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初二的时候开始，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林念初声音不疾不徐，“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但我不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还是说，对我的好，都是把我当成亲生的妹妹，所以我不敢说。”
“我别扭地像从前一样和你相处，你奔赴千里来见我，我很开心；你送我的每一件东西，我都会好好保存；在我们分隔两地的那段时间，我们的合照我看过无数遍。”
“虽然我随时都可以找你，但我怕你烦，自从知道我喜欢上你后，感觉从前青梅竹马的情分都变得微弱，只有担心你会不会讨厌我。”
“是的，我很胆小，每个人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会说‘有’，问我是谁，我都不敢说。”
“直到我中考结束的暑假，家庭变故，我只能来找你，来到你身边。”
“我忽然发现，你似乎对我也很特别。”
“可我还是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我很庆幸，我和其她喜欢你的女孩儿不一样，我和你一起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彼此信任，甚至有一层兄妹的关系在，我都不用担心，你会发现我对你的心思。”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高一的艺术节，你竟跟我表白。”
“其实那个帖子我很早就看到了，但是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是你发的，而且，即使不是你，有人这样说，我也很开心。”
“你跟我告白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的悲苦都不复存在了。”
“其实，可以说是暗恋成真吧。”
林念初语气温柔，虽得不到回应，她还是孜孜不倦地讲述着。
她将她的羞涩全盘托出，只是为了，面前的男人可以醒过来。
“对不起，阿栩哥哥，我不恨你，你都是为了我，我怎么会恨你……”林念初想去握季栩南的手，“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
国内，季氏集团总部。
“阿时，看新闻了没？”周俊宸火急火燎地跑到季游时办公室，“你哥出事了！”
“什么？怎么可能？”季游时知道季栩南去美国追林念初了，怎么会出事？
周俊宸打开手机，将新闻头条点开递给季游时。
【美国加州斯坦福大学附近枪击案】
【美国枪击案已致九死二十七伤，其中三重伤】
【美国枪击案季氏集团CEO疑似重伤】
【季栩南林念初疑似出现在枪击案现场】
这些是采烟国际传媒的新闻，谢嘉络家的，真实度很高。
“我问问我大伯他们知不知道。”季游时担心道，“怎么会……”
周俊宸点点头：“我去问初妹。”
季栩南父母知道了，林容月准备去美国，季豫和季游时则看着公司。
周俊宸问了林念初，林念初简单解释，让周俊宸这两天顾着林念茉。
谢嘉络联系了林念初，会把这件事压下去，问季栩南怎么样了。
林念初将这些事处理好，给林念茉打了个视频。
林念茉虽然只有八岁，但她的电子设备都齐全。
从四年前领养她以来，她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怯懦自卑，反倒活泼明媚。
“姐姐。”林念茉喊，“哥哥还好吗？”
“小茉不用担心，姐姐会处理好，等哥哥能接电话了，姐姐让哥哥给小茉打。”林念初尽量不让林念茉多想，“小茉最近生活怎么样？”
“小茉很好，姐姐也不用担心。”林念茉笑得灿烂，“周哥哥在呢。”
林念茉现在在周俊宸家，她把摄像头转向沙发上坐着的周俊宸。
周俊宸正翘着二郎腿，把笔记本电脑垫在腿上处理工作。
他平时对季栩南林念初不正经，但在林念茉眼中，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哥哥。
周俊宸看到林念茉的摄像头，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样林念初就放心了。
她嘱咐几句，挂断了视频电话。
林念初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会，但她睡不着，林容月打来的电话把她吵醒。
林容月说自己已经到医院了，问了病房，正在来的路上。
林念初站在病房门口，看到林容月过来，还穿着西装裙，似乎在飞机上依旧在处理工作。
“月姨，对不起，我……”林念初话没说完，便被林容月抱住。
“初初，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用道歉，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和阿南没有区别。”林容月声音温和，“阿南伤重，作为母亲，我肯定心疼担心，但这件事确实很复杂，初初，你实在觉得难受，你等阿南醒了，和他给彼此道歉就好。”
林念初点点头：“月姨，去看看他吧。”
林念初带林容月进去，轻轻关上了门，让他们单独待会儿。
毕竟家族原因，母子俩很少亲近，即使季栩南这次伤得这么厉害，季豫也抽不出身过来，二人只能来一个。
这几天，林念初和林容月一个黑夜一个白天，陪着季栩南，乔苒提前回去帮林念初处理那个司机的事，顺便和季豫交接。
半个月过去，季栩南依旧那样沉睡着，没有醒来的征兆。
医生说，如果一个月醒不过来，恐怕会长眠不醒了。
林念初见季栩南身上的管子被一根根拔出，只留了呼吸机，她终于可以握住他的手：“阿栩哥哥，我们好久没牵过手了。”
“你想听歌吗？我给你唱一首吧。”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前尘硬化像石头，随缘地抛下便逃走，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我便化乌有……”
