？刚想问屠叔要那位将军的资料。就听他说:“先吃饭。”
她欲言又止，“......没事，吃了饭再跟您请教。”
屠校似乎捕捉到她内心的一丝矛盾，停下脚步，说：“没问题，一会儿我有问必答。”
“屠叔是说真的？那我也可以？”
“可以，臭小子。”
三人前后脚走到餐桌前，满满一桌的席面，每一道菜都是它们该有的颜色，摆盘十分讲究，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您这也太厉害了……”周慕寒叹为观止。
陈楚言也由衷赞叹：“太厉害了！”
屠叔欢快的语调伴着春风拂面，笑意盈盈招呼:“坐坐坐，今天咱们慢慢吃，多吃点。”
陈楚言挺有做菜经验。“您准备了很久吧？”
他笑着说：“也没花多少心思。”
周慕寒连忙说：“您这红烧肉就花了不少功夫，还有糖醋里脊也是。”
“听说你俩都爱吃这两道菜，所以一并做了。”
周慕寒笑着说:“我们会好好享受这饕餮盛宴的。”
“哎，用词不当。”屠叔指摘错处：“用美味佳肴就差不多了。”
“对对对。”周慕寒忙不迭夹了块糖醋里脊放进陈楚言碗里。“那就请你先尝尝味道，品评一番。”
她架不住他的等待，夹起一块入喉，熟悉的味道瞬间萦上心头。
绵软香甜、清新诱人的味道，让她将母亲的记忆顷刻涌上心头，但陈楚言没有多愁善感，敏感脆弱，更多的是感恩馈赠和珍惜。
“怎样怎样？”平日淡定的周慕寒，变成好问的小孩。
她“唔”了声，答：“酸甜酥脆，口感丰富。”想咂巴下嘴，又想起然然的提醒，认真“品评”道：“不愧为上品中的上品。”
周慕寒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和我想的一样。”他看屠叔眼尾渐渐爬起皱纹，时间是无情的，不经意带走人们的年华，又善意给人留下诸多美好回忆。
屠叔拿起斟满的果汁，说：“常回家吃饭。”
伴随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三人异口同声“干杯”，吃着可口的菜肴，互相话着家常，一番热闹后，陈楚言帮着洗漱碗筷。屠叔在旁边说:“以后跟小寒一起，常来吃饭。”
她似乎对这提议并不意外。
“嗯，好的，谢谢屠叔。”很自然地喊着，也很自然答应下来。
和谐的背影里，周慕寒没有帮忙余地。他站在后面说：“以后我洗碗吧，我可是洗得不错，是吧？”
屠叔转了下身，问：“你这是问谁呢？”
周慕寒才意识到言外之意，看女朋友警示了一眼。“哦，没有，我是说你们要相信我。”
屠叔笑着应承：“行，那以后你承包了可好？”
“绝对没问题。”
陈楚言看他仍跟孩子似的，和往日相处不同，正所谓，人有千面，此刻的自然放松，不仅在小辈处存在，长者也同样备感珍惜，一种无数人习以为常拥有的东西，与她，与他们，都觉弥足珍贵。
洗漱过后，屠叔带二人进入书房。
“这是朋友前年送的，你们看看如何？”
画上，几个小孩在一侧玩着玩具、几个大人品茶聊天，间隙一个女人拿着果盘，上面大串的葡萄美丽得叫人不舍得采撷，和此刻的天伦之乐这般应景，虽没有葡萄搭配，却有字画增添风雅。
周慕寒好奇问：“这画的是家里吃饭的场景吗？”
屠叔缅怀着，“十几年前的事了，也不知现在都怎样了？算了，不想了。”他自说自话，又问：“你刚才要问什么？”
陈楚言脱口而出：“那位将军……”
“将军？”周慕寒疑惑着。
她说：“不知他是否在历史里真实存在过，又或者杜撰？哪怕传说，有个好结局我也觉得是好的。”
周慕寒看向略有深意的眼神，听屠叔问：“你很关心他？”
陈楚言用力点点头，虽觉想法挺幼稚的，但问题一直纠结心中，“还是希望能有个答案。”
屠叔看她不解，“那你可能没注意到细节。”他笑着解释：“我那时记得说过一句话：也许他现在过得很不错呢？还记得吗？”
“现在？”陈楚言更不理解了。
屠叔纠正说辞中的偏颇：“我的意思是，他那时有个不错的结局，如果时间轮回，他那么好的人，也许现在过得挺好。”
“不错的结局？是善终吗？”陈楚言刨根问底。
其实哪怕他最终没和官女子在一起，但一世平安已然心安。
“他的晚年过得还算平静。”一些历史记录里，他走得并不痛苦，平静面对死亡应是善终吧？
“那就好。”陈楚言展露出舒心笑容，连带心情愉悦起来。“屠叔，您可以再给我们讲讲画上的故事吗？更多的故事。”
“没问题，我可跟你们说，我不轻易和人说的。”屠叔宝贝似的展开画作，在娓娓道来的叙事里，历久弥新的藏品似闪着光芒。
