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版本1.1
清洁工站在门口，穿着金属制成，贴合身体的盔甲，外面搭了一件蓝色外套，外套背面印着“清洁”两个大字。头盔把他的头连同脖子包裹严实，眼睛部位是可以打开的护目镜，此刻他正透过镜面，怔愣中带着震撼地打量门后的三个女生。
老实说，从体型与外表上看，她们是弱不禁风且平凡普通的，并没有外化的强大气势，倒是给人一种凶悍蛮横感。
偏偏就是这种感觉，令清洁工不敢妄动。
毕竟没有理智正常的人会跟野兽讲道理。
在黑色护目镜的作用下，清洁工的眼神被修饰得冷酷漠然，秦丹三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内心波涛汹涌，继续维持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问：“你是管理员叫来的清洁工？”
“……是的。”清洁工回神，从腹兜中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想了想，客气地补充一句：“010号清洁工竭诚为您服务。”
秦丹在工作证上扫了一眼，确实是他说的编号，那一寸照也跟他现在的样子相同——虽然每个清洁工估计都是这副打扮。
“进来吧。”秦丹向路游游和木尘使了个眼色，侧开身子，“屋里有些乱，麻烦你了。”
“不麻……烦。”
清洁工的客套话，在看见客厅情形后梗在喉口。
这里就像刚刚经历一场大战，除了空调和电视完好，其余家具倒的倒、碎的碎，跟满地积水混为一体，难分你我。若不是味道正常，清洁工会怀疑自己进了垃圾场的下水道。
而那六滩积水，也不是他在其他玩家那里看见的分开得泾渭分明，反倒或混合，或破碎，满地横流的同时，竟还有种瑟瑟发抖的瑟缩感。
以清洁工有限的想象力，很难推测出它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很难评。他真的头一回见到污染生物被人类搞成这样，说出去妥妥的种族之耻。
“怎么了？”见清洁工一进屋就沉默下来，路游游忐忑地问：“不能处理。”
“不，可以处理，请放心。”清洁工秒答，潜意识里生怕答慢一步，也会落得跟地上那些污染生物一个下场。
路游游松了口气：“那就好。”
“……”
清洁工走到门外，将吸尘器、清洁剂和拖把拿进来，才把吸尘器开关打开，地上的积水就迫不及待往吸口里钻，有种慌不择路的美。
不是，你们是污水，进个屁吸尘器啊！
清洁工头大，想关掉吸尘器，速度却不如赶着逃命的积水，在按下开关之前，地上的积水已经被“吸”得干干净净。
吸尘器很贵。
要是弄坏了，回头S001非把他也塞进去跟污染生物作伴不可。
清洁工现在不仅头痛，还开始胸闷气短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当着玩家的面不好拆清洁工具，清洁工只得加快速度，将污水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后，顺手帮着整理了凌乱的客厅，用时不过五分钟，就让客厅最大程度地恢复原样。
之所以是最大程度，是因为有些损坏的家具他修复不了，只能让木尘列个损毁清单，他帮忙找管理员报销换新的。
“还能报销？”听到这个，木尘眼睛一亮，刚才她还在心疼被打坏的家具，现在终于气顺了。
清洁工点头：“新的家具会在两个工作日内送达，请耐心等待。”
说完，不等秦丹三人再开口，他扛起清洁工具便大步离去。
“这游戏搞得怪正式的。”路游游咕哝。
“正式点好，至少为咱们省了一笔购置新家具的费用。”木尘算了算账，笑得更灿烂了，“薅游戏羊毛行自己方便，何乐不为？”
路游游嘿嘿笑道：“你说的也对。”
秦丹听着两人交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中午送餐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招手叫来两位室友，将自己今早出门打探的成果挑着重要的告诉她们，其中最紧要的两条，一是餐厅饮品可以清除鬼怪的“侵蚀”，二是全团队共享的探索支线。
“公寓内的正常场所不算探索进度，只有隐藏区域才有，目前已知的就是榕树树荫，两片。”
秦丹边说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把公寓内部区域划分画成简单的分布图。
“榕树荫白天没有危险，不会主动攻击玩家。枝干、气根、叶子等部位受损后会喷出灰黑色的雾气，这种雾气能够腐蚀玩家的身体，并且经阳光清除后，仍然有一部分会潜藏在体内，必须用特殊道具才能根除。这里的特殊道具，餐厅里出售的饮品是其中之一。”
