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说在等待电子温度计示数稳定的时候，温度计突然爆炸了？”
“……是。”
“然后在翻阅应急预案的时候，应急预案也不小心掉在壁炉里烧没了？”
“……是。”
小杨皱眉：“那么厚一本书？”
夏小萌唯唯诺诺地咬着唇：“它掉进壁炉里，炉火一卷就不见了。我、我也没看见灰烬残留什么的。”
“好吧。”小杨叹气，边写边问，“最后，你还听见有一个声音在骂你……骂你真蠢？”
“嗯。”夏小萌惭愧地把头垂得更低。
小杨在笔记本中写下“真蠢”两个字，想了想，又把最后一句话整句划去。
“小萌啊，我觉得你是第一次接触这项工作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出现幻听。”
他宽慰地拍了拍夏小萌的手，“而且，那支电子温度计也确实用了很长时间了，出现故障也很正常。”
“至于那本应急预案，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其实真出意外的话，预案上写的东西基本是没用的，把它发给夏小萌这样的一线人员，也就是起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但小杨是不会把实话告诉夏小萌的，他只会说：“明天我再拿一本新的给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夏小萌感激涕零地握住了小杨的手：“谢、谢谢你，杨助理！你可真是个好人。”
她打工生涯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小杨这样的人——
工作做的不好也不加责骂，反而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损坏了工作设备也不让她赔偿，反而说会给她准备一份新的。
这样慷慨的人，不是好人是什么？
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小杨，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一副“你有大恩于我，实不知该如何相报”的激动神情。
或许是夏小萌的道谢过于真情实感，小杨愣了一下，忽有些良心作痛。
“这样。”他取过夏小萌手中的工作手册，好心劝道，“虽然还有一部分工作没有完成，但是既然应急预案已经没了，你再进入诡域也很危险，不如等明天再来吧。”
在诡域中不知道什么情况人就没了，这小姑娘还年轻，折在里面可惜，能多活半天是半天吧。
夏小萌却会错了意，她觉得是小杨认为她工作能力太差，所以先糊弄她回家，等到明天再委婉地告诉她被辞退了。
夏小萌这样想不是无的放矢。
她在餐馆后厨当小工的时候、在地产中心当销售的时候、在远郊养老院当护工的时候……那些领导们就多是以这样的话术把她赶走的。
而且地产中心甚至都没有给她发工资。
未免重蹈覆辙，夏小萌一下子把工作手册夺了回来：“我、我可以的……不用等到明天，没有应急预案我也能完成工作的。”
“让我工作，让我、让我进去……”
她抓着工作手册，嶙峋的指骨发颤，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的，反而把小杨给吓住了。
“不、不用勉强自己……”
小杨一边结巴，一边摸上了腰后挂着的粒子屏蔽仪——
虽然小楼四周的诡异控制器没有报警，但就夏小萌癫狂的表现来看，他有理由怀疑她受到了诡异影响，甚至已经开始诡化了。
“咕噜噜噜噜——”
“什么声音？！”小杨大喝一声，拔出粒子屏蔽仪便指向夏小萌。
他的身边，特别行动队的人迅速响应，将夏小萌团团围住呈警戒姿态。
“对、对对对、对不起……”夏小萌声线颤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解释，“是肚子、是肚子的声音……”
小杨手臂下移，对准了她的小腹。
夏小萌僵硬着不敢动：“我、我就是饿了……”
言罢，肠胃蠕动，又很是响亮地爆发出一阵“咕噜”声。
是饿了的正常生理反应没错。
小杨：……
特别行动队：……
夏小萌：“……那个，请问有工作餐吗？”
危机解除，特别行动队四散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小杨沉默半晌，从怀中掏了掏，取出一个小包装袋递给夏小萌。
他轻咳两声：“封锁区内诸事不便，这是压缩式简易干粮，凑合吃吧。”
“没事没事，能吃饱就行。”
夏小萌接过干粮，打开包装袋啃了两口。
顿时，她身子也不抖了，脸色也红润了，黯淡的眼睛也开始熠熠生辉了。
真好啊，她还没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呢。
吃喝整顿完，夏小萌重整旗鼓，带着工作用具再次摸进了诡域中。
她需要继续排查剩下的几个房间，然后还要在房间里安装上无线扩音器。
夏小萌不知道扩音器是拿来做什么的，她觉得，有可能是诡异也需要听歌，所以监管所会用扩音器播放音乐来安抚诡异的情绪吧。
她一边好奇自己的工作对象是什么模样，一边又祈祷前往不要撞上房子里的诡异。
好在她负责的区域似乎都在一楼，余下几个房间的排查都很顺利，没再发生诸如设备损坏的情况。
果然小杨说的都是对的，上午的事故只是单纯的意外，没有诡异作用其中。
至于她听见的那句骂她的话……也一定是她幻听了才对。
说起来，掌控这片诡域的诡异真的和招聘信息上描述得一样呢——温和理智，说不准还有点害羞。
夏小萌放下心来。
她装完所有扩音器，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走向最后一个需要检查的房间。
然而，她刚一扭头移开视线的瞬间，原先还牢固安装在墙面上的扩音器霎时便松脱下来，它掉落着破裂，还未触及地面就化作粉尘。
诡域二楼，暗而无光的卧室。
顾初旸终于翻完了那本编写得乏善可陈的突发事故应急预案，将其随手丢在一边。
