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晚上闺蜜直接来病房找我吃饭,八卦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说什么也没发生,我甚至怀疑一切都是别人的局。

    她咬着奶茶吸管看我,深以为然:“确实有可能。你知道么,江黎要出道了,舒公主本来就靠流量混时尚圈的。那你要不也走黑红路线,大家一起炒一炒呗?别浪费了,头条呢,这铺天盖地的流量,多不容易。”

    我苦笑:“您是真爱我。我都是退圈人士了,谁爱炒谁炒吧。我就求个清静。”

    闺蜜仍然缕着这里面复杂的人物关系,又看向我:“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睡到江黎?”

    她可能声音大了点,被邻桌的女孩听见了。女孩气势汹汹就冲了过来,一杯奶茶兜头罩脸的朝我泼了过来:“原来是你,不要脸!”

    我……

    闺蜜急了,上去拉扯女孩:“嘿,你干什么呀?”

    对面理直气壮:“替天行道!”

    我只能苦笑着说算了算了。

    还能怎样?以后出门戴口罩吧……

    16、

    母亲的病有些复杂,搅动了基础病,时好时坏,腰以下还是没有知觉。但终归是出了院,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平淡。

    我也不想着复出娱乐圈了,找了个教音乐普通的工作,努力赚钱、存钱,没忘掉还欠着外债。

    在娱乐版偶尔能见到江黎或是舒岚的报道,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大多时间还保持着手机断网的状态。

    又过了两个多月,正值盛夏,暑期里我的家教课排的很满。这天上完课拿起手机看到有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两条短信,是他的号码。

    短信里是一张excel账单截图,清清楚楚算着我欠他多少钱。我没认真看,最后的数字是8万出头。

    第二条是一个斜着嘴角的笑脸表情,不知该解读成“漫不经心”还是“不怀好意”。

    我回复他:“欠账我认,我现在有13000,给我个账号我打给你先。”

    他发来的不是账号,而是一个音乐史论的大作业题。

    又附言:“一道题1000,够公平吧?”

    呵呵,这孩子抽烟喝酒就算了,还开始找枪手写作业了……

    我能怎样,当然是,写呀。

    这题不难,我确实是音乐系科班出身,当年的学霸人设真不是假的。

    给妈妈做康复的同时,给他写着各种大作业。

    过了两天,短信发来的是一首歌词,干脆给了我brief让我给他谱曲。

    我问他:“我可得过‘最具潜力创作人’的,谱曲多少钱一首?”

    他回的干脆:5000。

    成交。

    整个暑假下来,我们短信联系,每次明码标价,感觉我就快要还完了欠他的钱了。

    能卖艺绝不卖身,真好。

    九月末的时候,他又发我了一条短信:“欠债还有两万,你是来陪我一晚,还是下周陪我演出?”

    我和他已经混的熟稔,说话也随便起来:“我可不想又和江公子一起上热搜,还不如rou偿。”

    “你确定?那来吧。海湾路38号512,我等你。”

    这,有点尴尬了,怪自己嘴欠。

    “演出!我选演出!”

    我立马更正了自己的错误,不就是全网黑么?我也习惯了。

    “快来,别废话。”

    他又跟了一条:“别穿低胸,你没有。”

    呵呵……

    17、

    我换了一身仔裙马靴,牛仔风格的衬衫,编了条蓬松的辫子,也随性也精致。

    海湾路38号,是个杂乱的商住两用公寓,我等了两班电梯才勉强挤上来,楼道里随意贴着各种小广告,有求租、有搬家、还有□□。

    我找到512,按下门铃,来开门的又是个好看的妹子,穿着露脐的抹胸和短裙,嚼着口香糖:“你找哪位?”

    我猜我当时眼神里有些戒备,还没开口。

    只见江黎出现在了妹子身后,又那种似笑非笑地戏谑表情:“来找我的,你们继续。”

    他说着抄起背包出了门,拉着我就往楼下走,走的楼梯。

    电梯要排队,楼梯却没人。他笑着回头:“今天这身不错,我喜欢。”

    他说着把我按在楼道墙上深深亲了一口,久违的松木香,这次难得没有酒味。

    他看我一脸诧异,又很开心的继续拉着我往楼下走。

    “江黎你这是什么意思?”

