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泉刚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冲了出来,兔子逃窜似地撞上了他一侧肩膀上,还都是骨头,撞得他生疼,光顾着捂着肩膀,也没仔细看到底那人,只是喊:“给我停下!卧槽,别让我抓到你!嘶……”

    余光看见门里走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抬头,愤懑地吐槽:“司钦,刚才谁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得把她抓起来摁着她的头给我下跪道歉!”

    司钦的眸光凉飕飕地扫过他的脸。陈轻泉这念头突然就被掐死在摇篮里。

    陈轻泉讪讪道:“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跟个小女人计较。”瞥了眼他下身,不怀好意地笑:“裤子换好了?怎么一整套衣服都给换了?”

    司钦没应他,脑海里闪过女人捂着脸,死命往角落里缩的样子,牵起了嘴角。

    做事倒是风风火火,不计后果。

    怎么胆这么小。

    “你刚才…笑了?”陈轻泉揉了揉眼,凑近他的脸看。

    司钦抬起眼皮,与他擦肩而过,面无表情地说:“改天抽个空,把眼角膜捐了吧。”

    “……”

    明明就笑了好吗!

    *

    换回自己衣服的宋知禾用手背贴了下自己的脸,还是滚烫的。她拎起包,刚想走,突然停下翻了翻自己的包的夹层。夹层拉链大开着,原先放在里面的几百块钱不翼而飞。她缓缓地吐了口气,转身扫了一屋子的人。

    她压着火气,冷着脸问:“谁翻了我包?”

    聊天声戛然而止,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屋子里的人又开始各自忙各自的,视她为空气。

    宋知禾将旁边的塑料椅子一提,上边摆着的一盒首饰全倒在地上。看见大家的目光又放回在她身上,她狠戾地说:“谁拿的站出来,要不就把东西拿出来,我挨个搜身。”

    她刚说完,坐在化妆镜前补妆的女人噗嗤地笑了声:“你有证据吗?还搜身,你是警察吗?这是违法的。”

    宋知禾认出这人就是刚才包厢里和她抢人的鱼鳞片女人,此时她又换了一身衣服,估计是要感下场。

    “行啊。”宋知禾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码,无所谓地说:“那就报警。”

    苗筱盖上粉饼,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你疯了吗?几百块钱报警?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她轻蔑地打量她全身,“而且几百块钱而已,你跟今晚一样,使出那些招数,别说几百块钱了,几万块钱不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刚说完,脸上就被招呼了一掌,苗筱捂着火辣辣的左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你打我?”

    宋知禾迎着她的视线,拽得不可一世:“怎么?是不是觉得被本小姐打很荣幸,不太敢相信自己竟获此殊荣?没关系,我不介意再给你一巴。”

    最后闹得一屋子的人都进了警察局,打架的劝架的都有。

    有个男警察刚出勤完进局子,就看见地上蹲着一地的人,基本上穿着都挺清凉的,就外边裹着一件大衣。他叫住身边的小警察,问:“今晚组织扫黄打非了?”

    小警察揉了下鼻子笑,给他指:“那两个因为不见了几百块钱斗嘴打起来的。那边一群人全是劝架的。”

    “……”

    周绪程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不仅蹭不上表哥的车回家,大冷天的得沦落到跟一群人在软件上抢车也就算了,准备回去的时候,还被两个女人拉扯上,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为了那个“拉架”的人。

    身边的女人打了个喷嚏,朝他凑了过去,“有纸巾吗。”

    他看了眼始作俑者,没好气地回:“没有,自己拿衣服擦。”

    刚说完,衣袖就被扯起来,宋知禾舒服地擦了擦鼻子,朝他笑:“谢谢啊。”

    周绪程的俊脸覆上一层阴霾。

    不谢,你得多亏这里是警察局。

    宋知禾靠着墙,脑子昏昏沉沉的。听着不断的来人交钱来保释,局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今天打车花了几十块,一分钱还没拿上,如果真算上喝的那几口就几千块的酒。

    今天收入0,负债几千。靳琛的大腿也没抱上。

    虽然说她在玩游戏的时候,虎狼之词不断,每天隔着屏幕舔腹肌。但也仅限于屏幕里,而且当时也只是纸片人。真穿进这个世界里,那面对着她的就是活生生的人啊。好在靳琛没对她做什么,她只是缩在角落里,透过指缝也只是瞧见他大概的身影,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女警察走过来递了杯热水给她:“那几百块钱我们会努力帮你找回来的。不过打架是不明智的行为,等会有人来给你签字就能走了。”

    宋知禾喝了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没人来接我呢?我不能自己回家吗?”

