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咬唇不语，最后硬生生地憋出两个字：“多谢。”
虞潇蘩知道白晓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一言一语可以改变的，叹息：“你和四师弟拌嘴时，可不像这样。”她停顿半晌，说道，“其实，还有一线生机。”
白晓黯淡无光的眼神突然神采奕奕，她惊异地看着虞潇蘩。后者也不打算卖关子，直说到：“若你能保证在这短短三年时间帮他修炼到金丹后期，找出蛊母和蛊引子一并摧毁，便可保他平安。”
白晓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榻上的少年，见他神色痛苦，自己也不由得紧蹙双眉，仿佛他们五感相通。
“我问一下他的意见。”白晓道。
虞潇蘩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疑惑不解地问：“谁遇到这种情况会放弃自救？”
白晓却说：“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放弃自救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宁愿快快乐乐地过完余生，也不愿费尽心思去求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虞潇蘩冷笑道：“你怕是不知道这孩子中的蛊毒有多强。”
不等白晓回答，虞潇蘩便道：“这种蛊原产四川省……不是，是巴蜀之地。”她不自然的神情被白晓一览无余。
白晓眼神凌厉几分，只听虞潇蘩继续说。
“后来兴盛于墨霄地带，名唤蚀血蛊。又叫嗜血蛊。中蛊者起初只是遇见阳光皮肤刺痛，中期全身皮肤发痒溃烂蜕皮，流脓流血，直至患者面目全非。为何又叫嗜血蛊？因为后期患者只能依靠吸人血而生，但越是渴望血液血肉就烂得越快，蛊虫会钻进患者的血管。最后的下场就是血管爆炸而亡。”
芷草刚开始只是皱眉，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恐慌，听到最后禁不住惊讶，惊呼一声，同情地瞥向白晓。
白晓知道芷草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同情她收了一个多灾多难的徒弟。可是真正应该被同情的人不应该是这个孩子吗？
“原来如此——”
少年嘶哑的嗓音突然响起，让在场人都有些吃惊。他吃力地坐起身，靠在床边。他自嘲得轻笑两声，没有开口。
芷草闻声看去，少年却面无表情，只是若有所思。
这已经不是故作镇定了，这根本就是不在乎。
芷草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冷静自若呢？
少年接着低头沉思，不久就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仰起头，满不在乎地说：“我已经被折磨十三年了，不惊讶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不打算修仙。”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虞潇蘩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放着生机不要，偏要寻死。她情绪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你不想活命吗？”
少年听后，一双桃花眼微眯，似笑非笑。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散落在床榻上，他面色苍白，眉宇慵懒却又几分戾气，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情，随即如蜻蜓点水划开淡淡波澜。
“没有尊严的人生，不如不活。我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等死罢了。”
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隐隐约约猜到是白晓为他治疗的。
芷草突然感觉很冷，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披风，暗自纳闷：不是有结界吗？
“如果有人能让你活得有尊严，如果她能护你周全，救你性命，如果她非常在乎你呢？你还有活下去的念头吗？”
这话是白晓说的。整段听似语气平淡，可不知为何，少年竟然听出哭腔，压抑到极致的哭腔。
少年的心弦突然被轻轻拨动，他望向离他不远的白晓，当他看清白晓的双眼时，心下暗惊。
那是一双淡漠的，迷离的，饱含着悲意的双眼。
少年不明白这人在悲哀些什么，是故作悲天悯人，还是廉价的怜悯，又或是施舍的善意？
白晓见他没有回话，向他走进几步，俯下身，重复着刚才的话：“如果有人视你如命，你会活下去吗？”
少年心脏突然剧烈跳动，白晓的发丝垂掉在他肩膀上。少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冷却又苦涩的药香味，还有不知何处而来的寒意。
他近距离地观察白晓的双眼，却发现那淡漠不是因为白晓清心寡欲，而似乎是……
这人是个盲人！少年脑海里顿生这种想法，因为不确定，他又抬头望向白晓的双眼。
这一次他十分确定，眼前的高冷仙尊双目失明。至于仙尊是怎么看清的，他就不明就里了。
虞潇蘩一旁看戏，只不过让她不爽的是少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白晓的目光，活像恶狼看到了猎物。
少年认真地观察着白晓的容颜，最后居然说了句：“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可以考虑。”
