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的晚自习，大家都格外躁动。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周寅泽跟同桌聊了一整节课的国内外大事，终于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刚趴下去不到一分钟，有个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抬眼一看，不认识。被打扰了睡眠的他略带烦躁地问了一句：“兄弟你谁啊？”
那人冷笑一声，抱着手臂，往走廊努了努嘴：“周寅泽是吧？走，外面说。”
周寅泽也因为他这态度皱眉：“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呵，我看你是不敢吧？”那人挑衅了一句，“也就这点胆量，还说是曦曦对象，你配吗？”
周寅泽被这“曦曦”恶心得发麻：“不是你有病吧？西西是谁？我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那人直接上手扯他：“还不承认，真垃圾。”
周寅泽被他扯得火一下就起来了，另一只手去拉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椅子发出很大的“刺啦”声。
几乎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这里。周寅泽的同桌是个安静的小学霸，没见过这种架势，坐了快两个月也没见过周寅泽这么生气的样子，有点害怕。
周寅泽深吸一口气，直接把人往外面带：“滚出来说。”
那人面色也不好，他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他。本来看周寅泽生得白，还以为是个弱鸡，结果刚刚周寅泽站起来的时候比他还要高一点，瞪他的时候有股压迫感。
周寅泽一直把他扯到外面走廊比较空阔的地方，狠狠甩手：“说吧，你刚刚说的什么屁话？那什么东西……西西是谁？”
那人冷笑着：“曦曦，当然是我的晨曦了。”
“陈西？”周寅泽脑子还没转过弯，检索了一遍，好像没有对应这两个字的，“哪个班的？”
“当然我们一班的！”这句话听起来挑衅中带了点骄傲。
“一班的？chenxi？”周寅泽想到一个人，瞪大了眼睛，“你他妈说的不会是范晨曦吧？”
那人还是挂着一副高傲的样子：“是啊，还有，不准你直呼我们曦曦全名。”
周寅泽低头暗骂了一句，不知道范晨曦在搞什么鬼，给他引来了这么一个神经病。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来，我们回你亲爱的一班，去找范晨曦，看看她怎么说。”
那人却不肯：“你要是不敢承认就直说了，别浪费时间，我会跟曦曦说的，你根本配不上她。”
周寅泽脑壳疼，故意激他：“你不会是不敢被范晨曦知道吧？”
那人冷哼一声：“怎么可能？只是你这种追求者，根本不配站在曦曦面前，你要是保证之后都不找曦曦了，我就勉强放过你。”
周寅泽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同时又被他的“曦曦”恶心得掉鸡皮疙瘩。他微微仰头，做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想打架是吧？”
“来啊！”那人一下就被激怒了。
“这里不好打，下去下面打吧。”周寅泽作势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行啊。”那人走得很快，“谁逃谁是狗好吧？”
两人一直走到楼下，那人先一步拐进了小树林，周寅泽冷笑一声，直接拐进了一旁的级室。
级室里有很多老师，周寅泽快速扫了一眼，刘地主也在。他心里暗笑，在那人发现不对劲返回来、踏进级室的前一秒以整个级室都听得见的音量大声说：“老师！我举报这里有人要打架！”
刘地主眉头皱得很深，看着眼前梗着脖子狡辩的一班男生和刚刚来举报的那个十五班的男生。
一班男生还在说些什么，周寅泽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恭敬地对刘地主说：“老师，这个人下课突然过来我们班，还要让我出去，我本来在好好睡觉的，硬是跟他在外面聊。哦哦对了他还老是骂人说脏话，刚刚还约我去小树林要打架了，我害怕，就趁机过来举报他了。”
刘地主眉头皱得更深，看向那个脖子都涨红了，震惊地看着周寅泽的男生，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男生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周寅泽转头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班的人都看到了。”
刘地主显然也没有现在马上去求证的心，问那男生：“那你说你去找他干什么？”
那男生嗫嚅着，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老师，他以为我喜欢他喜欢的人，就准备过来打我。”周寅泽看上去很乖巧，又补了一句，“噢不过那女生不知道，而且那女生根本就没有跟他早恋。”
那男生眼睛瞪得更大，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刘地主果然露出生气的表情：“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搞对象还打架？”
