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放学后，社团大会就要举行了。
妆今天中午已经化好了，因为到时候舞台有打光，为了不让她显得憔悴，这个妆化得很浓。
于是下午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惊讶：“孟龄，你今天化妆了？”还有的人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孟龄就先发制人地笑笑：“妆很浓，对吧？”
在专门瞻仰她妆的一批人中，还要属安嘉云的反应比较真实。
她皱着眉，严肃的表情像是在参加什么评审：“这个妆太浓了，不适合你，有点显老。”
孟龄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只是耸耸肩：“没办法，不这样化的话上镜就要显得我人很沧桑。”
安嘉云扶住她的肩，仰天长叹：“居然这么对你的脸，啊——”
又补了一句：“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给你化个妆，让你看看我的技术！”
孟龄笑着应下了。
放学铃声一响，老师说“下课”之后，孟龄就背起书包，准备去场地那里换衣服。
一出教室门，陈察竟然已经站在栏杆旁，单肩背着书包，微微低头看她，手肘朝楼梯的方向顶了顶：“愣着干什么？走了。”
孟龄从惊讶中回神，和他一起下楼。
“我以为你要先去的。”孟龄脚步不停，侧过头看他。
他中午也化了妆，不过他本身皮肤也很好，五官深邃，底妆和修容只上了薄薄一层，重点是给他涂了个眼影和……口红。
陈察本来是很抗拒的，孟龄幽幽来了一句：“陈察，我都涂了，你别想逃。”看他还想挣扎，孟龄直接取代化妆师，按着他的头给他涂了口红。
陈察也就安静下来，垂着眼睛不去看孟龄。他嘴角撇得很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乐意。
偏偏孟龄不怕他，捏着他下巴仔细端详，满意地笑了出来，把镜子拿给他看：“喏，挺好看的。”
陈察看着嘴唇的红，很不习惯，几次想上手抹，又被孟龄制止；“你要是擦掉了，今天下午就再来补。”
陈察不动了，冷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孟龄倒是很高兴，还拿出手机，让陈察和自己拍照。
于是照片中，长发少女灿烂地笑着，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短发男生嘴角耷拉着，敷衍地看着镜头。他们背后是杂乱的布景，光线昏暗，整张照片却透着一股鲜活的气息。
陈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叫孟龄把照片发给他。
孟龄看着身旁沉默的男生，发现他的口红真的没有擦，不过还是有些淡了。陈察居然是这么听话的吗？她忍俊不禁，又想起身旁这人是什么德性，生生把弯着的嘴角抿直，只在心里偷笑。
陈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挎着书包下楼。
他余光看着身旁的少女。
孟龄七七八八地说了一些东西，大体是说要快点走，要去再过一遍上台流程。他就一句一句应声，有点心不在焉。
这个眼影下手重了，他也能明显看出来；睫毛比平时长；整个人也比平时要白一点，脸颊上还带着一些粉红；嘴唇上涂的口红比中午要暗一些，没有那么艳了。
是和平时不一样的风格。
他又收回视线。这时他们已经下了楼，陈察就跟在孟龄后面走。
孟龄走得很着急，她确实也要着急一点，毕竟她的裙子看上去要穿很久的样子。
眼前少女的马尾被风吹起，发丝也像她本人一样灵动，让他不自觉地聚焦了目光。
在孟龄急急忙忙换完衣服出来，又穿上高跟鞋之后，陈察频频看过去。
高跟鞋穿上后，孟龄身上的裙子差不多到拖地的程度，裙摆很大，配上师姐临时给她搞的丸子头，倒显得她像个小公主。
师姐找摄影部的人借了相机，执意要给孟龄拍一张，说她今天很像灰姑娘。
孟龄很配合，提起裙摆，微微欠身，似在行礼。
抬起头的时候，师姐已经拿着相机过来给她看，孟龄嘴上说着喜欢，手上还不忘比个大拇指。
她一直很喜欢比这些小动作，陈察发现。
在他们即将被师姐拉去排练仪态之前，孟龄回头看了一眼陈察。
一瞬间，陈察觉得自己真的穿越进灰姑娘的故事里。
他呢喃了一句：“辛德瑞拉。”
眼前孟龄又招手喊他：“陈察，过来排练啦！”
陈察收回目光，走向她。
观众陆陆续续来了，孟龄深呼吸几次，感觉自己倒是比前两天排练要轻松一些。
她这两天在宿舍一有空就穿着那双高跟鞋走，到后面已经熟能生巧。她暗暗给自己打气，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好好表现。
孟龄和陈察一起站在舞台一侧，看着观众逐渐落座，场馆的人慢慢变多，也变嘈杂起来。
孟龄看陈察一直盯着外面看，以为有什么好看的，结果发现他好像只是单纯在放空，于是把他拖回后台。
陈察身体有点僵硬，看她拖他进来也不像平时马上要跟她拌几句嘴的样子。
孟龄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再去仔细瞧他的表情，发现他有点呆滞。
该不会？
