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黑冥一战,凌风渐感体力不支,连行动都顿感吃力。

    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仔细看去,发丝竟有些灰白,飞跃的身影陡然下落,如一片枯萎的树叶在空中飘落。

    他飘然落地,稳稳地立住了身形。

    躲过了空中那一击,他竟有些吃力?甚至不知道有人跟踪他?

    “嗯,身手还挺敏捷的嘛。”前方的山头上立着一位身着紫红衣衫的女子,她的声音甜美得带有一□□-惑。

    “你是……”凌风听了她的声音有些神智不清了,但他还是抵挡得住。

    “血族族员,泉夜。”女子敛起了甜美的嗓音,转而冷冷地说道,“可曾知道为什么要杀你吗?”

    听到“血族”二字,凌风反而笑了,嘲笑道:“原来是为了血族那个败类啊。”

    “闭嘴!”怒形于色的女子厉声喝道,并快速摊开手掌击向他的头部。

    凌风见势,只将头轻轻一歪便躲过了她的一击,她的掌风很凌厉,在他歪头的一刹那,掌风扫过他的头发,一绺头发迅速被截断。

    泉夜见劈空,手形立马转变了方向,刺向他的咽喉,她的手如利刃般刺向他的咽部,凌风快速地向后移动着,对方也步步紧逼,就在她准备出击时,凌风将头向后一仰,对方又刺了个空。

    泉夜有些懊恼,凌风弯下的身形立即拔了上来,单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早已探出,银丝立即缠住了她的身体,并一点点地深入、勒紧。他忽然手一松,将她从面前甩了出去,血从裂了缝的衣衫里渗出,泉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感觉全身一阵酥麻。

    凌风收起银丝,抖了抖手,似乎想要抖落一些肮脏的东西,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转身欲走,却有一道凌厉的杀气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如针般的细雨从他头顶射下来,全身而退已不可能。

    如此,只能这样。

    凌风拔出腰间的佩剑,横档在面前,几根银针落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叉开腿,集气于剑上,剑风扫过的地方,已成一片死灰。他支着剑半跪在地上,再次感到力竭带来的疲惫与无力。

    身后已多了一个人,凌风勉强支起身,转过身,看到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挡在泉夜面前,警惕地盯着他,而名叫泉夜的女子似乎很不高兴,一把推开男子,说:“别来管我的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葵晞呆呆地看了她半晌,最后不动声色地让到了一边,低声嘱咐了一句:“小心。”

    泉夜并不理他,径直走到凌风面前,得意地看着他说道:“果然不出族主所料,如今的风城主真的是不堪一击啊。”

    说话间,她已探出右手,生生地刺入了他的小腹,抽出来时,她的右手已沾满鲜血,滴滴朱红的血在他面前滴落。

    那是他的血呢。他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女子随意践踏他的血?

    他看见自己的血被她舔舐,怒火直窜胸口,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却让他不能行动。

    他握紧手中的剑,随意地朝对面的女子一挥,却刺了个空。

    女子一个翻身已落在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后肩,右手上仍残留着他的血,染红了他肩头的衣衫。

    泉夜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到他的耳里:“风城主,你的血很有味道,我好喜欢。”

    泉夜的左手已探到了他脖颈的经脉处,凌风早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意识便模糊了,如失去灵魂的躯壳。

    就在泉夜快要咬上他的脖颈处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入他的心里,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下一秒,他已转动手中的剑,侧过身,刺中了泉夜的心脏,汩汩鲜血喷涌而出;他又向里深入了一点,直到对方难以置信地闭上眼,他才抽出剑。

    剑上的血在阳光下一滴一滴滑落,落入稀疏的草丛里。他抬起沾满血的剑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无力地脱落,后脑勺的一枚银针在离他只有一寸远的地方突然折断,无声地掉入草丛里。

    那一针足以要了他的命,可一道蓝影闪过,单手接住了那枚银针并折断了它。

    葵晞接连使出数枚银针,澄寒只轻轻旋转着手中的玉笛,银针便被屏障隔在外面,纷纷掉落。

    葵晞还想继续出击,倒在血泊中的女子突然唤了他一声,温柔而深情地唤了他一声:“葵晞……”

    听到那声呼唤,葵晞马上落在她身边,抱起她的上半身,焦急地唤道:“夜,夜,我的夜,你不能死!”

