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梦曦心疼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裙子，还不忘指责道：“乔小姐，你……”
乔苒手中端着小半杯白水，故作抱歉地说：“真对不起啊季小姐，刚才被女佣碰了一下，穿着高跟鞋没站稳。”
季灿赶过去：“你这裙子都湿了，换一条吧。”
林念初站在乔苒身旁：“乔苒？”
乔苒靠近她：“林念初，你今天真漂亮。”
“你看你妹妹，她的裙子似乎有些奇怪呢。”乔苒凑到林念初，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水溶性颜料。”
林容月站在一边：“梦曦，你这条裙子……不是我给初初准备的那条吗？”
季梦曦穿在身上一时没被发现，倒是她动了一点手脚：她没穿裙撑，使得超大的蓬蓬裙也自然垂了下来，而且她将蓬蓬裙上镶嵌的花纹都给剪掉了，还用水溶性颜料添了几笔。
这么一弄，价值几十万的高定都被搞得连地摊货都不如了——除了材质好些以外。
“大舅母……我……”季梦曦惊慌失措，“我不是故意要换大姐姐的裙子的……”
“什么？这裙子是你换的？不是穿错了？”季豫问。
季梦曦不敢骗自家长辈们，只好慌乱地点点头。
季栩南看到父母和林念初都在，也走过去，刚好听到这句话，他蹙眉：“季梦曦，过分了。”
季灿见情形一发不可收拾，只好指责季梦曦，让她回去换一条裙子，就算换一身便装也好，总之就是不能穿这条裙子了。
旋即转头对林容月说：“对不起啊大嫂，是我教女无方，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林容月按耐住心下的不满：“三妹，我们也不多掺杂你们的家事，但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得到一个交代，初初身上这条裙子根本不适合这种类型的晚宴，大家的心里都清楚。”
季灿点点头：“是的，对不起大哥大嫂，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林容月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晚宴还没结束，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家事，家丑不外扬，先暂时放放吧。”
季游时站在季栩南身后：“哥，五妹也太没规矩了。”
季栩南无奈：“跟她那个窝囊爹是一个德行。话说，安然去哪儿了？”
此时季游时才注意到季安然不见了：“对啊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我让女佣找找。”
……
晚宴都是商业会谈，林念初也没什么好待的，既然乔苒在，她便跟乔苒到晚宴厅外的观景台吹吹风，散散热。
“谢谢你，乔苒。”林念初双手撑着观景台的栏杆，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
乔苒向她看的地方看去：“说真的，你知道我是美术生，我一看见季小姐裙子上的花纹，我就觉得不对劲。”
她顿了顿：“其实，我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她画了染料的地方。果然，是我意料之中的水溶性颜料，不会有人蠢到把自己的裙子乱画，至少受过高等教育的千金小姐不会，所以，肯定有猫腻。”
林念初笑着夸她聪明：“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她，但早就听季栩南说过，他这个妹妹……嗯……有点一言难尽。”
“走吧初初，我们也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乔苒挽着林念初的手，“不然一会儿有些人又要作妖喽。”
林念初捏了捏她的手：“苒苒，怎么这么聪明？”
两个女孩回到晚宴厅。
季栩南：“穿这么久高跟鞋应该也累了，平时你都穿平底鞋，回房间换吧，我帮你应付。”
林念初对她甜甜地笑了笑：“好，谢谢阿栩哥哥，那我先回房间，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
她从另一边的门离开，回到楼上的酒店房间，酒店每个房间都是套房装修，奢靡豪华。要不是她经常去这种高级酒店，还真怕迷了路。
林念初刚换好一双不显眼的平底鞋，就发现自己裙角被人扯了扯——
季安然。
季安然不说话，就怔怔地看着林念初。
林念初蹲下来，轻声细语地问她：“安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季安然点点头，指了指另一个房间。
“那是……你的房间？”林念初迟疑道。
