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人一起要往食堂外面走时，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姚蕴。
看见两人走在一块，姚蕴眸光漏了半拍。
她手指头动了动，脑海中想到那天言诺抱着她哭的画面。她还是于心不忍，不想看到言诺受伤害。
可碍于许木筱在，她又不好当面讲。
她对许木筱说道：“木头，你先在这等一下，我有事要和顾殇说。”
许木筱下意识地看了顾殇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姚蕴走到距离许木筱几米的地方，她转过头，顾殇就站在她眼前。
尽管她没办法对许木筱说出那几个字眼，但她还是希望顾殇能主动划清界限。
“顾殇，我觉得你还是要有一点分寸感。”
一瞬间，顾殇的冷眸暗沉下来。
“言言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她。”
顾殇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语气低沉：“我说过了，我需要一点时间时间。”
至少，到高考结束。
姚蕴透过他，看到还在他身后等待的许木筱，一时间语气又软了下来：“我相信你应该能掂量好的。”
她像是丢了底气，不敢再去直视顾殇。扔下这句话，越过他走开。
顾殇仰着头有些烦闷地吐了口气，他在压制胸口的燥意。
如果此刻他身边有东西，一定会被他用来发泄情绪。
他舔了下唇，深吸了口气，随即调整好状态走到许木筱身边。
“走吧。”
许木筱点头回应，跟在他的身边。
两人沿着旧操场的路走去教学楼，在旧操场和教学楼的连接处有立着一块大屏幕。
大屏幕上此刻正播放着往年那些考上全国前十名校的学长学姐。
路过时，只是一眼，许木筱便鬼使神差地停下来驻足观望。
她想看，顾殇就陪她一起看。
来时没注意看天，此时天空已经飘起了绵绵小雨。但很轻，滴在身上也几乎感觉不到。
半晌，像是想到什么，许木筱突然笑了声。她指着大屏幕对身后的顾殇说道：“顾同学以后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也会的。”
许木筱看着他认真的双眼，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句“真以为自己去图书馆就能考上班级前十了”。
她的视线移回大屏幕，有些韵羡地摇摇头：“我还差了点实力。”
转眼间，雨势突然变大了些。
顾殇脱下外套披在两人头顶，可许木筱却出乎意料地躲开了。
“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感比较好。”
大屏幕的旁边就是保安亭，顾殇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听到这句话，他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绞痛。
雨已经变大，许木筱也没傻到要在这淋雨看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叫了顾殇一声，示意他跑回教学楼。
好在这里离教学楼很近，两人跑到走廊时，身上只有一些不值一提的雨迹。
*
隔日，班里不知怎的，突然掀起一阵纸飞机风。
似乎是昨晚一些男生在宿舍里折纸飞机比谁的飞更远，结果入迷了，一直到今天还比个不停。
大课间，等老师走出教室，几个男生又拿起自己的纸飞机走到教室的最前方往后扔。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各种各样的飞机都被他们折出来了。
许木筱刚咽下口水，闭着眼揉捏后颈放松时，忽地人中处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捂住发痛的地方。
她头往脚下一低，椅子上落着那架刚刚戳中她的飞机。
扔飞机的那个同学见状，赶忙跑过来道歉。
许木筱摆手示意没事，把脚边的纸飞机检起来还给他。
顾殇拉下她捂在人中处的手掌，被戳中的那一处有轻微的发红。
他眉头皱起：“疼吗？”
许木筱如实回答：“有一点。”
“蠢，都不会躲的吗？”
许木筱有些委屈地耸了下肩：“我刚刚没看见。”
好在那股火辣的痛感很快消失。
许木筱看着玩得正欢的其他人，她眼巴巴地问顾殇：“我可以玩吗？”
顾殇眼皮子没抬起来：“不行，写题。”
许木筱那双大眼冲他眨了几下，像是在求他网开一面。
顾殇并不买账：“现在不行。”
“不过…”他又说道，“你下午就能玩了。”
许木筱一听，有些疑惑：“下午？班会课吗？”
因为白英周一要赶课程，所以她把周一的班会课和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对调了。
顾殇点头，总算舍得看她一眼了：“嗯，班长去和白英申请了，班会课玩纸飞机。”
许木筱瞬间激动：“好耶！”
