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远向应西风汇报应西风的跑路宣言。
“他一向这样。”应熙和笑了笑：“说得好听是潇洒不羁，但其实应该会被很多人指认成不负责任。既然他坚持，就让他去吧。”
宁泽远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应熙和摇头：“负责，首先要对一份责任产生认同，他不认同自己的身份，不认同自己属于联合星，你就很难让他去承担这份责任，就像我不认同自己是一位母亲——原本我就不应该成为一位母亲。”
“无论我有没有成为一位母亲，在母亲之前，我首先认同我是应熙和，我是应将军，说到底，我和他都是自私的人，都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无论外人如何褒贬，我们都不是伟大的人。”
应熙和目光平静：“我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毛病，也有很多我或者大家都不认同的地方。但既然我一开始就没有以他的母亲自居，那么现在也不该去想要他变成怎样的人，他也不可能听我的。我们彼此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宁泽远不认同：“可是您毕竟将他养到这么大……”
“他当然需要坚守一些底线，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联合星利益的事情，这是相应的、我对他的要求，事实上他也做得很好，就像这次，他答应了我的事，他就会做到，如果有一天他做不到了……”应熙和平静的声音在此时让人觉得冷酷：“冒犯了联合星，我不会手下留情。”
谁也别指望一个战场上叱咤多年的名将拥有不该有的，多余的柔软，何况是对一个并不亲近的儿子。
“好了，他只是个无关人士。”应熙和抬抬手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她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让所有人理解她的含义，她也并不自诩正确。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费心。
应熙和的声音真正冷酷下来，让人心头凛然：“会场屏幕被入侵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宁泽远神情肃穆：“查到了，是代表会有人安排，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与星盗有牵连。”
……
“我只是不希望联合星引火烧身。”昏暗的空间中，白辞树神情对着刺目的灯光，测谎仪在他身后平稳地发出均匀间隔的“滴”声，他神情冷淡：“无论讨论结果如何，无论联合星有什么期望，首先先保住联合星，才有接下来要追求的一切。”
“应将军已经说了，暂时到不了那种局面，我们已经通过票选决定好了不公布地址，长官你这是违背代表会的原则！”
“是吗？她也说了这只是暂时。”
昏暗的房间被打开一条缝隙，应熙和的身影透过门缝析入，白辞树抬头，和她对上目光，语气不变：“你知道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审讯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暂时的意思是，就算联盟其他的成员不愿意和联合星维持表面的和平也没有关系。”白辞树死死盯着应熙和：“因为，联合星根本隐瞒不了多久。”
“总不能连你也以为，星盗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打压下去了吧？”
星盗手里一直握着联合星的把柄，怎么可能不用？
应熙和微微点头：“隐而不发，必有后患。”
“所以——”
“所以？”
“提前将地址泄露，减少联合星的内耗，我的选择有什么错吗？”
应熙和摇头：“这不是我的领域，我不懂什么选择，也分不清对错。”
白辞树咬牙：“你才不是不懂，你只是什么都不说！”
应熙和笑了笑。
宁泽远皱眉为她辩护：“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不说，总好过白长官你在这种时机做出这种事。这根本就是在打联合星的脸。”
“就是在这种时机，这种场合才合适。”白辞树冷嗤：“减少联合星的内耗，主动权也掌握在联合星的手中，大家也会自发怀疑星盗，从而提高对星盗的警惕。应熙和，你别说你连这些都看不明白。”
“我的确看不明白。”应熙和朝白辞树微微颔首：“但现在我明白一件事，既然你已经承认，无论什么理由。你都已经违反了代表会和联合星的规定。”
规定规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白辞树无所谓地靠在椅子上，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大可任由大家随意处置。
宁泽远跟着应熙和大步往外走，离开这间审讯室一段距离后，他忍不住问：“长官，就这样吗？”
“可以初步排除对白辞树的怀疑。”应熙和看着面前长长的通道：“代表会讨论结束之后和白辞树接触过的人，有头绪了吗？”
“找到了可疑人选。”
……
“席……张瑾什么时候回来？”