季安然摇摇头，扯着林念初的裙角走过去。
林念初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衣服布料撕碎的声音。
这是林念初第一次见季安然，她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恰好季灿走过来：“小初？安然？你们怎么在梦曦房间门口？”
季安然依旧不说话，倒是抬头看着林念初，似乎是想等她解释。
林念初只好告诉季灿：“安然把我带过来的，但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季灿眼底有些许震撼，不过她也没有跟季安然说什么，只是敲了敲季梦曦的门。
季梦曦过不了多久就将门打开，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除了母亲，还有林念初和季安然。
她连忙慌忙地把沙发布扯过去盖着沙发上的东西。
季灿踩着高跟鞋，一副女强人的模样：“梦曦，你藏什么？”
此时林容月也从门外进来：“初初，我听阿南说你过来换鞋了，看着都快一个小时了你还没过来，我过来看看。你怎么在梦曦的房间里？”
季灿依旧看着女儿：“你在藏什么？拿出来。”
季梦曦咽了口唾沫，眼神扫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季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念初和林容月微微有些不满，季灿倒是无可置疑。
季灿见女儿无动于衷，便径直走上去将她的沙发布掀开——里面赫然是一条还没有完全破损的裙子，正是刚才季梦曦身上穿的那条。
林容月不可置信地道：“这不是我给初初准备的那条裙子？季梦曦，你为什么这样做？”
季灿也忍无可忍地打了她一巴掌：“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本来我这次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然后再带着你去跟你大舅一家道个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季梦曦不满道：“不就是换了一条裙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抢走了我的两个哥哥，凭什么？穿这条裙子又怎么了？不也是高定吗？委屈谁了？”
季灿气愤道：“那你也不想想，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哥哥们不喜欢你？”
林容月不满地看了一眼季灿：“三妹，这件事情你来处理吧，我的态度我已经说过了。”
她接了个电话，接完后对林念初说：“初初，你收拾好了直接下来，我现在有事儿。”
林念初点点头。
她正想走，自己的裙角再次被人扯了扯：“姐姐。”
季安然似乎是怕林念初没有听见，又叫了一声：“姐姐。”
林念初虽然是第一次见她，但也知道她有自闭症：“你刚刚……叫我姐姐？”
季安然看着她：“姐姐。”
林念初很开心，牵着她的手：“那我们走吧。”
季安然乖乖跟着林念初。
“你来房间是因为什么事呀？不告诉我也没不要紧，你哥哥应该找你找得急呢，不要让他太担心了，走，我带你去你哥哥那儿。”
林念初本来也没想季安然回答，却听见她说：“二姐，裙子。”
“这个意思啊。”林念初领悟到她说话的风格，没有再问她问题，只是将她带到晚宴厅。
“二哥。”林念初侧身，“六妹在这儿。”
果不其然，季游时找季安然找得焦头烂额，林念初将季安然带了过来：“三妹，谢了啊。”
林念初见季栩南在另一边向她招手，急忙对季游时说：“没事二哥，我应该做的。”
然后向季栩南跑去。
季栩南轻轻挑眉：“不错啊初初，看起来安然很喜欢你，她从来不亲近外人。”
“可能……不只是亲近我，她刚才主动开口叫我姐姐。”林念初说。
季栩南偏头看她：“真的？”
林念初嗔怪道：“那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季栩南无奈地笑了笑：“这样也好，安然喜欢你，她很聪明，而且……明天上午又要见到他们。”
晚宴就快结束到达尾声，林念初跟季栩南站得近，闻到他身上一丝酒的气息：“你喝了多少？”
季栩南嗤笑一声：“没多少，就一些鸡尾酒。”
“好，那你注意。我去送送乔苒，她家住得近，没必要住酒店。”林念初说。
乔苒站在乔家父母身边，温柔乖巧地向每一个来送他们的人告别，直到看到林念初，她的眼睛亮了亮，转过去对她母亲说：“妈，我想跟林小姐说几句话。”
她母亲自然“何乐而不为”：“你去吧，没关系。”
乔苒上来就挽着林念初的手：“初初，好舍不得你哦！我们竟然能在这儿遇见！”