    泉夜艰难地抬起手,抚上他的眼角,断断续续地说道:“葵晞,我一直……一直都在……骗你……我……不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只是你们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我早就知道了……夜……”葵晞激动地一口气说了下去,“夜,我是甘愿被骗的,我是甘愿被你骗的。”

    泉夜的眼里闪过惊愕,她一直以为她演得很好,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演戏?

    但,临死前她放心不下的却是他。

    这个闯入她生活的人类,她悲凉的眼里含有对他的不舍。她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那里有一道她划过的伤口,长长的细细的一道伤口。

    指尖的温度越来越冰冷,最后无力地垂下了。这一刻,他出奇得冷静,没有唤她的名字,也没有哭泣。

    因为她讨厌男人的软弱,所以,他不能在她面前流泪。

    许久,他才轻俯下身,亲吻着她额前的秀发,然后抱起她,消失在原野上,草地上的那一滩血仍清晰可见,随风轻轻抖动着。

    “难得的一块清静之地也被你毁坏了呢,凌风。”澄寒看着被焚烧过的草地,叹息了一声。

    他转过身,看了看一直呆立的人,轻轻拍了拍凌风带有血渍的肩头,对方却如枯叶般倒在了地上,小腹上的血一直流不停。

    原来刚才刺杀泉夜时使用真气连自身的修复力也散失了,现在的他,已是行走在生死线上的人了。

    澄寒轻扶起他,止住了他腹上的血,又注入了几道真气在他体内。

    凌风这才勉强睁开眼,面如纸色,他看着澄寒一脸焦虑而又略带责备的神情,反而笑着说道:“我快死了呢,就不能给个好脸色看吗?”

    澄寒顿时垂下了眼帘,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死了皎翎怎么办?”

    濒临死亡的人,反而对一切看得淡了,心中便释然了,凌风也不例外。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时间会让她忘记的。”

    “那你知道是多久吗?也许是她的一生你知道吗?”澄寒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指出,最后又加了一句,“她一直都在找你。”

    凌风猛地抬起眼角,吃力地问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我也在找她,可没想到会遇见你。”澄寒的眼神变得阴郁,语气也有些疲惫。

    自从那天见了乌沙星后,回来便不见皎翎,寻了多处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而凌风突然以这样的状况出现,他更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你也许知道她的踪迹。”澄寒看着凌风,追问道,“你的身体状况是怎么回事?”

    凌风沉思着,没有回答他的话,许久,他才吐出三个字:“恶魔谷。”

    恶魔谷?

    澄寒不解地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人,喃喃道:“之前去恶魔谷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把她找回来,就说我要见她。”凌风正色道,“告诉她,我要见她。”

    澄寒犹豫地看着他,凌风却催促道:“去晚了你会后悔,快去!”

    “放心,暂时死不了。”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忧,凌风虚弱地笑了笑,向澄寒摆了摆手。

    “凌风?”澄寒看着疲惫不堪的人狠了狠心,最后还是离开了。

    ……

    躺在有些冰冷的草地上,微风拂过耳畔,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怀。垂死的人的不舍与释怀,让矛盾的心纠结成一张无形的网,死死地套住人的心,痛得尖锐而温暖。

    凌风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手上却什么也未留下,洁白修长的手指感觉到丝丝微风滑过的清凉。他屈了屈手指,悲凉的目光扫在那只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上,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了。

    他的手放在小腹上,陈旧的血迹又被染上新鲜的红色,手指探摸之处有黏黏的温热的液体温暖了他冰凉的手指。

    他的手顿时颤抖起来,唇角也变得苍白,银色的发丝已失去光泽,随意地铺散在草地上。

    他疲惫地闭上眼,带血的右手无力地垂落到身侧的绿草从里,滴滴鲜血渗进草丛,衣衫已被染成鲜红。

    血,还是不断地从小腹的伤口处涌出,不可抑制地。

    草色也发生了变化,周围的青草已变成青黑色。

    神智在一点点涣散,身体的疼痛已麻木,只是心灵上的疼痛却让他迟迟不肯睡去。

    他还是要见她一面的,和她讲很多话。

    澄寒的真气也护不住他了吗?

    他的心剧烈地挣扎着:现在还不行……还不能死!皎翎!

