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没了声音，卢頔深呼吸，走了出去。
秦朗妈妈已经走了，留下刘诗语和秦朗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刘诗语还在哭，秦朗手里拿着烟在掌心摩擦，另一只手扶额。
看卢頔出来，都看向这边。
「小希睡了吗？」
「睡了。「卢頔向两个人笑笑，故作镇定斜靠在刘诗语的沙发边，递了些云柔巾给刘诗语。
「别哭啦，再哭第二天眼睛不舒服了，这是你闺女的云柔巾，挺舒服的，擦擦吧。「
刘诗语愣了一下，接过来，转过头擦了擦。
「对不起，卢頔。」
「今天我生日，蛋糕还有一块，你帮我吃了庆庆生呗？「
刘诗语艰难地挤了个笑，点了点头。
「生日快乐啊。」
卢頔抿唇点点头。
「诗语，你坐一下，我跟小頔说说话。」秦朗起身，牵了卢頔往自己卧室走。
一进门，卢頔转身抱住秦朗，他顿了顿，回抱住卢頔，用大手托着卢頔的后脑勺，以额相抵。
「你听到多少？「
「小希是你和诗语的孩子。」卢頔呼了口气，紧接着，「你别担心我，我来第一天就已经当成你的孩子在照顾了，所以好接受。「
「小頔，如果真是我的孩子，我会负责到底。」
卢頔点点头，
「嗯，是不是你的孩子，他们现在孤儿寡母，都需要照顾啊。「
「不生气？」
卢頔摇摇头，
「我爸爸当时去世的时候，就我和我妈妈两个人，打击很大，连工作都没有，给爸爸治病还欠了不少钱，后来认识了继父，心理上最起码安慰很多。」
「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要多想。」
卢頔抱紧了他，靠在他的胸前。
「秦朗，今晚乍一听，说不难过，是假话。这么说可能有点盲目，但我想选择相信你。」
秦朗轻抚着卢頔的头发，半晌，只说了句，
「谢谢。」
卢頔和秦朗出来时，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诗语，听到声音，又赶紧做起来。
「诗语，今晚我先回去，你和秦朗好好商量，如果照顾孩子有难处就打电话给我，反正秦朗要付工资的。」
看着眼前苍白、面颊凹陷的女人，卢頔想起父亲刚去世时，李大娘的样子，忍不住握了握诗语的手腕。
「放宽心，吃好睡好，才有力气照顾孩子。」
刘诗语眼泪瞬时决堤般落下，颤抖着抱着卢頔的肩膀，一直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
卢頔轻轻拍了拍她，转身走了。
「诗语，我去送送她。」
卢頔穿着高跟鞋往前走，一直装得镇定，当下心情还是混乱，抱臂走着，三心二意得，路过通水井盖时，鞋跟卡在了井盖缝隙，拔了半天也摘不下，索性脱了鞋，用手使劲拽，拽不出来，坐在边上流眼泪。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赶紧擦擦泪。
秦朗蹲了下来。
「这个破井盖太讨厌了，抢我鞋，烦人。」
秦朗被逗笑了，拔了半天，结果鞋跟拔掉了，坐在地上。
「你刚才那个镇定样子，差点把我给骗了。」
「哪儿有你能演，骗我那么久都没发现！」
「这都要比啊。」
「快走吧，围着下水道聊天，什么特殊癖好。」
卢頔刚站起来，膝盖一轻，被秦朗横抱起来，觉得沉，又扔下挂后背上。
「你第一次这么背我。」
「你个脑残，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第一次。」
「想不起来。」
「上大学，你有次大概是中暑了，还骑的你那头破宝马，摔了，我给你扛到医务室，还挺沉。」
「啊？那次不是学弟送我去的吗？」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松手，卢頔惊叫声光脚站到了地上。
「不是，我没在医务室见到你啊。不然大四那次我能认不出你吗？」
「到医务室，我接到公司着急电话，赶着回去了。」
「我去，我一直以为是学弟！我就说我模模糊糊记得是一个挺壮的人，跟学弟差挺大。」
秦朗瞥了她一眼，
「见到救命恩人，不说点什么？」
「你个闷骚男，不会是从那时候就喜欢我吧？」
「我看你后面跟你那小学弟写生时打情骂俏，挺开心。」
卢頔脸霎时通红。
「你早说，还有他什么事儿啊？」假装生气光脚往前走。
秦朗一步向前打横抱过来，
「我发现你这人，每次自己错了，还能巧妙地推人身上，整的别人挺愧疚。」
秦朗执意要送，有点晚了，怕回去李大娘多寻思，她就让他送自己到舍友住处。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听卢頔说完，舍友许久不说话，
「你就把他俩孤男寡女扔家里了？放心？」
「是我的，抢也抢不走。」
「哎，你记不记得，上大学时，让你多看看几家，投投简历，你就这样，你看最后怎么样了？」
「那件事，我承认。这件事不一样，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问题。」
「我睡不着，咱俩下去吃烧烤吧！」
「走。」