“陈察？”孟龄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句。
“嗯……咳，嗯？”陈察刚开始的声音有点沙哑，清了清嗓子才看着她。
果然不对劲。
孟龄和他面对面，退后一步，抬起手理了理他有些发皱的衬衫，然后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没事的，紧张什么？拿出你上次排练带着我的节奏的那种气势来。”
陈察盯着看了她好一会。就在孟龄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陈察露出近乎委屈的神情来，低着头不去看她：“我没想到我今天会那么紧张，明明之前都挺好的。”
孟龄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突然笑起来，还在陈察有点震惊的表情中越笑越开心，几乎笑出眼泪来。
“拜托，你到底担心什么？你不是也一样认真排练还各种熟悉流程了吗？放心啦，我们陈总一定可以的。”孟龄收了收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安慰他，还拍了拍他的肩；她看陈察没什么反应，又眨了眨眼，“是我笑得太大声吵到你了吗？那我走？你自己安静安静？”
陈察沉默了一秒，在孟龄有点担忧的目光中，抬手玩笑性地拍了一下她的头：“搞什么，本来还挺严肃的，你这么一笑搞得气氛都没了。”
孟龄捂着头，磨了磨牙，伸出手掌：“要不是看你在这里抑郁，我这巴掌已经在你身上了。”
陈察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你这巴掌落下来，我就要告你伤害搭档了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刺了几句，陈察心里倒真是轻松很多。
上台前，两人击了个掌。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两人前后走上台看到声势浩荡的观众席，手心还是出了点汗。
好在两人都很稳，基本没出什么差错。
大概唯一的偏差是——
在主持人谢幕完，走下台的时候，观众们也大多正准备离场。孟龄想着要快点回去后台卸妆然后回去洗澡，走得着急了些。那高跟鞋让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崴到脚摔倒了，背后跟着的陈察眼疾手快地挽住她的手臂，扶了她一把。
孟龄的心跳跟不上事情变化的速度，当时偏头对陈察说了句“谢谢”，等回到后台才后知后觉有一股心慌感。
她一下台，马上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换上自己的运动鞋。随后坐下，对着镜子一边卸妆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还好陈察刚刚站在她旁边，要不然她肯定会摔。真是多亏他了。
孟龄卸完妆，在一旁的化妆台上抽了张洗脸巾，沾湿，一边擦脸一边对着镜子里站在她后面的男生说：“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先回去吧。对了，刚刚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察已经全部弄完了，他背着书包，在低头看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的手指还点屏幕点得飞快。他闻言也没抬起头，只是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没事”，也没走，看来是要等她。
孟龄在镜子里看到他这样，加快了速度，换衣服收书包站到他旁边一气呵成。陈察终于从手机里抬头，惊讶：“这么快？”
孟龄没应，拉着他的书包，跟还在场的工作人员道别后就离开了。
大庭广众下，陈察也没有缺心眼到把手机拿出来被主任收走。所以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好困……”孟龄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中午她去化妆了，不好趴在桌子上睡，怕蹭到妆；下午她又要主持，绷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放松下来自然觉得困。
陈察居然还很震惊地看着她，一脸“你怎么还困了”的表情。孟龄看他眼神清澈，精气神十足的样子，用更震惊的表情回应：“你怎么一点都不困？？”
“其实还是困的，不过没你那么明显。”陈察打了个哈欠，又顿住，突然想到什么，气势汹汹地说，“要不是你中午非逼我涂口红，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困！”
孟龄一脸无辜：“反正早晚都要涂，我是为你好。”
陈察瞪她：“你知道我中午多怕那个口红没了吗？”
孟龄诚实地摇头。
陈察梗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抓了抓头发，“啧”了一声，不说了。