顾殇确实没有骗她。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白英特地从网上找了一个可以持续飞行的纸飞机教学。
视频里的那种纸飞机只要拿一块挡板在后面拢着，纸飞机就可以不停地往前飞，甚至还能通过调整挡板的位置来调节纸飞机飞行的方向。
这种从来没见过的操作让大家都有些兴奋，尤其是早上那几个玩得最欢的男生，袖子高高撸起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大家按着视频里的教学，每到一个重要步骤就暂停一下，等到全班都折好了才进行下一个步骤。
一节课过了大半，总算到了最后一个步骤。
几个折得快的男生已经跑到教室后面拿着白英提前备好的挡板开始玩了。不过结果似乎不太顺如人意，前几只纸飞机没有一只是能飞起来的。
他们不太甘心，又跑回去重新修正改进。
慢慢地，折好的人越来越多。
许木筱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她看着觉得不太行。或许是一些比例没有精确好，她折起来的飞机和视频上看着的不太一样。
视频里的那只宽而轻盈，她这只折得有些密了。
尽管这样，她还是到后面去试了下，结果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内，根本飞不起来。
折一只这样的飞机要花上半节课不止，许木筱不想再重折了。
她回到座位上，索性看着其他人玩。
不经意一瞥，顾殇的飞机也已经大功告成了。他的飞机折得比她好多了，虽然可能和视频里的有一小点偏差，但还原度也已经很高了。
许木筱有预感，顾殇的这只飞机能飞起来。
顾殇拿着飞机到后面，他让许木筱帮忙拿着挡板隔在纸飞机后面，许木筱欣然接受。
顾殇找了一个角度，感觉差不多了，他看着许木筱说道：“可以。”
同时手指松开。
一瞬间，飞机竟然真的神奇般地自己往前飞。
许木筱拿着挡板在后面追着，嘴角净是惊奇的笑，仿佛这个纸飞机自己也有参与了一般。
不过可能是她挡板的位置没把控好，纸飞机飞了半分钟不到就落地了，但这也是目前班里飞得最久的记录了。
她捡起纸飞机兴冲冲地跑到顾殇身边，要将飞机放回他手心时，顾殇扣住她的手腕：“这只送你。”
“送我？”
顾殇放开手：“嗯，不是想玩？”
许木筱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傻傻地笑了两声：“那就多谢顾同学啦。”
一直到下课，白英给了顾殇一张请假条，说是家里人帮他请的。
见许木筱自己一个人，姚蕴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去吃饭。
许木筱点头同意。
走时忘了将纸飞机放下，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顾殇折的那个纸飞机。
姚蕴也注意到了：“你这飞机折得还挺好。”
“对吧。”许木筱脸上洋溢着自豪，“不过不是我折的。”
“不是你折的？”
许木筱解释：“嗯，这是顾殇送我的。”
姚蕴脚步忽地顿了一下，眸色变得有些不明，像是在想事。
不过许木筱的注意力全都在纸飞机上，丝毫没有发现姚蕴流露出的一丝异样。
蓦然，姚蕴语气变得沉重了些：“木头，如果有一天你分手了，你会怎么办？”
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许木筱放下纸飞机，转头看向她。
她的眼里有自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只不过她没弄明白姚蕴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笑笑，反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办的？”
姚蕴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反问自己这事，她目光停滞了一秒。
随后一副淡然的样子：“先是大哭了一场，然后学着放下。”
“那我也学你这样。”
这句话是姚蕴想要的答案，她自然地握上许木筱的手：“那说好了，一个男人而已，哭过就好了。”
许木筱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但又找不出奇怪的地方，仿佛真的只是一句无意提起的劝告。
她没多想，顺着她的话回道：“知道啦。”
*
周末，临近中午。
许木筱在教室里写着顾殇圈划的二轮复习的重点题目。
身旁是空荡荡的桌子，身后也是空荡荡的桌子。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请假都请得那么默契。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专心完成周末作业。
顷刻，一阵突兀的脚步声传来。
先是从走廊，再是从教室后门，最后消失在许木筱的座位旁。
白英将一张请假条放到她桌上，俯下身子低声说道：“你妈妈帮你请了个假，现在在校门口等你。”