“公寓里有两间餐厅，都卖这种饮品吗？”木尘问。
秦丹圈出图上的“西馆”：“不知道，由于每人每天只有一次探索机会，我的已经用掉了，只能明天再去。”
路游游挥了挥修眉刀：“没关系，我和木尘的还在，除了管理处不能去，东馆和超市我们俩正好一人一个。”
秦丹皱眉：“可能有危险，你们单独行动我不放心，还是选一个一起去吧，剩下的那个明天由我探索。”
路游游本想说自己可以，但想到她与秦丹的实力差距，立马改口：“好吧，那我和木尘一起探索一个地方。你自己在家要当心，我觉得规则要求留一个人看家，肯定挖了坑！”
“嗯，我会的。”秦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见状，木尘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刚才对付污染生物的时候，我和游游一攻一防，配合得挺好的，也算是有了应对危险的经验。”
“看出来了。”秦丹回忆起路游游杀鱼的疯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超市比较大，暗藏的危机可能更多，你们还是去东馆比较安全。”
路游游比了个OK手势，拉着木尘昂首阔步地出门。
房门重新落锁，秦丹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环顾略显空旷的客厅。
她倒要看看独自看家，能遇见什么状况。
……
西馆送来的午饭被秦丹放进厨房，等室友回来再吃。
而她坐在客厅里擦书，耳畔是机械钟表运行的滴答声响。
楼上住户可能在应付积水里的污染生物，脚步声、家具挪动声、物体坠地声不绝于耳，持续了整整十分钟，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浴室里的水龙头没有拧紧，以秦丹的耳力，可以在满室嘈杂里轻松捕捉到水滴在瓷砖上的声音。
也许是漏的水太多，一股股水流从浴室门下渗出，朝客厅这边流淌过来。
秦丹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反而倚着沙发扶手，双腿交叠，悠闲地翘了翘脚尖。
她如老僧入定，吵闹就任他吵闹，漏水就任他漏水，不存在的机械钟表要响就任他响。
反正都是幻觉，何必浪费精力。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轻柔飘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秦丹恍若未闻。
那声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答，便继续说：
“你不好奇，在没有清洁工帮助的情况下，以污染生物的实力，为什么十分钟过去还没有杀光楼上的人？你不困惑，不思考吗？”
秦丹的手指摩挲着书脊边沿。
困惑会导致思考，思考会引起好奇，好奇会产生探究欲，继而使人付诸行动。
一旦冒出上楼看看的想法，就是意识沦陷的开始。无论去与不去，都会在内耗或无意义的行动中消磨精力，然后被拉入无穷无尽的循环，或是其他的绝望境地。
多么老套又经典的模式，简直就跟市面上的传统MMORPG游戏一样无聊。
秦丹打了个哈欠，听见那道声音又问：
“你不想进浴室关掉水龙头吗？你们从小接受节约用水的教育，拧紧水龙头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动作，现在知道自家的水龙头没关紧，流了那么多水出来，你不心疼，不想立马关掉吗？”
首先，公寓用的是感应式水龙头，不存在拧没拧紧的情况。
其次，你确定你要我进的是浴室？
最后，这小把戏挺有创意，可惜还是不够新奇，建议下次换成卧室漏雨，水正好滴在手机和电脑上，玩家的动力这不就来了吗？
秦丹暗暗吐槽。
那声音接着叨叨：
“那台钟表好吵，你不想关掉它吗？”
谢谢，没你吵。
……嗯。
嗯？
秦丹心中忽然警铃大作，抄着《道德与法治》跳下沙发，一连倒退好几步，退到客厅中央的空地。
就在这时，钟表运行的响声变得短促而尖锐，不像分针和秒针走动，倒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瓷砖地上快速奔跑，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秦丹心上。