孟龄笑嘻嘻地说：“好了，圆满结束了就好。话说你刚刚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陈察摇摇头，另找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陈察回到宿舍之后第一件事是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翻看消息。上面赫然是和周寅泽的聊天框。
17:02
周寅泽：[图片]
17:05
陈察：发原图给我。
陈察：一会多拍点，谢了。
周寅泽：……
周寅泽：[图片]
周寅泽拍的是陈察和孟龄同框主持的照片。在中途回到后台的时候，陈察看到了这条消息。
周寅泽坐在前排，位置好，拍出来的照片也像模像样。陈察无视了周寅泽表达无语的省略号，保存了原图。
于是在谢幕后，他就一张一张地保存了两人的照片，同时抽空指出周寅泽哪里拍得不好看。
周寅泽跟他对骂了三百回合。
晚上陈察来到教室的时候，桌子上有一杯奶茶，下面还压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已经被凝结的水汽浸湿，上面的字迹依然清秀，也熟悉。
谢谢陈总扶我之恩:)
PS：喝了奶茶就不要气我给你涂口红啦！！
陈察坐下，把书包放好，手里还拿着那张纸条，眼神从纸条转向奶茶。
奶绿，五分糖，多冰，加椰果。
陈察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旁周寅泽露出鄙视的眼神，觉得自己根本都不用说这个是孟龄拿来的了，但他还是尽了一个好同桌的职责，跟他讲了。
谁知陈察露出一副“你是觉得我傻吗”的欠揍表情，周寅泽当即撸袖子想跟他打架。
陈察根本无心理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吸管，戳下，喝起奶茶来。
周寅泽咬牙切齿，挥舞拳头，在精神上战胜这个重色轻友的同桌。
当晚，陈察拍了那张纸条和奶茶，连同周寅泽发给他的一系列的照片一起发给了孟龄。
孟龄：你居然有保存照片，我刚想问你有没有[笑哭]
陈察：周寅泽拍的。
孟龄：那得谢谢他。
陈察：我谢过了。为什么叫我别生气？我没生气。
孟龄：啊你今天下午谢幕后一直有点冷淡的样子，我以为你气我硬逼着你涂口红呢……
陈察：没有，那个时候在回消息。
孟龄：好吧误会了T-T不过如果让你不开心的话还是抱歉啦。
陈察：没事，这么客气干嘛？又没真生你气。
陈察：还有谢谢你的奶茶。
孟龄：那个是我谢你的你就不用谢我了吧……
陈察：是吧，同理可得？
孟龄：行叭。
妆今天中午已经化好了，因为到时候舞台有打光，为了不让她显得憔悴，这个妆化得很浓。
于是下午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惊讶：“孟龄，你今天化妆了？”还有的人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孟龄就先发制人地笑笑：“妆很浓，对吧？”
在专门瞻仰她妆的一批人中，还要属安嘉云的反应比较真实。
她皱着眉，严肃的表情像是在参加什么评审：“这个妆太浓了，不适合你，有点显老。”
孟龄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只是耸耸肩：“没办法，不这样化的话上镜就要显得我人很沧桑。”
安嘉云扶住她的肩，仰天长叹：“居然这么对你的脸，啊——”
又补了一句：“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给你化个妆，让你看看我的技术！”
孟龄笑着应下了。
放学铃声一响，老师说“下课”之后，孟龄就背起书包，准备去场地那里换衣服。
一出教室门，陈察竟然已经站在栏杆旁，单肩背着书包，微微低头看她，手肘朝楼梯的方向顶了顶：“愣着干什么？走了。”
孟龄从惊讶中回神，和他一起下楼。
“我以为你要先去的。”孟龄脚步不停，侧过头看他。
他中午也化了妆，不过他本身皮肤也很好，五官深邃，底妆和修容只上了薄薄一层，重点是给他涂了个眼影和……口红。
陈察本来是很抗拒的，孟龄幽幽来了一句：“陈察，我都涂了，你别想逃。”看他还想挣扎，孟龄直接取代化妆师，按着他的头给他涂了口红。
陈察也就安静下来，垂着眼睛不去看孟龄。他嘴角撇得很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乐意。
偏偏孟龄不怕他，捏着他下巴仔细端详，满意地笑了出来，把镜子拿给他看：“喏，挺好看的。”
陈察看着嘴唇的红，很不习惯，几次想上手抹，又被孟龄制止；“你要是擦掉了，今天下午就再来补。”
陈察不动了，冷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孟龄倒是很高兴，还拿出手机，让陈察和自己拍照。
于是照片中，长发少女灿烂地笑着，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短发男生嘴角耷拉着，敷衍地看着镜头。他们背后是杂乱的布景，光线昏暗，整张照片却透着一股鲜活的气息。