许木筱点点头，乖巧地回应道：“好。”
通知完事情，白英在教室里巡了一圈后，走回年段室。
许木筱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起身拿着请假条跑到校门口。
刚出校门，就看到许彩站在一棵大树下等她。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看上去和许彩年纪差不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挂着笑，给人一种亲切感。
许木筱跑过去，喊道：“妈妈。”
许彩脸上洋溢着幸福，她拍了拍许木筱的肩膀，对着身旁的男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女儿。”
她又看向许木筱：“阿筱，这位要喊叔叔。”
许木筱点头，礼貌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那人看上去很高兴，不过他也只是嘴角适当地上扬，看着谦和有礼。
“先上车吧。”那人说道。
他替许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关系似乎很亲密。
以前每次坐出租车时，许彩都是和她一块儿坐在后面的，这一次却异常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这不由得让她心里有了猜想。
但她没问出，只是将视线移到窗外。
兀然，身前伸过来一只手：“阿筱，妈妈帮你把手机带过来了。最近学习这么辛苦，今天就好好地玩一玩。”
许木筱接过：“谢谢。”
刚解锁，手机忽地震了几下。
许木筱点开微信。
许彩【阿筱，我打算和林嫌结婚了】
不用解释，她也能猜到林嫌是正在开车的这位。
许彩【人家是在云城做生意的，脾气好，对妈妈也好，和你爸爸完全不一样】
许彩【今天要带你去吃饭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阿筱，你知道的，妈妈这个年纪就想找个能依靠的人】
许彩【妈妈希望你能理解，况且林嫌也说了会把你当亲女儿看待的】
许木筱心上一紧，但很快放松，像是一种释然。
许木筱【对你好就行，我没意见】
许彩【嗯，我们阿筱最懂事了】
许木筱看了一眼消息，关上手机，阖着眼想睡会儿。
她没睡深，车子停下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她适时地睁开眼，开门下车。
看见两人走在一块，姚蕴眸光漏了半拍。
她手指头动了动，脑海中想到那天言诺抱着她哭的画面。她还是于心不忍，不想看到言诺受伤害。
可碍于许木筱在，她又不好当面讲。
她对许木筱说道：“木头，你先在这等一下，我有事要和顾殇说。”
许木筱下意识地看了顾殇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姚蕴走到距离许木筱几米的地方，她转过头，顾殇就站在她眼前。
尽管她没办法对许木筱说出那几个字眼，但她还是希望顾殇能主动划清界限。
“顾殇，我觉得你还是要有一点分寸感。”
一瞬间，顾殇的冷眸暗沉下来。
“言言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她。”
顾殇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语气低沉：“我说过了，我需要一点时间时间。”
至少，到高考结束。
姚蕴透过他，看到还在他身后等待的许木筱，一时间语气又软了下来：“我相信你应该能掂量好的。”
她像是丢了底气，不敢再去直视顾殇。扔下这句话，越过他走开。
顾殇仰着头有些烦闷地吐了口气，他在压制胸口的燥意。
如果此刻他身边有东西，一定会被他用来发泄情绪。
他舔了下唇，深吸了口气，随即调整好状态走到许木筱身边。
“走吧。”
许木筱点头回应，跟在他的身边。
两人沿着旧操场的路走去教学楼，在旧操场和教学楼的连接处有立着一块大屏幕。
大屏幕上此刻正播放着往年那些考上全国前十名校的学长学姐。
路过时，只是一眼，许木筱便鬼使神差地停下来驻足观望。
她想看，顾殇就陪她一起看。
来时没注意看天，此时天空已经飘起了绵绵小雨。但很轻，滴在身上也几乎感觉不到。
半晌，像是想到什么，许木筱突然笑了声。她指着大屏幕对身后的顾殇说道：“顾同学以后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也会的。”
许木筱看着他认真的双眼，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句“真以为自己去图书馆就能考上班级前十了”。
她的视线移回大屏幕，有些韵羡地摇摇头：“我还差了点实力。”
转眼间，雨势突然变大了些。
顾殇脱下外套披在两人头顶，可许木筱却出乎意料地躲开了。
“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感比较好。”