张城正在联系外交使团的护卫军，安排人手来开道接走周隐，头也不抬：“过会儿就回来了。”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张瑾什么时候回来，事实上他们虽然一起执行任务，但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或者关联关系，两人的行动并不完全联动。
“那个攻击我的少年是谁？又是谁泄露的赤星群的地址？”周隐皱眉：“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张城焦头烂额，他又不在现场，哪里知道这些？！
“那些都不重要。”少年无声推门而入。
周隐回头：“你终于回来了。”
席珩并没有回应，只是道：“我刚刚联系了使团，星舰已经准备好，殿下，您该离开联合星了。”
“据我所知，会议还没有结束。”周隐意外：“他们怎么会同意我离开？”
“会议已经不重要。”席珩看张城一眼：“皇后和中央决策处同时下令，让你及时撤离联合星。张城会保护你回去，没有人能用任何理由阻拦你离开。”
周隐不由问：“那你呢？”
张城也看向席珩。
“我有另外的安排。”席珩朝张城打手势：“不要说你见过我。殿下只需保护好自己，安全抵达奥斯主星即可，其他事情不必多想。”
“可是……诶！”
周隐话还没说完，席珩已经翻窗离开。
她难得气恼：“我话还没说完呢！”难得见她一面，东西还没给她！
张城看着空空如也的窗户，朝周隐伸手做请：“殿下，走吧。”
周隐抿唇，点点头还是道：“走吧。”
……
停舰坪有些熙攘，为了准备会议，联合星最大的星舰基地挺开了整整一个月，积攒的航班压力堆到了后面的日期。
熙攘中没有人会注意小型星舰区中其中的几架不起眼的星舰准备启航。
“不是……别催了，我会自己走路！”
“少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偷跑，但你必须马上离开联合星。”前后簇拥他向前的人中，有人冷淡开口。
魏戎有些心虚地将刚刚拿回的机甲往怀里又塞了塞：“走走走，我又没说不走，走就走，我自己走！”
少年正在对星舰进行航前检查，对身后经过的人群无动于衷。
他旁边有人在做和他同样的事情。
“你要去哪里？”
少年将检查舱门关上，开启星舰的自检系统。
“席珩。”
身后的人干脆叫出她的名字。
星舰的自检系统运行需要时间，席珩平静回头。
两双黑压压的眸子对上。
一双泛起笑意：“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
一双毫无波澜。
应西风同样打开自检系统，看着少年，语气也有笑意：“不用紧张，现在我不会举报你。”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席珩收回目光，看向系统：“你要去哪？”
“去哪都行，跟你走也行。”
席珩：“……”那还是算了。
“不太合适。”席珩露出微笑，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无情地关上星舰的舱口。
“您爱去哪去哪，别跟着我。”
星舰上升离开，应西风抬头看去，毫不怀疑但凡自己想跟，席珩可能就会撞上来。
他无辜地笑笑，回到星舰，换了一个方向离开。
……
“你对席珩这个人怎么看？”
“很厉害。”万安有些紧张地蹭了蹭手心：“她不用机甲就能做到很多人用机甲也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还有呢？”
“还有……”万安想了想：“抱歉长官，其实我对席珩并没有很了解。”
“是吗？”审讯官意味不明地反问：“你前天晚上去了哪里？”
他去找了周隐。
万安的睫毛颤颤，反映心率的声响开始波动，他轻吸一口气，抬眼直视审讯官：“我去见了曾经同届的伙伴，有问题吗？”
这当然没有问题。
审讯官审视着他：“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只是回忆了一下过去，讨论了一下将来。”万安表情木木：“只是一些闲言碎语。”
……
宁泽远关上录屏。
“查不出来？”应煕和温声问道。
“都没有问题，可能有一些隐瞒，但没有撒谎。”宁泽远摇头，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也不应该有问题。
应煕和笑了笑：“问题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身上，甚至任何原因。”
“这几个小家伙也很特别。”应煕和点点头：“带他们去做个全身检查，没问题的话，今年也该毕业入编了，可以多照看一下。”
这是一种关注，一种照顾，也是一种监督。
宁泽远意会：“是。”
“这个人还没有揪出来。”应煕和道：“让加密部门加快系统更新的速度，对进出审查程序进行完善，好好审查近一年的系统日志，看看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是。”
……
万安做完检查推开门就看见旁边一脸茫然同样推门而出的朝清山。
“他问你什么了？”
“就是一些普通的问题。”朝清山看起来对于审查员的施威十分钝感：“简单说几句就放人了，例行排查吧？”
万安：“……”他就不该问。
“万安，清山。”
万安看向宁泽远：“长官。”
宁泽远点头：“新的职位安排已经分配下来，等会检查报告出来后就去报到吧。”
万安和朝清山同时抬头。
