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刀刃划破肌骨，剜穿血|肉，七夜的脸上反而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只见剑八面向凛凛刀锋，竟然不闪不避，迎刀而上！他眼神凶狠，狰狞如兽，白色巩膜染上赤红，不知是血管破裂为眼底着色，还是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变得狂热。
即使是不通人言的野兽也很清楚，生死攸关之际，只有以必死之心，去搏同归于尽，才能换来些许生机！
鲜血瓢泼，鲜红喷涌，点点血迹落上七夜的面孔，为她的颊边印上一抹嫣红。
（糟了，这个家伙是觉得自己不会死，才想和我一换一吗？！）
斩中实物的手感令七夜蹙眉，不详的预感从她心头升起，她当即退去一步，灵子之丝瞬息交织成网，带着可怕的威势从三百六十度杀来。
暴风肆虐，咆哮嘶吼。
像是要将她一切两断的狂暴刀光沿着腰部袭来，毫不留情地追上七夜后撤的脚步。
“……啧。”
七夜用力咂舌。
她的钢皮硬度已是瓦史托德里的最强，但在更木剑八的这一刀下还是被切开腹部，血如泉涌。
剑八当然也不会安然无恙，当他悍不畏死地发起突击，七夜的丝线就已直接命中目标，刺穿他的四肢并将他绑缚在了原地。
剑光散去，剑八将刀横于胸前，咳出满地的鲜红泡沫。他的刀刃已经碎裂到一片不剩，徒留漆黑的刀柄。七夜的一剑直接穿透他的胸口，连肺内的血液也一举带出，他伤得极重，透过穿胸的伤口，一截洁白脊骨已经清晰可见，而在稍前一点的位置，甚至还可看见一颗心脏在猛烈跳动。
“呼，自从我成为超越者，就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七夜瞥了眼剑八，确认他无法动弹之后，再用手指摩挲着破开的腰腹，简单确认伤口的累及范围。
（嗯，脾脏和部分肠管破了，肝脏和肾脏倒没有事……还好只是小伤。）
别说内脏破碎，就算她真的被一刀两断，七夜也有完全复原的信心。
但在旁人看来，她的伤势简直触目惊心，深深刀痕刻上白皙肌肤，破损的腹腔可以看见内脏蠕动，惨得叫人难以直视。
突然，七夜感到一种力量触及她的腹部。
她的身体可以自发察觉和杀灭体内的异常状态，然而七夜通过灵子的运动规律得知，作用在她小腹上的力量并非要切割灵子，而是用特殊的方式将灵子缝合修复。
（……是葛雷密？）
这令七夜深感迷惑。
（他在治疗我的伤口？为什么？）
就在她歪头不解时，遍及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因失血而带来的轻微晕眩也随即消失。七夜修补好变成露脐装的军服，转头望向一旁观战的葛雷密。
“你在做什么？”
被战斗余波波及，葛雷密的军服也已破破烂烂，他的兜帽滑落下来，两侧的袖子直接撕裂，凌乱的金发被鲜血染红了大半，暴露在外的手臂同样血流如注。
听见七夜的问话，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手扣住肩膀，不太明显地喘了两口气。
“你必须死在我的手上，不要在和别人的战斗中擅自受伤。”
他的回答感觉就像傲娇一样。
“难道说……”
七夜看着给自己治疗的葛雷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
“……你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坏大脑，伤到额叶了吧？我都和你说了要拉开距离，你还凑得这么近，就这么想看我笑话？刚才的战斗我已经尽量去照顾你，免得你被我们两个的余波卷入，结果你这家伙死活不肯离开，实在是有够难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葛雷密就狞笑着张开了嘴唇。
接着，一股仿佛游戏和动画中才会出现的龙之吐息朝着七夜袭来，浓稠到近似固体的火焰染红了接近千米的路面，比闪光灯还要耀眼的亮光刹时盖过明亮的自然光，在残破不堪的战场大绽光芒。
面对温度高达上千度的火焰，七夜的灵子丝线马上切下，在电蚊拍打蚊子的啪滋声中，火焰的轮廓开始崩解，最终融化在了虚空之中。
“你怎么回事，就算是小学生也不会打断别人说话吧？！”
“少啰嗦，不会说话你就最好别说！想被陨石砸脑袋吗？！”
“这个人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诶，是不是还没尝够人格修正拳的滋味，想再接一发友情破颜拳啊！”
