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场交易
公元2673年，人类与丧尸对战的第173年。
“火娃子！作战信息有误，快走！”
喊话的汉子身形健壮，只是右臂不知被什么利器砍去，显得狰狞可怖。
他望着源源不断的丧尸紧咬牙关，像是要榨干自己最后一丝精神力一般在右手凝结一个又一个冰刃，毫不犹豫地向飞扑过来的丧尸射去。
“老子不走！我们是一个小队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被称为火娃子的红发男人浑身鲜血，已然遍体鳞伤。可即便是如此，男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昏迷的少女，替她挡下种种攻击。那少女长相极为清艳，脸色却是惨白，就连纤长卷翘的睫毛也在不安地颤抖，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赵勇一条烂命不值钱，你要想死就等回基地自己解决！但队长是人类的希望，你拼了命也得把她给我送出去！”
红发男人心知少女对人类未来的重要性，他狠狠地揉了下眼睛，双手抱紧气若游丝的少女，而后费力吞咽了下，像是想要将喉头酸痛一并咽下去，接着便催动自己仅剩的异能向基地的方向撤去，头也不回地背对着亦师亦友的汉子大喊：“姓赵的，你给老子活着回去！”
可回应他的不再是往昔带着纵容的声音，而是一声沉闷的巨响。
-------------------------------------
痛，锥心刺骨的痛。
慕宁终于在持续不断的痛苦中找回了一丝神智，她认得这种感觉，同样的痛在她每次异能晋级时都要经受一次。
可这次的折磨比往常来得猛烈，在异能与精神力的不断进化下，慕宁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全身经脉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几乎尽数寸断。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力量终于变得平和，慕宁这才轻车熟路地催动自己的异能修复因为进化而变得残破不堪的身体。直到身体修复完毕，慕宁才有了支配自己肢体的力气。
虽然没有感知到丧尸的气息，但此时的慕宁仍然丝毫不敢大意，她依然紧闭双眼，放缓呼吸，暗中催动精神力查探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纯白色的空间，其中还有一团微弱的能量。
慕宁用精神力一寸一寸地探识这个陌生的环境，莫名地，她觉得这个空间的力量波动与自己的精神力如出一辙，让她忍不住放松心神。
为了确保安全，慕宁再次调动更多精神力查探，同时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己昏迷前的异样。
她的异能和精神力一直很稳定，为何会在作战的紧要关头突然晋级？且异能者升级需要吸收大量能量进行辅助，不说自己已经丧失了吸收晶核能量的能力，单是莫名出现的能量便已经十分诡异了。
“那个……你醒啦？”
确认了当前不存在任何危险后，慕宁才睁开眼睛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闪着微弱光芒的淡金色光团在白色空间里恹恹地漂浮着。
“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叫9527，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光团声音稚嫩如七八岁的孩童，却又藏着深深的忌惮。
两次查探都没发现空间的异样，慕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虽不知那自称是9527的光团为何如此忌惮自己，但如果能利用好这种情绪倒是可以给自己谋些先机。
这样想着，她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眼前由于紧张，连光色都暗了几度的光团，正色道：“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9527本想偷看一眼慕宁，可刚向她望去，视线里就撞进一双黑亮的眸子，那双桃花眼美得惊人，却也锋芒毕露，就像是傲立在冰雪中百年的刀剑。
“我什么也没想做……”
光团忍不住微微颤抖，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但最后还是没底气地补充道：“是你把我扯进来的……”
听着委委屈屈的童音，慕宁心中不免生出些不忍，“慢慢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9527听了这话更害怕了，它在心中不住地呐喊：骗子！你刚刚明明就想吃了我！
可纵使再将系统升级一百次，这句话它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念及自己目前受制于人，9527也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叙述给慕宁听。
“我是一个系统，编号为9527，平时靠着和宿主走剧情赚取能量，但是因为一个失误，我的宿主被抹杀了。”想起自己苦命的宿主，9527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本来我也要被召回主系统进行格式化的，但是你的精神力不知道怎么回事外泄到我在的位面，那时我刚脱离宿主，状态还不稳定，一下子就被你强行扯进来了。 ”
能量？
慕宁没有理会9527多余的抱怨，迅速从它的话里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词汇。
这个名叫9527的系统口中的能量难道就是帮助她晋级的关键？既然身体已经不能吸收晶核，那么是否可以继续从这个所谓的系统身上得到能量呢？
9527偷偷看了眼慕宁，见她依然轻皱眉头，怕慕宁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刚来的时候这个空间还没有成型，但是你夺走了我的能量后……不不不。”