林念初笑着，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为什么想不到？国庆节放假结束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吗？随时来一起玩呀。”
乔苒唇角的弧度又往上弯了弯：“好，那一言为定，我一定找你玩，拜拜！”
随后便钻进他们家的车里。
林念初回去，季栩南没有在原地等她。
林念初看了眼手机，林容月发微信告诉她：可以直接回房间了，跟阿南一起。
但没看到他人啊。
她再看了一圈，季栩南被一群其他公司的老总包围着，让他喝酒。
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太好拒绝，虽说是度数低的鸡尾酒，喝了一一杯又一杯，还真扛不住。
季栩南好不容易从那群老总中间挣脱出来，又遇到一群千金小姐。
“季少，听说你很会弹钢琴，能不能教教我！”
“季少，听说你数理化满分……”
季栩南被吵得头疼，走到林念初身旁的椅子坐下。
“烦死了。”季栩南揉揉眉心。
林念初起身：“月姨说我们可以回去了，走吧。”
季栩南深吸一口气，随后撑着桌子起身：“好。”
林念初怕他自己出什么事，伸手扶住他：“阿栩哥哥，我还是先送你回你的房间吧。”
到了季栩南房间门口，林念初正想离开，却听见他说：“我好喜欢你啊。”
空气凝滞。
林念初噎住：“你……说什么？”
季栩南挑眉：“没有，晚安。”
次日清晨，二人的东西都被杨妈收拾好了，他们直接坐车去了季老夫人处。
季老夫人的老宅在一片环境清雅的半山，那里空气清新，的确适合老年人安静养老。
平时季老夫人也就在别墅花园里种点花花草草蔬菜水果什么的，只有到了国庆才格外热闹。
季老夫人年轻时在商场叱咤风云，老了之后眉目中也透着女强人的凌厉，但多了老太太独有的温和慈祥。
去老宅的路上，林念初还悄悄问季栩南：“阿栩哥哥，为什么季弘毅和季梦曦要跟着他们母亲姓啊？在这个圈子里，不都是……”
她欲言又止，季栩南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他们爸是个赘婿，也就是上门女婿，非常窝囊，懂得骗女人，不过长得也算不错，而且婚内出轨，还用你小姑的钱勾搭了好多女人，后来你小姑和他离婚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都在她这儿，所以跟着她一起姓季。”
林念初吸了口气：“所以，季梦曦她……”
“骨子里都遗传了她爸。”季栩南肯定道。
到了季家，季老夫人单独叫林念初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初初啊，真是好孩子啊，奶奶一直很喜欢你，我是阿南的奶奶，也是你的奶奶。”
说着，季老夫人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林念初：“来，这个收着。”
林念初本想推脱着不要，倒是季豫和林容月一直让林念初收下。
季栩南还在一旁不满地吐槽：“奶奶对我可都没这么大方过。”
林念初温和礼貌地对季老夫人说：“谢谢……奶奶。”
季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谢什么谢？对自己奶奶还用谢的？快点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你喜不喜欢。”
林念初听话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精致的珠钗。
“这个可是奶奶收藏了好多年的古董呢！奶奶知道你喜欢汉服还有古风元素，这个应该你应该会喜欢。”
林念初的确很喜欢：“谢谢奶奶，我真的很喜欢。”
整个上午，季家所有的人都在房间里聊。会客厅里聊家常。
用午餐时，林念初坐在季栩南旁边，而季安然和季游时一起，季弘毅和季梦曦一起，看着活脱脱是三对兄妹。
午饭过后，长辈们都按理离开。
季梦曦这就坐不住了，从包里拿来一个精致的甜品纸盒递给季栩南：“大哥，这是我做的甜品，希望你能尝一尝。”
季栩南没有在奶奶面前不给她面子，打开一看——是白色的方块状甜品。
季梦溪递了个甜品叉给季栩南：“这个是我做的牛乳桂花布丁，你尝尝吧。”
季栩南听到“牛乳”这两个字，打开甜品盒的手又放下了。
“我对牛羊奶过敏。”他说着，把盒子递给季梦曦。
季梦曦尴尬地收回她的甜品盒：“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不知道。”
季栩南不置可否。
季老夫人打破尴尬的氛围，主动说道：“你们都清楚，但初初是第一次，阿南，你给初初讲讲这几天都干什么？”
季栩南按季老夫人说的，告诉林念初：“今天下午我们可以在三个音乐室练习，晚上晚餐之后要表演才艺。”
他坏笑了下，凑到她耳边说：“奶奶有个朋友，作为评委，赢了的可以和奶奶随便提一个要求。”