现在，他所有的精力都可以用来盯着那位擅自闯入他的领地的不速之客了。
一个又脏、又蠢，看着就让人心生厌烦的小玩意儿。
顾初旸本以为在上午的事件过后，这个女人、或者说女孩，是不会有勇气再次踏足这里的。
他还记得她不久前烧炸了温度计和烧没了应急预案后那些张皇无措的举动——
先是痛哭流涕地喊了几声救命，然后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向四面八方磕起了头，边磕还边念叨着“诡异大爷对不起”这类的狗屁话。
大概过去了好几分钟吧，她才终于想起来磕头无用这件事，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像这种人，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也迟早会因为触犯规则而死。
如果她聪明点，就该早早地离开这里，而不是继续顶着一个“一级研究助理”的糊弄人的头衔，继续闯进来送死。
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顾初旸本无意继续观察夏小萌的一举一动，但是……总归，暂时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不是吗？
整片诡域都是他的眼睛，用来监视一个人类，再简单不过。
另一边，夏小萌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注视着。
她震撼于最后一个房间所呈现出的景象，略有放松的神经重新紧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手中的工作手册上：
第七条，检查标本陈列室的标本摆放，从进门第一排起，从左到右的标本顺序应该是：大脑、心脏、左肺、右肺……
手册上洋洋洒洒列了一大堆人体主要器官的名字，且每个器官都附有图示，便于工作人员对照检查。
陈列室里弥散着淡淡的甲醛味，数排陈列架上，一眼望去都是排列整齐的玻璃容器。近处的有灯光照射，远处灯光昏暗，看过去只黑洞洞一片。
夏小萌凑近陈列架一一核对，在玻璃容器内部，各式器官悬浮在福尔马林液里，因长久的浸泡而褪色发白。
大脑、心脏、左肺、右肺……
夏小萌看得越多，胃中就越是翻江倒海。要不是曾经在餐馆后厨杀过一段时间鸡，她怕是早就要吐出来了。
大件的器官核对完成后，随后便是人体中的一些小零件，像是眼珠、耳朵、舌头之类的。
夏小萌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最里端的那排陈列架，再核对完剩下的几个器官，她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工作手册的最末端，用加粗的字体写了两条：
一、若发现标本顺序与手册所给顺序不对应，或者存在标本缺失的情况，请在此处如实记录，并在检查完所有标本后保持安静，迅速离开陈列室。
二、若在陈列架上发现手册中未列出的器官标本（多出现于陈列架末端），请保持安静，立即离开陈列室。
第一条，自然没有发生。
至于第二条嘛……夏小萌检查完最后一个玻璃容器内的某种男性特有器官，在手册上轻轻松松画了个勾。
全部核对完了！
标本顺序正确，不存在缺失或者多余。
咦？多余……
夏小萌抬眼看向陈列室出口的片刻，眼角余光扫过陈列架时，忽发现自己刚刚检查过的玻璃容器的更里端，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着光。
不、不是吧……
明明刚才那里还没有东西。
夏小萌执笔的手哆嗦起来。
理智叫嚣着让她别管别看，快点离开，可冥冥中似乎又有另一种存在，支使她着魔般地看过去，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
她看见了——
福尔马林中漂浮着一种极恶心的器官标本，不，与其说它是人体器官，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野蛮的恶性肿瘤：
泡胀葡萄般鲜红的瘤体，肉管虬节缠绕，盘生其上。
离得近了，甚至可以看见肉瘤在一鼓一鼓地搏动着，与其他毫无生气的标本相比，它居然是活的！
夏小萌被骇得不轻。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极度恐慌下，脑神经反而高速运转，她旋即想起工作手册上的救命真言：请保持安静，立即离开陈列室。
保持安静，立即离开。
夏小萌双眼紧盯着肉瘤标本，蹑手蹑脚地向出口蹭去。
极度寂静的环境中，她的心跳、乃至呼吸，似乎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吵得惊人——
咚、咚、咚、咚……
呼呼、呼呼、呼呼……
“叮！您预约的节目《面对面访谈·晨曦特别篇》即将开始直播，请您记得准时收看呦～”
“叮！您预约的节目《面对面访谈·晨曦特别篇》已经开始直播，正在为您自动播放。”
个人终端投射而出的悬浮影像中，女主持人青春靓丽，笑容甜美：“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日的《面对面访谈》直播节目，我是主持人小美。”
“这次节目，制作组为大家请来了一位重量级嘉宾。他就是有着人类之星之称的，诡异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晨曦博士，请大家掌声有请……”
“……是。”
“然后在翻阅应急预案的时候，应急预案也不小心掉在壁炉里烧没了？”
“……是。”
小杨皱眉：“那么厚一本书？”
夏小萌唯唯诺诺地咬着唇：“它掉进壁炉里，炉火一卷就不见了。我、我也没看见灰烬残留什么的。”
“好吧。”小杨叹气，边写边问，“最后，你还听见有一个声音在骂你……骂你真蠢？”
“嗯。”夏小萌惭愧地把头垂得更低。
小杨在笔记本中写下“真蠢”两个字，想了想，又把最后一句话整句划去。
