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拍打着岸边，劈啪声连绵不绝。微风阵阵吹来，江滩上的芦苇歪斜摆动，响起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浪。
明月高悬，银色月华如练，洒满大地。伴着江边沙滩的沙砾碎石，莹莹发亮。
旁边一处平整的石块上，方莲生跟杜衡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只高嘴酒壶，两只不大的酒杯。
酒壶与酒杯皆是上等的白瓷，在月光下到像是白玉一般，入目柔润。
方莲生提起酒壶将两只空酒杯斟满，骨节分明的右手端起酒杯往前一伸，左指轻扶杯底。
“杜兄，请——”
对面身着青衫，头戴儒巾的杜衡从江面上收回目光，端起酒杯道：“方兄请——”接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方莲生见他如此爽快，嘴角噙笑仰头将美酒饮下。
夜风吹来，他一袭白衫坐在那里，风灌进袖口，吹的广袖鼓鼓的，膨胀歪斜在一边。
仰头时白色儒巾一角卷起，和着一缕被风扬起的黑发，纠缠在一起飘荡翻飞。
美酒顺着喉头滚下，“啪嗒”一声，一滴雨落在方莲生白皙俊朗的脸上。
方莲生愣了一下，接着，又一滴雨水落在他脸上。
顷刻间“啪嗒啪嗒”的雨声传入耳中，绵密的细雨落了他们满脸。
杜衡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雨说来就来。”他眯起眼睛，脸上往下滴着水，“方兄，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石头上的酒杯中聚满了雨水，雨滴打在酒壶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好。”
方莲生伸手探过去把酒杯中的雨水倒掉，倒提着酒杯站起来。杜衡也急忙将酒壶拾起来揣在袖子里，跟着他跳下石头。
走过一块块山石，两人钻进了一片树林。
此处林木高大，一棵挨着一棵。雨水打在树叶上，震得树叶摇摇晃晃直发抖。
好在中间留有一条小道，不至于让人在林中迷失。
路面已经开始变得泥泞，方莲生的鞋底和衣摆上沾满了泥水，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沾在身上，不停的往下淌着水。
他一张嘴，雨水便往里灌，“杜兄，我记得前面有个破庙，先去那里避避吧！”
雨声混着敲打树叶的声音，劈劈啪啪，滴滴答答个不停。方莲生的声音不太真切，听在杜衡耳朵里模模糊糊的。
好在两个人离得近，从偶尔听清的字眼中，杜衡听懂了他的意思。
“好，快些走吧！”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大约一盏茶后，终于出了林子。
方莲生说的破庙就在林子的尽头，旁边的树木不多，稀稀拉拉几颗，长得异常矮小。
他赶紧小跑进去，回头招呼着杜衡快进来。
等两人都进来之后，方莲生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这才打量起身处的破庙。
窗户开着，风和着雨灌进来洇湿了一小块地面。他赶紧过去将窗户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雨。门虽然老旧，上面的漆都掉光看不见原先的颜色，好在两面齐全，他和杜衡过去一左一右关上了门。
这庙看着十分衰败，杜衡站在神像前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这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方莲生在庙里走了一圈，聚拢了些干草抱到一边，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儿掏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外面已经被淋湿，摸起来有些光滑。他揭开盖子往里一看，黑乎乎一片，有些水已经泡进去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方莲生吹了几口气，里面有细小的火星子亮起来，他眼睛亮了亮，赶紧又往里吹了几口气。
豆大的火苗亮起来，点燃干草之后方莲生将火折子收好，又到神像下首找到几个破旧的蒲团，他捡起来拍掉蒲团上的灰尘，往火堆走去。
杜衡跟在后面，从袖子里掏出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他停住脚步，“噗”的一声将酒喷在了地上。
“真是暴殄天物！这雨下的，连酒壶里都是雨水。”
他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惜，随手将酒壶放在了神像前面的案桌上，走到火堆旁，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