那人白了脸，低头不说话。
刘地主又问他俩：“那女生是谁？找她下来我问问她。”
那人显然也猜到范晨曦会被牵扯进来，瞪着周寅泽，眼中满是怒意。
周寅泽小声提议：“老师我去找吧，她楼层高，我跑着上去快一点。”
“还是高楼层的？几班的？”
“一班的。”周寅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刘地主脸色又难看了一点，摆了摆手：“你快去找她下来。”
周寅泽刚拐上二楼，就变成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想，这范晨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搞了这么大一份礼物给他，不就是当时说她一句矮吗……总之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他走上楼，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他从后门看了看，没看到范晨曦，走进去从背后揽住李时英的肩膀，磨着牙问：“时英，范晨曦人呢？”
李时英被他吓了一跳，往范晨曦座位看，没人：“不知道啊，可能出去了吧。我哪知道？你找她干嘛？”
周寅泽不欲多说，摆了摆手：“找她一起去挨骂。”
李时英：？
周寅泽又走到孟龄身边，问：“主席，你看到范晨曦没？”
孟龄看到是他有些讶异，摇了摇头。
他叹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往前门走去，打算随便找找。
范晨曦刚好走进前门，两人差点撞上。
范晨曦手上还抱着校服外套，没看清人，只丢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就想走。周寅泽直接抓住她身后的帽子，阴森森地说：“可算找到你了，跟我下去级室一趟。”
范晨曦被抓帽子的时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到周寅泽就更不耐烦：“你干嘛？”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周寅泽怒极反笑，把她拉到外面，“不知道你哪个傻逼追求者跑来我这里发疯，本来都要打架了，我闹到级室去了。你说我找你干嘛？”
范晨曦明显也想到是谁了，脸色很难看，又因为周寅泽这态度，一句道歉都没憋出来，冷着脸往下走。
周寅泽也憋着气，故意不说话。两人一时竟难得走在一起还这么安静，只是气氛很凝重。
走到三楼的时候，周寅泽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一会去刘地主面前可别板着张脸，到时候真吃处分了我可不管你。”
范晨曦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校服外套穿上了，还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周寅泽于是也不开口了。
走到级室门口，周寅泽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
那人抱着一堆试卷，身穿校服短袖，眼神平静，看到他和范晨曦时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是陈察。
周寅泽勉强对陈察露出个笑，范晨曦也只是伸出手挥了挥。
陈察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抱着试卷上楼去了。
范晨曦被领到刘地主面前，一旁罚站的男生看到她眼神都亮了，又有点委屈地看她。
范晨曦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头，非常尊敬地叫了一声：“老师，怎么了？”
刘地主坐在荧光红的椅子上，放下茶杯仔细端详她，看到她身上端端正正地穿着校服，还把拉链也拉起来，脸色好了一点：“一班的是吧？叫什么名字？”
“对。老师，我叫范晨曦。老师叫我下来是？”范晨曦试探性地问。
刘地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没什么，就是这里有两个男生，说是因为你差点打架，我就想找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范晨曦脸黑了一瞬：“我跟他们不熟，我也不知道。”
然后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郑重地说：“老师，这个人是我们班的，老是来骚扰我，下课老是过来找事，已经影响到了到我的休息和学习时间。”
刘地主又把茶杯放下，又看了看手机，似乎有人发了条信息给他，他看完想了一会，才对范晨曦说：“行，你先上去，我再跟他们聊聊。”
范晨曦点点头，忍住心里骂街的欲望，端庄地走出了级室门，短发被微微吹起。
她去了三楼，在十五班外面等着周寅泽。
入秋，微冷的风把她头脑吹得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偏过头去，看到上次一起吃蛋糕的孟龄的朋友，安嘉云。她打了个招呼。
安嘉云也打了个招呼，她应该是在十五班刚找完朋友打算回二楼，看到她，踌躇了一下，走到她身边：“晨曦，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
