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好像抗不过冬了。
沈漾抬手拢了拢落着雪的外衣，身后侍女悄悄抬头只看见一晃而过的白。
“夫人，天越来越冷了。先回房休息？那边嫣丫头给你烧好了暖炉。”
沈漾微微颔首，慢慢往寝室走。
一块屋檐上堆积的雪终于撑不住地往下坠，砸在正要上台阶的她的脚边。
闷闷的声音使得沈漾一怔，随后抬起她清瘦的小脸望向东边。
沈漾喃喃自语：“雪下的这么厚……跟初见你时一样……”
——
那是11岁的小公主沈漾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比她小两岁，且是那个长的凶神恶煞的大将军的儿子。
走之前母后好像说，他是未来的准将军？
年幼的沈漾坐在统治天下的君主腿上，炽热的体温让她忘记了外面飘飞的大雪。
但看下面跪着的小褚忆，他的手似乎冻红了？
沈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小褚忆内心丝毫不慌，他自信的撇撇嘴，这都是奶妈给他梳新发型带来的勇气。但他不敢抬头，只能乖巧的等待父亲说话。
沈漾听着耳边父皇跟下面将军的言谈有点枯燥，摩挲下父皇的龙袍袖子，直直的俯视低着头的褚忆：“抬起头让我看看。”
将军诧异一下，跟殷皇对视一眼，转头拍拍褚忆的肩。
殷皇也是低头看看坐在怀里的娃娃，有点无奈的抚了抚沈漾额角的碎发。
褚将军：“褚忆，抬头，让公主看看你。”
看我？一个小娃有什么好看的？
褚忆揪揪衣摆抬头，正巧与沈漾的视线对上。
寂静的大殿中，坐在龙椅上的沈漾与在下面跪拜着的褚忆对视，外面纷飞大雪，地将要被冻住。褚忆呼着热气，一张小脸泛红。
他看着上面眼尾上扬，正俯视他的沈漾，不由得想到：养在夜谭的夜明珠。
那一眼好似几十年那么漫长……
——
四年后，这天是公主及笄大典。
早早起来的沈漾身着五重华服，步伐缓慢的走向皇后宫殿前。
虽然有点脚麻，但更让沈漾感到不舒服的是身上几斤重的衣服。
她不敢吹开散开挡住视线的几缕细发，闷不做声继续前行。
沈漾身旁的侍女时不时为她提提过长的衣摆。细看，正红色的衣料层层叠叠，上面还有金线点缀，就是有点不明显。
珍珠构的服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为这庄严的氛围烘托少女的调皮。
待礼官传颂之时，沈漾被侍女扬琴扶着踏入殿内，之后便是她一个人走。
沈漾内心忐忑，一路的两侧全是大宫女、嬷嬷，但她只敢瞥两眼就收回了心思。
终于走到大殿中央。
她谨遵昨天嬷嬷苦心的教导，循规蹈矩的按着记忆中的来。
嫩白的手指交错，沈漾双手伏地给额头垫着，行叩拜礼。
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行过大礼，沈漾迈着步子缓缓踏上皇后座位下的台阶，再叩拜。
皇后眼含心疼，但还是弯起嘴角对沈漾点点头。眼角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皇后先是抬手晕了晕沈漾眼尾涂着的胭脂，然后让她转过身为她婠发。
沈漾细细的感受着皇后从她发中捋捋而过的手指，这一切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
事完成后，皇后又忍不住调侃：“瞧瞧这水灵灵的眼睛，多像我。”
沈漾抿着嘴笑，用指腹摸了摸脸。上面还有浅桃红色的胭脂，嬷嬷说这是当下最兴起的。
“是啊，随您呢。”
——
总算是熬过这一天，沈漾卸下沉重的衣服和头饰，又让侍女扬琴帮忙把浓厚的胭脂擦掉些。
“小主，擦了作甚？”扬琴耐心的拿沾湿的方帕擦拭着沈漾的脸颊，颇有点意外。
沈漾坐在梳妆台前仰视着扬琴，有点生气地说：“不舒服。本殿没这么不舒服过。太闷了。”
沈漾抓住扬琴的手，认真的说：“你知道么扬琴，我总觉着那些制造胭脂的小贩都是骗人精。这么让人折磨的胭脂还敢吹嘘，哼。”
扬琴点点头，两侧垂下的发丝也颤了颤，但是又摇摇头。
“怎么了？”
“小主，也许那些买胭脂的夫人也知道这些胭脂不好用，但她们还是坚持要用。”
沈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想到她也是宫外来的，便问：“为什么？好矛盾。”
扬琴轻轻脱离沈漾的手，继续扶着她的脸擦，耐心解答：“老爷们喜欢。老爷喜欢了，便不再去找其他的三妻四妾了，世道上的女人都这样过来的。小贩也是抓住这个商机。”
沈漾的左脸被擦的嘟起，左眼也一直眨：“可是不是有人做良心胭脂吗。”
“是啊。总有好人的。好了小主，擦好了。”
“嗯。”
沈漾瞥向面前的一堆胭脂，安静的眨眨眼。