“明天下午去奶奶的花园种菜。”季栩南说完，看着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们去吧。”
三对兄妹，刚好三组，分别走进音乐室。
林念初问季栩南：“钢琴箫合奏还是钢琴小提琴合奏？”
季栩南想了想：“钢琴和箫吧，钢琴小提琴太普遍了，而且老人家应该会比较喜欢古风的东西。”
“好。”林念初拿出自己的箫，“之前我们弹过的《绿野仙踪》还是试一下《大鱼》？”
季栩南说：“还是《绿野仙踪》吧，《大鱼》如果有人唱会更好一点，但我觉得我唱不合适。还有，你不用你自己的箫，这里准备了的一根新的。”
林念初听话地放下箫，接住季栩南递给她的：“音质还不错。”
“话说安然会什么乐器啊？”林念初问。
季栩南看了她一眼：“才艺展示又不是只需要乐器，她会跳芭蕾舞。你二哥会大提琴，刚好伴奏。”
“那……季弘毅和季梦曦呢？”虽然季梦曦看起来很没教养，但她一定也多才多艺，否则不会是豪门千金。
“季弘毅会竖笛，季梦曦好像也是竖笛来着。”
自己练了两个小时。季栩南端着柠檬水喝了一口：“以我们的默契，恐怕比亲兄妹还配合得好呢。”
林念初也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那……你希望我们是亲兄妹吗？”
季栩南被她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愣愣地看着她：“我……”
林念初笑了笑：“我开个玩笑。”
季栩南“啧”了一声：“今天晚上打不打游戏？”
林念初也很久没玩了，这游戏没有人陪她，她一般不自己玩，她对游戏这方面没有多深的感情：“玩。”
季栩南点点头：“好，那我叫上周俊宸他们，我们五排。”
见季栩南发消息，林念初跟他说：“你发完消息我们就继续练吧，刚才两个小时都在各练各的，现在试试合奏。”
季栩南放下手机：“没问题。”
第二遍合作就已经达到了完美的效果，二人相视一笑。
季栩南问：“你现在就可以想好跟奶奶提什么要求了。”
林念初打趣他：“万一二哥他们比我们更好呢？”
季栩南说：“凭你陪我练习，就算奶奶那边没赢，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林念初笑盈盈地看着他：“我没加入之前，你们是怎么表演的？”
季栩南叹了口气：“当然是各论各的，否则对我该多不公平。”
……
季老夫人的朋友也是一位漂亮优雅的奶奶，年轻时风华绝貌。
“这位是奶奶的朋友，上官琴。”季老夫人温和地介绍道。
上官琴奶奶优雅慈祥地点点头：“叫我上官奶奶就好。”
乔苒手中端着小半杯白水，故作抱歉地说：“真对不起啊季小姐，刚才被女佣碰了一下，穿着高跟鞋没站稳。”
季灿赶过去：“你这裙子都湿了，换一条吧。”
林念初站在乔苒身旁：“乔苒？”
乔苒靠近她：“林念初，你今天真漂亮。”
“你看你妹妹，她的裙子似乎有些奇怪呢。”乔苒凑到林念初，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水溶性颜料。”
林容月站在一边：“梦曦，你这条裙子……不是我给初初准备的那条吗？”
季梦曦穿在身上一时没被发现，倒是她动了一点手脚：她没穿裙撑，使得超大的蓬蓬裙也自然垂了下来，而且她将蓬蓬裙上镶嵌的花纹都给剪掉了，还用水溶性颜料添了几笔。
这么一弄，价值几十万的高定都被搞得连地摊货都不如了——除了材质好些以外。
“大舅母……我……”季梦曦惊慌失措，“我不是故意要换大姐姐的裙子的……”
“什么？这裙子是你换的？不是穿错了？”季豫问。
季梦曦不敢骗自家长辈们，只好慌乱地点点头。
季栩南看到父母和林念初都在，也走过去，刚好听到这句话，他蹙眉：“季梦曦，过分了。”
季灿见情形一发不可收拾，只好指责季梦曦，让她回去换一条裙子，就算换一身便装也好，总之就是不能穿这条裙子了。
旋即转头对林容月说：“对不起啊大嫂，是我教女无方，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林容月按耐住心下的不满：“三妹，我们也不多掺杂你们的家事，但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得到一个交代，初初身上这条裙子根本不适合这种类型的晚宴，大家的心里都清楚。”
季灿点点头：“是的，对不起大哥大嫂，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林容月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晚宴还没结束，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家事，家丑不外扬，先暂时放放吧。”
季游时站在季栩南身后：“哥，五妹也太没规矩了。”
季栩南无奈：“跟她那个窝囊爹是一个德行。话说，安然去哪儿了？”