“来就来，我会直接把你丢进宇宙空间，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爬出来！我很期待你束手无策的表情，还有向我哀求时的悲惨模样！”
“笨蛋，难道我不会用镜花水月让你搞错目标？等到你把陛下丢到宇宙被判谋反，我就去向陛下请示让我负责处刑！”
七夜和葛雷密间隔百米怒目而视。
然后两人哼的一声扭过脑袋，将视线从彼此身上移开。
回归正题。
七夜转了一下手中长刀，重新将视线移回剑八身上。
“……哼。”
先开口的，是更木剑八。
此刻的他已经退出了通体赤红的修罗状态，这也间接证明他的伤势重到已经无法维持卍解。他的全身被鲜红所染，呼吸也变得格外急促，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刀痕，表情不知为何透露出了愉快。
“难得打得这么尽兴，刚才的那一刀，真想再体会一次啊……”
对于他的话，七夜没有立即回答。
当兴致从她的眼里褪去，她的双眸转瞬间就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慢慢地、慢慢地走到空隙全开的剑八面前，以缓慢到令人心焦的速度，再一次摆好长刀。
“这个愿望，会满足你的。”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一道闪光刺穿了更木剑八的喉咙，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宛如一簇迎风飘摇的锯草。
而那正是一切告终的信号。
过了许久。
“不杀我吗？”
喉间不断渗出鲜血，剑八以沙哑的声音问道。
“被我砍断锁结和魄锤，和死了也没有区别吧。”
确实地夺去死神的根基，但却绝对不会使其丧失性命。这是看穿万物之死的破面才能掌握的绝技。
七夜把斩魄刀收入鞘中，转身背对剑八。
轻轻的，从她的唇缝中漏出了有点干涩的声音。
“剑八的宿命，是死在下一世代的剑八的剑下。”
她似乎在苦笑。
虽然剑八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场，他还是隐约察觉到——
“那个女人，是被你杀死了吗？”
“你们两个问的问题还真相似诶。”
七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拍，接着用稍微发生变化的音色说：
“不过，和她不一样，你就算当不了死神，也会依旧享受挥刀的那一刻吧？”
“无聊的问题。”
背后传来沉闷的声响。
剑八仰躺在地，举头望向天空，语带不耐地说道。
“有灵力有有灵力的战斗方法，没有灵力有没有灵力的战斗方法，只要能战斗，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
“……是吗，那样最好。”
她在笑。
即使是剑八，也还是能察觉到这一点的。
丢下遍体鳞伤的更木剑八，七夜走到葛雷密的面前，无比自然地伸出一只手。
“给我。”
见此，葛雷密用目光传递出疑惑。
“干什么啊你。”
“洲际导弹、超音速飞机、火箭发射器，你能想到哪个就给我哪个，我现在要去哈斯沃德那做正事。”
“你还真敢向我伸手……”
葛雷密的眼神就和看见不孝子伸手要钱的老人别无二致。
即使脸上的每一处角落都写着不爽，他也还是给七夜变出了长约十米的洲际导弹。
“这样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你也要来。”
穿着开叉长裙翘着腿坐在导弹上，七夜朝下方的葛雷密做出邀请。
“这是你和哈斯沃德的任务，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能把我在空中炸成一朵烟花的绝好机会啊，你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葛雷密抬头望向笑容轻松的七夜。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还是翻过了导弹，不情不愿地坐在七夜的身后。
“你还真敢让毫无防备的后背出现在我的眼中。”
“你不也敢把脑袋放在离我这么近的位置上嘛。”
导弹跳过点火加速的步骤在空中疾驰。
从表面上看，身体黏在一起的七夜和葛雷密看起来十分要好，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战火会从哪里爆发。
坐在以马赫为单位飞速前进的导弹上，七夜和葛雷密的身体没有一点防备地暴露在千米高空，不过他们谁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