范晨曦略显苦闷和懊恼：“别说了，上次运动会我说的那个男的去找周寅泽了，闹到级室去了，我刚去完回来，周寅泽还在楼下。应该是上次李时英没跟他说，我后面也忘了，搞成这样……”
安嘉云有些惊讶地张大嘴：“不是，我以为你当时说的是夸张的而已，那男的还真去找啊？那他们怎么搞的？我听我十五班的朋友说当时周寅泽挺生气的好像。”
范晨曦倚靠在栏杆上，听到这话有些烦躁：“我也不清楚……刚刚被叫下去也没很周寅泽聊多少。”
“好吧……诶周寅泽回来了，我先走了啊。”安嘉云对着周寅泽不尴不尬地点了个头，从另一侧楼梯下去了。
范晨曦就站在十五班门口，周寅泽走过来却像没看到她一样，径直往班里走。
范晨曦喊了一句：“喂！周寅泽！”
周寅泽转头，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怎么？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曦、曦、怎么在这里？不应该被你那疯狂的追求者缠着呢吗？”
范晨曦忍了，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寅泽懒洋洋地回她：“您当然不是故意的。”
“没先跟你说是我不对，我……”范晨曦想不到什么好说的了，低骂了一声，“要不你打我一拳？当赔罪了。”
周寅泽垂眸看她。范晨曦是真的矮，她现在得仰挺大幅度的头才能对上周寅泽的视线。
他本来还想刺几句，毕竟谁下课睡觉被打断还莫名其妙被教导主任批了一顿都会生气。但他现在看着范晨曦这个小矮子在那里眉头紧锁很严肃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最后笑没憋住。
范晨曦看他的眼神带上一丝惊诧。
周寅泽很大方地发表感言：“行了，你给我道歉可太稀奇了，受不起。就罚你明天给我带早餐吧。一份豆浆油条就行，最好还是在我快到教室的时候再买，这样热乎一点，我一般七点到教室。噢但是我来教室之后一定要看到早餐哈……嘶！”
范晨曦本来在听到带早餐时脸色还是很好的，结果他蹬鼻子上脸越说事越多，刚刚他在生气自己理亏只能忍，现在他都接受道歉了范晨曦也就忍不住锤了他一拳。
“重伤了……”周寅泽捂着手臂演戏，“你完了，我要举报你校园霸凌！”
范晨曦翻了个白眼，丢下句“我走了”，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周寅泽盯着她背影看，嘟囔着：“切，小矮子。”
第二天，周寅泽踩着七点的时间到教室，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餐，还很热。
学霸同桌跟他说是一个女生送过来的，短头发，有一点矮。
有一点矮……
周寅泽笑着跟同桌道谢，吃起了早餐。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周寅泽跟同桌聊了一整节课的国内外大事，终于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刚趴下去不到一分钟，有个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抬眼一看，不认识。被打扰了睡眠的他略带烦躁地问了一句：“兄弟你谁啊？”
那人冷笑一声，抱着手臂，往走廊努了努嘴：“周寅泽是吧？走，外面说。”
周寅泽也因为他这态度皱眉：“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呵，我看你是不敢吧？”那人挑衅了一句，“也就这点胆量，还说是曦曦对象，你配吗？”
周寅泽被这“曦曦”恶心得发麻：“不是你有病吧？西西是谁？我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那人直接上手扯他：“还不承认，真垃圾。”
周寅泽被他扯得火一下就起来了，另一只手去拉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椅子发出很大的“刺啦”声。
几乎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这里。周寅泽的同桌是个安静的小学霸，没见过这种架势，坐了快两个月也没见过周寅泽这么生气的样子，有点害怕。
周寅泽深吸一口气，直接把人往外面带：“滚出来说。”
那人面色也不好，他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他。本来看周寅泽生得白，还以为是个弱鸡，结果刚刚周寅泽站起来的时候比他还要高一点，瞪他的时候有股压迫感。
周寅泽一直把他扯到外面走廊比较空阔的地方，狠狠甩手：“说吧，你刚刚说的什么屁话？那什么东西……西西是谁？”
那人冷笑着：“曦曦，当然是我的晨曦了。”
“陈西？”周寅泽脑子还没转过弯，检索了一遍，好像没有对应这两个字的，“哪个班的？”
“当然我们一班的！”这句话听起来挑衅中带了点骄傲。
“一班的？chenxi？”周寅泽想到一个人，瞪大了眼睛，“你他妈说的不会是范晨曦吧？”
那人还是挂着一副高傲的样子：“是啊，还有，不准你直呼我们曦曦全名。”
周寅泽低头暗骂了一句，不知道范晨曦在搞什么鬼，给他引来了这么一个神经病。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来，我们回你亲爱的一班，去找范晨曦，看看她怎么说。”
那人却不肯：“你要是不敢承认就直说了，别浪费时间，我会跟曦曦说的，你根本配不上她。”