此时季游时才注意到季安然不见了：“对啊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我让女佣找找。”
……
晚宴都是商业会谈，林念初也没什么好待的，既然乔苒在，她便跟乔苒到晚宴厅外的观景台吹吹风，散散热。
“谢谢你，乔苒。”林念初双手撑着观景台的栏杆，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
乔苒向她看的地方看去：“说真的，你知道我是美术生，我一看见季小姐裙子上的花纹，我就觉得不对劲。”
她顿了顿：“其实，我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她画了染料的地方。果然，是我意料之中的水溶性颜料，不会有人蠢到把自己的裙子乱画，至少受过高等教育的千金小姐不会，所以，肯定有猫腻。”
林念初笑着夸她聪明：“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她，但早就听季栩南说过，他这个妹妹……嗯……有点一言难尽。”
“走吧初初，我们也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乔苒挽着林念初的手，“不然一会儿有些人又要作妖喽。”
林念初捏了捏她的手：“苒苒，怎么这么聪明？”
两个女孩回到晚宴厅。
季栩南：“穿这么久高跟鞋应该也累了，平时你都穿平底鞋，回房间换吧，我帮你应付。”
林念初对她甜甜地笑了笑：“好，谢谢阿栩哥哥，那我先回房间，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
她从另一边的门离开，回到楼上的酒店房间，酒店每个房间都是套房装修，奢靡豪华。要不是她经常去这种高级酒店，还真怕迷了路。
林念初刚换好一双不显眼的平底鞋，就发现自己裙角被人扯了扯——
季安然。
季安然不说话，就怔怔地看着林念初。
林念初蹲下来，轻声细语地问她：“安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季安然点点头，指了指另一个房间。
“那是……你的房间？”林念初迟疑道。
季安然摇摇头，扯着林念初的裙角走过去。
林念初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衣服布料撕碎的声音。
这是林念初第一次见季安然，她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恰好季灿走过来：“小初？安然？你们怎么在梦曦房间门口？”
季安然依旧不说话，倒是抬头看着林念初，似乎是想等她解释。
林念初只好告诉季灿：“安然把我带过来的，但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季灿眼底有些许震撼，不过她也没有跟季安然说什么，只是敲了敲季梦曦的门。
季梦曦过不了多久就将门打开，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除了母亲，还有林念初和季安然。
她连忙慌忙地把沙发布扯过去盖着沙发上的东西。
季灿踩着高跟鞋，一副女强人的模样：“梦曦，你藏什么？”
此时林容月也从门外进来：“初初，我听阿南说你过来换鞋了，看着都快一个小时了你还没过来，我过来看看。你怎么在梦曦的房间里？”
季灿依旧看着女儿：“你在藏什么？拿出来。”
季梦曦咽了口唾沫，眼神扫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季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念初和林容月微微有些不满，季灿倒是无可置疑。
季灿见女儿无动于衷，便径直走上去将她的沙发布掀开——里面赫然是一条还没有完全破损的裙子，正是刚才季梦曦身上穿的那条。
林容月不可置信地道：“这不是我给初初准备的那条裙子？季梦曦，你为什么这样做？”
季灿也忍无可忍地打了她一巴掌：“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本来我这次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然后再带着你去跟你大舅一家道个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季梦曦不满道：“不就是换了一条裙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抢走了我的两个哥哥，凭什么？穿这条裙子又怎么了？不也是高定吗？委屈谁了？”
季灿气愤道：“那你也不想想，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哥哥们不喜欢你？”