“看开，今夜我们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这庙虽破旧，好在屋顶没有洞，漏不进雨水来。”方莲生打量着破庙的屋顶，得出结论，“只是可惜，龙江夜雨【注1】之景，赏不到了。”
“赏不到，却可以听。”
“对，可以听。”
两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
关龙江【注2】边，雨水摔进江流，一片涟漪接着一片，江面再无平静。
旁边的芦苇被雨水打的东倒西歪，垂着头晃荡着。江滩上的沙砾碎石则是变得更加透亮，只是被雨幕遮住了月光，失了几分莹亮之感。
圆月和星斗被大片的乌云遮住，天空灰蒙蒙一片。
“轰——”
“轰——”
江面突然破开两道口子，江水混着雨水哗啦啦溅出三丈远，又落回江面。
两道身影从中飞出，落在江边山石上。
一个碧衣女子此刻就站在方莲生和杜衡先前饮酒的石头上，她手执三尺长剑，剑锋指向对面的红衣女子。
“秋芜，你不是我的对手，收手吧！”
那被唤作秋芜的红衣女子不屑的一笑，“鹿死谁手还未确定，你又怎知这次的赢家不是我！”她手中的长剑同样指着对面的碧衣女子，“何甜甜，你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秋芜踏出一步，率先攻了过去，何甜甜上前迎上，双剑相击，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两人身形来回闪动，你来我往数十招，“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斗得正酣。
这时，江面上悄无声息的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接着是圆圆的脸。她顺着江水游到岸边，猫着腰悄悄地上了岸，躲在一颗大石头后面。
这女孩看着不过十三四岁，脸庞白嫩嫩的，穿着一身鹅黄裙衫，脑袋上梳着两个双环髻，看起来很是可爱。
她从江水之中出来，身上和脸上竟无一丝被水浸透的痕迹。她的发髻整齐，衣衫干爽的穿戴在身上。
何甜甜和秋芜此时已经从山石上打到了树林里，二人打的热火朝天，不分上下，一时均奈何不了对方。
雨势还是很大，加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和影影重重的树影，树林里显得狼狈而萧瑟。
地上深深浅浅的泥潭污浊不堪，整条小道满是泥泞，先前方莲生和杜衡留下的脚印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没了踪迹，和着细小的水流和泥土流进了附近的水洼之中。
雨水落在打斗的两人身上，自动隐没了踪迹，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们的双脚上一丝泥污也没沾。
雨水快到身上时，就自动避开两人的身体，往旁边流去。
一道小小的鹅黄色身影从大石头后面悄悄移动到树林里，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前面打斗的两人。
何甜甜见久攻不下，不由得皱起眉头。
秋芜的功力精进不少，她一时半会儿竟攻不下她。
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手中出现一把短剑，她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可以听到她说的是：“师姐，我来助你。”只见她手中的短剑朝着打斗中的秋芜，飞射了过去。
秋芜一剑横扫过去，何甜甜快速格挡开，双脚一瞪，凌空一翻落在她后面，抬剑回身攻向其后心。
秋芜感觉到背后的剑气，不敢大意，快速往前几步弯缩下肩背，身形一转想要挡开这招。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袭来，直冲何甜甜的身影。
突然的变故让何甜甜和秋芜都有些措手不及，何甜甜急急往后退，秋芜一时没了对手呆在当场。
片刻，她反应过来之后，大笑出声，笑声如银瓶炸裂般清脆。
“不知是哪位朋友相助，不如出来一见！”
鹅黄衣衫的小姑娘从树后面垂着头走出来，心虚的朝前看了一眼，“师姐。”
短剑划过何甜甜胸前衣衫，破开一道痕迹，扎进了地下的泥泞土地中，只留剑柄露在外面。
何甜甜面色漆黑，低斥一声：“何昭昭！”
被唤作何昭昭的小姑娘肩膀一缩，小声的又喊了一句：“师姐。”接着她抬高头颅，语气有些急切，“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帮你。”
何甜甜胸前一起一伏，被气的不轻。
对面的秋芜见是何昭昭，笑声更大了，“何甜甜，真是你的好师妹。”她一手叉着腰，另一边剑尖指地，笑得很是猖狂。
何昭昭瞪着圆圆的眼睛，鼓起腮帮子，“你闭嘴，不许笑！”
“哈哈哈哈......”
“不许笑，你听到没有！”
“哈哈哈哈......”