    “你不是有个哥哥吗。”女警察疑惑:“刚才我们已经通知他来了。”

    一时间,宋知禾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说这人会不会来接她,就算来了,估计回去还得用这事讹她一手。正想着怎么找措辞偷溜,身边的男人忽然嘹亮地喊了声:“哥!”

    宋知禾偏过头,一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西装闯入她的眼帘,西装外套着件呢子大衣,她前几个月还在名牌柜姐的朋友圈里有看见过。这套搭配衬得男人与身俱来的矜贵与疏离感更为显然。

    一定是在做梦吧,快来个人打醒我。

    她竟然在这里碰上了原生世界里,她的死对头司钦?还是说只是恰巧撞脸了?她怎么不记得这个游戏里有这号人物?

    头顶的白织灯照得宋知禾晃眼,司钦的轮廓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冷硬,不近人情,他朝着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那张脸映在她的瞳孔里,越来越清晰。

    如果这种情况放在之前,她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给遮起来,不让司钦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但对司钦那种从来没有过的亲切感突然间全涌上心头,宋知禾鼻头泛酸。

    周绪程朝司钦用力的挥动双手,全身都在使着劲,生怕自己表哥瞧不见自己。

    “表哥!我在这——”

    下半句话喉咙就挤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刚才用他衣袖擦鼻涕的女人,冲到他举世无双的表哥面前,用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

    宋知禾抬起头,鼻涕眼泪全蹭在那昂贵的西装上,抽泣着说:“司钦,我真的在这里高兴见到你。虽然见到你真的很晦气。”

    “……”

    她松开抱着司钦的手,抬头看向他,“司钦,你也穿进来了吗?怎么你还是人模狗样的,我却混成这个样子。”

    “够了啊。”周绪程走上来,挡在司钦前面,“你抱着我表哥干嘛?你没哥啊?”

    宋知禾:“对啊。我哥早死了。”

    刚到警察局门口,被通知来接妹妹的宋执:“?”

    司钦始终垂着眼皮,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开口,过了会儿,他才抬起眼,和宋知禾四目相视。

    “很抱歉,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宋知禾暴躁地瞪大了双眼,“你不是叫司钦?”

    司钦颔首:“我是叫司钦。”

    周绪程插嘴:“世界上叫司钦的人这么多。别瞎碰瓷,我哥可是念和的老板。你这一套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钱的,能认识到我哥?”

    宋知禾想要在司钦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惜她什么都没找到。明明五官是一样的,性格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怎么会不是同一个人。难道说司钦穿进来后,失去了记忆?

    “走吧,哥。我饿了。”周绪程不再理会她,讨好地朝身后的男人笑。

    司钦这边办理了手续,周绪程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知禾,无声地挑衅她。

    察觉到司钦再度回来,周绪程乖巧地笑:“哥,弄好了?我可以走了?”

    下一秒笑容却僵硬在嘴角,他的表哥越过他,直直地朝着他身后走去。

    宋知禾的思绪正陷入死局中,不明白司钦怎么也穿进了这个世界。穿进来也就算了,从穷困潦倒的大学生,一跃成了上司公司“念和”的老板,这跨度也她妈的太大了吧。而且怎么脸跟名字都一样,但是……

    不对,念和不是游戏男主之一,司檎的公司吗,怎么就成了司钦的。

    难道说,这个人不是司钦,而是司檎?

    还在琢磨着,一片阴影照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看到司钦修长白皙的脖颈以及凸起的喉结,薄唇冷淡地抿着。

    “走吧。”司钦说:“保释金我替你交了。等会你哥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宋知禾在他抬脚就要离开的那一刹那,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问:“司钦,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司钦稍稍挑眉,“知道。”

    她就知道!

    宋知禾松了口气,无语地说:“那你还装。”

    知道认识的人和她一起被困在这个世界里,她突然间好受了些。

    接下来的话跟丢□□弹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砸了过来。

    “刚才在包厢里跪在我面前的人,抢我酒喝的人,最后还把我裤子弄脏的人。”司钦顿了下,压低着声音继续说:“说要帮我换裤子,最后却临阵脱逃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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