周寅泽脑壳疼，故意激他：“你不会是不敢被范晨曦知道吧？”
那人冷哼一声：“怎么可能？只是你这种追求者，根本不配站在曦曦面前，你要是保证之后都不找曦曦了，我就勉强放过你。”
周寅泽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同时又被他的“曦曦”恶心得掉鸡皮疙瘩。他微微仰头，做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想打架是吧？”
“来啊！”那人一下就被激怒了。
“这里不好打，下去下面打吧。”周寅泽作势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行啊。”那人走得很快，“谁逃谁是狗好吧？”
两人一直走到楼下，那人先一步拐进了小树林，周寅泽冷笑一声，直接拐进了一旁的级室。
级室里有很多老师，周寅泽快速扫了一眼，刘地主也在。他心里暗笑，在那人发现不对劲返回来、踏进级室的前一秒以整个级室都听得见的音量大声说：“老师！我举报这里有人要打架！”
刘地主眉头皱得很深，看着眼前梗着脖子狡辩的一班男生和刚刚来举报的那个十五班的男生。
一班男生还在说些什么，周寅泽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恭敬地对刘地主说：“老师，这个人下课突然过来我们班，还要让我出去，我本来在好好睡觉的，硬是跟他在外面聊。哦哦对了他还老是骂人说脏话，刚刚还约我去小树林要打架了，我害怕，就趁机过来举报他了。”
刘地主眉头皱得更深，看向那个脖子都涨红了，震惊地看着周寅泽的男生，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男生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周寅泽转头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班的人都看到了。”
刘地主显然也没有现在马上去求证的心，问那男生：“那你说你去找他干什么？”
那男生嗫嚅着，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老师，他以为我喜欢他喜欢的人，就准备过来打我。”周寅泽看上去很乖巧，又补了一句，“噢不过那女生不知道，而且那女生根本就没有跟他早恋。”
那男生眼睛瞪得更大，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刘地主果然露出生气的表情：“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搞对象还打架？”
那人白了脸，低头不说话。
刘地主又问他俩：“那女生是谁？找她下来我问问她。”
那人显然也猜到范晨曦会被牵扯进来，瞪着周寅泽，眼中满是怒意。
周寅泽小声提议：“老师我去找吧，她楼层高，我跑着上去快一点。”
“还是高楼层的？几班的？”
“一班的。”周寅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刘地主脸色又难看了一点，摆了摆手：“你快去找她下来。”
周寅泽刚拐上二楼，就变成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想，这范晨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搞了这么大一份礼物给他，不就是当时说她一句矮吗……总之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他走上楼，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他从后门看了看，没看到范晨曦，走进去从背后揽住李时英的肩膀，磨着牙问：“时英，范晨曦人呢？”
李时英被他吓了一跳，往范晨曦座位看，没人：“不知道啊，可能出去了吧。我哪知道？你找她干嘛？”
周寅泽不欲多说，摆了摆手：“找她一起去挨骂。”
李时英：？
周寅泽又走到孟龄身边，问：“主席，你看到范晨曦没？”
孟龄看到是他有些讶异，摇了摇头。
他叹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往前门走去，打算随便找找。
范晨曦刚好走进前门，两人差点撞上。
范晨曦手上还抱着校服外套，没看清人，只丢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就想走。周寅泽直接抓住她身后的帽子，阴森森地说：“可算找到你了，跟我下去级室一趟。”
范晨曦被抓帽子的时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到周寅泽就更不耐烦：“你干嘛？”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周寅泽怒极反笑，把她拉到外面，“不知道你哪个傻逼追求者跑来我这里发疯，本来都要打架了，我闹到级室去了。你说我找你干嘛？”
范晨曦明显也想到是谁了，脸色很难看，又因为周寅泽这态度，一句道歉都没憋出来，冷着脸往下走。
周寅泽也憋着气，故意不说话。两人一时竟难得走在一起还这么安静，只是气氛很凝重。
走到三楼的时候，周寅泽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一会去刘地主面前可别板着张脸，到时候真吃处分了我可不管你。”