他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正是眼前的仙尊救了自己的性命。虽然他一直秉持着“今日大难不死，明日迟早会死”的观念，可内心深处还是祈求有人能救他。只不过等了十几年都毫无希望，所以也便失望了。
可今日不一样。有人从天而降救了他，而且还似乎还要护他一辈子。
少年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日光，最终还是少年心性，心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有些慌乱地抹干眼泪，可是这一流就止不住。
他哪里想到的，白晓仍在他刚刚那句话里震惊地无法回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却依旧心跳得厉害。她的视线没有离开少年，对虞潇蘩说到：“麻烦师姐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这孩子单独说。”
虞潇蘩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起身领着芷草离开，不忘说句：“也好，我去配药。”
待她们师徒二人走后，偌大的济世堂就只有白晓两人。少年的抽泣声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白晓这才后知后觉，心慌道：“我有哪句话让你伤心了吗？”话音刚落，白晓就被少年紧紧搂在怀里，她身体全身僵硬，还没等她适应，就感觉颈窝被少年狠狠地咬了一口。
白晓疼得眉头紧锁，倒吸一口气，却没有挣扎，任由少年一手温柔抚摸她的后颈，却狠厉地撕咬她最致命的地方。
血液缓缓流淌，弄脏了白晓洁白的外袍，也弄脏了少年的衣襟。
少年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对白晓的束缚，那铁锈味的血液含在嘴里，其实很难受。
但少年却舔了舔嘴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眸晦涩难懂，全是贪婪和渴望。
好渴。
眼前人的玉颈里那若隐若现的经脉流淌着他如饥似渴的血液。
本以为只要浅尝一口就可心满意足，可没想到是饮鸩止渴。
“仙尊，这在我的家乡意味着，您已经和我生死相依，骨血相连了。是你说要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
少年知道这很无理取闹，但他别无选择。
白晓有些呆滞，随即点头。又问：“那你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回家吗？”
“回家”二字如同一箭穿心，少年眼尾泛红，想要开口说话，却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淤血。白晓连忙去帮他拍背顺气，倒了一杯清水，为他漱口。
少年本想说“愿意”，却注意到白晓的手戴着蚕丝手套，充满希冀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我不愿意。”
“为什么？”
少年咬唇没有回答。
白晓真不知自己还有何处不对，她低头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问到：“你是因为我戴着手套，以为我嫌你脏才不愿意拜我为师吗？”
少年的身体一僵，他虽然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越拖就越难医治，他也知道这世界能这么温柔对待他的，恐怕也就白晓一人了。但他依然倔强地不肯拜师，就只是为了自尊。
那点可悲又可笑，始终放不下却又分文不值的自尊。
因为这自尊，他吃了太多苦，可依然不知悔改。
“因为我四肢冰冷，怕冻到你。再来是怕你不愿意与外人接触。我没想到你会误会，对不起。”白晓懊恼说。
少年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尊重过，眼泪打湿了手掌心，血与泪水相融。他颤抖地去拉白晓的手，死命攥在手里，却仿佛什么也抓不住。
“我愿意拜你为师，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人看。”
白晓却摇头，眼泪也在那一刻晃动留下，悄无声息。她坚定地语气不容置疑：“不。你就是人。你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少年浓密的睫毛上点缀了滴滴泪光，“但是……我真的很脏，你真的不介意吗？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过去，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身份卑微，品行恶劣，罪恶滔天，你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自卑和自尊同时在他身上流露，她咬唇凝噎：“不。你不是。我了解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将来，你永远都不会变成这样。我信你。”
少年一时无话可说，他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嘴唇都在发颤，末了，他无厘头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接下来他听到的，是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名字。
“我名白晓，白是白天的白，晓是破晓的晓。”
仿佛有什么在他脑海中炸开，掀起惊涛骇浪，接着他全身无力地蜷缩在白晓怀里，眼泪打湿了她一大片衣襟。
“你还记得……四年前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吗？”少年抓住白晓的衣袖，手上的青筋突起。
