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不够?”

    顾时笙左手比心,“那两颗呢?”

    宗琛盛用一种“作,你继续作”的眼神看着她,顾时笙尴尬的放下手。

    新婚小娇妻的礼物。

    就算不喜欢,也好歹说一句谢谢吧?

    哼。

    为了缓解尴尬,顾时笙开口道:“宗总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宗总?”

    宗琛盛凉凉的声音响起,“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也打算当着孩子面的这么叫你老公?”

    那也要孩子生的下来啊。

    她的肚子,再给三年,也生不下来。

    顾时笙讨好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刚认识的时候不是叫的很好吗?”

    刚、刚认识?

    不会是让她叫哥哥吧?

    顾时笙拒绝。

    太尬了。

    哥哥这种称呼,网络上叫叫就算了,放在现实生活中,好羞耻。

    她叫不出口。

    顾时笙:“那不是误会吗?”

    “也对。”

    顾时笙松了一口气,宗琛盛还算讲道理。

    “以前是想骗财所以要抛鱼饵,现在钱和人都到手了,当然不需要费心了。”

    顾时笙:“……”

    要不要这么记仇?

    说的好像她真的是恶毒女配似的。

    还是那种过河拆桥的绿茶恶毒女配。

    再说了什么叫钱和人都到手了?

    钱,她还了,现在身无分文还负债。

    人,是睡了,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不是白睡?

    她才是妥妥的人财两失好吗?

    “那要去吃饭吗?”

    “你在邀请谁?”

    那副架势,仿佛不叫就不走似的。

    幼稚。

    顾时笙脸颊腾起两片晚霞,伸出手,抓着他的袖口一丢丢,“走啦。”

    宗琛盛不为所动。

    顾时笙脸烧得更厉害了。

    他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欺负人?

    “哥、哥哥。”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响起。

    除了他们两人,谁也听不到。

    就像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走吧,吃饭。”

    “哦。”

    顾时笙跟上。

    路东跟上。

    走了几步,宗琛盛似突然想到什么,止步说道:“对了,路东。”

    “是,宗总。”

    “夫人和我都比较低调,你留下发布一条新规定,不得传播任何不利于夫人的照片和传闻。”

    “……”

    “是,宗总。”

    路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

    好低调,低调到从会议室一路秀到公司大门口,现在还要昭告天下。

    ……

    酩南庭著包厢内。

    徐泽铭刚陪完客,桌子上八千一只的蟹,三千一两的雪花牛肉,和各种各样现杀现点的海鲜剩了一大堆。

    大家都是来谈事的,也就偶尔喝点酒,并不会专注在吃上。

    徐泽铭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其实他不喜欢应酬。

    但是徐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娱乐业。

    这一行注定了就是要在酒桌上谈生意。

    一根烟,短暂的消除了疲惫。

    缠绵的酒意也消散了一些。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他慢吞吞的应了一声,门打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徐泽铭?”

    徐泽铭透过缭绕看过去,来人是个胖胖的男人,板寸头,大脸小眼睛,透着一股子憨厚。

    “我啊!”

    男人见徐泽铭没认出他,急了,“我,张文,我不就胖了三十多斤吗?这就认不出来了?”

    “抱歉。”

    徐泽铭对这个名字仍旧没有丝毫的记忆,但还是体贴的说了句道歉。

    “没关系。”张文在徐泽铭旁边坐下,“刚才我就看见你了,不过你在应酬就没好意思打招呼,怕耽误你的事。咱们高中毕业多久没见了,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嗯。”徐泽铭兴致缺缺。

    他失忆并不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失去的是全部记忆。

    张文对他的冷淡好像没看见,陷入了对青春的追忆,“以前咱们一伙人,现在好像就我长胖了。没办法,老婆做的饭太好吃了,工作又忙,又经常应酬,吃得多喝得多,不知不觉就胖了。”

    “你结婚了?”

    “早结了,刚毕业就结婚了。”张文嘿嘿一小,挠了挠头,“你呢?听说也要结婚了?和顾时笙吗?当初她可是给你写过情书的。”

    徐泽铭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一副倦懒的样子,“是吗?她还给我写过情书?”