被坐在身前的七夜那飘散翻卷的长发弄得心烦意乱，葛雷密沉着脸拨开拂过脸颊的银发。
“还有多久？”
“这就要看你能想到的导弹的最快速度有多快了，不过慢悠悠地看着下方的战场也不错嘛。”
七夜低头去看下方的瀞灵庭。
“怎么大家都打得这么费劲，是因为卍解被死神抢回去了吗？”
“骑士团里的家伙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两个就只会说大话……”
葛雷密突然察觉到不对，他盯着七夜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你说……卍解被抢回去了？”
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从葛雷密的喉间发出，他眯到极细的双眸顷刻带上了明确的杀意。
“也就是说，我不用想什么手下留情了吧。”
然而七夜甚至都没转头看他一眼。
“好好看看眼前吧，笨蛋，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用的是卍解的错觉？”
一开始，葛雷密还在对七夜的态度感到火大，但当他不耐地看了眼四周，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他的面部肌肉变得非常扭曲。
“怎么回事？”
“你觉得落到我的手心的东西还有逃掉的机会？”
七夜轻轻一笑。
“老老实实顶着你的Buff吧，等我厌倦之后我会放你……诶，这是什么？”
刚才还面露讥笑的七夜像猫一样被下方的情景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瀞灵庭内垂直升起了数道灵子光柱，那是友哈巴赫赐予骑士们的、贯穿一切的胜利之光。
其名为——
“灭却师完圣体。”
七夜望着从地面向着天空突去的光柱，缓缓吐出无奈的气息。
“小邦比她，竟然被逼到这一步了吗。”
然后。
“在这里停一下，葛雷密，我会在五分钟内回来。”
七夜过于平淡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喂，我可没有理由等你……！”
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面前的身影从视野的边缘消失。
七夜将自己投入到狂风呼啸的空中，从三千米的高度向着大地急速坠落。
只见剑八面向凛凛刀锋，竟然不闪不避，迎刀而上！他眼神凶狠，狰狞如兽，白色巩膜染上赤红，不知是血管破裂为眼底着色，还是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变得狂热。
即使是不通人言的野兽也很清楚，生死攸关之际，只有以必死之心，去搏同归于尽，才能换来些许生机！
鲜血瓢泼，鲜红喷涌，点点血迹落上七夜的面孔，为她的颊边印上一抹嫣红。
（糟了，这个家伙是觉得自己不会死，才想和我一换一吗？！）
斩中实物的手感令七夜蹙眉，不详的预感从她心头升起，她当即退去一步，灵子之丝瞬息交织成网，带着可怕的威势从三百六十度杀来。
暴风肆虐，咆哮嘶吼。
像是要将她一切两断的狂暴刀光沿着腰部袭来，毫不留情地追上七夜后撤的脚步。
“……啧。”
七夜用力咂舌。
她的钢皮硬度已是瓦史托德里的最强，但在更木剑八的这一刀下还是被切开腹部，血如泉涌。
剑八当然也不会安然无恙，当他悍不畏死地发起突击，七夜的丝线就已直接命中目标，刺穿他的四肢并将他绑缚在了原地。
剑光散去，剑八将刀横于胸前，咳出满地的鲜红泡沫。他的刀刃已经碎裂到一片不剩，徒留漆黑的刀柄。七夜的一剑直接穿透他的胸口，连肺内的血液也一举带出，他伤得极重，透过穿胸的伤口，一截洁白脊骨已经清晰可见，而在稍前一点的位置，甚至还可看见一颗心脏在猛烈跳动。
“呼，自从我成为超越者，就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七夜瞥了眼剑八，确认他无法动弹之后，再用手指摩挲着破开的腰腹，简单确认伤口的累及范围。
（嗯，脾脏和部分肠管破了，肝脏和肾脏倒没有事……还好只是小伤。）
别说内脏破碎，就算她真的被一刀两断，七夜也有完全复原的信心。
但在旁人看来，她的伤势简直触目惊心，深深刀痕刻上白皙肌肤，破损的腹腔可以看见内脏蠕动，惨得叫人难以直视。
突然，七夜感到一种力量触及她的腹部。
她的身体可以自发察觉和杀灭体内的异常状态，然而七夜通过灵子的运动规律得知，作用在她小腹上的力量并非要切割灵子，而是用特殊的方式将灵子缝合修复。
（……是葛雷密？）
这令七夜深感迷惑。
（他在治疗我的伤口？为什么？）