笑声伴随着何昭昭愤怒的喝声，气的她直跺脚。
何甜甜闭了闭眼睛，胸前外衣被划破，从胸口到腹部的衣料都被割开，她渐渐平复着呼吸。
只是她没看到，腰间的储物袋上也破开一道口子，仅仅靠几根丝线连着。
待她心气平稳，往前跨出一步，可怜的丝线立刻崩断，储物袋中的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秋芜的笑声和何昭昭的跺脚声同时停止，两人齐齐往地上看去。
乱七八糟的东西滚了一地，其中，一只玉盒静静的躺在地上，发出莹润的光泽。
何甜甜急忙弯下身手指抓向玉盒。对面的秋芜眼神一闪，飞快向玉盒探来。
雨势减小，天空中的乌云也慢慢向周围散去，露出明亮的月光和闪烁的星斗。
银色月光照在玉盒上，玉盒里面发出碧色光芒，似受月光召唤，里面的碧芒一直撞击着盒子。
盒子上方的剑痕渐渐扩大，在何甜甜和秋芜的手快要触摸上去之时。
“嘭——”
玉盒被炸成粉碎。
珠子从两只手下面一闪，顺着小道一路往前飞。
何甜甜急忙转身跟上，碧色裙摆一荡，不见了身影。
秋芜面上一喜，果然是碧海浮生珠。
红衣一闪，也没了身影。
何昭昭看着满地的杂物，又扭头瞥了一眼小道，小道上已经没有了何甜甜和秋芜的踪影。她扭回头，一件一件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擦干净，装在一个新的储物袋里。
碧海浮生珠慌不择路的飞进一处破庙里，何甜甜一剑将庙门破开，踏了进去。
两扇门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和几束干草。
剧烈的落地声惊醒了坐在蒲团上背靠着墙睡着的方莲生。他睁开眼，面前一只珠子发着绿光停在他眼前，一个碧衣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旁边的杜衡横躺在一堆干草之上，头下枕着个破蒲团，此刻嘴里嘟囔了几声，眼皮微动，似乎快要转醒。
何甜甜衣袖一挥，杜衡的头就偏了过去，没了动静。
方莲生看着面前的珠子和这个奇怪的女子，瞄了一眼没了动静的杜衡，喉结上下滚动。
“你是谁？你对杜兄做了什么？”
何甜甜没说话，只是冷着脸将手伸向了珠子。
秋芜到达破庙的时候，正好见到碧海浮生珠飞进了墙角白衣男子的口中。那男子惊讶中透着紧张，“咕咚”一声将珠子咽了下去。
何甜甜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僵住，面色铁青。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何甜甜难看的脸色。夜风从大晾的庙门中吹进来，扬起她的发丝。地上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了，此时被风一吹 ，吹走了表面的草灰，露出几点亮红色的火星。
破庙外，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明月高悬，银色月华如练，洒满大地。伴着江边沙滩的沙砾碎石，莹莹发亮。
旁边一处平整的石块上，方莲生跟杜衡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只高嘴酒壶，两只不大的酒杯。
酒壶与酒杯皆是上等的白瓷，在月光下到像是白玉一般，入目柔润。
方莲生提起酒壶将两只空酒杯斟满，骨节分明的右手端起酒杯往前一伸，左指轻扶杯底。
“杜兄，请——”
对面身着青衫，头戴儒巾的杜衡从江面上收回目光，端起酒杯道：“方兄请——”接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方莲生见他如此爽快，嘴角噙笑仰头将美酒饮下。
夜风吹来，他一袭白衫坐在那里，风灌进袖口，吹的广袖鼓鼓的，膨胀歪斜在一边。
仰头时白色儒巾一角卷起，和着一缕被风扬起的黑发，纠缠在一起飘荡翻飞。
美酒顺着喉头滚下，“啪嗒”一声，一滴雨落在方莲生白皙俊朗的脸上。
方莲生愣了一下，接着，又一滴雨水落在他脸上。
顷刻间“啪嗒啪嗒”的雨声传入耳中，绵密的细雨落了他们满脸。
杜衡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雨说来就来。”他眯起眼睛，脸上往下滴着水，“方兄，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石头上的酒杯中聚满了雨水，雨滴打在酒壶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好。”
方莲生伸手探过去把酒杯中的雨水倒掉，倒提着酒杯站起来。杜衡也急忙将酒壶拾起来揣在袖子里，跟着他跳下石头。
走过一块块山石，两人钻进了一片树林。
此处林木高大，一棵挨着一棵。雨水打在树叶上，震得树叶摇摇晃晃直发抖。
好在中间留有一条小道，不至于让人在林中迷失。
路面已经开始变得泥泞，方莲生的鞋底和衣摆上沾满了泥水，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沾在身上，不停的往下淌着水。
他一张嘴，雨水便往里灌，“杜兄，我记得前面有个破庙，先去那里避避吧！”
雨声混着敲打树叶的声音，劈劈啪啪，滴滴答答个不停。方莲生的声音不太真切，听在杜衡耳朵里模模糊糊的。
