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伶,晞伶醒醒,起床了。”正在美梦中的白晞伶被人叫醒,她半合着眼,迷迷瞪瞪问:“嗯?子晏出什么事了?”

    贺浔晏摇头笑笑“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要启程回去了,当然你也可以再睡会儿,然后呆在这儿做尼姑。”“哦,嗯?什么今天回去了?”白晞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然呢?难道你还真想一辈子呆在这儿不成,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一会儿走了。”贺浔晏拍拍她,起身出去了。

    白晞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等她收拾好自己准备整理行礼时却发现自己的行礼早就整理好了,正安静地躺在桌子上,白晞伶走过去拿上。

    口是心非。

    白晞伶将自己的东西都拿上,最后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忘记什么才走了出去。

    门外贺浔晏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你干什么了,这么慢?”一边说着一边去接白晞伶手上的包。

    “不用,我自己能拿,你身上还有伤···”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浔晏打断,“哪那么多话,我要是不拿你指不定会耽误我多少时间呢,我这都是为了节约我的时间。好了快走吧,刚才已经有不少人都出发了。”

    白晞伶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但顾念着他身上的伤还是加快了脚步。

    一个半时辰后······

    “呼,终于回来了,可累死我了。”白晞伶躺在穆卿兮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抱怨着。

    “唉,对了兮儿,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落水了?”白晞伶支起身子问。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母后当时去逛御花园,来到千鲤池突然想喂鱼,就命宫女去取鱼食,等到宫女回来母后就已经落水了。”

    “那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昨天已经醒过来了,但就是记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白晞伶听完穆卿兮的阐述,觉得事有蹊跷,总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事应该不是那六姐妹干的,因为既然她们并不知道穆卿兮当时已经回去那就说明皇后这事也不是她们所为,但她也觉得这落水一事也并非皇后自己所做,她毕竟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也不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女儿。但要真是这样,那会是谁做的呢?首先可以排除宫里人妃嫔下手的可能,毕竟人可是皇后娘娘,中宫国母,应该不会有人傻到去陷害皇后娘娘,而且还用这么愚蠢的办法;但要是宫外的人这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这皇宫中到处都是侍卫,就算侥幸瞒过侍卫的眼睛,但他是怎么靠近皇后娘娘呢?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要是这宫中的皇子······不不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就很快被白晞伶给排除了,她想应该不会有人去害自己老爹的正妻吧。她想到这里越发的百思不得其解,简直就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里一团浆糊,索性就不去想了,糟心。

    “对了晞伶,过几天是不是就是你的生辰了?”穆卿兮歪着头问。

    “嗯,是啊,到时候我会在府上办宴,你可一定要来给我镇场啊,当朝二公主来我生日宴,说出去多有面子啊。”白晞伶挽住她的手臂,笑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哪还有不去的道理?”

    三日后······

    白晞伶生辰这天,她早早就被曹颖瑶从床上拉起来开始梳妆打扮,“昨日给你的画像都记牢了吗?”“娘,放心吧都记牢了。”“唉,真不是娘为难你,主要是这是白家的规矩,其实娘也不想应对那些烦人的亲戚,一个两个烦得很。”

    白晞伶笑笑,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语。“要是一会儿有什么亲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当他在放屁,对了特别是你爹爹的父亲的姐姐,你应该叫她静姑姑,她那人说话贼讨人嫌,你要是实在听不下去回嘴两句也无妨。”

    白晞伶万万没想到曹颖瑶会这么说,在这封建时代下人们最讲究尊卑,在这种枷锁的束缚下竟然还能有如此想法,实在是让白晞伶感到震惊。她回过头,朝着曹颖瑶甜甜一笑“知道了,娘。”

    待白晞伶梳妆完毕,就同曹颖瑶一块来到大门口接客。

    “三叔公来了,快里边请,紫幻迎客。”

    “四叔和四婶来了,快请进,紫宁快来带二位到里边去,对了把我珍藏的那壶桂花酿拿出来,四叔爱喝酒。”

    “表叔和表叔婶来了,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紫菱带二位先到客房休息。”······

    白晞伶表现得落落大方,举止端庄,就连曹颖瑶和白元忠也不免惊叹。

    “晞伶!”白晞伶隔老远就听到这么一嗓子,回头一看不是穆卿兮是谁?