心知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9527恨不得原地将自己格式化，但见慕宁轻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些，嘴角也似是有了笑意，这才继续说道：“你吸收了我的能量之后，空间就变大了，没过多久你就出现在空间里了。”
慕宁盘着腿闭目调息，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精神力与空间融合，不出意料，空间又扩大了半分。
看来老师提出的理论没错，当精神力达到质变后，真的可以做到实化，而眼下这个空间便是自己精神力实化的产物。
9527本就害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古怪少女，见她此时对自己的话毫无回应，一时也摸不准她的打算。想起自己进到空间看见的惨烈场景，9527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算了，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这样想着，9527便战战兢兢地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那些丧尸逼到绝境啊？那个赵勇为了掩护你们都自爆了。还有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他都快被丧尸吃完了还在护着你。”
“祁奚。”
慕宁的声音很轻，轻到9527一时没有辨认出她说的是什么，9527下意识追问道：“什么？”
“祁奚，那个红发男人的名字。”
两条生命，又有两条生命因为自己逝去了。
她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呼出，可心中的郁结却怎么都呼不出去。
生离死别，慕宁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是直到现在，她仍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无辜的人为她做出的“献祭”。
“你能放我出去吗？”9527看着陷入沉思并不打算给自己答案的慕宁，期期艾艾道：“作为报答，我可以把你送回任何你想去的位面，这样你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些丧尸了。”
慕宁并没有立马做出回复，直到她用精神力将脑海中的纷杂思绪强力压下，才慢吞吞地问道：“那样的能量还有吗？”
“！！！”
听了这话9527恨不得幻化出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备用能源，慕宁的话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更令人绝望的是，自己此刻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我剩下了一些备用能源……可能还不够你塞牙缝呢。”
“你之前说你和你的宿主可以赚取能量？”虽是疑问句，但慕宁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那如果你和我绑定，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得到能量了？”
直觉自己好像惹上麻烦的9527一时摸不准慕宁的心思，只得犹豫道：“理论上是这样……”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宁微弯了下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惨白的嘴角，就连那双总是盛满寒霜的双眸也添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此时的慕宁语调中带着些胜券在握的慵懒，可这柔和悦耳的声音落在9527耳边倒更像是恶魔的低吟。9527心下虽警铃大作，但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小心问道：“什么交易？”
慕宁伸出右手食指，“一，我来当你的宿主，赚取的能量归我所有。”而后，慕宁又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二，如你所愿，当我得到足够的能量之后，将我送去我所在的位面中我想去的任何时间。”
？？？
9527觉得自己心中的问号已经夸张到可以转换成语音说出口了，它看着少女的笑颜，不禁自问：她这么理所应当地压榨我的剩余价值真的是合理的吗？我可以反抗她吗？她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啊？
最后，无数疑问都化为一句：“我答应你。”
这只是我是为了逃出去的权宜之计，再说了，求生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系统之常情罢了。9527这样想着，终于为自己的懦弱行为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慕宁并不知道9527丰富的内心戏，但对于自己压榨童工的行为，心里总归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我也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啊？”听了这话，9527心中的问号终于成功地转换成语音说出口了。
这不是自己每次劝说宿主绑定的台词吗？回想自己往昔绑定宿主时的威风凛凛，9527不禁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一场怪诞的梦。
许愿让她放了自己？9527甩了甩头，逼自己认清形势并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它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不过分并且可以实现的愿望。
“我想让你帮我的宿主报仇！”
“如你所愿。”
“火娃子！作战信息有误，快走！”
喊话的汉子身形健壮，只是右臂不知被什么利器砍去，显得狰狞可怖。