她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重病患者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刻，只能在即将死亡的恐惧里感受身体机能快速衰败、湮灭的无力和痛苦，想要挣扎自救，却被名为时间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草（一种植物）！大意了！居然是“时间”！
秦丹僵硬地站在原地，在越来越短促的呼吸与心跳声中运起全身力气，猛然挣开身上无形的束缚。
空气中回荡着玻璃碎裂、迸溅、坠地的声响，清脆悦耳。
秦丹跪坐其间，太阳穴的青筋因用力过度而浮现，突突地跳动，几乎要炸开。
她咬紧牙关，隐约有腥甜的味道渗出齿缝，双目直视前方，黑红色的血丝从眼角两侧渐渐攀附延伸出来，与瞳仁相连。
“哒——”
“哒——”
高跟鞋落在水泥地上，踩着满地的雨水，溅开红色的水花。
客厅变成了马路，路的前方是墓地，后方是医院。
撑着一把大黑伞的女人从墓地方向走来，伞面倾斜，遮掩她的面容。
秦丹的目光顺着那双红色高跟鞋上移，略过修身的长裙、腰上的垂花蕾丝、背后的乌黑卷发，最后停在那把黑伞上。
她的手指紧紧抠着地板，在十指连心的剧痛中，扯着嗓子，艰难又沙哑地说：“规……则……”
规则允许玩家独自在家，即使是“时间”也不容违反。
“回答我的问题。”女人嗓音清润，如衔叶黄鹂，“这也是规则允许的部分。”
“只……回答……”
“是，只回答，无所谓我是否满意。”
“说……”
女人轻笑一声：“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自己的命和你室友的命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哪个？”
秦丹仰起下巴，眼底的血丝更多更浓，双手指甲被她抠在地上，硬生生折断。
“我……要……”
“你们的……命！”
狠厉的话语落下，时间和空间同时静止一瞬。
下一秒，秦丹被巨大的拉力拽回公寓客厅，除了心跳依旧急促，手上的伤、眼里的血丝通通消失。
房间里那道声音变得十分高兴：
“恭喜玩家‘秦丹’完成全服首个通关隐藏试炼的成就，0912房间解锁‘屋灵’。”
话音未落，一道雪白身影出现在秦丹跟前，长发如雪，瞳眸赤红，一张俊颜漂亮得失真。
“你好。”他笑眯眯地说，“我是你的屋灵。”
“……”
屋灵看着秦丹。
秦丹看着屋灵。
白毛红瞳，狗策划你搞XP真有一套，可惜这不是个圈钱游戏。
秦丹谨慎地琢磨了半天开场白，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宏光’？”
屋灵：“？”
老实说，从体型与外表上看，她们是弱不禁风且平凡普通的，并没有外化的强大气势，倒是给人一种凶悍蛮横感。
偏偏就是这种感觉，令清洁工不敢妄动。
毕竟没有理智正常的人会跟野兽讲道理。
在黑色护目镜的作用下，清洁工的眼神被修饰得冷酷漠然，秦丹三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内心波涛汹涌，继续维持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问：“你是管理员叫来的清洁工？”
“……是的。”清洁工回神，从腹兜中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想了想，客气地补充一句：“010号清洁工竭诚为您服务。”
秦丹在工作证上扫了一眼，确实是他说的编号，那一寸照也跟他现在的样子相同——虽然每个清洁工估计都是这副打扮。
“进来吧。”秦丹向路游游和木尘使了个眼色，侧开身子，“屋里有些乱，麻烦你了。”
“不麻……烦。”
清洁工的客套话，在看见客厅情形后梗在喉口。
这里就像刚刚经历一场大战，除了空调和电视完好，其余家具倒的倒、碎的碎，跟满地积水混为一体，难分你我。若不是味道正常，清洁工会怀疑自己进了垃圾场的下水道。
而那六滩积水，也不是他在其他玩家那里看见的分开得泾渭分明，反倒或混合，或破碎，满地横流的同时，竟还有种瑟瑟发抖的瑟缩感。
以清洁工有限的想象力，很难推测出它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很难评。他真的头一回见到污染生物被人类搞成这样，说出去妥妥的种族之耻。
“怎么了？”见清洁工一进屋就沉默下来，路游游忐忑地问：“不能处理。”
“不，可以处理，请放心。”清洁工秒答，潜意识里生怕答慢一步，也会落得跟地上那些污染生物一个下场。
路游游松了口气：“那就好。”
“……”
清洁工走到门外，将吸尘器、清洁剂和拖把拿进来，才把吸尘器开关打开，地上的积水就迫不及待往吸口里钻，有种慌不择路的美。
不是，你们是污水，进个屁吸尘器啊！
清洁工头大，想关掉吸尘器，速度却不如赶着逃命的积水，在按下开关之前，地上的积水已经被“吸”得干干净净。
