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花姝不满地道,“殿下早就让我把神殿收集的消息汇总给他了,你的若初妹妹从今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怕高了!”

    独孤牧信闻言不由得回望了一眼后面,只见夏若初在秦休的怀里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眼里满是惊奇,再不见半点惊惧。他不由得想起离开西辛之前,极力邀请夏若初踏上自己的念楠剑体验一下御剑的感觉时她坚定的拒绝!所以到底是剑的区别还是人的区别呢?

    “喂喂喂,你看哪呢!”花姝用她并不很多的灵力稳住念楠剑的方向,险险避过一座迎面撞来的山峰,“你想死也别拉上我啊!”

    独孤牧信反应过来,忙重新稳住念楠剑:“抱歉!”

    “算了算了。”花姝难得大度,“你也挺惨的。”

    独孤牧信凄然挤出一个笑,并不回答。

    “喜欢就是喜欢,为何要躲躲藏藏的?”花姝道,“虽然你这个人吧,又呆板又无趣,但你家世好,长相好,人品也过得去。你能不计较其他去喜欢她,是她的福分,就算你们中间隔着上一代人的恩怨,至少也告诉她,不留遗憾啊!”

    “认识你这么久,头一次觉得你说的话中听!”独孤牧信笑道。

    花姝得意道:“那是当然!老娘的优点多着呢!不比你那个愚钝的心上人差。”

    独孤牧信依然只是笑笑,随即加快脚程御剑往前飞,不得不承认,若初妹妹在这方面真的很是迟钝。

    秦休一贯有王者的稳健,如今又带着夏若初,只不远不近地在后面飞着。

    “今日多谢殿下了!”夏若初道,“我这怕高的毛病,确实需要您这样的一剂猛药才能治好。”

    “谢?”秦休侧过脸看她,“怎么谢?”

    夏若初忙把他的脸掰过去:“看路!我可不想粉身碎骨。”

    “那孤的谢礼呢?”秦休又转过头来。

    “啊,我说你这人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夏若初的拇指在自己的食指戒指上轻叩一下,一个卷轴便自动飞到寒光剑柄旁,“浮生,姐姐的小命就拜托你了!”

    “浮生卷!”秦休将卷轴收回夏若初的戒指内,“你的好东西倒是不少,好生收着!寒光剑已经有了剑灵,无需孤掌控也自会避开险峰。”

    “那就好!”夏若初面上平静,心里还是震惊不已,寒光剑这等极品灵器,剑灵绝不是那么容易长出来的。除非——填入生魂,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难以数计的生魂才可能聚成剑魄,辅以灵主的修为,再看主人修为,经过一定年岁,或千载,或百载,或十数年,才能寻得机缘化为剑灵。

    “此次薄暮城之行,是为追查雪涛天堑逃出的几个大魔。”秦休道,“对此你作何看法?”

    “我啊?”夏若初懒洋洋的道,“我一个废物,能有什么看法?”

    “哦?”秦休将身子往前一倾,两人与寒光剑便侧倒下来,夏若初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四方玄鼎的巨大拉力,这种垂坠感只待秦休一放手便会拉扯她瞬间掉下这万壑群山。秦休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交握住夏若初戴着浮生卷的手,笑问,“现在六小姐有看法了吗?”

    秦休的手掌宽大,手指纤长但也粗糙,夏若初明显感觉到上面结着的一层薄茧,而且就差一点点她的拇指就能够着食指上的浮生戒。没有灵力浮生卷就不能认主,不受她的意识控制——想不到还是吃了没灵力的亏啊!

    “有了。”夏若初不满道,“你这人是有什么喜欢拉别人下水的特殊爱好吗?你除魔卫道,我不被魔族或者是你们这些除魔卫道的给除了就算万幸了。”

    “看法!”秦休显然只想听他想听的。

    “乾坤阵法,五行灵台锁珠。”夏若初紧紧抓着秦休道,“现在可以好好飞了吗?”

    “为何不是灭魂珠?”秦休虽然质疑了,但还是把人拽了回来。

    “因为我怀疑薄暮城里的不是魔兽,而是其他。”夏若初虽然很气,但没有落地前还是只能紧紧抱着秦休,不悦道,“我之前也以为是魔族,但我看了关于薄暮城魔兽出没的邸报,每次都是在水域附近,而且基本是夜晚出来。我们西辛作为雪涛天堑的主要防守国,山环水绕,与魔族在落日山脉东西两侧生存繁衍。南禹和北境也都不是缺水的地方。”

    “可是据孤的消息,此兽也不曾饮过任何一处的水。”秦休道,“先前薄暮城的人在水中做手脚,也没能让此兽落网。”

    “这就更可证明它并非魔兽了!”夏如初道,“人兽都是要饮水的,它从不饮水却一直循着水域出没,还挑时候,有没有可能并非是像魔兽那样借夜色作乱,而是它真的只是在找什么东西!”