居然真的是例行检查而已吗？
“他一向这样。”应熙和笑了笑：“说得好听是潇洒不羁，但其实应该会被很多人指认成不负责任。既然他坚持，就让他去吧。”
宁泽远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应熙和摇头：“负责，首先要对一份责任产生认同，他不认同自己的身份，不认同自己属于联合星，你就很难让他去承担这份责任，就像我不认同自己是一位母亲——原本我就不应该成为一位母亲。”
“无论我有没有成为一位母亲，在母亲之前，我首先认同我是应熙和，我是应将军，说到底，我和他都是自私的人，都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无论外人如何褒贬，我们都不是伟大的人。”
应熙和目光平静：“我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毛病，也有很多我或者大家都不认同的地方。但既然我一开始就没有以他的母亲自居，那么现在也不该去想要他变成怎样的人，他也不可能听我的。我们彼此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宁泽远不认同：“可是您毕竟将他养到这么大……”
“他当然需要坚守一些底线，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联合星利益的事情，这是相应的、我对他的要求，事实上他也做得很好，就像这次，他答应了我的事，他就会做到，如果有一天他做不到了……”应熙和平静的声音在此时让人觉得冷酷：“冒犯了联合星，我不会手下留情。”
谁也别指望一个战场上叱咤多年的名将拥有不该有的，多余的柔软，何况是对一个并不亲近的儿子。
“好了，他只是个无关人士。”应熙和抬抬手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她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让所有人理解她的含义，她也并不自诩正确。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费心。
应熙和的声音真正冷酷下来，让人心头凛然：“会场屏幕被入侵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宁泽远神情肃穆：“查到了，是代表会有人安排，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与星盗有牵连。”
……
“我只是不希望联合星引火烧身。”昏暗的空间中，白辞树神情对着刺目的灯光，测谎仪在他身后平稳地发出均匀间隔的“滴”声，他神情冷淡：“无论讨论结果如何，无论联合星有什么期望，首先先保住联合星，才有接下来要追求的一切。”
“应将军已经说了，暂时到不了那种局面，我们已经通过票选决定好了不公布地址，长官你这是违背代表会的原则！”
“是吗？她也说了这只是暂时。”
昏暗的房间被打开一条缝隙，应熙和的身影透过门缝析入，白辞树抬头，和她对上目光，语气不变：“你知道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审讯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暂时的意思是，就算联盟其他的成员不愿意和联合星维持表面的和平也没有关系。”白辞树死死盯着应熙和：“因为，联合星根本隐瞒不了多久。”
“总不能连你也以为，星盗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打压下去了吧？”
星盗手里一直握着联合星的把柄，怎么可能不用？
应熙和微微点头：“隐而不发，必有后患。”
“所以——”
“所以？”
“提前将地址泄露，减少联合星的内耗，我的选择有什么错吗？”
应熙和摇头：“这不是我的领域，我不懂什么选择，也分不清对错。”
白辞树咬牙：“你才不是不懂，你只是什么都不说！”
应熙和笑了笑。
宁泽远皱眉为她辩护：“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不说，总好过白长官你在这种时机做出这种事。这根本就是在打联合星的脸。”
“就是在这种时机，这种场合才合适。”白辞树冷嗤：“减少联合星的内耗，主动权也掌握在联合星的手中，大家也会自发怀疑星盗，从而提高对星盗的警惕。应熙和，你别说你连这些都看不明白。”
“我的确看不明白。”应熙和朝白辞树微微颔首：“但现在我明白一件事，既然你已经承认，无论什么理由。你都已经违反了代表会和联合星的规定。”
规定规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白辞树无所谓地靠在椅子上，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大可任由大家随意处置。
宁泽远跟着应熙和大步往外走，离开这间审讯室一段距离后，他忍不住问：“长官，就这样吗？”
“可以初步排除对白辞树的怀疑。”应熙和看着面前长长的通道：“代表会讨论结束之后和白辞树接触过的人，有头绪了吗？”
“找到了可疑人选。”
……
“席……张瑾什么时候回来？”