他望着源源不断的丧尸紧咬牙关，像是要榨干自己最后一丝精神力一般在右手凝结一个又一个冰刃，毫不犹豫地向飞扑过来的丧尸射去。
“老子不走！我们是一个小队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被称为火娃子的红发男人浑身鲜血，已然遍体鳞伤。可即便是如此，男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昏迷的少女，替她挡下种种攻击。那少女长相极为清艳，脸色却是惨白，就连纤长卷翘的睫毛也在不安地颤抖，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赵勇一条烂命不值钱，你要想死就等回基地自己解决！但队长是人类的希望，你拼了命也得把她给我送出去！”
红发男人心知少女对人类未来的重要性，他狠狠地揉了下眼睛，双手抱紧气若游丝的少女，而后费力吞咽了下，像是想要将喉头酸痛一并咽下去，接着便催动自己仅剩的异能向基地的方向撤去，头也不回地背对着亦师亦友的汉子大喊：“姓赵的，你给老子活着回去！”
可回应他的不再是往昔带着纵容的声音，而是一声沉闷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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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锥心刺骨的痛。
慕宁终于在持续不断的痛苦中找回了一丝神智，她认得这种感觉，同样的痛在她每次异能晋级时都要经受一次。
可这次的折磨比往常来得猛烈，在异能与精神力的不断进化下，慕宁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全身经脉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几乎尽数寸断。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力量终于变得平和，慕宁这才轻车熟路地催动自己的异能修复因为进化而变得残破不堪的身体。直到身体修复完毕，慕宁才有了支配自己肢体的力气。
虽然没有感知到丧尸的气息，但此时的慕宁仍然丝毫不敢大意，她依然紧闭双眼，放缓呼吸，暗中催动精神力查探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纯白色的空间，其中还有一团微弱的能量。
慕宁用精神力一寸一寸地探识这个陌生的环境，莫名地，她觉得这个空间的力量波动与自己的精神力如出一辙，让她忍不住放松心神。
为了确保安全，慕宁再次调动更多精神力查探，同时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己昏迷前的异样。
她的异能和精神力一直很稳定，为何会在作战的紧要关头突然晋级？且异能者升级需要吸收大量能量进行辅助，不说自己已经丧失了吸收晶核能量的能力，单是莫名出现的能量便已经十分诡异了。
“那个……你醒啦？”
确认了当前不存在任何危险后，慕宁才睁开眼睛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闪着微弱光芒的淡金色光团在白色空间里恹恹地漂浮着。
“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叫9527，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光团声音稚嫩如七八岁的孩童，却又藏着深深的忌惮。
两次查探都没发现空间的异样，慕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虽不知那自称是9527的光团为何如此忌惮自己，但如果能利用好这种情绪倒是可以给自己谋些先机。
这样想着，她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眼前由于紧张，连光色都暗了几度的光团，正色道：“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9527本想偷看一眼慕宁，可刚向她望去，视线里就撞进一双黑亮的眸子，那双桃花眼美得惊人，却也锋芒毕露，就像是傲立在冰雪中百年的刀剑。
“我什么也没想做……”
光团忍不住微微颤抖，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但最后还是没底气地补充道：“是你把我扯进来的……”
听着委委屈屈的童音，慕宁心中不免生出些不忍，“慢慢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9527听了这话更害怕了，它在心中不住地呐喊：骗子！你刚刚明明就想吃了我！
可纵使再将系统升级一百次，这句话它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念及自己目前受制于人，9527也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叙述给慕宁听。
“我是一个系统，编号为9527，平时靠着和宿主走剧情赚取能量，但是因为一个失误，我的宿主被抹杀了。”想起自己苦命的宿主，9527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本来我也要被召回主系统进行格式化的，但是你的精神力不知道怎么回事外泄到我在的位面，那时我刚脱离宿主，状态还不稳定，一下子就被你强行扯进来了。 ”
能量？
慕宁没有理会9527多余的抱怨，迅速从它的话里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词汇。
这个名叫9527的系统口中的能量难道就是帮助她晋级的关键？既然身体已经不能吸收晶核，那么是否可以继续从这个所谓的系统身上得到能量呢？
9527偷偷看了眼慕宁，见她依然轻皱眉头，怕慕宁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刚来的时候这个空间还没有成型，但是你夺走了我的能量后……不不不。”
