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衡城的官道上,一队马车队不疾不徐地行驶着。

    一个人骑着一匹马从衡城的方向过来,在马车队前停下,把带来的信件交给了马车队的侍卫。

    侍卫走向了马车队伍中间的马车。这辆马车外观上看和其它马车好像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细看用料细节上都要比其它的马车要精美讲究得多。如果是对马车一道有所涉猎的人,能够凭此猜测看出这辆马车多半是这队马车主事人乘坐的。

    侍卫在马车外道:“小姐,衡城来的书信。”

    百无聊赖正在玩自己手上缠的穗子的薛四娘,听见外面的动静停了手上的动作。薛四娘掀开帘子接过马车外的人递给自己的书信,拆开看了信上的内容。薛四娘看完了,她把信递给一旁的薛三娘:“姐,比试已经开始了。”

    薛栀酒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信。马车又继续行驶。

    信很短,就写了董家和薛家的比试已经开始,董家行事很是嚣张,不知道董家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薛四娘手摸索着手腕上的玉镯:“董家是什么意思。董家和我们虽然是同行,但是两家关系也不算差,两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又是做药酒进行药酒布施,又是找上门来非要和薛家比试药酒,论谁家的药酒药效更好更胜一筹。他们这是图什么?因为他们要做药酒,想要借这一场比试借薛家药酒的名声打响他们药酒的名声吗?“

    薛栀酒放下信:“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董家少爷虽然看上去对董家的俗务并没有什么心思,但是董家老爷对生意经营很有自己的想法,董家也许真是打着这个主意。”

    薛四娘皱眉:“他们难道觉得我们会输给他们不成?我们薛家世传的药酒酿制方法,药效绝不可能输给董家的一夕之功。”

    薛栀酒道:“谁说的准呢,爹说过董家老爷不打无准备的仗,他们多少能够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吧。他们找上门来,造了这一场势,让薛家答应了和董家进行药酒的比试。薛家董家均为两城望族,以两家的名望,比试内容又涉及两家兴族的本事。此次比试两城瞩目,两城百姓现在谁不知道董家也制出了药酒。”

    薛四娘道:“可是输了不会很丢脸吗,董家赢了自然名利双收,要是输了,药酒刚起步就输给了薛家的名声,这对他们可不是一件好事。”

    薛四娘神色笃定,仿佛认为这场比试薛家会一定赢,董家一定会输。薛栀酒看着妹妹对一件事情十分确信抿唇微微鼓起的婴儿肥脸颊,忍不住想逗逗她道:“这么相信我们会赢?”

    薛四娘扬了扬下巴,对于薛家药酒薛四娘有一万个信心:“当然。”薛四娘觉得薛栀酒话里的意思不太对,“姐认为我们难道会输给董家吗。”

    桌子上茶杯里的水随着马车的行驶微微晃动。薛栀酒手摸到了腰间佩戴的小玉笛挂件:“我是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董家敢这么行事,也许他们有所依仗。”

    薛四娘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依仗他们的,我们依仗我们的。薛家这么多年精于药酒酿制的积累总不会随意输给董家。姐,你这样想可不行,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薛四娘手支着下巴,“姐姐要是帮我把芦城的账册查明理清了,我便不告诉爹姐姐的这番话。”

    薛栀酒道:“衡城,叶城等周围几城的赌坊最近都有开盘,赌薛家和董家哪家会赢得这场比试,薛家比董家六比一,你要是想赚点小钱不如试试。”

    薛家虽然对自家子弟没有多少管束,吃吃喝喝偶尔去歌舞之地听听小曲,去赌坊玩上两把都由着自家子弟来,但是薛家也有不少人并不热衷这些事情,薛栀酒也是这样的人,薛四娘平日可没有见到薛栀酒对赌坊有兴趣。

    薛四娘道:“姐姐怎么会知道赌坊的赔率。”

    薛栀酒道:“前几日鸿弟去信给我,让我帮他去赌坊下一千两银子压薛家赢,我昨日去了,赔率是六比一。”

    薛四娘瞪大了眼睛:“一千两?!姐姐,他让你下你就下啊。”看着薛栀酒微微含笑的脸,她突然想起薛栀酒自十四岁起便掌了薛家的部分财权,这几年下来论钱财薛栀酒绝对是几兄妹中最有钱的一个。薛家经商,几兄妹都不差钱,但是各自都有一两个烧钱的爱好,这一千两也只有薛栀酒能够轻易拿出来了,“鸿弟这个赌鬼,还知道压薛家,算他这么多年赌坊没有白混,还算是有良心。”

    薛栀酒道:“不久后是鸿弟的生辰,他要下注便帮他下了。”

    薛四娘哼了一声:“他就是看准了他要过生辰,这才敢开口让姐姐给他下一千两的注。过几天的生辰礼也不会短了他的。他算盘倒是打得精。姐姐,见者有份,弟弟妹妹不能够区别对待,我也要姐姐给我下注。”

    薛栀酒道:“好,我也给你下注。那芦城的账册......”

    薛四娘不上薛栀酒的当:“姐姐当然要替我看啦。”

    薛栀酒笑着摇摇头:“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早晚要学会。只此一次,下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你。”

    薛四娘嘿嘿笑了笑,一张俏脸笑的灿烂满是推脱掉任务的轻松:“姐姐最好啦。”

    薛栀酒道:“董家和薛家的比试去看吗?鸿弟据说要上场比试。”

    薛四娘无语:“他要比试,还不如我赶回去,替他比试好了。大哥二姐比试赢了。没准都没有他上场的份。姐姐怎么这么关心鸿弟。”

    薛栀酒微笑:“毕竟要是真的不幸轮到他,我这两千两银子便是有去无回了。”

    薛四娘悚然,觉得薛栀酒这话说的实在是在理。她是对薛家有信心,但是薛鸿酒的酿酒技术,外人不知,他们兄妹几个却是清楚。薛鸿酒的酿酒技术,多差未必,但是也和好字沾不上一点边。

    薛四娘越想越觉得可怕:“姐姐我们还是去看看吧。”鸿弟不行,她和姐姐多少还行,见势不对还是让鸿弟回他的赌坊玩去吧。

    薛栀酒道:“如今巳时,大哥应该正在比试。第一场比试我们是赶不上了。我们两个时辰后可以到达衡城,刚好可以赶上第二场二姐的比试。”

    薛四娘道:“好!”她目光落在小桌上放着的白底黑字的书信上,“也看看董家到底要怎么赢我们,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薛栀酒点头,面对几乎不可能赢的薛家,她也想看看董家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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