虞潇蘩知道白晓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一言一语可以改变的，叹息：“你和四师弟拌嘴时，可不像这样。”她停顿半晌，说道，“其实，还有一线生机。”
白晓黯淡无光的眼神突然神采奕奕，她惊异地看着虞潇蘩。后者也不打算卖关子，直说到：“若你能保证在这短短三年时间帮他修炼到金丹后期，找出蛊母和蛊引子一并摧毁，便可保他平安。”
白晓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榻上的少年，见他神色痛苦，自己也不由得紧蹙双眉，仿佛他们五感相通。
“我问一下他的意见。”白晓道。
虞潇蘩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疑惑不解地问：“谁遇到这种情况会放弃自救？”
白晓却说：“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放弃自救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宁愿快快乐乐地过完余生，也不愿费尽心思去求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虞潇蘩冷笑道：“你怕是不知道这孩子中的蛊毒有多强。”
不等白晓回答，虞潇蘩便道：“这种蛊原产四川省……不是，是巴蜀之地。”她不自然的神情被白晓一览无余。
白晓眼神凌厉几分，只听虞潇蘩继续说。
“后来兴盛于墨霄地带，名唤蚀血蛊。又叫嗜血蛊。中蛊者起初只是遇见阳光皮肤刺痛，中期全身皮肤发痒溃烂蜕皮，流脓流血，直至患者面目全非。为何又叫嗜血蛊？因为后期患者只能依靠吸人血而生，但越是渴望血液血肉就烂得越快，蛊虫会钻进患者的血管。最后的下场就是血管爆炸而亡。”
芷草刚开始只是皱眉，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恐慌，听到最后禁不住惊讶，惊呼一声，同情地瞥向白晓。
白晓知道芷草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同情她收了一个多灾多难的徒弟。可是真正应该被同情的人不应该是这个孩子吗？
“原来如此——”
少年嘶哑的嗓音突然响起，让在场人都有些吃惊。他吃力地坐起身，靠在床边。他自嘲得轻笑两声，没有开口。
芷草闻声看去，少年却面无表情，只是若有所思。
这已经不是故作镇定了，这根本就是不在乎。
芷草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冷静自若呢？
少年接着低头沉思，不久就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仰起头，满不在乎地说：“我已经被折磨十三年了，不惊讶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不打算修仙。”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虞潇蘩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放着生机不要，偏要寻死。她情绪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你不想活命吗？”
少年听后，一双桃花眼微眯，似笑非笑。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散落在床榻上，他面色苍白，眉宇慵懒却又几分戾气，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情，随即如蜻蜓点水划开淡淡波澜。
“没有尊严的人生，不如不活。我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等死罢了。”
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隐隐约约猜到是白晓为他治疗的。
芷草突然感觉很冷，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披风，暗自纳闷：不是有结界吗？
“如果有人能让你活得有尊严，如果她能护你周全，救你性命，如果她非常在乎你呢？你还有活下去的念头吗？”
这话是白晓说的。整段听似语气平淡，可不知为何，少年竟然听出哭腔，压抑到极致的哭腔。
少年的心弦突然被轻轻拨动，他望向离他不远的白晓，当他看清白晓的双眼时，心下暗惊。
那是一双淡漠的，迷离的，饱含着悲意的双眼。
少年不明白这人在悲哀些什么，是故作悲天悯人，还是廉价的怜悯，又或是施舍的善意？
白晓见他没有回话，向他走进几步，俯下身，重复着刚才的话：“如果有人视你如命，你会活下去吗？”
少年心脏突然剧烈跳动，白晓的发丝垂掉在他肩膀上。少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冷却又苦涩的药香味，还有不知何处而来的寒意。
他近距离地观察白晓的双眼，却发现那淡漠不是因为白晓清心寡欲，而似乎是……
这人是个盲人！少年脑海里顿生这种想法，因为不确定，他又抬头望向白晓的双眼。
这一次他十分确定，眼前的高冷仙尊双目失明。至于仙尊是怎么看清的，他就不明就里了。
虞潇蘩一旁看戏，只不过让她不爽的是少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白晓的目光，活像恶狼看到了猎物。
少年认真地观察着白晓的容颜，最后居然说了句：“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可以考虑。”
他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正是眼前的仙尊救了自己的性命。虽然他一直秉持着“今日大难不死，明日迟早会死”的观念，可内心深处还是祈求有人能救他。只不过等了十几年都毫无希望，所以也便失望了。