    顾时笙嘴里还真是没有一句实话。

    还说是他从高中追到大学,再到毕业,一直追了她好多年。

    想骗男人都放不下自尊,又作又蠢。

    徐泽铭问:“什么样的情书?”

    张文奇怪的看着他,“你不记得了?”

    “太久了。”

    “这你小子怎么能忘呢?”张文说:“小心以后结了婚,老婆翻旧账。我跟你说我老婆那记忆力,我就是三年前约会迟到五分钟现在都能翻出来念叨。”

    徐泽铭递给张文一支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张文这才开始说起来。

    那天是一个晴朗的午后,碧空如洗,白云悠闲的飘着。

    他们一伙人吃饭完,打打闹闹的回到教室,商量着周末去哪儿打球。

    徐泽铭从门口走进来,秀气的眉眼积着雪,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徐泽铭一项都是这样,大家就没在意。

    徐泽铭绕过他们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张文一眼看见了他手里粉红色的信,八卦之魂顿时开始熊熊燃烧,一下拿到手里,“哇,这是什么?”

    大家纷纷挤过来,“哇,情书诶。”

    “这年头居然还有情书。”

    “字迹很秀气啊。”

    “徐哥,谁啊?哪个班的小妹妹?”张文问。

    徐泽铭眉宇间的冰雪更深,皱着眉,伸出手,“还给我。”

    “别这么小气啊。”

    赵陨笑:“我们又不看内容。”

    赵陨刚要将粉色的信封翻过来,徐泽铭直接伸手抢了回来。

    他速度太快,但是还是让张文看见了上面的三个字:顾时笙。

    “顾时笙!”

    张文惊呼:“行啊徐哥,小咱们两个年级的文科班大美女都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之下了。”

    “嘴巴放干净点。”

    “这就护上了?”

    赵陨揶揄道:“看来,这一次咱们要见证一对小情侣的诞生了。”

    大家欢呼着,“徐哥威武,徐哥牛批。”

    突然——

    “吵死了!”

    一直趴在课桌上,闭目休息的宗琛盛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嘘,盛哥在睡觉,小声一点。”

    大家默契的压低声音。

    张文用肩膀撞了徐泽铭一下,小声的问:“徐哥,这人家都放下自尊向你表白了,你是不是得有所回应?准备什么时候答应人家啊。”

    徐泽铭手指一顿,表情十分不自然的说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那说好了啊,到时候通知兄弟们一声,咱们去给你送花攒场子。”

    午休后,张文看见徐泽铭偷偷将情书看完一遍又一遍后,在笔记本上抄下了这样一段话:

    你爱的是春天/我爱的是秋季/秋季正和我相似/春天却像是你/假如我向前一步/再跨一步向前/那时,我站到了/冬日寒冷的门边/可是,我假如后退一步/你又跳一步向前/啊,我们就一同住在/美丽的热烈的夏天。

    这是一首很美的诗。

    后来大学,张文还抄过这首诗给他现在的老婆告白。

    老婆评价:夜壶口镶金边。

    但是,这金边老婆还是挺爱的,偷偷把他抄诗的那封信保存了很久。

    张文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徐哥,这诗肯定是顾时笙喜欢的吧?就她们那种文艺女青年最喜欢这些酸了吧唧的诗啊词了的。话说,你要结婚了,要不也选首情诗婚礼上念?女人啊,偶来来一个这种小惊喜,能高兴很久。”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就跟我老婆一样。”

    “不用。”

    徐泽铭将抽了一半的烟扔进烟灰缸,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未来老婆不是她。”

    “啊,那是谁?”

    “顾非云。”

    张文脸上的表情裂了。

    顾非云?

    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啊?

    难道这就是兜兜转转结果居然是你的缘分?

    徐泽铭听完了想听的,也抽够了烟,身心舒缓,和张文留了联系方式,离开了包厢。

    走出酩南庭著,徐泽铭上车,掏出手机,指纹解锁。

    挺多消息的。

    就是以前那个喜欢骚扰他的人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徐泽铭将顾时笙从微信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编辑信息:顾时笙,你的谎言还要持续多久?口口声声是我追的你,又故作潇洒。既要自尊心,又要抢姐姐的未婚夫,顾时笙,你挺能耐的啊。

    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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