    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透明得像一张白纸,从未如此脆弱过,从未如此需要温暖,他感觉好冷……

    黑暗的空间里,他好冷,但没有人给他温暖。

    对了,不会有人给他温暖了。

    从来都是一个人,所有的无助都不会存在。他是风随城的城主,从不乞求别人的给予,也没有人给予过他什么。在别人眼里,他从来不是弱者,所以,他不会有被关照的时候,而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对立。

    他有他的骄傲,更不会向别人伸手要求给予。

    可是,此时,他却想要关怀。

    一滴温热的液体流进了他心里,他一惊:血?不,是……泪!

    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不断地流进了他心里,他终于抓住了一丝温暖,那些泪可是……火热的。

    ……

    “风……”皎翎触摸着他毫无血色的、冰凉的脸,悲戚地唤了一声。

    泪,一滴一滴打在他几近透明的脸上。

    这一刻,她是恨他的,是真的很恨很恨他。

    在黑冥问她要不要见了他再做决定时,她决定了要见他。所以,在尸鸦的带领下,她见到了这个中了尸咒的人,这个处于生死边缘的人。

    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衣衫,汩汩而出的血不受抑制地往外流,她连忙止住了那些血,并输入了许多真气才彻底止住了那些血。

    可,躺在草地上的人始终是睡着的,如同孩童般一脸天真地睡着,却没有丝毫生气。

    他的身体是那么冰冷,如同死去的身体一样冰冷。

    “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双手紧紧握住他那只垂在血泊中的右手,并不停地摩擦着。

    她的双手已沾满了鲜血,那是他的血呢,他竟然流了这么多血呢?是谁伤了他?让他流了那么多血?

    握了那么久,他的手还是一样的冰冷。

    她无力地放下了他的手,怨恨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目光又变得脆弱而无助,泪水再次盈满了她的眼眶,无声无息地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却灼痛了他的心。

    眼皮无力地半打开,那张如百合般清纯的脸已被浓浓的忧愁覆盖,泪珠滑过她的下颚又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恨意,但随即转化为嗔怨。

    她本想责备他的,如果他现在还可以站起来,还能如从前那样无赖又霸道,她或许会那么做。

    可现在的他,如此虚弱,如此无助,让她不忍心责备,只是幽怨地看着他,流泪……

    他无力地笑了笑,抬起右手想要触碰她的脸,但手举到半空中却僵住了。

    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是不能触摸她的。

    她是如此干净,他是不能弄脏了她的。

    他最后只得苦笑着将手放下了,始终看着她笑,所有的话,他都忘了该怎么说,只能对她笑。

    “我恨你。”皎翎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语气却很坚定,“我真的恨你。”

    凌风的神色稍微一变,痛苦与无助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现在是多么想狠狠地修理她一番,可他不能,只是无助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尽是恳求,让皎翎颇感惊讶。

    “不要恨我,不要……不要恨我,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

    看着他的眼神苍凉而脆弱,她的心软了下来。这样脆弱的他,她从未见过。

    但是,她是真的恨他。

    恨他什么都自己扛,恨他什么都不对她讲,恨他以这样的方式回来见她,恨他从未遵守过自己的诺言。恨他……总之,很恨他。

    她的目光仍是坚定的、幽怨的,让他不知所措。

    他挣扎着坐起身,扶着她的手坐在了她对面,反握住她握着自己的手,冰凉的手突然变得有力。

    他的左手抚上她的脸颊,他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她体内的热血,很温暖的抚摸。

    皎翎微怔地看着他,并没有阻止他。

    也许以后,再也不能这样相视了。

    “皎翎,不准走!”他看着她湿润的眼眶,尽量屏住气有力地说了一句,声音却是沙哑低沉的。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他知道此时的他已没能力挽留她,但他必须要做最后的努力。

    所以,看到她清澈的眼里笼上一层淡淡的忧伤时,他不得不重复了一句,并加重了语气:“不准走!”

    他微喘着。此时的他,只是说话都让他觉得累,但他依然说了下去:“不可以走!你不能答应黑冥……做他的黑天使。要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天使了呢。皎翎,不要去……”

    他的头低下了,不断喘-息着,抓着她的手却不曾松开分毫。

    她,无动于衷。

    知道他不会死,因为她的选择可以让他继续活着,所以,她没有初次见到他时害怕他就此消失在她面前的心情。

    此刻的她,反而异常得冷静。

    他的手,很冷,没有昔日的温暖,但即使有,也不再属于她,因为她即将离去。

    他的手冰冷而有力,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手。

    他马上抬头,惊愕的目光里有害怕失去的光泽在流动。最后,他凄然地笑了,嘴角绽放的笑意一圈圈扩大,扩散到整张脸上,但眼里却有着浑浊不清的光,让人读不懂,似顽笑,又似决裂;似无赖,又似真诚。