林容月不满地看了一眼季灿：“三妹，这件事情你来处理吧，我的态度我已经说过了。”
她接了个电话，接完后对林念初说：“初初，你收拾好了直接下来，我现在有事儿。”
林念初点点头。
她正想走，自己的裙角再次被人扯了扯：“姐姐。”
季安然似乎是怕林念初没有听见，又叫了一声：“姐姐。”
林念初虽然是第一次见她，但也知道她有自闭症：“你刚刚……叫我姐姐？”
季安然看着她：“姐姐。”
林念初很开心，牵着她的手：“那我们走吧。”
季安然乖乖跟着林念初。
“你来房间是因为什么事呀？不告诉我也没不要紧，你哥哥应该找你找得急呢，不要让他太担心了，走，我带你去你哥哥那儿。”
林念初本来也没想季安然回答，却听见她说：“二姐，裙子。”
“这个意思啊。”林念初领悟到她说话的风格，没有再问她问题，只是将她带到晚宴厅。
“二哥。”林念初侧身，“六妹在这儿。”
果不其然，季游时找季安然找得焦头烂额，林念初将季安然带了过来：“三妹，谢了啊。”
林念初见季栩南在另一边向她招手，急忙对季游时说：“没事二哥，我应该做的。”
然后向季栩南跑去。
季栩南轻轻挑眉：“不错啊初初，看起来安然很喜欢你，她从来不亲近外人。”
“可能……不只是亲近我，她刚才主动开口叫我姐姐。”林念初说。
季栩南偏头看她：“真的？”
林念初嗔怪道：“那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季栩南无奈地笑了笑：“这样也好，安然喜欢你，她很聪明，而且……明天上午又要见到他们。”
晚宴就快结束到达尾声，林念初跟季栩南站得近，闻到他身上一丝酒的气息：“你喝了多少？”
季栩南嗤笑一声：“没多少，就一些鸡尾酒。”
“好，那你注意。我去送送乔苒，她家住得近，没必要住酒店。”林念初说。
乔苒站在乔家父母身边，温柔乖巧地向每一个来送他们的人告别，直到看到林念初，她的眼睛亮了亮，转过去对她母亲说：“妈，我想跟林小姐说几句话。”
她母亲自然“何乐而不为”：“你去吧，没关系。”
乔苒上来就挽着林念初的手：“初初，好舍不得你哦！我们竟然能在这儿遇见！”
林念初笑着，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为什么想不到？国庆节放假结束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吗？随时来一起玩呀。”
乔苒唇角的弧度又往上弯了弯：“好，那一言为定，我一定找你玩，拜拜！”
随后便钻进他们家的车里。
林念初回去，季栩南没有在原地等她。
林念初看了眼手机，林容月发微信告诉她：可以直接回房间了，跟阿南一起。
但没看到他人啊。
她再看了一圈，季栩南被一群其他公司的老总包围着，让他喝酒。
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太好拒绝，虽说是度数低的鸡尾酒，喝了一一杯又一杯，还真扛不住。
季栩南好不容易从那群老总中间挣脱出来，又遇到一群千金小姐。
“季少，听说你很会弹钢琴，能不能教教我！”
“季少，听说你数理化满分……”
季栩南被吵得头疼，走到林念初身旁的椅子坐下。
“烦死了。”季栩南揉揉眉心。
林念初起身：“月姨说我们可以回去了，走吧。”
季栩南深吸一口气，随后撑着桌子起身：“好。”
林念初怕他自己出什么事，伸手扶住他：“阿栩哥哥，我还是先送你回你的房间吧。”
到了季栩南房间门口，林念初正想离开，却听见他说：“我好喜欢你啊。”
空气凝滞。
林念初噎住：“你……说什么？”
季栩南挑眉：“没有，晚安。”
次日清晨，二人的东西都被杨妈收拾好了，他们直接坐车去了季老夫人处。
季老夫人的老宅在一片环境清雅的半山，那里空气清新，的确适合老年人安静养老。
平时季老夫人也就在别墅花园里种点花花草草蔬菜水果什么的，只有到了国庆才格外热闹。
季老夫人年轻时在商场叱咤风云，老了之后眉目中也透着女强人的凌厉，但多了老太太独有的温和慈祥。
去老宅的路上，林念初还悄悄问季栩南：“阿栩哥哥，为什么季弘毅和季梦曦要跟着他们母亲姓啊？在这个圈子里，不都是……”
她欲言又止，季栩南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他们爸是个赘婿，也就是上门女婿，非常窝囊，懂得骗女人，不过长得也算不错，而且婚内出轨，还用你小姑的钱勾搭了好多女人，后来你小姑和他离婚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都在她这儿，所以跟着她一起姓季。”
林念初吸了口气：“所以，季梦曦她……”
“骨子里都遗传了她爸。”季栩南肯定道。
到了季家，季老夫人单独叫林念初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初初啊，真是好孩子啊，奶奶一直很喜欢你，我是阿南的奶奶，也是你的奶奶。”
