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顾颖的24岁生日,他惦记着。

    他早早备下了礼物,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本来是想请假为她专门过生日的,但很遗憾,公司没准假。他工作闲暇时,还心心念念着。

    抬眸望向天空,云层把太阳遮得厚厚实实,密不透风,偶尔有一两缕阳光映入室内。时针将将走过下午三点,他却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

    翻看着手中的合照,他珍惜地轻抚。

    照片上的女孩表面笑得拘谨又内敛,可眉眼里却带着似有似无的愁态,他注视着,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下班后,秦柯三步并两步地向停车场赶去。一路上的红绿灯等得令人心焦,几次都想着给她打电话以缓解想要见她的迫切心情,但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最后还是停在了拨号界面。

    把车停在熟悉的小区下,他抬头张望着,他曾多少次路过这里,怀揣着欣喜与怜惜。

    在单元楼下,他又踌躇了一会,该以何等的表情面对她?虽已见过无数次的。

    已快接近黄昏了,他总算下定了决心,按下她家的门铃。他的心都随着铃声的起伏浮动了起来。按过几次之后,并无人回应。他焦急地等待着,又过去了几分钟,仍然无人回应。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应该要准备晚饭了吧,为什么不在家呢?他拨了号出去,显示无人接听,但是隐约能听到铃声应该是在室内。他心下慌张,不禁拍了拍门,叫道,“顾颖,在不在?”仍是毫无回应。

    不安充斥在他的心头,从包里翻倒出来一把备用钥匙,是她之前给他的,但他从未用过。颤抖着,他打开了她家的门,扬声问“顾颖,你在家吗?”。无声。他只得走进来把门关好。

    室内并未开灯。打眼一看,甚至有些凌乱。阳台隔断处的窗帘没有合拢,昏暗的光线洒进来些许,窗外的蝉鸣仍然喧嚣,窗内却静谧得令他心惊。他此时竟手足无措了,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响起,是在卧室的方向,他犹豫着,脚步放轻,向卧室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他透过门缝瞧见她躺靠在床边的地上。他轻轻推开了门,失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差点把他吓坏了。于是弯下腰伸出了双手想把她抱到床上,这一伸手却发觉了不对劲。他试着碰了碰她裸露的胳膊,却发现已经冰冷得有些僵硬,他的手哆嗦起来,去探了她的鼻息,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了在那里。

    窗外还透着未褪去的暑气,而他却如同坠入冰窖。倏地,他抱起她往外走去,并不远的距离,却一路跌跌撞撞,未曾站稳。到客厅时,心痛得他似乎都脱力了。跌坐在地板,身上摔得生痛,他却连忙望向怀中的女孩,她恬静的面庞像照片中一样,眉目间有着微微的忧愁,似乎还是平时熟睡中的样子。他这才伸手,轻柔地整理她凌乱的发丝,好似她还会像以往羞赧地躲开一样。

    可她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他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了,他知道了。额头相抵,触及一片冰冷,冷得令人战栗。

    原来心痛到绝望的时候,是流不出泪的啊。

    现实啊,为什么这样残酷,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愿失去她,他不能。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该有多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他喃喃自语。

    意识涣散间,窗外映进来的光线似乎流动起来了,将他们缓缓包裹住。

    光芒消散时,两人也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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