“小萌啊，我觉得你是第一次接触这项工作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出现幻听。”
他宽慰地拍了拍夏小萌的手，“而且，那支电子温度计也确实用了很长时间了，出现故障也很正常。”
“至于那本应急预案，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其实真出意外的话，预案上写的东西基本是没用的，把它发给夏小萌这样的一线人员，也就是起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但小杨是不会把实话告诉夏小萌的，他只会说：“明天我再拿一本新的给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夏小萌感激涕零地握住了小杨的手：“谢、谢谢你，杨助理！你可真是个好人。”
她打工生涯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小杨这样的人——
工作做的不好也不加责骂，反而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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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萌却会错了意，她觉得是小杨认为她工作能力太差，所以先糊弄她回家，等到明天再委婉地告诉她被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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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重蹈覆辙，夏小萌一下子把工作手册夺了回来：“我、我可以的……不用等到明天，没有应急预案我也能完成工作的。”
“让我工作，让我、让我进去……”
她抓着工作手册，嶙峋的指骨发颤，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的，反而把小杨给吓住了。
“不、不用勉强自己……”
小杨一边结巴，一边摸上了腰后挂着的粒子屏蔽仪——
虽然小楼四周的诡异控制器没有报警，但就夏小萌癫狂的表现来看，他有理由怀疑她受到了诡异影响，甚至已经开始诡化了。
“咕噜噜噜噜——”
“什么声音？！”小杨大喝一声，拔出粒子屏蔽仪便指向夏小萌。
他的身边，特别行动队的人迅速响应，将夏小萌团团围住呈警戒姿态。
“对、对对对、对不起……”夏小萌声线颤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解释，“是肚子、是肚子的声音……”
小杨手臂下移，对准了她的小腹。
夏小萌僵硬着不敢动：“我、我就是饿了……”
言罢，肠胃蠕动，又很是响亮地爆发出一阵“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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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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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萌：“……那个，请问有工作餐吗？”
危机解除，特别行动队四散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小杨沉默半晌，从怀中掏了掏，取出一个小包装袋递给夏小萌。
他轻咳两声：“封锁区内诸事不便，这是压缩式简易干粮，凑合吃吧。”
“没事没事，能吃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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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她身子也不抖了，脸色也红润了，黯淡的眼睛也开始熠熠生辉了。
真好啊，她还没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呢。
吃喝整顿完，夏小萌重整旗鼓，带着工作用具再次摸进了诡域中。
她需要继续排查剩下的几个房间，然后还要在房间里安装上无线扩音器。
夏小萌不知道扩音器是拿来做什么的，她觉得，有可能是诡异也需要听歌，所以监管所会用扩音器播放音乐来安抚诡异的情绪吧。
她一边好奇自己的工作对象是什么模样，一边又祈祷前往不要撞上房子里的诡异。
好在她负责的区域似乎都在一楼，余下几个房间的排查都很顺利，没再发生诸如设备损坏的情况。
果然小杨说的都是对的，上午的事故只是单纯的意外，没有诡异作用其中。
至于她听见的那句骂她的话……也一定是她幻听了才对。
说起来，掌控这片诡域的诡异真的和招聘信息上描述得一样呢——温和理智，说不准还有点害羞。
夏小萌放下心来。
她装完所有扩音器，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走向最后一个需要检查的房间。