    “去看看再说!”秦休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带着夏如初在薄暮城外落下,独孤牧信和花姝已经等在哪里了。

    “呕——”花姝一直在干呕,独孤牧信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牧信哥哥,给!”夏若初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鼻烟壶给独孤牧信,“这里面收集了雪涛天堑中逸散的一些灵气,正好可以缓解魔气给修士带来的不适感。”

    “切,治标不治本罢了。”花姝早知此行情况,也提前做了准备的,她与独孤牧信脚下已经堆了一堆用光的鼻烟壶了,“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夏若初见她脸都白了,也不想跟她斗嘴,只耸耸肩。独孤牧信嗅了嗅,惊奇道:“好像真的有用!”

    “我不信!”花姝说着凑过来,“我也试试!”

    独孤牧信将鼻烟壶递给她,花姝握住他的手低头去嗅,只见她闭目轻吸,气色渐渐好转,柳叶纤眉,秀眼香腮,还有纤长合度的手,悉数落在独孤牧信的眼中。

    “给你吧!”独孤牧信忙缩回手,对秦休道,“殿主,咱们布阵吧!”

    “嗯!”秦休与独孤牧信一同施法,很快薄暮城的上方便罩上了一个巨大的乾坤阵。

    薄暮城上空混杂的云层开始回旋运转,灵气与魔气开始分离,在阵法中始终有一处浑浊难辨的所在。

    “在东南方,追!”秦休与独孤牧信收了阵法,御剑飞出去。

    花姝一手握着鼻烟壶,一手拽起夏若初也踩着她的羽生剑跟上去。

    夏若初笑道:“你这羽生剑还真是快!”

    “还不是拜你的好姐姐所赐!”花姝无奈道,“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逃命!”

    夏若初笑笑,没与她分辩。

    “嗷——”一声巨大的嘶吼,魔兽现身了!

    花姝带着夏若初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秦休与独孤牧信正与魔兽对峙。

    “通体雪白,巨齿长牙。”花姝道,“这也太不像魔兽了!”

    “那不见得。并不是所有的魔兽都应该是黑不溜秋的!”夏若初道,“兽族种类繁多,就像我们人族也不全是一样肤色的。”

    “你一个废物,还不是只会纸上谈兵!”花姝道,“有本事别和我躲在这儿,出去把它收了!”

    “好啊!”夏若初当真乘着浮生卷出去了。

    “夏若初,你在做什么?你回来!”花姝委屈道,“我没让你真的出去。”

    “初儿妹妹!”独孤牧信飞到她面前,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现在,去花姝哪儿炼一颗三金七木的灵台锁珠。”夏若初叮嘱道,“抓紧时间,你最多只有一刻钟!”

    “好!”独孤牧信立即飞到花姝藏身的角落去开始排炉备置。

    “疯丫头!”秦休将夏若初护到身后,“此兽不好对付,你逞什么能!”

    “殿下还是先把它降住再骂我吧。”夏若初道,“我先去浮生卷为您查查这烫手山芋该怎么安置。”

    浮生戒将夏若初藏起来,秦休跟这个通体雪白的巨齿兽缠斗,一人一兽打得不可开交。独孤牧信已经开始静坐炼器,灵府大开,无异于是将罩门放在明面,花姝握着羽生剑为他护法。

    夏若初在浮生卷内很快查找到有关通体雪白的巨齿兽相关秘卷,快速读完,她惊异道:“难道真的是皓雪兽?那岂不是方外灵兽!”

    从浮生卷里出来,夏若初对秦休大喊道:“殿下,真的是皓雪兽。而且它沾染了太多魔气,已经魔化了。”

    “知道了。”秦休浓眉紧蹙,“此兽灵力本就非魔兽可比,如今魔化,孤又不能伤它,很是难缠。你快去看看灵台锁珠炼得怎么样了!”

    “好!你自己小心。”夏若初回到花姝处,见独孤牧信面色不佳,灵台锁珠压根还没成型。而花姝只顾着在外护法,根本顾不到独孤牧信的情况。

    “快把鼻烟壶拿去给他嗅嗅。”夏若初接过她手中的羽生剑,“这里我替你看着。”

    “好!”花姝忙到独孤牧信身旁去,将鼻烟壶对着他的鼻子,这里的魔气浓重,独孤牧信吸入灵气,面色明显好看许多,灵台锁珠的炼制速度很快恢复正常。

    可花姝修为本就浅,现下没了羽生剑,又没有灵力补给,她的身体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夏若初,还有鼻烟壶没?”

    “只有这一个。”夏若初道,“你先与牧信哥哥共用一下,里面灌的灵力够用的。”

    “我——”花姝看着面前的独孤牧信,难道她不知道可以共用吗?可这——怎么共用?

    “都什么时候了!”夏若初道,“难不成脸面比命重要?”

    花姝不再犹豫,凑到独孤牧信面前。两人面面相觑,花姝对他道:“你专心点!殿主还等着用灵台锁珠呢!”热气全落在独孤牧信的脸上,还有少女的玉骨冰肌,灼得他心内像块红烙铁,唯有把所有心思都放到炼灵台锁珠的事情上,才能勉强镇定自若。

    花姝也不太好意思,但夏若初说得也没错,没有什么会比命更重要。于是也就坦然自若了。

    夏若初暗笑,心道:“留柳老友,为了帮你家大孙子搞到媳妇儿,我可是连诚信都不要了。”

    秦休与魔化了的皓雪兽缠斗,以他的实力本该占上风,奈何局限太多,反而被发了狂的皓雪兽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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