陈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叫孟龄把照片发给他。
孟龄看着身旁沉默的男生，发现他的口红真的没有擦，不过还是有些淡了。陈察居然是这么听话的吗？她忍俊不禁，又想起身旁这人是什么德性，生生把弯着的嘴角抿直，只在心里偷笑。
陈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挎着书包下楼。
他余光看着身旁的少女。
孟龄七七八八地说了一些东西，大体是说要快点走，要去再过一遍上台流程。他就一句一句应声，有点心不在焉。
这个眼影下手重了，他也能明显看出来；睫毛比平时长；整个人也比平时要白一点，脸颊上还带着一些粉红；嘴唇上涂的口红比中午要暗一些，没有那么艳了。
是和平时不一样的风格。
他又收回视线。这时他们已经下了楼，陈察就跟在孟龄后面走。
孟龄走得很着急，她确实也要着急一点，毕竟她的裙子看上去要穿很久的样子。
眼前少女的马尾被风吹起，发丝也像她本人一样灵动，让他不自觉地聚焦了目光。
在孟龄急急忙忙换完衣服出来，又穿上高跟鞋之后，陈察频频看过去。
高跟鞋穿上后，孟龄身上的裙子差不多到拖地的程度，裙摆很大，配上师姐临时给她搞的丸子头，倒显得她像个小公主。
师姐找摄影部的人借了相机，执意要给孟龄拍一张，说她今天很像灰姑娘。
孟龄很配合，提起裙摆，微微欠身，似在行礼。
抬起头的时候，师姐已经拿着相机过来给她看，孟龄嘴上说着喜欢，手上还不忘比个大拇指。
她一直很喜欢比这些小动作，陈察发现。
在他们即将被师姐拉去排练仪态之前，孟龄回头看了一眼陈察。
一瞬间，陈察觉得自己真的穿越进灰姑娘的故事里。
他呢喃了一句：“辛德瑞拉。”
眼前孟龄又招手喊他：“陈察，过来排练啦！”
陈察收回目光，走向她。
观众陆陆续续来了，孟龄深呼吸几次，感觉自己倒是比前两天排练要轻松一些。
她这两天在宿舍一有空就穿着那双高跟鞋走，到后面已经熟能生巧。她暗暗给自己打气，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好好表现。
孟龄和陈察一起站在舞台一侧，看着观众逐渐落座，场馆的人慢慢变多，也变嘈杂起来。
孟龄看陈察一直盯着外面看，以为有什么好看的，结果发现他好像只是单纯在放空，于是把他拖回后台。
陈察身体有点僵硬，看她拖他进来也不像平时马上要跟她拌几句嘴的样子。
孟龄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再去仔细瞧他的表情，发现他有点呆滞。
该不会？
“陈察？”孟龄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句。
“嗯……咳，嗯？”陈察刚开始的声音有点沙哑，清了清嗓子才看着她。
果然不对劲。
孟龄和他面对面，退后一步，抬起手理了理他有些发皱的衬衫，然后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没事的，紧张什么？拿出你上次排练带着我的节奏的那种气势来。”
陈察盯着看了她好一会。就在孟龄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陈察露出近乎委屈的神情来，低着头不去看她：“我没想到我今天会那么紧张，明明之前都挺好的。”
孟龄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突然笑起来，还在陈察有点震惊的表情中越笑越开心，几乎笑出眼泪来。
“拜托，你到底担心什么？你不是也一样认真排练还各种熟悉流程了吗？放心啦，我们陈总一定可以的。”孟龄收了收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安慰他，还拍了拍他的肩；她看陈察没什么反应，又眨了眨眼，“是我笑得太大声吵到你了吗？那我走？你自己安静安静？”
陈察沉默了一秒，在孟龄有点担忧的目光中，抬手玩笑性地拍了一下她的头：“搞什么，本来还挺严肃的，你这么一笑搞得气氛都没了。”
孟龄捂着头，磨了磨牙，伸出手掌：“要不是看你在这里抑郁，我这巴掌已经在你身上了。”
陈察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你这巴掌落下来，我就要告你伤害搭档了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刺了几句，陈察心里倒真是轻松很多。
上台前，两人击了个掌。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两人前后走上台看到声势浩荡的观众席，手心还是出了点汗。
好在两人都很稳，基本没出什么差错。
大概唯一的偏差是——
在主持人谢幕完，走下台的时候，观众们也大多正准备离场。孟龄想着要快点回去后台卸妆然后回去洗澡，走得着急了些。那高跟鞋让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崴到脚摔倒了，背后跟着的陈察眼疾手快地挽住她的手臂，扶了她一把。
孟龄的心跳跟不上事情变化的速度，当时偏头对陈察说了句“谢谢”，等回到后台才后知后觉有一股心慌感。