说着，季老夫人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林念初：“来，这个收着。”
林念初本想推脱着不要，倒是季豫和林容月一直让林念初收下。
季栩南还在一旁不满地吐槽：“奶奶对我可都没这么大方过。”
林念初温和礼貌地对季老夫人说：“谢谢……奶奶。”
季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谢什么谢？对自己奶奶还用谢的？快点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你喜不喜欢。”
林念初听话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精致的珠钗。
“这个可是奶奶收藏了好多年的古董呢！奶奶知道你喜欢汉服还有古风元素，这个应该你应该会喜欢。”
林念初的确很喜欢：“谢谢奶奶，我真的很喜欢。”
整个上午，季家所有的人都在房间里聊。会客厅里聊家常。
用午餐时，林念初坐在季栩南旁边，而季安然和季游时一起，季弘毅和季梦曦一起，看着活脱脱是三对兄妹。
午饭过后，长辈们都按理离开。
季梦曦这就坐不住了，从包里拿来一个精致的甜品纸盒递给季栩南：“大哥，这是我做的甜品，希望你能尝一尝。”
季栩南没有在奶奶面前不给她面子，打开一看——是白色的方块状甜品。
季梦溪递了个甜品叉给季栩南：“这个是我做的牛乳桂花布丁，你尝尝吧。”
季栩南听到“牛乳”这两个字，打开甜品盒的手又放下了。
“我对牛羊奶过敏。”他说着，把盒子递给季梦曦。
季梦曦尴尬地收回她的甜品盒：“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不知道。”
季栩南不置可否。
季老夫人打破尴尬的氛围，主动说道：“你们都清楚，但初初是第一次，阿南，你给初初讲讲这几天都干什么？”
季栩南按季老夫人说的，告诉林念初：“今天下午我们可以在三个音乐室练习，晚上晚餐之后要表演才艺。”
他坏笑了下，凑到她耳边说：“奶奶有个朋友，作为评委，赢了的可以和奶奶随便提一个要求。”
“明天下午去奶奶的花园种菜。”季栩南说完，看着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们去吧。”
三对兄妹，刚好三组，分别走进音乐室。
林念初问季栩南：“钢琴箫合奏还是钢琴小提琴合奏？”
季栩南想了想：“钢琴和箫吧，钢琴小提琴太普遍了，而且老人家应该会比较喜欢古风的东西。”
“好。”林念初拿出自己的箫，“之前我们弹过的《绿野仙踪》还是试一下《大鱼》？”
季栩南说：“还是《绿野仙踪》吧，《大鱼》如果有人唱会更好一点，但我觉得我唱不合适。还有，你不用你自己的箫，这里准备了的一根新的。”
林念初听话地放下箫，接住季栩南递给她的：“音质还不错。”
“话说安然会什么乐器啊？”林念初问。
季栩南看了她一眼：“才艺展示又不是只需要乐器，她会跳芭蕾舞。你二哥会大提琴，刚好伴奏。”
“那……季弘毅和季梦曦呢？”虽然季梦曦看起来很没教养，但她一定也多才多艺，否则不会是豪门千金。
“季弘毅会竖笛，季梦曦好像也是竖笛来着。”
自己练了两个小时。季栩南端着柠檬水喝了一口：“以我们的默契，恐怕比亲兄妹还配合得好呢。”
林念初也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那……你希望我们是亲兄妹吗？”
季栩南被她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愣愣地看着她：“我……”
林念初笑了笑：“我开个玩笑。”
季栩南“啧”了一声：“今天晚上打不打游戏？”
林念初也很久没玩了，这游戏没有人陪她，她一般不自己玩，她对游戏这方面没有多深的感情：“玩。”
季栩南点点头：“好，那我叫上周俊宸他们，我们五排。”
见季栩南发消息，林念初跟他说：“你发完消息我们就继续练吧，刚才两个小时都在各练各的，现在试试合奏。”
季栩南放下手机：“没问题。”
第二遍合作就已经达到了完美的效果，二人相视一笑。
季栩南问：“你现在就可以想好跟奶奶提什么要求了。”
林念初打趣他：“万一二哥他们比我们更好呢？”
季栩南说：“凭你陪我练习，就算奶奶那边没赢，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林念初笑盈盈地看着他：“我没加入之前，你们是怎么表演的？”
季栩南叹了口气：“当然是各论各的，否则对我该多不公平。”
……
季老夫人的朋友也是一位漂亮优雅的奶奶，年轻时风华绝貌。
“这位是奶奶的朋友，上官琴。”季老夫人温和地介绍道。
上官琴奶奶优雅慈祥地点点头：“叫我上官奶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