好在两个人离得近，从偶尔听清的字眼中，杜衡听懂了他的意思。
“好，快些走吧！”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大约一盏茶后，终于出了林子。
方莲生说的破庙就在林子的尽头，旁边的树木不多，稀稀拉拉几颗，长得异常矮小。
他赶紧小跑进去，回头招呼着杜衡快进来。
等两人都进来之后，方莲生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这才打量起身处的破庙。
窗户开着，风和着雨灌进来洇湿了一小块地面。他赶紧过去将窗户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雨。门虽然老旧，上面的漆都掉光看不见原先的颜色，好在两面齐全，他和杜衡过去一左一右关上了门。
这庙看着十分衰败，杜衡站在神像前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这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方莲生在庙里走了一圈，聚拢了些干草抱到一边，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儿掏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外面已经被淋湿，摸起来有些光滑。他揭开盖子往里一看，黑乎乎一片，有些水已经泡进去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方莲生吹了几口气，里面有细小的火星子亮起来，他眼睛亮了亮，赶紧又往里吹了几口气。
豆大的火苗亮起来，点燃干草之后方莲生将火折子收好，又到神像下首找到几个破旧的蒲团，他捡起来拍掉蒲团上的灰尘，往火堆走去。
杜衡跟在后面，从袖子里掏出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他停住脚步，“噗”的一声将酒喷在了地上。
“真是暴殄天物！这雨下的，连酒壶里都是雨水。”
他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惜，随手将酒壶放在了神像前面的案桌上，走到火堆旁，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
“看开，今夜我们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这庙虽破旧，好在屋顶没有洞，漏不进雨水来。”方莲生打量着破庙的屋顶，得出结论，“只是可惜，龙江夜雨【注1】之景，赏不到了。”
“赏不到，却可以听。”
“对，可以听。”
两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
关龙江【注2】边，雨水摔进江流，一片涟漪接着一片，江面再无平静。
旁边的芦苇被雨水打的东倒西歪，垂着头晃荡着。江滩上的沙砾碎石则是变得更加透亮，只是被雨幕遮住了月光，失了几分莹亮之感。
圆月和星斗被大片的乌云遮住，天空灰蒙蒙一片。
“轰——”
“轰——”
江面突然破开两道口子，江水混着雨水哗啦啦溅出三丈远，又落回江面。
两道身影从中飞出，落在江边山石上。
一个碧衣女子此刻就站在方莲生和杜衡先前饮酒的石头上，她手执三尺长剑，剑锋指向对面的红衣女子。
“秋芜，你不是我的对手，收手吧！”
那被唤作秋芜的红衣女子不屑的一笑，“鹿死谁手还未确定，你又怎知这次的赢家不是我！”她手中的长剑同样指着对面的碧衣女子，“何甜甜，你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秋芜踏出一步，率先攻了过去，何甜甜上前迎上，双剑相击，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两人身形来回闪动，你来我往数十招，“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斗得正酣。
这时，江面上悄无声息的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接着是圆圆的脸。她顺着江水游到岸边，猫着腰悄悄地上了岸，躲在一颗大石头后面。
这女孩看着不过十三四岁，脸庞白嫩嫩的，穿着一身鹅黄裙衫，脑袋上梳着两个双环髻，看起来很是可爱。
她从江水之中出来，身上和脸上竟无一丝被水浸透的痕迹。她的发髻整齐，衣衫干爽的穿戴在身上。
何甜甜和秋芜此时已经从山石上打到了树林里，二人打的热火朝天，不分上下，一时均奈何不了对方。
雨势还是很大，加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和影影重重的树影，树林里显得狼狈而萧瑟。
地上深深浅浅的泥潭污浊不堪，整条小道满是泥泞，先前方莲生和杜衡留下的脚印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没了踪迹，和着细小的水流和泥土流进了附近的水洼之中。