    “利息。行使债权人应有的权利。”他都没回头,“最近老头子逼我学商法,自己看合同。活学活用也不白学。”

    他拉着我一路奔到一层,楼梯口在一堆自行车里找到一辆锃关瓦亮的凤凰牌大28,弯身开了锁,大长腿跨了上去,对我拍了拍后座。眼睛里亮亮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有钱人家的孩子,品味还真是,难以捉摸。

    我也不管,侧坐上去,扶着铁架前段。

    他骑得飞快,好几处转弯我不得不抓紧他的腰,生怕被甩出去。

    他没回头又飞过来一句:“抓我这么紧,你是不信任我车技,还是就想趁机占我便宜?”

    我脸上一红,手上使劲拍了他一下:“好好骑车,安全第一!”

    越走越熟,一路我们进了校门:全国知名的音乐学院,他的学校,也是我的母校。我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

    在主楼前面的路口他停下来,回头问我:“左面是我寝室,右转是排练室。再给你个机会好好选:你是要睡,还是要唱?”

    他眼神很烦,咄咄逼人。我干脆跳下车后座:“拜托,这里姐比你熟,小学弟。”

    “好呀,那你带我走呗。”他耸了耸肩膀,看着我,“你以前采访里不是说:你在学校里有个秘密基地,所有的歌都是在那里写的。带我去看看呗。”

    他居然还看过我上古时期的访谈……那时我还是“五百年不遇的创作才女”,大街上都在播着我写的歌,大海报贴到了人民广场上。那时我曾年少轻狂的觉得:华语歌坛的未来铁定有我一份。

    想到这儿我黯然下来,叹了口气:“那些都是为了造人设随便说的,当不得真。”

    他挑了下眉,又是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投降,乖乖侧坐回车上:“你想去哪儿,我陪着就是了。”

    “乖。”他笑,蹬上车却是掉头上了一条小道,沿着木栈道绕到了湖的另一侧。

    这里和主校区隔湖相望,平日里少有人烟,一片山坡被戏称为“情人坡”,总有小情侣以天为盖、地为席,难道?

    我想多了,他车速飞快的穿过了情人坡,向下又绕到了湖边。这里有一个水榭,更是清静。一间放清洁工具的杂物间平日里不锁,在屋里的窗台上能看到整个湖面。我喜欢独自窝在窗台上,抱着吉他,我第一首主打歌就叫《说给湖水听》。

    没错,这里正是我当年的秘密基地。

    他锁了车,拉着我往那间杂物间里走,轻轻哼着那首《说给湖水听》。

    他推开那间门,里面已经完全没有堆满的杂物,反而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舞台,其他窗帘都拉着,唯独那扇我曾经窝在上面写歌的窗台敞开着光亮,能看到窗外的山色湖影。

    18、

    “Surprise!”屋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开心的齐声向我。

    我才看清舞台上键盘、贝斯、鼓手都已就位,笑吟吟地看着我。

    他扔下挎包走过去走到了主唱位置,提起吉他,一个扫弦,仿佛唤醒了整个舞台的灵魂!

    这首歌我也熟,上周写的,5000块。

    臭屁又傲慢的江黎,在舞台上好像会发光,微微带着沙哑的烟嗓,配上那双慵懒又深情的眼睛,原来他唱歌这么好听。

    鼓手是个飒爽的妹子,键盘是个戴眼镜的文弱书生,贝斯手长发飘飘,配上看上去阳光又拽的江黎,我整个人被小乐队点燃,可以!很可以!这个组合不火没天理!

    我不自觉的跟着音乐摇摆,不自知的泪流满面,副歌之前江黎把我拉上了舞台,立麦让给我,舞台都给我。

    曲子虽然是我写的,但歌词我是真记不住,江黎笑我总忘词的含混样子。背后鼓手妹子探身塞给我几张手卡,正是写着歌词。

    这两个月我一共写了六首歌给他,已经编曲排练好了五首,他拉着我一直唱,和小团队不断讨论着调整,然后一起写新曲目的编曲,转眼间日头已西沉,夕阳照在湖面上,美的让人忘忧。

    鼓手妹子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刷外卖软件,抬头问了句:“嫂子饿不饿?汉堡、披萨还是意面?啤酒还是Tequila?”

    嫂子?

    江黎笑:“她不吃酸黄瓜,不喝酒,给她点个橙汁配黑椒蘑菇意面吧,加个沙拉。”

    他还真够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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