大屏幕的旁边就是保安亭，顾殇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听到这句话，他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绞痛。
雨已经变大，许木筱也没傻到要在这淋雨看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叫了顾殇一声，示意他跑回教学楼。
好在这里离教学楼很近，两人跑到走廊时，身上只有一些不值一提的雨迹。
*
隔日，班里不知怎的，突然掀起一阵纸飞机风。
似乎是昨晚一些男生在宿舍里折纸飞机比谁的飞更远，结果入迷了，一直到今天还比个不停。
大课间，等老师走出教室，几个男生又拿起自己的纸飞机走到教室的最前方往后扔。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各种各样的飞机都被他们折出来了。
许木筱刚咽下口水，闭着眼揉捏后颈放松时，忽地人中处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捂住发痛的地方。
她头往脚下一低，椅子上落着那架刚刚戳中她的飞机。
扔飞机的那个同学见状，赶忙跑过来道歉。
许木筱摆手示意没事，把脚边的纸飞机检起来还给他。
顾殇拉下她捂在人中处的手掌，被戳中的那一处有轻微的发红。
他眉头皱起：“疼吗？”
许木筱如实回答：“有一点。”
“蠢，都不会躲的吗？”
许木筱有些委屈地耸了下肩：“我刚刚没看见。”
好在那股火辣的痛感很快消失。
许木筱看着玩得正欢的其他人，她眼巴巴地问顾殇：“我可以玩吗？”
顾殇眼皮子没抬起来：“不行，写题。”
许木筱那双大眼冲他眨了几下，像是在求他网开一面。
顾殇并不买账：“现在不行。”
“不过…”他又说道，“你下午就能玩了。”
许木筱一听，有些疑惑：“下午？班会课吗？”
因为白英周一要赶课程，所以她把周一的班会课和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对调了。
顾殇点头，总算舍得看她一眼了：“嗯，班长去和白英申请了，班会课玩纸飞机。”
许木筱瞬间激动：“好耶！”
顾殇确实没有骗她。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白英特地从网上找了一个可以持续飞行的纸飞机教学。
视频里的那种纸飞机只要拿一块挡板在后面拢着，纸飞机就可以不停地往前飞，甚至还能通过调整挡板的位置来调节纸飞机飞行的方向。
这种从来没见过的操作让大家都有些兴奋，尤其是早上那几个玩得最欢的男生，袖子高高撸起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大家按着视频里的教学，每到一个重要步骤就暂停一下，等到全班都折好了才进行下一个步骤。
一节课过了大半，总算到了最后一个步骤。
几个折得快的男生已经跑到教室后面拿着白英提前备好的挡板开始玩了。不过结果似乎不太顺如人意，前几只纸飞机没有一只是能飞起来的。
他们不太甘心，又跑回去重新修正改进。
慢慢地，折好的人越来越多。
许木筱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她看着觉得不太行。或许是一些比例没有精确好，她折起来的飞机和视频上看着的不太一样。
视频里的那只宽而轻盈，她这只折得有些密了。
尽管这样，她还是到后面去试了下，结果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内，根本飞不起来。
折一只这样的飞机要花上半节课不止，许木筱不想再重折了。
她回到座位上，索性看着其他人玩。
不经意一瞥，顾殇的飞机也已经大功告成了。他的飞机折得比她好多了，虽然可能和视频里的有一小点偏差，但还原度也已经很高了。
许木筱有预感，顾殇的这只飞机能飞起来。
顾殇拿着飞机到后面，他让许木筱帮忙拿着挡板隔在纸飞机后面，许木筱欣然接受。
顾殇找了一个角度，感觉差不多了，他看着许木筱说道：“可以。”
同时手指松开。
一瞬间，飞机竟然真的神奇般地自己往前飞。
许木筱拿着挡板在后面追着，嘴角净是惊奇的笑，仿佛这个纸飞机自己也有参与了一般。
不过可能是她挡板的位置没把控好，纸飞机飞了半分钟不到就落地了，但这也是目前班里飞得最久的记录了。
她捡起纸飞机兴冲冲地跑到顾殇身边，要将飞机放回他手心时，顾殇扣住她的手腕：“这只送你。”
“送我？”
顾殇放开手：“嗯，不是想玩？”
许木筱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傻傻地笑了两声：“那就多谢顾同学啦。”
一直到下课，白英给了顾殇一张请假条，说是家里人帮他请的。
见许木筱自己一个人，姚蕴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去吃饭。
许木筱点头同意。