雨水落在打斗的两人身上，自动隐没了踪迹，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们的双脚上一丝泥污也没沾。
雨水快到身上时，就自动避开两人的身体，往旁边流去。
一道小小的鹅黄色身影从大石头后面悄悄移动到树林里，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前面打斗的两人。
何甜甜见久攻不下，不由得皱起眉头。
秋芜的功力精进不少，她一时半会儿竟攻不下她。
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手中出现一把短剑，她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可以听到她说的是：“师姐，我来助你。”只见她手中的短剑朝着打斗中的秋芜，飞射了过去。
秋芜一剑横扫过去，何甜甜快速格挡开，双脚一瞪，凌空一翻落在她后面，抬剑回身攻向其后心。
秋芜感觉到背后的剑气，不敢大意，快速往前几步弯缩下肩背，身形一转想要挡开这招。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袭来，直冲何甜甜的身影。
突然的变故让何甜甜和秋芜都有些措手不及，何甜甜急急往后退，秋芜一时没了对手呆在当场。
片刻，她反应过来之后，大笑出声，笑声如银瓶炸裂般清脆。
“不知是哪位朋友相助，不如出来一见！”
鹅黄衣衫的小姑娘从树后面垂着头走出来，心虚的朝前看了一眼，“师姐。”
短剑划过何甜甜胸前衣衫，破开一道痕迹，扎进了地下的泥泞土地中，只留剑柄露在外面。
何甜甜面色漆黑，低斥一声：“何昭昭！”
被唤作何昭昭的小姑娘肩膀一缩，小声的又喊了一句：“师姐。”接着她抬高头颅，语气有些急切，“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帮你。”
何甜甜胸前一起一伏，被气的不轻。
对面的秋芜见是何昭昭，笑声更大了，“何甜甜，真是你的好师妹。”她一手叉着腰，另一边剑尖指地，笑得很是猖狂。
何昭昭瞪着圆圆的眼睛，鼓起腮帮子，“你闭嘴，不许笑！”
“哈哈哈哈......”
“不许笑，你听到没有！”
“哈哈哈哈......”
笑声伴随着何昭昭愤怒的喝声，气的她直跺脚。
何甜甜闭了闭眼睛，胸前外衣被划破，从胸口到腹部的衣料都被割开，她渐渐平复着呼吸。
只是她没看到，腰间的储物袋上也破开一道口子，仅仅靠几根丝线连着。
待她心气平稳，往前跨出一步，可怜的丝线立刻崩断，储物袋中的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秋芜的笑声和何昭昭的跺脚声同时停止，两人齐齐往地上看去。
乱七八糟的东西滚了一地，其中，一只玉盒静静的躺在地上，发出莹润的光泽。
何甜甜急忙弯下身手指抓向玉盒。对面的秋芜眼神一闪，飞快向玉盒探来。
雨势减小，天空中的乌云也慢慢向周围散去，露出明亮的月光和闪烁的星斗。
银色月光照在玉盒上，玉盒里面发出碧色光芒，似受月光召唤，里面的碧芒一直撞击着盒子。
盒子上方的剑痕渐渐扩大，在何甜甜和秋芜的手快要触摸上去之时。
“嘭——”
玉盒被炸成粉碎。
珠子从两只手下面一闪，顺着小道一路往前飞。
何甜甜急忙转身跟上，碧色裙摆一荡，不见了身影。
秋芜面上一喜，果然是碧海浮生珠。
红衣一闪，也没了身影。
何昭昭看着满地的杂物，又扭头瞥了一眼小道，小道上已经没有了何甜甜和秋芜的踪影。她扭回头，一件一件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擦干净，装在一个新的储物袋里。
碧海浮生珠慌不择路的飞进一处破庙里，何甜甜一剑将庙门破开，踏了进去。
两扇门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和几束干草。
剧烈的落地声惊醒了坐在蒲团上背靠着墙睡着的方莲生。他睁开眼，面前一只珠子发着绿光停在他眼前，一个碧衣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旁边的杜衡横躺在一堆干草之上，头下枕着个破蒲团，此刻嘴里嘟囔了几声，眼皮微动，似乎快要转醒。
何甜甜衣袖一挥，杜衡的头就偏了过去，没了动静。
方莲生看着面前的珠子和这个奇怪的女子，瞄了一眼没了动静的杜衡，喉结上下滚动。
“你是谁？你对杜兄做了什么？”
何甜甜没说话，只是冷着脸将手伸向了珠子。
秋芜到达破庙的时候，正好见到碧海浮生珠飞进了墙角白衣男子的口中。那男子惊讶中透着紧张，“咕咚”一声将珠子咽了下去。
何甜甜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僵住，面色铁青。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何甜甜难看的脸色。夜风从大晾的庙门中吹进来，扬起她的发丝。地上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了，此时被风一吹 ，吹走了表面的草灰，露出几点亮红色的火星。
破庙外，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