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昏暗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红纱灯，晕红的光线洒在昏睡着的沧身上，莹白的皮肤里透着水红，整个人像一块通透的红玉一般。
一个身穿灰色便服的英俊男人坐在他身边，透过指间的袅袅白烟，静静打量着沧。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如果银时醒着，薛潜是绝不敢这样看的，一对上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他就会头晕目眩，眼睛像被火光灼痛了似的控制不住地躲避开。
沧微微动了一下，醒了过来。
“你是谁？”
薛潜心里一痛：原来他不记得我……
“刚才你撞到我身上，我就把你送回来了……”薛潜低声说。
“然后呢？”
“然后？”
“你为什么不走？还想要什么？”
“……”他木讷着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沧的声音灰暗又无力，“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让你满意。”
薛潜连忙说：“我没想怎么样……只是……只是想确定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而已。”
他有些慌乱地穿上外衣：“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告辞了！”
沧自始至终没有看土方一眼，门被轻轻掩上，他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地上，看着屋顶出神，屋子里静悄悄地，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静过。静到房屋里一些隐秘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木头胀缩时发出的压抑的“笃笃”声、角落里老鼠和地虫的爬动声，蛀虫啃食墙壁的“沙沙”声，彩色的漆皮剥落的噼啪声……黑暗中的一切都进行得这么热闹，这才是真正的夜城吧？
红纱灯里的蜡烛燃尽了，光芒渐渐地暗了下去，一点一点地收敛，最后缩成了针尖大小的一点红，又变成了灰扑扑的一点白。沧的眼前先是刺目的亮，渐渐地，黑暗像是有预谋似的悄无声息地涌到了身边，把他的身体托浮在半空中，这黑暗曾经让他无比恐惧，现在却让他安心。沧在这黑暗的裹挟中忘记了一切，几乎要睡着了。
“沧！”门外响起了里千花的声音，“炔醒了……他要见你！”
沧痛恨地睁开眼，所有的痛苦一瞬间又涌了回来，堵得他无法呼吸。
他踉跄着爬起来，跟着里千花走了出去。
炔还躺在原来的地方，脸色里泛出灰败的青黑。梟远远地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沉默不语。
里千花把沧带到门口，就离开了。
“沧……”炔的眼睛望过来，紧盯着沧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身边。
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沧：“我……要死了，你们……你和梟逃吧……”
沧惊讶地望着炔，窗边的祁梟也看了过来。
他微微地笑：“我知道……你们两个……一直在策划着什么，其实鲤月师父也知道……她私下里和我说……你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人，就算是焊死的铁桶……也能让你们找到缝隙……”
炔有些喘不上气，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们……都不应该是被……埋没在这里的人……鲤月师父死了，我也……要死了……你们就不必再顾忌什么了……逃出去吧……”
“阿炔……”沧痛苦地握紧炔的手，“我们要逃，也要带你一起……求求你……不要死……”
“那是什么……”炔突然挣开沧的手，双手直直地向屋顶伸去，“沧……那是什么……”
沧抬起头，屋顶上只有一片黑暗，像一座黑压压的山。
“我看见阳光了……”炔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眼中似乎反射着明亮夺目的光芒，“是黎明的阳光吧……真美啊……”
他的手渐渐地垂落下来，绚烂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消褪了下去。
一个身穿灰色便服的英俊男人坐在他身边，透过指间的袅袅白烟，静静打量着沧。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如果银时醒着，薛潜是绝不敢这样看的，一对上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他就会头晕目眩，眼睛像被火光灼痛了似的控制不住地躲避开。
沧微微动了一下，醒了过来。
“你是谁？”
薛潜心里一痛：原来他不记得我……
“刚才你撞到我身上，我就把你送回来了……”薛潜低声说。
“然后呢？”
“然后？”
“你为什么不走？还想要什么？”
“……”他木讷着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沧的声音灰暗又无力，“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让你满意。”
薛潜连忙说：“我没想怎么样……只是……只是想确定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而已。”
他有些慌乱地穿上外衣：“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告辞了！”
沧自始至终没有看土方一眼，门被轻轻掩上，他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地上，看着屋顶出神，屋子里静悄悄地，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静过。静到房屋里一些隐秘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木头胀缩时发出的压抑的“笃笃”声、角落里老鼠和地虫的爬动声，蛀虫啃食墙壁的“沙沙”声，彩色的漆皮剥落的噼啪声……黑暗中的一切都进行得这么热闹，这才是真正的夜城吧？
红纱灯里的蜡烛燃尽了，光芒渐渐地暗了下去，一点一点地收敛，最后缩成了针尖大小的一点红，又变成了灰扑扑的一点白。沧的眼前先是刺目的亮，渐渐地，黑暗像是有预谋似的悄无声息地涌到了身边，把他的身体托浮在半空中，这黑暗曾经让他无比恐惧，现在却让他安心。沧在这黑暗的裹挟中忘记了一切，几乎要睡着了。
“沧！”门外响起了里千花的声音，“炔醒了……他要见你！”
沧痛恨地睁开眼，所有的痛苦一瞬间又涌了回来，堵得他无法呼吸。
他踉跄着爬起来，跟着里千花走了出去。
炔还躺在原来的地方，脸色里泛出灰败的青黑。梟远远地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沉默不语。
里千花把沧带到门口，就离开了。
“沧……”炔的眼睛望过来，紧盯着沧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身边。
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沧：“我……要死了，你们……你和梟逃吧……”
沧惊讶地望着炔，窗边的祁梟也看了过来。
他微微地笑：“我知道……你们两个……一直在策划着什么，其实鲤月师父也知道……她私下里和我说……你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人，就算是焊死的铁桶……也能让你们找到缝隙……”
炔有些喘不上气，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们……都不应该是被……埋没在这里的人……鲤月师父死了，我也……要死了……你们就不必再顾忌什么了……逃出去吧……”
“阿炔……”沧痛苦地握紧炔的手，“我们要逃，也要带你一起……求求你……不要死……”
“那是什么……”炔突然挣开沧的手，双手直直地向屋顶伸去，“沧……那是什么……”
沧抬起头，屋顶上只有一片黑暗，像一座黑压压的山。
“我看见阳光了……”炔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眼中似乎反射着明亮夺目的光芒，“是黎明的阳光吧……真美啊……”
他的手渐渐地垂落下来，绚烂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消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