张城正在联系外交使团的护卫军，安排人手来开道接走周隐，头也不抬：“过会儿就回来了。”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张瑾什么时候回来，事实上他们虽然一起执行任务，但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或者关联关系，两人的行动并不完全联动。
“那个攻击我的少年是谁？又是谁泄露的赤星群的地址？”周隐皱眉：“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张城焦头烂额，他又不在现场，哪里知道这些？！
“那些都不重要。”少年无声推门而入。
周隐回头：“你终于回来了。”
席珩并没有回应，只是道：“我刚刚联系了使团，星舰已经准备好，殿下，您该离开联合星了。”
“据我所知，会议还没有结束。”周隐意外：“他们怎么会同意我离开？”
“会议已经不重要。”席珩看张城一眼：“皇后和中央决策处同时下令，让你及时撤离联合星。张城会保护你回去，没有人能用任何理由阻拦你离开。”
周隐不由问：“那你呢？”
张城也看向席珩。
“我有另外的安排。”席珩朝张城打手势：“不要说你见过我。殿下只需保护好自己，安全抵达奥斯主星即可，其他事情不必多想。”
“可是……诶！”
周隐话还没说完，席珩已经翻窗离开。
她难得气恼：“我话还没说完呢！”难得见她一面，东西还没给她！
张城看着空空如也的窗户，朝周隐伸手做请：“殿下，走吧。”
周隐抿唇，点点头还是道：“走吧。”
……
停舰坪有些熙攘，为了准备会议，联合星最大的星舰基地挺开了整整一个月，积攒的航班压力堆到了后面的日期。
熙攘中没有人会注意小型星舰区中其中的几架不起眼的星舰准备启航。
“不是……别催了，我会自己走路！”
“少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偷跑，但你必须马上离开联合星。”前后簇拥他向前的人中，有人冷淡开口。
魏戎有些心虚地将刚刚拿回的机甲往怀里又塞了塞：“走走走，我又没说不走，走就走，我自己走！”
少年正在对星舰进行航前检查，对身后经过的人群无动于衷。
他旁边有人在做和他同样的事情。
“你要去哪里？”
少年将检查舱门关上，开启星舰的自检系统。
“席珩。”
身后的人干脆叫出她的名字。
星舰的自检系统运行需要时间，席珩平静回头。
两双黑压压的眸子对上。
一双泛起笑意：“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
一双毫无波澜。
应西风同样打开自检系统，看着少年，语气也有笑意：“不用紧张，现在我不会举报你。”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席珩收回目光，看向系统：“你要去哪？”
“去哪都行，跟你走也行。”
席珩：“……”那还是算了。
“不太合适。”席珩露出微笑，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无情地关上星舰的舱口。
“您爱去哪去哪，别跟着我。”
星舰上升离开，应西风抬头看去，毫不怀疑但凡自己想跟，席珩可能就会撞上来。
他无辜地笑笑，回到星舰，换了一个方向离开。
……
“你对席珩这个人怎么看？”
“很厉害。”万安有些紧张地蹭了蹭手心：“她不用机甲就能做到很多人用机甲也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还有呢？”
“还有……”万安想了想：“抱歉长官，其实我对席珩并没有很了解。”
“是吗？”审讯官意味不明地反问：“你前天晚上去了哪里？”
他去找了周隐。
万安的睫毛颤颤，反映心率的声响开始波动，他轻吸一口气，抬眼直视审讯官：“我去见了曾经同届的伙伴，有问题吗？”
这当然没有问题。
审讯官审视着他：“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只是回忆了一下过去，讨论了一下将来。”万安表情木木：“只是一些闲言碎语。”
……
宁泽远关上录屏。
“查不出来？”应煕和温声问道。
“都没有问题，可能有一些隐瞒，但没有撒谎。”宁泽远摇头，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也不应该有问题。
应煕和笑了笑：“问题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身上，甚至任何原因。”
“这几个小家伙也很特别。”应煕和点点头：“带他们去做个全身检查，没问题的话，今年也该毕业入编了，可以多照看一下。”
这是一种关注，一种照顾，也是一种监督。
宁泽远意会：“是。”
“这个人还没有揪出来。”应煕和道：“让加密部门加快系统更新的速度，对进出审查程序进行完善，好好审查近一年的系统日志，看看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是。”
……
万安做完检查推开门就看见旁边一脸茫然同样推门而出的朝清山。
“他问你什么了？”
“就是一些普通的问题。”朝清山看起来对于审查员的施威十分钝感：“简单说几句就放人了，例行排查吧？”
万安：“……”他就不该问。
“万安，清山。”
万安看向宁泽远：“长官。”
宁泽远点头：“新的职位安排已经分配下来，等会检查报告出来后就去报到吧。”
万安和朝清山同时抬头。
居然真的是例行检查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