    “兮儿,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怎么会呢,这不是东西太多路上耽搁了了些时间,都抬过来吧。”

    还没等白晞伶反应过来,就看见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镇国府里抬,还有人在一旁报

    “翠镶碧玺花扁方一支,金镶珠镂空锏一支,镀金凤簪一支,纯黑水晶参银发簪一支,银累丝耳坠一对,金丝八宝攒珠髻三支,朝阳五凤挂珠钗两支,珊瑚珠排串步瑶宝蓝点翠珠钗五支,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一支,累丝嵌宝石金凤簪一支,并蒂海棠琉璃绕珠簪一支,琏沐兰亭御茫簪两支,尊紫檀水晶玉镯一对,尊银希水晶玉镯一对,白青玉钻石项链一条,圣尊翡翠珍珠项链一条,白青玉钻石戒指一个,粉絮幻幽穆耳坠一对,青曦幻幽穆耳坠一对,墨研静雨倩玥钻一个,蓝御静雨倩玥钻一个,缂丝扇三柄,螺子黛五盒,龙泉印泥一盒,唐溪宝剑一柄,丝绸八匹,云锦五匹,蜀锦五匹,竹骨陈书画秋山图弘历诗折扇一柄,斑竹骨朱瞻基画人物折扇一柄,珊瑚手串一个,狼毫毛笔三支,海棠樱花琉璃盏一堆,云纹龙角小杯一套,白玉龙纹手镯一个······”

    “兮儿,你疯了?!送这么多?”“多吗?”穆卿兮一脸无辜,“这还只是我送的,父皇母后的贺礼还在后头没送过来呢。”

    白晞伶:??!!!“兮儿,这···”“哎呀没事,这儿点薄礼算不得什么,我先进去了,你先忙。”“唉,兮儿三殿下他回来吗?”

    白晞伶不知怎的竟将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

    “哦,他啊,本来我是想叫他同我一道来的,但他说什么他想独自背完颜真卿的《劝学》就叫我先去。”说到这白晞伶心中了然。

    “好我知道了,紫陌带二公主殿下先到殿中坐着。”穆卿兮笑笑拍了拍她的肩就进去了。

    “哎呀,这不是白晞伶吗?几年不见竟张这么高了。”白晞伶闻言回头一看,是那位静姑姑。她扬起一个笑容,朝着她行了一礼“见过静姑姑。”“呦,快起来,几年不见都出落的如此漂亮了,不像小时候,脸皱皱巴巴的像个猴屁股。”

    白晞伶:我忍。

    “唉,不亏是镇国府,就是气派,不像我们小门小户,对了晞伶你今年也差不多快及笄了吧,得快点嫁人了,要不然得没人要了。”

    白晞伶:我再忍。

    “静姑姑我不急的,我还想再多陪陪我爹娘,不想这么早嫁人。”

    “呦,这可不行,女人嘛生来就是要相夫教子的,还是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好有个依靠,最好趁早再生个男娃,好让你爹爹包外孙。”那静姑姑不依不饶道。

    “这···”“我认识个人,虽说年纪大点但人还算是老实而且年纪大的会疼人啊,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白晞伶:深呼吸,我不生气,莫生气,气大伤身。

    “静姑姑,真不用。”“你这孩子,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挑三拣四的以后没人要了咋办?”

    白晞伶:忍无可忍了!

    “放心静姑姑,您女儿都嫁得出去,我还怕什么啊?”白晞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这孩子······”还未等她说完,白晞伶就说道:“紫罗带静姑姑进去。”将她打发走了。

    呼~白晞伶长舒一口气。等到宾客全都到齐后,白晞伶来到宴会厅,待宴会正式开始后,她端起酒杯说道:“今天诸位大驾光临寒舍为晞伶庆生,晞伶感激不尽,这杯酒就当是我敬诸位的。”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系列动作落落大方不做作,尽显将门风范。

    台下宾客见此也举起酒杯回敬,“今日即是我生辰,我希望大家不必拘礼,开怀畅饮,接下来就请大家自行想用美食美酒,来人上菜!”

    白晞伶拍了拍手,没过一会儿就有丫鬟端上菜品,白晞伶坐回位子上,曹颖瑶和白元忠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白晞伶笑笑,低头吃菜。可这种美好的品尝佳肴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出意外的话,那静姑姑肯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听闻晞伶弹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我们能否有幸一听呢?”

    呵呵,果然。

    白晞伶:我就算想弹,也不弹给你听,唉气死你!

