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我说大嫂醒了吗,你这的丫鬟也太厉害了,竟敢把持着主子的东西不放,前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过几天大长公主府的玉兰宴,我想向你借你的那套那套大红牡丹织金的金陵云锦,就是上次在你库房拿夜明珠时我看到的那件,你应该知道的呀。”

    “三小姐,我都已经和您说了,夫人刚生产完身体很虚弱,求您让夫人先休息一下,不要在这吵嚷了”桃华面露祈求之色,双手却张开紧紧地拦着门,不让面前的女子进来。

    “伯府日日金尊玉贵的养着她,连个孩子都生不下来,她还有功了?”女子面露不满刚想再说几句狠话,却又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只好转了话锋。

    “我也不想打扰大嫂,你就赶紧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找出来不就好了?你在这推推嚷嚷的干嘛?难道不是在打扰大嫂休息?快让我进去!”女子说着,便要扒开桃花的手,冲进屋子里。

    “奴婢无权替夫人做决定,不能拿给你。求三小姐体恤体恤我们夫人吧,放我们夫人休息休息。求求您了。”桃华看着拦不住就跪在

    “大嫂、大嫂,你这丫鬟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大嫂你看见了没有?大嫂,大嫂!”女子见桃花竟然跪下拦她,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一边踹向桃华,一边冲屋子里喊。

    床上的王景安听着外面争吵,想来又是小姑子又来索要财物,在门前大吵大叫,顿觉头痛难忍,双手扶着脑袋辗转反侧。常嬷嬷看到便起身,走向门外,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刻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终于终止了这争吵,把三小姐‘请’走了,随后带着桃华进屋,手脚利落的关紧门窗。

    “嬷嬷,嬷嬷。我...我儿怎样了,我怎么...不曾听到他哭呢?”。躺在千工拔步床上的妇人王景安微微颦起长眉,凤眼微睁,撑着产后虚弱的身体,看向身边的常嬷嬷。

    “夫人,小公子.....小公子出生时就没有了气息...。”常嬷嬷似是不忍心,犹豫了一下,终是哽咽地将这句话说出口。王景安听到后不敢相信,仍是直直的看向常嬷嬷,一颗硕大的泪珠从眼角顺着她苍白的脸滑落到耳朵上,画出一道明显的泪痕。

    “夫人,三小姐已经走了,您好好休息吧!”常嬷嬷替王景安掖了掖被角。又是两行清泪流下。

    “夫人、夫人,您可不能哭啊,您刚生产完,此时哭容易做病的。夫人先...先养好身体,嬷嬷之前学过调养妇人身体,保证把姑娘的身体调养好,以后姑娘还会有小公子的。”常嬷嬷哽咽着声音劝王景安。

    “吾儿怎么会?怎么会没有气息呢?”

    “是胎位不正,小公子在您肚子里一直转不过来,时间太长,稳婆接生出来时小公子已经没有气息了。”王景安听着常嬷嬷说的话心中更是悲痛不已。

    “也好也好,若是吾儿来了,我又怎么护得住他呢?”说着又是两行清泪。

    “世子爷呢?世子爷今日来过吗”王景安仍是对这个相公抱有一丝幻想

    “夫人发动时我便已经吩咐人去寻世子爷回府,应该快了。”常嬷嬷恭敬地回。桃华却愤愤不平的也插话。

    “可恨那小厮狗眼看人低,嫌弃常嬷嬷给的少不肯去替我们找世子爷。伯府的月俸又迟迟不发,我们手里如今没有钱了,逼得常嬷嬷只能将老夫人赏的白玉簪给了那小厮,他才肯替我们去找。您的嫁妆已没有几件了,不能再给三小姐了,不然您日后如何生活呢?”正说着,外面却有人推门进来。

    “叫我回来所为何事?不知道我有公务在身很忙吗?”只见他穿着暗麦绿賨布袍子,一条暗灰荔枝纹金带系在腰间,有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当真是文质斌斌,只是这说出口的话倒是咄咄逼人,与这温柔的气质不太相符。“平时瞧你们一个个挺伶俐的,关键时刻一个个的变成哑巴了不成?说话啊?”

    “吾儿生下来时便没了气息。”王景安终是开了口,打破了这寂静,面色苍白看向世子。

    “没了便没了吧,也是这孩子与我们无缘。孩子还会有的。我还有些公务要忙,你休息吧。”话毕,世子看了眼王景安又转身出去了。

    王景安听着世子的话,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痛,亏她还对这位世子相公抱有一丝幻想,以为这几日她将临盆,她的世子相公能在她身边,哪怕做不了什么,最起码安抚一下她,结果.....也怪她自己痴心妄想!

    常嬷嬷看着王景安神色不明“夫人不要伤心,留得青山在。”

    “嬷嬷觉得我还会有以后?那院毒妇她们日日夜夜的惦记我外祖母留给我的这些东西,只怕夜不能寐,天天想着如何害我好能侵占我的嫁妆!偏偏世子装作不知,划着我的嫁妆钱,在外面做青楼的常客!”王景安恨恨的说出这些话,只觉得内心有着以往从没有过的畅快。

    “夫人长命百岁。有嬷嬷在,必不让这些人害了姑娘。”

    王景安看着天色已晚,“倒些水晾着喝,你们就先下去吧。”常嬷嬷带着桃华轻声退下。看着她们退下,王景安却起身下床,自妆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青瓷瓶,将里面的药末兑到常嬷嬷给她倒的那碗水里,看着药末与水逐渐融合,水变成乳白色液体。捧起碗,一饮而尽,复又躺回床上。

    她回想着这一辈子,从小受了姨娘的蛊惑,误会生母、疏远外祖家;从那年的玉兰宴被设计,声名狼藉,导致她被家族视为弃子;轻信虎狼家人,嫁入伯府,丈夫花心,莺莺燕燕的后宅像是吃人的恶魔,她终日困在这四角院子里;懦弱庸碌,未守住这外祖家产,婆婆小姑如狼似虎的盯着她手里的财产。桩桩件件重现在她的眼前,待到此时,怎一个“悔”字了得!

    王景安看着手上的懦弱了一辈子的自己,倒是死前清醒明白了一回。错了,错了!从英国公府(外祖家)覆灭,从母亲去世,她就应该明白,一个没有外家的嫡女,一个母亲常年不掌事的嫡女,权衡的祖父,势利的祖母,一心与爱妾风花雪月的父亲,装作不争实则野心勃勃的姨娘,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庶妹庶弟。你懦弱不争他们就会放过你?他们只会更加凶残的掠夺你!把你吃干抹净!贪婪的婆母与小姑更是不会放过一个懦弱可欺的不受宠嫡女。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王景安就这样默默地隐忍的、凄凉的带着悔恨、带着不甘死在了崇化三十四年她初为人母的那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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