走时忘了将纸飞机放下，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顾殇折的那个纸飞机。
姚蕴也注意到了：“你这飞机折得还挺好。”
“对吧。”许木筱脸上洋溢着自豪，“不过不是我折的。”
“不是你折的？”
许木筱解释：“嗯，这是顾殇送我的。”
姚蕴脚步忽地顿了一下，眸色变得有些不明，像是在想事。
不过许木筱的注意力全都在纸飞机上，丝毫没有发现姚蕴流露出的一丝异样。
蓦然，姚蕴语气变得沉重了些：“木头，如果有一天你分手了，你会怎么办？”
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许木筱放下纸飞机，转头看向她。
她的眼里有自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只不过她没弄明白姚蕴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笑笑，反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办的？”
姚蕴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反问自己这事，她目光停滞了一秒。
随后一副淡然的样子：“先是大哭了一场，然后学着放下。”
“那我也学你这样。”
这句话是姚蕴想要的答案，她自然地握上许木筱的手：“那说好了，一个男人而已，哭过就好了。”
许木筱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但又找不出奇怪的地方，仿佛真的只是一句无意提起的劝告。
她没多想，顺着她的话回道：“知道啦。”
*
周末，临近中午。
许木筱在教室里写着顾殇圈划的二轮复习的重点题目。
身旁是空荡荡的桌子，身后也是空荡荡的桌子。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请假都请得那么默契。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专心完成周末作业。
顷刻，一阵突兀的脚步声传来。
先是从走廊，再是从教室后门，最后消失在许木筱的座位旁。
白英将一张请假条放到她桌上，俯下身子低声说道：“你妈妈帮你请了个假，现在在校门口等你。”
许木筱点点头，乖巧地回应道：“好。”
通知完事情，白英在教室里巡了一圈后，走回年段室。
许木筱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起身拿着请假条跑到校门口。
刚出校门，就看到许彩站在一棵大树下等她。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看上去和许彩年纪差不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挂着笑，给人一种亲切感。
许木筱跑过去，喊道：“妈妈。”
许彩脸上洋溢着幸福，她拍了拍许木筱的肩膀，对着身旁的男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女儿。”
她又看向许木筱：“阿筱，这位要喊叔叔。”
许木筱点头，礼貌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那人看上去很高兴，不过他也只是嘴角适当地上扬，看着谦和有礼。
“先上车吧。”那人说道。
他替许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关系似乎很亲密。
以前每次坐出租车时，许彩都是和她一块儿坐在后面的，这一次却异常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这不由得让她心里有了猜想。
但她没问出，只是将视线移到窗外。
兀然，身前伸过来一只手：“阿筱，妈妈帮你把手机带过来了。最近学习这么辛苦，今天就好好地玩一玩。”
许木筱接过：“谢谢。”
刚解锁，手机忽地震了几下。
许木筱点开微信。
许彩【阿筱，我打算和林嫌结婚了】
不用解释，她也能猜到林嫌是正在开车的这位。
许彩【人家是在云城做生意的，脾气好，对妈妈也好，和你爸爸完全不一样】
许彩【今天要带你去吃饭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阿筱，你知道的，妈妈这个年纪就想找个能依靠的人】
许彩【妈妈希望你能理解，况且林嫌也说了会把你当亲女儿看待的】
许木筱心上一紧，但很快放松，像是一种释然。
许木筱【对你好就行，我没意见】
许彩【嗯，我们阿筱最懂事了】
许木筱看了一眼消息，关上手机，阖着眼想睡会儿。
她没睡深，车子停下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她适时地睁开眼，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