    “静姑姑言重了,晞伶没有那么好,本是今日晞伶也想弹琴一首为各位助兴,但奈何天不遂人愿,我最近练武时不小心将手腕扭了,恐不能弹琴演奏了。”白晞伶说完便一脸歉意地望向众人。

    “即是带伤那就不要弹了,府中又不是没有乐姬,哪有要寿星来表演的道理?”三叔公解围道。台下众人也纷纷附和,静姑姑这时脸上面子有点挂不住于是接着道:“既然手受伤了,那便作一首诗吧。”

    嘿,没玩了是吧。

    “即是姑姑的要求,晞伶自然不好推辞,烦请姑姑出题。”

    这话言下之意便是,我现在作诗全是被你逼得!

    “你即是将门之女那便以边塞为题,写一首诗吧。”

    白晞伶心中腹诽:就这?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

    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王翰先生对不住了,借您诗一用。

    白晞伶将诗说完,台下便赞叹声不断,“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诗词造诣实在是令人钦佩。”“白兄能得此贵女实在是令人眼红。”·······

    白晞伶谦虚地笑笑:“各位言重了,晞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会些皮毛,班门弄斧罢了。”

    接下来的宴会,静姑姑倒是没再找茬,一顿饭吃的还算舒心。到后半场白晞伶觉得有些无聊,便写了一张字条,叫来紫蝶。

    “紫蝶,你将这壶酒给兮儿送去。”顺势将字条塞进她手里,紫蝶机灵,立马会意,应了声就走向穆卿兮。

    “二公主殿下,这是小姐叫奴婢送来的。”她将酒放到穆卿兮面前,把字条压在下面,留出一个小角。

    穆卿兮心中了然,“知道了,替我谢过你家小姐。”

    她将字条打开,见上面写着:

    兮儿,我好无聊啊,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好不好?

    穆卿兮嗤笑一声,朝着白晞伶的方向点了点头,白晞伶同曹颖瑶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席,穆卿兮也跟着出了宴会厅。

    一出宴会厅,白晞伶就长舒一口气“呼,可算是出来了,闷死我了。”

    “呦,这可与刚才的大才女不同啊。”“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听到那人要完现场作诗时内心呦多慌。”白晞伶撅着嘴道。

    “我当时真想冲过去扇她一巴掌,让她自己写去。”

    “好啦好啦,别气了,宴会上被要求表演乃是常有的事,别为了这种烦人的亲戚生气,多不值啊。”

    听了她的话,白晞伶心中的气减少了一点,“此言有理,不说她了,走去我屋里坐坐。”

    两人挽着胳膊往白晞伶屋中走去。

    浮云缥缈,湛蓝色的天空渐深,仿佛泼上一笔浓墨重彩的鲸蓝色的墨。白晞伶推开院门,将穆卿兮迎进院中。

    “我天,晞伶你这院子比我那落梅宫还要好啊。”

    “哪有,我这儿小破地哪比得上你那华丽的落梅宫啊。”白晞伶笑笑走到石桌旁倒上一杯茶。

    “来尝尝,是你爱喝的菊花茶。”白晞伶将杯子推到她面前。“还是你懂我。”

    两人就着茶又叽叽喳喳聊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位“碍事”的人出现。

    “呦,将门嫡女的屋子怎么如此偏僻?”烦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白晞伶和穆卿兮的讲话。

    白晞伶回头就见静姑姑,正背着手,脸上是奉承的笑,那笑说实话比哭还难看,脸上的肥肉因笑全都挤在一处,诡异的很,像是美国都市怪谈里的怪物。

    “这人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啊。”穆卿兮小声道。

    白晞伶也蹙眉,平时她的院子是不许任何人进来的,紫蝶也好下人也罢,统统都是在门外候着,有什么需要也是白晞伶叫了,他们才会进来,就算是白元忠和曹颖瑶来,也要敲门,这倒不是她矫情,只是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有人随随便便进她房间,这会让她很不舒服。如今这静姑姑如此擅闯,让她心中有些不快,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紫蝶,静姑姑怎么进来了?”紫蝶慌慌张张地走过来说:“小姐,刚才姑姑想要进来,奴婢说您在和好友叙旧,吩咐过不许外人进来打扰,可姑姑却不听,说什么她时你姑姑算什么外人,就硬闯进来了,奴婢向来却没拦住。”

    白晞伶摆摆手“知道了,这是不怪你,你先下去吧。”

    紫蝶走后,白晞伶眼中的厌恶之情更甚,摆弄着手中的茶盏,语气不善道:“姑姑怎么有闲心到我这儿来?”

    “唉,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表哥眼看着要入仕了,这不是想着让你帮衬帮衬嘛。”她一边搓着手一边道,

    哼,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当着当朝二公主的面说这话,怕是嫌命太长了。

    “我们何德何能能帮衬的了表哥?再说这官场上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主,姑姑还是另谋高就吧。”白晞伶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她,可这人就是不知好歹仍旧厚着脸皮说:“诶,话可不能这么将,你不是和那二公主关系好吗?让她给个官做做不过分吧。”

    呵,看样子她是真不认识穆卿兮,要不然在她面前说这话,那不是妥妥找死吗?