    他对着她笑了,只是眼睛里没有笑,放出让人惴惴不安的光。

    “皎翎,因为你的缘故,我会成魔。”他无所谓地笑了,眼里有似得意似报复的光。

    “你疯了!”皎翎立马斥责了他一句,惊恐地看着他。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看着她,不理会她的斥责,反而死死地盯着她看。

    他要从她眼里看到犹豫,可是没有。他有些恼怒她的坚持,但无法对她生气,只能收住笑意,果敢中带有询问的眼神盯着她,他要一个最完整的解释。

    “那么,放弃你的坚持;或者,不用管我生死,你做你的黑天使,我赴我的黄泉路。”他的话语中带着狠绝,他要把她推到死角,无从选择,只能选择接受他的死。

    “你干涉了我选择的权利呢。”皎翎黯然一笑,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将头紧紧地贴于他的胸口,一股暖流瞬间自心底弥漫。

    凌风有些愕然,从来都是他主动的,她怎么……摊开的双手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身体很暖和,让他冰冷的身体获得了暂时的暖意,双手伸到她背后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低头轻嗅着她发丝里散发的幽香。

    那是让他心安的味道,独属于她的味道。

    伏在他的心口,她的心剧烈起伏着,他的怀抱都是冰冷的,不是那种让人怀念的温暖。

    “风,你没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了。”躺在怀中的人轻轻吐出一句话,湿湿的气息穿过衣襟让他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但随即冷却。

    他没有说话,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却不敢太用力,眼里有些震惊与惶恐,周围的气温顿时降到了零点。

    思忖了片刻,在他心里回荡着一个声音: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因情绪激动,他的力度也随之加大,怀中的人轻吟了一声,他没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突然,头顶响起一声哀绝的呼叫,他才从混沌中惊醒过来,松开了双手,抬头望去,只见巨大的黑鸦盘旋在两人头顶。

    他惊诧的神色中突然有了自嘲的神情,叹道:“想不到我的生命会被操纵得让自己无处遁形。“

    “你会找到我,是因为这只尸鸦可以找到被施了咒的人吧,是它带你来的?”凌风看了看对面的人冷笑道。

    “是。”皎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她想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了。

    他,不会再困扰她的心了。

    今日一别,她不再是她,而是黑天使。

    “他说让我见了你再做选择。”依旧是淡漠的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情感要素,不见一丝内心波澜。

    “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凌风悲凉地笑了一声,心里的声音却没有人听见。

    “黑冥?”他轻笑道,“对你很有耐心啊,也很有把握。”

    皎翎看着他,无语,她只能沉默。她再开口恐怕会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情。

    她要他记住她的无情与狠绝,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不舍与留恋,正如她一样,可以忘记一切。

    “可是,澄寒去找你了呢。”凌风挑眉轻声提醒道,“我让他去恶魔谷找你了。”

    “什么?”皎翎大惊失色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也许已经到了吧。”凌风满不在乎地笑了。

    他虽然不知道皎翎为何会如此担心,但他敢保证黑冥已受到重创。

    因为那一击,他使了全力,现在的黑冥应该还未恢复,澄寒是不会有事的,甚至可以杀了他。虽然那家伙不会乱杀生,但为了皎翎他说不定真会那样做。

    如此想来,凌风的心情大好,笑容不自觉地挂上了嘴角。

    这种时候,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只要皎翎活得好好的。

    况且,活着还有那些琐事要解决,最令人头疼的还是那件婚事,他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水族的势力竟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和血族都扯上了关系,这是他暗中调查的结果。此次刺杀他的人是血族没有错,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一死,神主就会被血族蛊惑,水族便可趁此而叛乱吗?

    但,他现在不想管那么多了,反正水族叛乱是迟早的事,他一个人根本无法阻止,完全把重任推到一桩婚姻上,他想想都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也会被这样的婚姻束缚了一百多年。

    “放心,澄寒不会有事的,反倒是魔之子……”

    皎翎起身欲走,听他这么说,她不禁有些纳闷了,但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不管怎样,双方都不能有事,她必须阻止。

    如果黑冥真有什么事,凌风身上的咒术谁来解?他可是危在旦夕啊。

    望着远去的身影,凌风颓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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