没啥苦恼是一盘烧烤几罐啤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再来两顿。
「宝頔，你当时是咱班里手艺最好的，咋现在这个样呢，你到底有没有给过自己啥目标？」
「啥目标啊，有份工作，能养家糊口，在我妈身边就行，有合适的人就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好一辈子，这就我目标。」
「啧，这么没出息，还这么坦率。」
舍友从大学到现在，男友换了无数，至今仍旧单身，她的信条就是，恋爱就是为了快乐。大学时她说过的话，卢頔仍然记得清楚。
「生命，就是拿来换各种快乐的，拿来浪费的，拿来虚度的，你活那么久，不快乐，又有什么意义？」
她经常想起这句话，不赞同是假的。
「我挺羡慕你的，你很确定自己要什么。」
「害，说的那么通透，我只是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罢了。」
「不想要什么？」
「不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寻欢作乐都要有条条框框。」
「噗。」卢頔忍不住笑。
「你说的这几个，好像都像在说我。当初和秦朗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一直很苦恼啊，我好像很努力，但方向都是错的。苦恼很长时间，找到真正的原因。」
「什么？」
「最重要的不是我能给他什么，而是我不了解自己，我甚至没有再努努力、更有勇气，去问问自己的梦想，那些我所谓的目标，显得那么……被动，那么容易放弃，再这样下去，好像不仅会失去他，也会失去我的人生。」
舍友拍拍她的肩膀。
「行，还没那么糊涂。你当时跟秦朗在一起，就说什么不想找有钱人，想找个普通人，我就觉得很纳闷，你明白吗？但当时看你那么坚决，我没好意思多说。」
「憋那么久啊，难为你了。」
「俩人在一起，你给自己设置那么多条框干什么呢？重要是难道不是人吗？难道家境一般的，就一定能给你普通幸福了？那法院里，没少普通夫妻打官司啊？有啥必然联系吗？」
「我父母常跟我说那些，我也是同意的，我表姐有实例。跨越阶层，确实很难。」
「你确定要活在你父母的期待里？你表姐，你觉得根本原因，是怪她婆家老公，还是根本在于放弃自己？阶层不阶层的，我没打算结婚，但我的想法就是，我要的是这个人，我要抛开条件看这个人，而不是抛开这个人，看条件。」
卢頔没说话，跟舍友碰了碰杯，一口气喝到见底。
秦朗妈妈已经走了，留下刘诗语和秦朗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刘诗语还在哭，秦朗手里拿着烟在掌心摩擦，另一只手扶额。
看卢頔出来，都看向这边。
「小希睡了吗？」
「睡了。「卢頔向两个人笑笑，故作镇定斜靠在刘诗语的沙发边，递了些云柔巾给刘诗语。
「别哭啦，再哭第二天眼睛不舒服了，这是你闺女的云柔巾，挺舒服的，擦擦吧。「
刘诗语愣了一下，接过来，转过头擦了擦。
「对不起，卢頔。」
「今天我生日，蛋糕还有一块，你帮我吃了庆庆生呗？「
刘诗语艰难地挤了个笑，点了点头。
「生日快乐啊。」
卢頔抿唇点点头。
「诗语，你坐一下，我跟小頔说说话。」秦朗起身，牵了卢頔往自己卧室走。
一进门，卢頔转身抱住秦朗，他顿了顿，回抱住卢頔，用大手托着卢頔的后脑勺，以额相抵。
「你听到多少？「
「小希是你和诗语的孩子。」卢頔呼了口气，紧接着，「你别担心我，我来第一天就已经当成你的孩子在照顾了，所以好接受。「
「小頔，如果真是我的孩子，我会负责到底。」
卢頔点点头，
「嗯，是不是你的孩子，他们现在孤儿寡母，都需要照顾啊。「
「不生气？」
卢頔摇摇头，
「我爸爸当时去世的时候，就我和我妈妈两个人，打击很大，连工作都没有，给爸爸治病还欠了不少钱，后来认识了继父，心理上最起码安慰很多。」
「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要多想。」
卢頔抱紧了他，靠在他的胸前。
「秦朗，今晚乍一听，说不难过，是假话。这么说可能有点盲目，但我想选择相信你。」
秦朗轻抚着卢頔的头发，半晌，只说了句，
「谢谢。」
卢頔和秦朗出来时，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诗语，听到声音，又赶紧做起来。
「诗语，今晚我先回去，你和秦朗好好商量，如果照顾孩子有难处就打电话给我，反正秦朗要付工资的。」
看着眼前苍白、面颊凹陷的女人，卢頔想起父亲刚去世时，李大娘的样子，忍不住握了握诗语的手腕。
「放宽心，吃好睡好，才有力气照顾孩子。」
刘诗语眼泪瞬时决堤般落下，颤抖着抱着卢頔的肩膀，一直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
卢頔轻轻拍了拍她，转身走了。
「诗语，我去送送她。」