就在她歪头不解时，遍及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因失血而带来的轻微晕眩也随即消失。七夜修补好变成露脐装的军服，转头望向一旁观战的葛雷密。
“你在做什么？”
被战斗余波波及，葛雷密的军服也已破破烂烂，他的兜帽滑落下来，两侧的袖子直接撕裂，凌乱的金发被鲜血染红了大半，暴露在外的手臂同样血流如注。
听见七夜的问话，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手扣住肩膀，不太明显地喘了两口气。
“你必须死在我的手上，不要在和别人的战斗中擅自受伤。”
他的回答感觉就像傲娇一样。
“难道说……”
七夜看着给自己治疗的葛雷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
“……你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坏大脑，伤到额叶了吧？我都和你说了要拉开距离，你还凑得这么近，就这么想看我笑话？刚才的战斗我已经尽量去照顾你，免得你被我们两个的余波卷入，结果你这家伙死活不肯离开，实在是有够难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葛雷密就狞笑着张开了嘴唇。
接着，一股仿佛游戏和动画中才会出现的龙之吐息朝着七夜袭来，浓稠到近似固体的火焰染红了接近千米的路面，比闪光灯还要耀眼的亮光刹时盖过明亮的自然光，在残破不堪的战场大绽光芒。
面对温度高达上千度的火焰，七夜的灵子丝线马上切下，在电蚊拍打蚊子的啪滋声中，火焰的轮廓开始崩解，最终融化在了虚空之中。
“你怎么回事，就算是小学生也不会打断别人说话吧？！”
“少啰嗦，不会说话你就最好别说！想被陨石砸脑袋吗？！”
“这个人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诶，是不是还没尝够人格修正拳的滋味，想再接一发友情破颜拳啊！”
“来就来，我会直接把你丢进宇宙空间，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爬出来！我很期待你束手无策的表情，还有向我哀求时的悲惨模样！”
“笨蛋，难道我不会用镜花水月让你搞错目标？等到你把陛下丢到宇宙被判谋反，我就去向陛下请示让我负责处刑！”
七夜和葛雷密间隔百米怒目而视。
然后两人哼的一声扭过脑袋，将视线从彼此身上移开。
回归正题。
七夜转了一下手中长刀，重新将视线移回剑八身上。
“……哼。”
先开口的，是更木剑八。
此刻的他已经退出了通体赤红的修罗状态，这也间接证明他的伤势重到已经无法维持卍解。他的全身被鲜红所染，呼吸也变得格外急促，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刀痕，表情不知为何透露出了愉快。
“难得打得这么尽兴，刚才的那一刀，真想再体会一次啊……”
对于他的话，七夜没有立即回答。
当兴致从她的眼里褪去，她的双眸转瞬间就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慢慢地、慢慢地走到空隙全开的剑八面前，以缓慢到令人心焦的速度，再一次摆好长刀。
“这个愿望，会满足你的。”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一道闪光刺穿了更木剑八的喉咙，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宛如一簇迎风飘摇的锯草。
而那正是一切告终的信号。
过了许久。
“不杀我吗？”
喉间不断渗出鲜血，剑八以沙哑的声音问道。
“被我砍断锁结和魄锤，和死了也没有区别吧。”
确实地夺去死神的根基，但却绝对不会使其丧失性命。这是看穿万物之死的破面才能掌握的绝技。
七夜把斩魄刀收入鞘中，转身背对剑八。
轻轻的，从她的唇缝中漏出了有点干涩的声音。
“剑八的宿命，是死在下一世代的剑八的剑下。”
她似乎在苦笑。
虽然剑八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场，他还是隐约察觉到——
“那个女人，是被你杀死了吗？”
“你们两个问的问题还真相似诶。”
七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拍，接着用稍微发生变化的音色说：
“不过，和她不一样，你就算当不了死神，也会依旧享受挥刀的那一刻吧？”
“无聊的问题。”
背后传来沉闷的声响。
剑八仰躺在地，举头望向天空，语带不耐地说道。