    白晞伶冷笑一声没接话。

    “也不白让她给个官,到时候送点东西过去不就行了。”

    “你······”穆卿兮刚要发作却被白晞伶拦了下来,她不屑一笑:“姑姑你可知你这是在买官?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这是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家现在这么发达了难道不该帮一下我们这群亲戚吗?”

    呦呵,开始打感情牌了,但此时白晞伶并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了,于是直接摊牌道:“对不起姑姑您这忙我帮不起,相信接下来的宴席您也不屑于继续参加了,那我也就不留您了,来人送客!”

    看到白晞伶这么不给面子,还撵人,静姑姑登时就急了:“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歹也是你姑姑你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就被白晞伶毫不留情打断:“呦现在想起来您是我姑姑了,当年白家落寞的时候不见你来拉一把,现在看到我爹受朝廷重用跑来献殷勤,您可真是厉害啊。”

    静姑姑被她说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白晞伶见此唇边冷笑更甚:“对了,忘了告诉姑姑,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当朝二公主。”

    此话一出,静姑姑就感到一道雷劈在她头上,有些愣住了,白晞伶以为她不信,推了推穆卿兮,穆卿兮会意亮出自己腰间的金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兮”字,这金牌是皇室公主皇子的象征,绝不可能作假。

    “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会如实想父皇禀报。”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白晞伶蹙了蹙眉有些不快:“来人,把这个扔给我送到衙门去,在去派人禀报皇上,就说有人妄图买官!”

    静姑姑一听立马爬到白晞伶脚边:“不要,晞伶姑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二公主殿下饶命,饶命啊!”话还未说完就让侍卫给抬走了。

    “抱歉啊,兮儿让你看笑话了。”白晞伶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儿,不过这件事我还是得回去跟父皇说一说,我怕那些人传话的时候有误别把你给牵扯进来了,我先走了啊。”

    “嗯好,紫蝶,送送二公主。”

    送走穆卿兮后白晞伶又回到了宴会上继续应酬,等到宴会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了。

    夜里,白晞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屋中,摊在床上,一条腿挂在床边,闭目养神。突然一阵幽幽的笛声将她吵醒,她低头,唇角勾起。站起身抬脚推门朝门外走去。

    来到院中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婉转动听的笛声始终萦绕在她的耳畔,她尝试着寻找笛声的源头,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院中的那棵香樟树上。只见贺浔晏正坐在那树上,一条腿弓着,整个人显得慵懒但又桀骜不驯,不可一世。

    见她看过来,他轻抵唇角,一抹戏谑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唇角,贺浔晏收了玉笛,从树上一跃而下,来到她面前。

    “小孩,这么晚了还不睡?”他用手中的玉笛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是你让兮儿来告诉我你半夜三更来的吗?”

    “还不算太蠢,还有得救 。”他扬唇轻笑,没忍住又抬手揉了把小姑娘的头发,接着又自顾自走到石桌边坐下倒了茶来喝,熟悉的跟自己家似的。

    “嗯?怎么是菊花茶?”贺浔晏不禁蹙眉问道,“怎么了?”白晞伶也走到他旁边坐下有些不解。

    “你之前一直喜欢喝的不是雨前龙井吗?怎么换了?”“哦,今天兮儿来了,她喜欢喝菊花茶,所以就叫人换了。”白晞伶说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了,有问题吗?”白晞伶抬眸问他,“没问题。”

    话落就看见白晞伶朝着他伸出了手,“做什么?”“生辰礼物啊,你不会空手来的吧?”白晞伶说道。

    “你这小孩,当真是贼精。”说着就将一个东西套到了白晞伶手腕上,那触感冰冰凉凉,似是玉镯,但感觉又不大像,这让白晞伶有些好奇,她将手腕凑近跟前去看,借着月光和烛火,白晞伶看清了手上东西的全貌。

    那确实是一条玉镯,只不过那桌子是类似麻花的形状,白晞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绞丝镯!

