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纷飞的飘带和彩片之中向天空仰望,企图看到混沌之中的光明,那是你。”

    又一次完美的舞台落幕,金钟仁握着刚刚从台上接到的彩带,出了神。

    落日的余晖涌进病房,陈雪优坐在窗边做着试卷,头发松散的挽了个低丸子。散落下几缕落在白皙的肩颈,散发着脆弱清冷的沉静感。

    金钟仁坐在病床上看着,风仿佛知道他的心意,缓缓吹动她的发梢,点到为止不至于过分喧嚣。

    真好看。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没什么目标,因此也没什么野心。

    认识雪优,就像是在阴冷潮湿的夜晚独自荒原上走了很久,然后突然看到了一座灯塔,里面能给人温暖的灯光无规律的忽闪忽闪,好像快要坏了。于是他不停的奔向它。最后他修好了它。

    这样在以后的无数个夜晚里,灯塔会给他温暖,而她也会继续陪伴着。

    “秋天到了。”金钟仁说。

    陈雪优放下手里的笔看了一眼窗外。看见了高楼林立和那点缀在钢筋水泥结构中分外显眼的树木,树叶开始慢慢变黄,萎缩,掉落,铺满路牙。

    “如果踩上去的话落叶应该会发出脆响,就像往嘴里送了一捧虾片。”

    “你就知道吃。”金钟仁笑她。

    “能吃是福,等你腰伤好了,和你出去大吃一顿。”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喝酒,金钟仁还没醉,陈雪优就已经喝得微醺,粘人得不行。

    开始拿金钟仁的锁骨磨牙,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软化态度接纳她。

    真的是喝醉了。

    金钟仁在心里暗暗吐槽一句“明明是你先接纳我的。”

    接纳他无用的浪漫,虚无缥缈的理想主义,以及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

    金钟仁说要凌晨去飙车,半夜去看海,永远想一出是一出,和陈雪优一样的性子。

    她什么都没说,但都一一陪他去做。

    曾经金钟仁以为人世间不过如此,可是上帝还是照拂他的,让他们成为了朋友。

    陈雪优面对他的时候,面带微笑,即使眼睛里含有绝望的悲伤和夏夜的泪水,也不曾沮丧过。

    她在陪他坚持。

    坚持乐观,坚持满怀希翼,坚持实现梦想。

    陈雪优喜欢给他讲中国民间的故事,从南到北。

    讲动物保护法成立后,哈萨克族的猎鹰人只能终日酗酒来逃避。当代人的种种成瘾或许不需要这样那样确切的理由,但总归是被剥夺了一些东西,众生万象,各有活法。

    他总以为很难没能活成他们设想的那个模样。

    他希望走上一条光芒万丈的路,于是拼尽全力爬出肮脏不堪的地底,可到头来一切都是无能为力,小心翼翼呵护的灵魂,只剩十分之一的干干净净,通往光明的道路也早已为他判好了刑。

    是她接纳了那只小猫,认真地夸他很漂亮很酷,永远不会放弃理想。

    有的人喜欢你,是看见你哭和狼狈,知道你的辛苦和平凡,允许你不美丽又不乖巧,还想把肩膀和糖果都塞给你。

    人与人之间若灵魂不能共振,交流不能同频,仅仅只是浅浅的喜欢,终究会成为陌路。可贵的是遇到理解与发自内心的爱。

    友情的力量有时候比爱情还要伟大。

    “钟仁啊,如果你到四十岁还没结婚,我就嫁给你。”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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