范晨曦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校服外套穿上了，还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周寅泽于是也不开口了。
走到级室门口，周寅泽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
那人抱着一堆试卷，身穿校服短袖，眼神平静，看到他和范晨曦时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是陈察。
周寅泽勉强对陈察露出个笑，范晨曦也只是伸出手挥了挥。
陈察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抱着试卷上楼去了。
范晨曦被领到刘地主面前，一旁罚站的男生看到她眼神都亮了，又有点委屈地看她。
范晨曦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头，非常尊敬地叫了一声：“老师，怎么了？”
刘地主坐在荧光红的椅子上，放下茶杯仔细端详她，看到她身上端端正正地穿着校服，还把拉链也拉起来，脸色好了一点：“一班的是吧？叫什么名字？”
“对。老师，我叫范晨曦。老师叫我下来是？”范晨曦试探性地问。
刘地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没什么，就是这里有两个男生，说是因为你差点打架，我就想找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范晨曦脸黑了一瞬：“我跟他们不熟，我也不知道。”
然后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郑重地说：“老师，这个人是我们班的，老是来骚扰我，下课老是过来找事，已经影响到了到我的休息和学习时间。”
刘地主又把茶杯放下，又看了看手机，似乎有人发了条信息给他，他看完想了一会，才对范晨曦说：“行，你先上去，我再跟他们聊聊。”
范晨曦点点头，忍住心里骂街的欲望，端庄地走出了级室门，短发被微微吹起。
她去了三楼，在十五班外面等着周寅泽。
入秋，微冷的风把她头脑吹得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偏过头去，看到上次一起吃蛋糕的孟龄的朋友，安嘉云。她打了个招呼。
安嘉云也打了个招呼，她应该是在十五班刚找完朋友打算回二楼，看到她，踌躇了一下，走到她身边：“晨曦，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
范晨曦略显苦闷和懊恼：“别说了，上次运动会我说的那个男的去找周寅泽了，闹到级室去了，我刚去完回来，周寅泽还在楼下。应该是上次李时英没跟他说，我后面也忘了，搞成这样……”
安嘉云有些惊讶地张大嘴：“不是，我以为你当时说的是夸张的而已，那男的还真去找啊？那他们怎么搞的？我听我十五班的朋友说当时周寅泽挺生气的好像。”
范晨曦倚靠在栏杆上，听到这话有些烦躁：“我也不清楚……刚刚被叫下去也没很周寅泽聊多少。”
“好吧……诶周寅泽回来了，我先走了啊。”安嘉云对着周寅泽不尴不尬地点了个头，从另一侧楼梯下去了。
范晨曦就站在十五班门口，周寅泽走过来却像没看到她一样，径直往班里走。
范晨曦喊了一句：“喂！周寅泽！”
周寅泽转头，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怎么？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曦、曦、怎么在这里？不应该被你那疯狂的追求者缠着呢吗？”
范晨曦忍了，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寅泽懒洋洋地回她：“您当然不是故意的。”
“没先跟你说是我不对，我……”范晨曦想不到什么好说的了，低骂了一声，“要不你打我一拳？当赔罪了。”
周寅泽垂眸看她。范晨曦是真的矮，她现在得仰挺大幅度的头才能对上周寅泽的视线。
他本来还想刺几句，毕竟谁下课睡觉被打断还莫名其妙被教导主任批了一顿都会生气。但他现在看着范晨曦这个小矮子在那里眉头紧锁很严肃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最后笑没憋住。
范晨曦看他的眼神带上一丝惊诧。
周寅泽很大方地发表感言：“行了，你给我道歉可太稀奇了，受不起。就罚你明天给我带早餐吧。一份豆浆油条就行，最好还是在我快到教室的时候再买，这样热乎一点，我一般七点到教室。噢但是我来教室之后一定要看到早餐哈……嘶！”
范晨曦本来在听到带早餐时脸色还是很好的，结果他蹬鼻子上脸越说事越多，刚刚他在生气自己理亏只能忍，现在他都接受道歉了范晨曦也就忍不住锤了他一拳。
“重伤了……”周寅泽捂着手臂演戏，“你完了，我要举报你校园霸凌！”
范晨曦翻了个白眼，丢下句“我走了”，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周寅泽盯着她背影看，嘟囔着：“切，小矮子。”
第二天，周寅泽踩着七点的时间到教室，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餐，还很热。
学霸同桌跟他说是一个女生送过来的，短头发，有一点矮。
有一点矮……
周寅泽笑着跟同桌道谢，吃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