当她在宿舍谈及此事时，薛然然异常激动。“屠校肯定还有很多秘密，你在他家有没有新发现，譬如奇怪的癖好？”
“秘密？癖好？”
“你别想歪，很多名人都与众不同，他那么厉害的人，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
陈楚言摇头。“没有。”
“好吧......明天我们要不要去搓一顿？”薛然然突然提议。
陈楚言自然是同意的。
想着期末的日子又近了些，也关心两位男生的近况。很久以前她退回礼物时，刘思维笑着祝福，哪怕在日夜的想念中，在解忧室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时，他想起胡教授，也就是母亲的劝解：“感情里没有竞争，若有个人能让她笑容更多，任何一种结果都值得放下。”
第二天聚餐时，看她越发生动明媚，扑闪着明亮亮的眼睛。
薛然然好像急于知道答案：“就是，你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叶挺宇凑热闹问：“你们说什么？”
薛然然随即终止话题，问：“没什么，你们点好菜了吗？”
“点好了。你俩各怀心事时，已经点完了。” 男生们对于点菜，已成习惯。说话的是刘思维。
叶挺宇笑着问:“要不要确认一下？”
薛然然“切”了下，又问：“图书馆的修缮成果，你去捧场了吗？”
叶挺宇讪讪笑着：“现在压根抢不到。”
“那就是没支持了？”薛然然一脸鄙夷。
叶挺宇习惯了她的变脸，笑眯眯说:“你放心，好歹那里有我的功劳，一定好好体验一下。”
“哟哟哟，还邀功？”薛然然讥笑着。一想他也没说错，好奇问:“你怎么想到的创意？”
三人都挺疑惑，从没真正了解过他的初衷。
叶挺宇说:“我是因为一个朋友才萌生想法的。”他挺严肃地问:“画家，你还记得高中那位同学吗？”
“我记得。那位同学当时精神出问题，还好心理干预及时。”
叶挺宇神情凝重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幸免。很多心理有问题的人，未能及早被发现，未能及时干预，所以导致悲剧发生。”
他满怀同情地说:“很多平凡的工作者，活得艰辛如蝼蚁，若能通过一些渠道帮他们疏解愁闷，我想，他们苦涩的生活也许能鲜亮一些。”
薛然然本想戏谑“你怎么有烦愁？”终是放弃。四个年轻人在孙记饭馆，怀着对东大的热爱、对屠校的好奇、对朋友的祝福，还有对真相的期待。
“清尘子”的雅号，陈楚言那日在一幅幅字画里，早已明了；酷爱画梅花的“癖好”也在屠校家轻易见证；甚至在第一次踏进办公室时，她偶然间瞄见桌上的相框，也早有洞察。
可一切太过意外，意外到措手不及。
那天，在偶然翻动的书籍扉页里，意外掉落下来的一张旧照片：少女灿烂的模样，墨绿色发带、浅色连衣裙、净透的肌肤，那不谙世事、对未来无限向往的朝气，在照片里尤为娇艳，和记忆里的她太不一样了。
母亲定是经历过天翻地覆的遭遇，可她不知、还害怕知道后的无法面对，害怕“只要与你有关的所有，我都愿意接受。”的誓言
——变成食言。
她没法将这些告诉然然，更无力提起雅号和癖好，坐在天台的秋千上，回想然然的突然提问，也庆幸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吱呀”一声，铁门被轻轻推开。
“是想不明白，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薛然然仍如从前，快步走到跟前。
夜显得寂寥安静，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美食街的食客应是络绎不绝。
陈楚言有一搭没一搭摇晃着秋千，低叹：“不知道怎么说。”
薛然然站在她跟前，将一半的月光遮挡住。“那就先不说，言言，有时想不通就先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那时就明白了。”
不知从何时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儿，内心多了细腻柔软，也沉稳了许多，只和骑士偶有拌嘴。
陈楚言将她抱住。“真好。”
薛然然摸摸她的头，说：“言言，真替你高兴。”
她羞涩问：“会不会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