然而，她刚一扭头移开视线的瞬间，原先还牢固安装在墙面上的扩音器霎时便松脱下来，它掉落着破裂，还未触及地面就化作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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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旸终于翻完了那本编写得乏善可陈的突发事故应急预案，将其随手丢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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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旸本以为在上午的事件过后，这个女人、或者说女孩，是不会有勇气再次踏足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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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诡域都是他的眼睛，用来监视一个人类，再简单不过。
另一边，夏小萌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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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条，检查标本陈列室的标本摆放，从进门第一排起，从左到右的标本顺序应该是：大脑、心脏、左肺、右肺……
手册上洋洋洒洒列了一大堆人体主要器官的名字，且每个器官都附有图示，便于工作人员对照检查。
陈列室里弥散着淡淡的甲醛味，数排陈列架上，一眼望去都是排列整齐的玻璃容器。近处的有灯光照射，远处灯光昏暗，看过去只黑洞洞一片。
夏小萌凑近陈列架一一核对，在玻璃容器内部，各式器官悬浮在福尔马林液里，因长久的浸泡而褪色发白。
大脑、心脏、左肺、右肺……
夏小萌看得越多，胃中就越是翻江倒海。要不是曾经在餐馆后厨杀过一段时间鸡，她怕是早就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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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萌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最里端的那排陈列架，再核对完剩下的几个器官，她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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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若发现标本顺序与手册所给顺序不对应，或者存在标本缺失的情况，请在此处如实记录，并在检查完所有标本后保持安静，迅速离开陈列室。
二、若在陈列架上发现手册中未列出的器官标本（多出现于陈列架末端），请保持安静，立即离开陈列室。
第一条，自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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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核对完了！
标本顺序正确，不存在缺失或者多余。
咦？多余……
夏小萌抬眼看向陈列室出口的片刻，眼角余光扫过陈列架时，忽发现自己刚刚检查过的玻璃容器的更里端，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着光。
不、不是吧……
明明刚才那里还没有东西。
夏小萌执笔的手哆嗦起来。
理智叫嚣着让她别管别看，快点离开，可冥冥中似乎又有另一种存在，支使她着魔般地看过去，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
她看见了——
福尔马林中漂浮着一种极恶心的器官标本，不，与其说它是人体器官，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野蛮的恶性肿瘤：
泡胀葡萄般鲜红的瘤体，肉管虬节缠绕，盘生其上。
离得近了，甚至可以看见肉瘤在一鼓一鼓地搏动着，与其他毫无生气的标本相比，它居然是活的！
夏小萌被骇得不轻。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极度恐慌下，脑神经反而高速运转，她旋即想起工作手册上的救命真言：请保持安静，立即离开陈列室。
保持安静，立即离开。
夏小萌双眼紧盯着肉瘤标本，蹑手蹑脚地向出口蹭去。
极度寂静的环境中，她的心跳、乃至呼吸，似乎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吵得惊人——
咚、咚、咚、咚……
呼呼、呼呼、呼呼……
“叮！您预约的节目《面对面访谈·晨曦特别篇》即将开始直播，请您记得准时收看呦～”
“叮！您预约的节目《面对面访谈·晨曦特别篇》已经开始直播，正在为您自动播放。”
个人终端投射而出的悬浮影像中，女主持人青春靓丽，笑容甜美：“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日的《面对面访谈》直播节目，我是主持人小美。”
“这次节目，制作组为大家请来了一位重量级嘉宾。他就是有着人类之星之称的，诡异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晨曦博士，请大家掌声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