沈漾抬手拢了拢落着雪的外衣，身后侍女悄悄抬头只看见一晃而过的白。
“夫人，天越来越冷了。先回房休息？那边嫣丫头给你烧好了暖炉。”
沈漾微微颔首，慢慢往寝室走。
一块屋檐上堆积的雪终于撑不住地往下坠，砸在正要上台阶的她的脚边。
闷闷的声音使得沈漾一怔，随后抬起她清瘦的小脸望向东边。
沈漾喃喃自语：“雪下的这么厚……跟初见你时一样……”
——
那是11岁的小公主沈漾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比她小两岁，且是那个长的凶神恶煞的大将军的儿子。
走之前母后好像说，他是未来的准将军？
年幼的沈漾坐在统治天下的君主腿上，炽热的体温让她忘记了外面飘飞的大雪。
但看下面跪着的小褚忆，他的手似乎冻红了？
沈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小褚忆内心丝毫不慌，他自信的撇撇嘴，这都是奶妈给他梳新发型带来的勇气。但他不敢抬头，只能乖巧的等待父亲说话。
沈漾听着耳边父皇跟下面将军的言谈有点枯燥，摩挲下父皇的龙袍袖子，直直的俯视低着头的褚忆：“抬起头让我看看。”
将军诧异一下，跟殷皇对视一眼，转头拍拍褚忆的肩。
殷皇也是低头看看坐在怀里的娃娃，有点无奈的抚了抚沈漾额角的碎发。
褚将军：“褚忆，抬头，让公主看看你。”
看我？一个小娃有什么好看的？
褚忆揪揪衣摆抬头，正巧与沈漾的视线对上。
寂静的大殿中，坐在龙椅上的沈漾与在下面跪拜着的褚忆对视，外面纷飞大雪，地将要被冻住。褚忆呼着热气，一张小脸泛红。
他看着上面眼尾上扬，正俯视他的沈漾，不由得想到：养在夜谭的夜明珠。
那一眼好似几十年那么漫长……
——
四年后，这天是公主及笄大典。
早早起来的沈漾身着五重华服，步伐缓慢的走向皇后宫殿前。
虽然有点脚麻，但更让沈漾感到不舒服的是身上几斤重的衣服。
她不敢吹开散开挡住视线的几缕细发，闷不做声继续前行。
沈漾身旁的侍女时不时为她提提过长的衣摆。细看，正红色的衣料层层叠叠，上面还有金线点缀，就是有点不明显。
珍珠构的服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为这庄严的氛围烘托少女的调皮。
待礼官传颂之时，沈漾被侍女扬琴扶着踏入殿内，之后便是她一个人走。
沈漾内心忐忑，一路的两侧全是大宫女、嬷嬷，但她只敢瞥两眼就收回了心思。
终于走到大殿中央。
她谨遵昨天嬷嬷苦心的教导，循规蹈矩的按着记忆中的来。
嫩白的手指交错，沈漾双手伏地给额头垫着，行叩拜礼。
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行过大礼，沈漾迈着步子缓缓踏上皇后座位下的台阶，再叩拜。
皇后眼含心疼，但还是弯起嘴角对沈漾点点头。眼角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皇后先是抬手晕了晕沈漾眼尾涂着的胭脂，然后让她转过身为她婠发。
沈漾细细的感受着皇后从她发中捋捋而过的手指，这一切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
事完成后，皇后又忍不住调侃：“瞧瞧这水灵灵的眼睛，多像我。”
沈漾抿着嘴笑，用指腹摸了摸脸。上面还有浅桃红色的胭脂，嬷嬷说这是当下最兴起的。
“是啊，随您呢。”
——
总算是熬过这一天，沈漾卸下沉重的衣服和头饰，又让侍女扬琴帮忙把浓厚的胭脂擦掉些。
“小主，擦了作甚？”扬琴耐心的拿沾湿的方帕擦拭着沈漾的脸颊，颇有点意外。
沈漾坐在梳妆台前仰视着扬琴，有点生气地说：“不舒服。本殿没这么不舒服过。太闷了。”
沈漾抓住扬琴的手，认真的说：“你知道么扬琴，我总觉着那些制造胭脂的小贩都是骗人精。这么让人折磨的胭脂还敢吹嘘，哼。”
扬琴点点头，两侧垂下的发丝也颤了颤，但是又摇摇头。
“怎么了？”
“小主，也许那些买胭脂的夫人也知道这些胭脂不好用，但她们还是坚持要用。”
沈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想到她也是宫外来的，便问：“为什么？好矛盾。”
扬琴轻轻脱离沈漾的手，继续扶着她的脸擦，耐心解答：“老爷们喜欢。老爷喜欢了，便不再去找其他的三妻四妾了，世道上的女人都这样过来的。小贩也是抓住这个商机。”
沈漾的左脸被擦的嘟起，左眼也一直眨：“可是不是有人做良心胭脂吗。”
“是啊。总有好人的。好了小主，擦好了。”
“嗯。”
沈漾瞥向面前的一堆胭脂，安静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