“有灵力有有灵力的战斗方法，没有灵力有没有灵力的战斗方法，只要能战斗，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
“……是吗，那样最好。”
她在笑。
即使是剑八，也还是能察觉到这一点的。
丢下遍体鳞伤的更木剑八，七夜走到葛雷密的面前，无比自然地伸出一只手。
“给我。”
见此，葛雷密用目光传递出疑惑。
“干什么啊你。”
“洲际导弹、超音速飞机、火箭发射器，你能想到哪个就给我哪个，我现在要去哈斯沃德那做正事。”
“你还真敢向我伸手……”
葛雷密的眼神就和看见不孝子伸手要钱的老人别无二致。
即使脸上的每一处角落都写着不爽，他也还是给七夜变出了长约十米的洲际导弹。
“这样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你也要来。”
穿着开叉长裙翘着腿坐在导弹上，七夜朝下方的葛雷密做出邀请。
“这是你和哈斯沃德的任务，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能把我在空中炸成一朵烟花的绝好机会啊，你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葛雷密抬头望向笑容轻松的七夜。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还是翻过了导弹，不情不愿地坐在七夜的身后。
“你还真敢让毫无防备的后背出现在我的眼中。”
“你不也敢把脑袋放在离我这么近的位置上嘛。”
导弹跳过点火加速的步骤在空中疾驰。
从表面上看，身体黏在一起的七夜和葛雷密看起来十分要好，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战火会从哪里爆发。
坐在以马赫为单位飞速前进的导弹上，七夜和葛雷密的身体没有一点防备地暴露在千米高空，不过他们谁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
被坐在身前的七夜那飘散翻卷的长发弄得心烦意乱，葛雷密沉着脸拨开拂过脸颊的银发。
“还有多久？”
“这就要看你能想到的导弹的最快速度有多快了，不过慢悠悠地看着下方的战场也不错嘛。”
七夜低头去看下方的瀞灵庭。
“怎么大家都打得这么费劲，是因为卍解被死神抢回去了吗？”
“骑士团里的家伙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两个就只会说大话……”
葛雷密突然察觉到不对，他盯着七夜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你说……卍解被抢回去了？”
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从葛雷密的喉间发出，他眯到极细的双眸顷刻带上了明确的杀意。
“也就是说，我不用想什么手下留情了吧。”
然而七夜甚至都没转头看他一眼。
“好好看看眼前吧，笨蛋，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用的是卍解的错觉？”
一开始，葛雷密还在对七夜的态度感到火大，但当他不耐地看了眼四周，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他的面部肌肉变得非常扭曲。
“怎么回事？”
“你觉得落到我的手心的东西还有逃掉的机会？”
七夜轻轻一笑。
“老老实实顶着你的Buff吧，等我厌倦之后我会放你……诶，这是什么？”
刚才还面露讥笑的七夜像猫一样被下方的情景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瀞灵庭内垂直升起了数道灵子光柱，那是友哈巴赫赐予骑士们的、贯穿一切的胜利之光。
其名为——
“灭却师完圣体。”
七夜望着从地面向着天空突去的光柱，缓缓吐出无奈的气息。
“小邦比她，竟然被逼到这一步了吗。”
然后。
“在这里停一下，葛雷密，我会在五分钟内回来。”
七夜过于平淡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喂，我可没有理由等你……！”
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面前的身影从视野的边缘消失。
七夜将自己投入到狂风呼啸的空中，从三千米的高度向着大地急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