吸尘器很贵。
要是弄坏了，回头S001非把他也塞进去跟污染生物作伴不可。
清洁工现在不仅头痛，还开始胸闷气短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当着玩家的面不好拆清洁工具，清洁工只得加快速度，将污水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后，顺手帮着整理了凌乱的客厅，用时不过五分钟，就让客厅最大程度地恢复原样。
之所以是最大程度，是因为有些损坏的家具他修复不了，只能让木尘列个损毁清单，他帮忙找管理员报销换新的。
“还能报销？”听到这个，木尘眼睛一亮，刚才她还在心疼被打坏的家具，现在终于气顺了。
清洁工点头：“新的家具会在两个工作日内送达，请耐心等待。”
说完，不等秦丹三人再开口，他扛起清洁工具便大步离去。
“这游戏搞得怪正式的。”路游游咕哝。
“正式点好，至少为咱们省了一笔购置新家具的费用。”木尘算了算账，笑得更灿烂了，“薅游戏羊毛行自己方便，何乐不为？”
路游游嘿嘿笑道：“你说的也对。”
秦丹听着两人交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中午送餐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招手叫来两位室友，将自己今早出门打探的成果挑着重要的告诉她们，其中最紧要的两条，一是餐厅饮品可以清除鬼怪的“侵蚀”，二是全团队共享的探索支线。
“公寓内的正常场所不算探索进度，只有隐藏区域才有，目前已知的就是榕树树荫，两片。”
秦丹边说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把公寓内部区域划分画成简单的分布图。
“榕树荫白天没有危险，不会主动攻击玩家。枝干、气根、叶子等部位受损后会喷出灰黑色的雾气，这种雾气能够腐蚀玩家的身体，并且经阳光清除后，仍然有一部分会潜藏在体内，必须用特殊道具才能根除。这里的特殊道具，餐厅里出售的饮品是其中之一。”
“公寓里有两间餐厅，都卖这种饮品吗？”木尘问。
秦丹圈出图上的“西馆”：“不知道，由于每人每天只有一次探索机会，我的已经用掉了，只能明天再去。”
路游游挥了挥修眉刀：“没关系，我和木尘的还在，除了管理处不能去，东馆和超市我们俩正好一人一个。”
秦丹皱眉：“可能有危险，你们单独行动我不放心，还是选一个一起去吧，剩下的那个明天由我探索。”
路游游本想说自己可以，但想到她与秦丹的实力差距，立马改口：“好吧，那我和木尘一起探索一个地方。你自己在家要当心，我觉得规则要求留一个人看家，肯定挖了坑！”
“嗯，我会的。”秦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见状，木尘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刚才对付污染生物的时候，我和游游一攻一防，配合得挺好的，也算是有了应对危险的经验。”
“看出来了。”秦丹回忆起路游游杀鱼的疯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超市比较大，暗藏的危机可能更多，你们还是去东馆比较安全。”
路游游比了个OK手势，拉着木尘昂首阔步地出门。
房门重新落锁，秦丹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环顾略显空旷的客厅。
她倒要看看独自看家，能遇见什么状况。
……
西馆送来的午饭被秦丹放进厨房，等室友回来再吃。
而她坐在客厅里擦书，耳畔是机械钟表运行的滴答声响。
楼上住户可能在应付积水里的污染生物，脚步声、家具挪动声、物体坠地声不绝于耳，持续了整整十分钟，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浴室里的水龙头没有拧紧，以秦丹的耳力，可以在满室嘈杂里轻松捕捉到水滴在瓷砖上的声音。
也许是漏的水太多，一股股水流从浴室门下渗出，朝客厅这边流淌过来。
秦丹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反而倚着沙发扶手，双腿交叠，悠闲地翘了翘脚尖。
她如老僧入定，吵闹就任他吵闹，漏水就任他漏水，不存在的机械钟表要响就任他响。
反正都是幻觉，何必浪费精力。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轻柔飘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秦丹恍若未闻。