卢頔穿着高跟鞋往前走，一直装得镇定，当下心情还是混乱，抱臂走着，三心二意得，路过通水井盖时，鞋跟卡在了井盖缝隙，拔了半天也摘不下，索性脱了鞋，用手使劲拽，拽不出来，坐在边上流眼泪。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赶紧擦擦泪。
秦朗蹲了下来。
「这个破井盖太讨厌了，抢我鞋，烦人。」
秦朗被逗笑了，拔了半天，结果鞋跟拔掉了，坐在地上。
「你刚才那个镇定样子，差点把我给骗了。」
「哪儿有你能演，骗我那么久都没发现！」
「这都要比啊。」
「快走吧，围着下水道聊天，什么特殊癖好。」
卢頔刚站起来，膝盖一轻，被秦朗横抱起来，觉得沉，又扔下挂后背上。
「你第一次这么背我。」
「你个脑残，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第一次。」
「想不起来。」
「上大学，你有次大概是中暑了，还骑的你那头破宝马，摔了，我给你扛到医务室，还挺沉。」
「啊？那次不是学弟送我去的吗？」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松手，卢頔惊叫声光脚站到了地上。
「不是，我没在医务室见到你啊。不然大四那次我能认不出你吗？」
「到医务室，我接到公司着急电话，赶着回去了。」
「我去，我一直以为是学弟！我就说我模模糊糊记得是一个挺壮的人，跟学弟差挺大。」
秦朗瞥了她一眼，
「见到救命恩人，不说点什么？」
「你个闷骚男，不会是从那时候就喜欢我吧？」
「我看你后面跟你那小学弟写生时打情骂俏，挺开心。」
卢頔脸霎时通红。
「你早说，还有他什么事儿啊？」假装生气光脚往前走。
秦朗一步向前打横抱过来，
「我发现你这人，每次自己错了，还能巧妙地推人身上，整的别人挺愧疚。」
秦朗执意要送，有点晚了，怕回去李大娘多寻思，她就让他送自己到舍友住处。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听卢頔说完，舍友许久不说话，
「你就把他俩孤男寡女扔家里了？放心？」
「是我的，抢也抢不走。」
「哎，你记不记得，上大学时，让你多看看几家，投投简历，你就这样，你看最后怎么样了？」
「那件事，我承认。这件事不一样，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问题。」
「我睡不着，咱俩下去吃烧烤吧！」
「走。」
没啥苦恼是一盘烧烤几罐啤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再来两顿。
「宝頔，你当时是咱班里手艺最好的，咋现在这个样呢，你到底有没有给过自己啥目标？」
「啥目标啊，有份工作，能养家糊口，在我妈身边就行，有合适的人就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好一辈子，这就我目标。」
「啧，这么没出息，还这么坦率。」
舍友从大学到现在，男友换了无数，至今仍旧单身，她的信条就是，恋爱就是为了快乐。大学时她说过的话，卢頔仍然记得清楚。
「生命，就是拿来换各种快乐的，拿来浪费的，拿来虚度的，你活那么久，不快乐，又有什么意义？」
她经常想起这句话，不赞同是假的。
「我挺羡慕你的，你很确定自己要什么。」
「害，说的那么通透，我只是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罢了。」
「不想要什么？」
「不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寻欢作乐都要有条条框框。」
「噗。」卢頔忍不住笑。
「你说的这几个，好像都像在说我。当初和秦朗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一直很苦恼啊，我好像很努力，但方向都是错的。苦恼很长时间，找到真正的原因。」
「什么？」
「最重要的不是我能给他什么，而是我不了解自己，我甚至没有再努努力、更有勇气，去问问自己的梦想，那些我所谓的目标，显得那么……被动，那么容易放弃，再这样下去，好像不仅会失去他，也会失去我的人生。」
舍友拍拍她的肩膀。
「行，还没那么糊涂。你当时跟秦朗在一起，就说什么不想找有钱人，想找个普通人，我就觉得很纳闷，你明白吗？但当时看你那么坚决，我没好意思多说。」
「憋那么久啊，难为你了。」
「俩人在一起，你给自己设置那么多条框干什么呢？重要是难道不是人吗？难道家境一般的，就一定能给你普通幸福了？那法院里，没少普通夫妻打官司啊？有啥必然联系吗？」
「我父母常跟我说那些，我也是同意的，我表姐有实例。跨越阶层，确实很难。」
「你确定要活在你父母的期待里？你表姐，你觉得根本原因，是怪她婆家老公，还是根本在于放弃自己？阶层不阶层的，我没打算结婚，但我的想法就是，我要的是这个人，我要抛开条件看这个人，而不是抛开这个人，看条件。」
卢頔没说话，跟舍友碰了碰杯，一口气喝到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