她一下台，马上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换上自己的运动鞋。随后坐下，对着镜子一边卸妆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还好陈察刚刚站在她旁边，要不然她肯定会摔。真是多亏他了。
孟龄卸完妆，在一旁的化妆台上抽了张洗脸巾，沾湿，一边擦脸一边对着镜子里站在她后面的男生说：“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先回去吧。对了，刚刚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察已经全部弄完了，他背着书包，在低头看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的手指还点屏幕点得飞快。他闻言也没抬起头，只是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没事”，也没走，看来是要等她。
孟龄在镜子里看到他这样，加快了速度，换衣服收书包站到他旁边一气呵成。陈察终于从手机里抬头，惊讶：“这么快？”
孟龄没应，拉着他的书包，跟还在场的工作人员道别后就离开了。
大庭广众下，陈察也没有缺心眼到把手机拿出来被主任收走。所以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好困……”孟龄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中午她去化妆了，不好趴在桌子上睡，怕蹭到妆；下午她又要主持，绷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放松下来自然觉得困。
陈察居然还很震惊地看着她，一脸“你怎么还困了”的表情。孟龄看他眼神清澈，精气神十足的样子，用更震惊的表情回应：“你怎么一点都不困？？”
“其实还是困的，不过没你那么明显。”陈察打了个哈欠，又顿住，突然想到什么，气势汹汹地说，“要不是你中午非逼我涂口红，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困！”
孟龄一脸无辜：“反正早晚都要涂，我是为你好。”
陈察瞪她：“你知道我中午多怕那个口红没了吗？”
孟龄诚实地摇头。
陈察梗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抓了抓头发，“啧”了一声，不说了。
孟龄笑嘻嘻地说：“好了，圆满结束了就好。话说你刚刚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陈察摇摇头，另找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陈察回到宿舍之后第一件事是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翻看消息。上面赫然是和周寅泽的聊天框。
17:02
周寅泽：[图片]
17:05
陈察：发原图给我。
陈察：一会多拍点，谢了。
周寅泽：……
周寅泽：[图片]
周寅泽拍的是陈察和孟龄同框主持的照片。在中途回到后台的时候，陈察看到了这条消息。
周寅泽坐在前排，位置好，拍出来的照片也像模像样。陈察无视了周寅泽表达无语的省略号，保存了原图。
于是在谢幕后，他就一张一张地保存了两人的照片，同时抽空指出周寅泽哪里拍得不好看。
周寅泽跟他对骂了三百回合。
晚上陈察来到教室的时候，桌子上有一杯奶茶，下面还压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已经被凝结的水汽浸湿，上面的字迹依然清秀，也熟悉。
谢谢陈总扶我之恩:)
PS：喝了奶茶就不要气我给你涂口红啦！！
陈察坐下，把书包放好，手里还拿着那张纸条，眼神从纸条转向奶茶。
奶绿，五分糖，多冰，加椰果。
陈察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旁周寅泽露出鄙视的眼神，觉得自己根本都不用说这个是孟龄拿来的了，但他还是尽了一个好同桌的职责，跟他讲了。
谁知陈察露出一副“你是觉得我傻吗”的欠揍表情，周寅泽当即撸袖子想跟他打架。
陈察根本无心理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吸管，戳下，喝起奶茶来。
周寅泽咬牙切齿，挥舞拳头，在精神上战胜这个重色轻友的同桌。
当晚，陈察拍了那张纸条和奶茶，连同周寅泽发给他的一系列的照片一起发给了孟龄。
孟龄：你居然有保存照片，我刚想问你有没有[笑哭]
陈察：周寅泽拍的。
孟龄：那得谢谢他。
陈察：我谢过了。为什么叫我别生气？我没生气。
孟龄：啊你今天下午谢幕后一直有点冷淡的样子，我以为你气我硬逼着你涂口红呢……
陈察：没有，那个时候在回消息。
孟龄：好吧误会了T-T不过如果让你不开心的话还是抱歉啦。
陈察：没事，这么客气干嘛？又没真生你气。
陈察：还有谢谢你的奶茶。
孟龄：那个是我谢你的你就不用谢我了吧……
陈察：是吧，同理可得？
孟龄：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