那声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答，便继续说：
“你不好奇，在没有清洁工帮助的情况下，以污染生物的实力，为什么十分钟过去还没有杀光楼上的人？你不困惑，不思考吗？”
秦丹的手指摩挲着书脊边沿。
困惑会导致思考，思考会引起好奇，好奇会产生探究欲，继而使人付诸行动。
一旦冒出上楼看看的想法，就是意识沦陷的开始。无论去与不去，都会在内耗或无意义的行动中消磨精力，然后被拉入无穷无尽的循环，或是其他的绝望境地。
多么老套又经典的模式，简直就跟市面上的传统MMORPG游戏一样无聊。
秦丹打了个哈欠，听见那道声音又问：
“你不想进浴室关掉水龙头吗？你们从小接受节约用水的教育，拧紧水龙头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动作，现在知道自家的水龙头没关紧，流了那么多水出来，你不心疼，不想立马关掉吗？”
首先，公寓用的是感应式水龙头，不存在拧没拧紧的情况。
其次，你确定你要我进的是浴室？
最后，这小把戏挺有创意，可惜还是不够新奇，建议下次换成卧室漏雨，水正好滴在手机和电脑上，玩家的动力这不就来了吗？
秦丹暗暗吐槽。
那声音接着叨叨：
“那台钟表好吵，你不想关掉它吗？”
谢谢，没你吵。
……嗯。
嗯？
秦丹心中忽然警铃大作，抄着《道德与法治》跳下沙发，一连倒退好几步，退到客厅中央的空地。
就在这时，钟表运行的响声变得短促而尖锐，不像分针和秒针走动，倒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瓷砖地上快速奔跑，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秦丹心上。
她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重病患者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刻，只能在即将死亡的恐惧里感受身体机能快速衰败、湮灭的无力和痛苦，想要挣扎自救，却被名为时间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草（一种植物）！大意了！居然是“时间”！
秦丹僵硬地站在原地，在越来越短促的呼吸与心跳声中运起全身力气，猛然挣开身上无形的束缚。
空气中回荡着玻璃碎裂、迸溅、坠地的声响，清脆悦耳。
秦丹跪坐其间，太阳穴的青筋因用力过度而浮现，突突地跳动，几乎要炸开。
她咬紧牙关，隐约有腥甜的味道渗出齿缝，双目直视前方，黑红色的血丝从眼角两侧渐渐攀附延伸出来，与瞳仁相连。
“哒——”
“哒——”
高跟鞋落在水泥地上，踩着满地的雨水，溅开红色的水花。
客厅变成了马路，路的前方是墓地，后方是医院。
撑着一把大黑伞的女人从墓地方向走来，伞面倾斜，遮掩她的面容。
秦丹的目光顺着那双红色高跟鞋上移，略过修身的长裙、腰上的垂花蕾丝、背后的乌黑卷发，最后停在那把黑伞上。
她的手指紧紧抠着地板，在十指连心的剧痛中，扯着嗓子，艰难又沙哑地说：“规……则……”
规则允许玩家独自在家，即使是“时间”也不容违反。
“回答我的问题。”女人嗓音清润，如衔叶黄鹂，“这也是规则允许的部分。”
“只……回答……”
“是，只回答，无所谓我是否满意。”
“说……”
女人轻笑一声：“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自己的命和你室友的命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哪个？”
秦丹仰起下巴，眼底的血丝更多更浓，双手指甲被她抠在地上，硬生生折断。
“我……要……”
“你们的……命！”
狠厉的话语落下，时间和空间同时静止一瞬。
下一秒，秦丹被巨大的拉力拽回公寓客厅，除了心跳依旧急促，手上的伤、眼里的血丝通通消失。
房间里那道声音变得十分高兴：
“恭喜玩家‘秦丹’完成全服首个通关隐藏试炼的成就，0912房间解锁‘屋灵’。”
话音未落，一道雪白身影出现在秦丹跟前，长发如雪，瞳眸赤红，一张俊颜漂亮得失真。
“你好。”他笑眯眯地说，“我是你的屋灵。”
“……”
屋灵看着秦丹。
秦丹看着屋灵。
白毛红瞳，狗策划你搞XP真有一套，可惜这不是个圈钱游戏。
秦丹谨慎地琢磨了半天开场白，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宏光’？”
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