    绞丝镯的制作工艺繁复无比,而且对玉的要求极高,不是随便什么玉都能拿来做的,因此大部分的绞丝镯都是有价无市。而现在她手上所戴的这条绞丝镯所用的玉还是满绿玻璃种!这价格······不敢想象。

    还没等白晞伶缓过神来,贺浔晏就又送给她一份大礼。

    “对了还有这个。”他从身后拿出一截棍装的东西,递到白晞伶眼前。那棍子上雕刻着朱雀的图案,再仔细一看那朱雀的眼睛竟是一颗红宝石!“你按一下它左边的眼睛看看。”白晞伶按照他所说的按下了朱雀的左眼,霎时一截大约三十厘米的棍子变成了一杆长枪,“你再按下它的右眼就能缩回去。”白晞伶一按,果真如他所说。“这长枪换做飞凤,平时藏于袖口之中也不占地方,你就拿着给你做武器吧。”

    白晞伶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但贺浔晏又将白晞伶拉倒香樟树后,此时的白晞伶还处于懵逼状态,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看看,喜欢吗?”贺浔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晞伶抬眸去看他,又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只见一家古筝正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子晏,这···这····”

    白晞伶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生辰礼物。”“可你不是已经送了我绞丝镯了吗?”“本小爷今天高兴多送你几个。”

    待白晞伶走近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古筝,这是由金丝楠木而制成的古筝!!!那琴码支撑琴弦的那一部分是用的象牙,两边的琴匣则是白玉。

    “这···这”白晞伶被他这一波壕无人性的操作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怎么了?不喜欢吗?”贺浔晏看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不喜欢,殊不知此时的白晞伶内心戏有多丰富。

    白晞伶内心os:卧槽!什么情况,他这么有钱的吗?这绞丝镯说送就送,这金丝楠木打造的古筝就这么送我了?啥人啊,这么有钱的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到底值多少钱?

    “啊?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只是···子晏这些会不会太贵重了?”“有吗?”贺浔晏耸耸肩,“我还觉得太便宜了但现在我再大齐也只能弄到这些了,你先将就一下吧,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给你补上。”

    便宜?!!大哥你怕不是对便宜又什么误解?

    “不用不用,这个就行了,我很喜欢,谢谢你子晏。”白晞伶开心地抱了抱他,霎时,贺浔晏像是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直到白晞伶松开手,才勉强回神。

    夜已经很深了,繁星缀在夜空,莲花般的云朵散开了,月亮则像是一面会发光的圆镜。

    而他的目光就像那深邃的夜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眼望不穿。但恰恰就是在这样的目光里,却隐藏着对她温柔深沉的爱慕和无限的眷恋。他感受着怀中残存的温度,怔怔地看着她,贪婪的不愿意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此时此刻他是多么想上前一步,将她再次搂入怀中,紧紧拥抱她,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占有她······但是现在还不行,还不是时候。他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对她动心的。

    是她第一次握上他的手?是这个明明知道他真是身份却还自己说出来,要求与她合作的时候?是第一次见她笑的的时候?亦或者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第一次见她,那时的他还是一个身处异国他乡的人,心中是多么的波澜不惊,冷漠,可他却忘了,之前的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桀骜不驯,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变了,因为身怀复仇之心他不得不成长,在这深宫中多说多错,也是在这他渐渐变得冰冷,但知道她的出现,其实在她提出合作的时候他大可以杀了她,她话中所言的帮助与他而言,可有可无并不会有太大关系,可他当时竟然就答应了。

    在她身边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欺负她,慢慢的他好像又变回从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也许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既然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那我也得回个礼才是。”白晞伶走到琴边坐下,“看在你送我古筝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给你弹奏一曲吧。”

    贺浔晏再一次被她整笑了,“我送你这么多的生辰礼,你就给我弹首曲儿?”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不会轻易弹琴给别人听的,其他人想听还听不到呢,你爱听不听!”小姑娘双手叉腰,脸颊气得鼓鼓的。

    贺浔晏浓眉一挑,露出媚笑“好好好,那就请白大琴师为小的演奏一曲,小的必定洗耳恭听。”

    “这还差不多。”白晞伶内心舒坦了。

    纤纤玉手缓缓附上琴弦,手指轻轻播动,琴音倾泻,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贺浔晏痴痴地望着她,此时此刻琴音如何他已不在乎,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那奏响这天籁般音律的人。

    一曲终了,白晞伶回首看他,“怎么样?没辜负你这好琴吧。”

    是啊,没辜负。好琴,美人,妙音。再加上此等良辰美景,实属妙哉。

    “勉勉强强吧,能听得下去。”贺浔晏站起身来,走到墙边,“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就纵身一跃,翻上墙头不见踪影。

    白晞伶骂人的话卡在喉咙口,还没说出来贺浔晏就已经“溜之大吉”了。她愤愤起身,回了屋子,但此时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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