可今日不一样。有人从天而降救了他，而且还似乎还要护他一辈子。
少年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日光，最终还是少年心性，心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有些慌乱地抹干眼泪，可是这一流就止不住。
他哪里想到的，白晓仍在他刚刚那句话里震惊地无法回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却依旧心跳得厉害。她的视线没有离开少年，对虞潇蘩说到：“麻烦师姐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这孩子单独说。”
虞潇蘩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起身领着芷草离开，不忘说句：“也好，我去配药。”
待她们师徒二人走后，偌大的济世堂就只有白晓两人。少年的抽泣声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白晓这才后知后觉，心慌道：“我有哪句话让你伤心了吗？”话音刚落，白晓就被少年紧紧搂在怀里，她身体全身僵硬，还没等她适应，就感觉颈窝被少年狠狠地咬了一口。
白晓疼得眉头紧锁，倒吸一口气，却没有挣扎，任由少年一手温柔抚摸她的后颈，却狠厉地撕咬她最致命的地方。
血液缓缓流淌，弄脏了白晓洁白的外袍，也弄脏了少年的衣襟。
少年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对白晓的束缚，那铁锈味的血液含在嘴里，其实很难受。
但少年却舔了舔嘴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眸晦涩难懂，全是贪婪和渴望。
好渴。
眼前人的玉颈里那若隐若现的经脉流淌着他如饥似渴的血液。
本以为只要浅尝一口就可心满意足，可没想到是饮鸩止渴。
“仙尊，这在我的家乡意味着，您已经和我生死相依，骨血相连了。是你说要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
少年知道这很无理取闹，但他别无选择。
白晓有些呆滞，随即点头。又问：“那你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回家吗？”
“回家”二字如同一箭穿心，少年眼尾泛红，想要开口说话，却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淤血。白晓连忙去帮他拍背顺气，倒了一杯清水，为他漱口。
少年本想说“愿意”，却注意到白晓的手戴着蚕丝手套，充满希冀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我不愿意。”
“为什么？”
少年咬唇没有回答。
白晓真不知自己还有何处不对，她低头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问到：“你是因为我戴着手套，以为我嫌你脏才不愿意拜我为师吗？”
少年的身体一僵，他虽然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越拖就越难医治，他也知道这世界能这么温柔对待他的，恐怕也就白晓一人了。但他依然倔强地不肯拜师，就只是为了自尊。
那点可悲又可笑，始终放不下却又分文不值的自尊。
因为这自尊，他吃了太多苦，可依然不知悔改。
“因为我四肢冰冷，怕冻到你。再来是怕你不愿意与外人接触。我没想到你会误会，对不起。”白晓懊恼说。
少年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尊重过，眼泪打湿了手掌心，血与泪水相融。他颤抖地去拉白晓的手，死命攥在手里，却仿佛什么也抓不住。
“我愿意拜你为师，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人看。”
白晓却摇头，眼泪也在那一刻晃动留下，悄无声息。她坚定地语气不容置疑：“不。你就是人。你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少年浓密的睫毛上点缀了滴滴泪光，“但是……我真的很脏，你真的不介意吗？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过去，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身份卑微，品行恶劣，罪恶滔天，你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自卑和自尊同时在他身上流露，她咬唇凝噎：“不。你不是。我了解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将来，你永远都不会变成这样。我信你。”
少年一时无话可说，他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嘴唇都在发颤，末了，他无厘头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接下来他听到的，是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名字。
“我名白晓，白是白天的白，晓是破晓的晓。”
仿佛有什么在他脑海中炸开，掀起惊涛骇浪，接着他全身无力地蜷缩在白晓怀里，眼泪打湿了她一大片衣襟。
“你还记得……四年前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吗？”少年抓住白晓的衣袖，手上的青筋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