心知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9527恨不得原地将自己格式化，但见慕宁轻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些，嘴角也似是有了笑意，这才继续说道：“你吸收了我的能量之后，空间就变大了，没过多久你就出现在空间里了。”
慕宁盘着腿闭目调息，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精神力与空间融合，不出意料，空间又扩大了半分。
看来老师提出的理论没错，当精神力达到质变后，真的可以做到实化，而眼下这个空间便是自己精神力实化的产物。
9527本就害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古怪少女，见她此时对自己的话毫无回应，一时也摸不准她的打算。想起自己进到空间看见的惨烈场景，9527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算了，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这样想着，9527便战战兢兢地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那些丧尸逼到绝境啊？那个赵勇为了掩护你们都自爆了。还有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他都快被丧尸吃完了还在护着你。”
“祁奚。”
慕宁的声音很轻，轻到9527一时没有辨认出她说的是什么，9527下意识追问道：“什么？”
“祁奚，那个红发男人的名字。”
两条生命，又有两条生命因为自己逝去了。
她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呼出，可心中的郁结却怎么都呼不出去。
生离死别，慕宁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是直到现在，她仍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无辜的人为她做出的“献祭”。
“你能放我出去吗？”9527看着陷入沉思并不打算给自己答案的慕宁，期期艾艾道：“作为报答，我可以把你送回任何你想去的位面，这样你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些丧尸了。”
慕宁并没有立马做出回复，直到她用精神力将脑海中的纷杂思绪强力压下，才慢吞吞地问道：“那样的能量还有吗？”
“！！！”
听了这话9527恨不得幻化出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备用能源，慕宁的话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更令人绝望的是，自己此刻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我剩下了一些备用能源……可能还不够你塞牙缝呢。”
“你之前说你和你的宿主可以赚取能量？”虽是疑问句，但慕宁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那如果你和我绑定，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得到能量了？”
直觉自己好像惹上麻烦的9527一时摸不准慕宁的心思，只得犹豫道：“理论上是这样……”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宁微弯了下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惨白的嘴角，就连那双总是盛满寒霜的双眸也添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此时的慕宁语调中带着些胜券在握的慵懒，可这柔和悦耳的声音落在9527耳边倒更像是恶魔的低吟。9527心下虽警铃大作，但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小心问道：“什么交易？”
慕宁伸出右手食指，“一，我来当你的宿主，赚取的能量归我所有。”而后，慕宁又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二，如你所愿，当我得到足够的能量之后，将我送去我所在的位面中我想去的任何时间。”
？？？
9527觉得自己心中的问号已经夸张到可以转换成语音说出口了，它看着少女的笑颜，不禁自问：她这么理所应当地压榨我的剩余价值真的是合理的吗？我可以反抗她吗？她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啊？
最后，无数疑问都化为一句：“我答应你。”
这只是我是为了逃出去的权宜之计，再说了，求生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系统之常情罢了。9527这样想着，终于为自己的懦弱行为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慕宁并不知道9527丰富的内心戏，但对于自己压榨童工的行为，心里总归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我也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啊？”听了这话，9527心中的问号终于成功地转换成语音说出口了。
这不是自己每次劝说宿主绑定的台词吗？回想自己往昔绑定宿主时的威风凛凛，9527不禁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一场怪诞的梦。
许愿让她放了自己？9527甩了甩头，逼自己认清形势并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它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不过分并且可以实现的愿望。
“我想让你帮我的宿主报仇！”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