林念初清唱，将自己的声线放到最柔：“我看过一条热评，他说‘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呢？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是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我喜欢你，但你不是我的富士山，你可以奔我而来。”林念初半趴在季栩南床边，“你说过，如果我想你，你就来见我，那现在还算数吗？”
在她以为得到的回答只是沉默的时候。
“算。”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似乎用尽了力气才出声。
林念初猛地坐起来：“阿栩哥哥，你醒了？”
“我去叫医生——”林念初的手腕被季栩南握住，“怎么了？”
“别走。”
林念初坐下，双手握住季栩南宽大的手掌：“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帮我查我父母的事，才和唐雪菡交易的。”林念初低下头，“对不起。”
“初初，我不会怪你，真的。”季栩南说，“不要多想，记住我这样做的初衷，是希望你开心。”
他语速缓慢，但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坚定不移。
林念初含糊地“嗯”了一声：“阿栩哥哥，我以后不会不信你。”
……
临近六月，斯坦福大学即将结业考试，季栩南索性留在美国，和林念初一起回国。
林容月先行离开，季栩南每天接林念初下课，独自在家就远程处理工作。
林念初的毕业舞会，季栩南来参加了。
他陪她拍了毕业照，陪她跳舞。
林念初和美国的朋友们告别，互赠毕业礼物，林念初还邀请她们去中国玩。
回国的飞机上，林念初激动地不行，已至午夜，她仍旧睡不着。
“阿栩哥哥，你这样陪着我，季氏集团怎么办？”林念初凑到季栩南怀里，“在干什么？”
季栩南推了推眼镜：“这不是在处理工作吗，不过，有什么比陪初初重要？”
林念初简单扫视文件一眼，似乎是聘请谁，那些无聊干燥的文字，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那我回国，去做什么？”林念初想了想，“不然先去开个……”
“文件发你邮箱了，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看看。”季栩南按下确认键，“再枯燥无味也得看完。”
林念初随手打开手边的电脑，季栩南果然往她的邮箱里发了个文件。
“季氏集团交流部主管聘请协议”。
林念初打开，是刚才季栩南忙着做的文件。
林念初小姐：
您好。
季氏集团CEO季栩南诚挚邀请您担任季氏集团交流部主管，无附加条件。年薪去税六百万人民币，奖金等另算。每月带薪假期七天，不带薪月假三十天，另有年假十天，全勤奖金十万人民币。上班时间：上午九点至下午四点，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两点餐休，加班每小时按三倍月薪计算。一日三餐公司食堂全包，提供交流部主管办公室及休息室，随时可以使用。
希望您莅临季氏集团交流部，带领交流部蒸蒸日上。
——季氏集团CEO季栩南。
“这么好的薪水，你对每一个主管都这么优待吗？”林念初看完很满意，“那季氏集团还能挣钱吗？”
“本文件仅对林念初小姐有效。”季栩南示意，“还有一个附加文件，点开看看。”
林念初注意到，果然有一个附加文件。
内容是交流部主管职责，交流部的具体情况，最后还附了一句话——若薪资待遇您不满意，可面议。
林念初看完，娇俏地笑着：“那我同意了，就勉强来做个交流部主管吧。”
“好，我的荣幸。”季栩南从随身带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份合同，“签了吧，林主管。”
林念初简单看完，在甲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乙方处，季栩南已经签好。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应该叫你季总，还是哥哥，还是阿栩哥哥？”林念初把合同副本还给季栩南。
季栩南接过：“是挺复杂，不过最后一个很不错。”
“可是办公室恋情会影响员工。”林念初撇嘴道，“我们只能地下恋了，真遗憾。”
“为什么？别管他们。”季栩南低头吻了吻林念初的乌发，“我们谈我们的。”
“不行，为了季氏集团着想，如果有办公室恋情，会有很大影响的。”林念初严肃道，“如果你都这样，员工就不会听了。”
“好吧，我们试试偷.情的感觉。”季栩南妥协了，“第一次尝试，还有点紧张。”
“别贫。”林念初轻轻打了下季栩南胸口。
季栩南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可怜：“你打到我伤口了，好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林念初连忙担忧地抱住他，“我给你——”
她话音未落，他抓住她的手：“吻我，就不疼了。”
林念初配合地凑上去，季栩南化被动为主动，吻得热情纯粹，似乎要把她吃干抹净。
那一刻，繁星点点，铺满整个夜空。
……
御景庄园。
季栩南和林念初回去补觉，和季老夫人吃过了饭，算是正式结束学业课程。
那名司机被关在御景庄园地下室，很多保镖牢牢地看着，不让他死，也不折磨，但是不给自由。
林念初和季栩南身后跟着四名保镖，一进地下室，其余守在那的人就将司机抓过来，按跪在地上。
“想了这么久，也应该想好了，说吧。”季栩南高高在上地凝视着那个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高位者的气息。
“季少，好久不见。”中年男人抬头，“以前你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我就在提防你了，现在，应该称你为‘季总’吧。”
那个男人，竟是唐雪菡的养父，宁书芸的亲生父亲，唐文龙。
季栩南将林念初护在自己身后，接着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旁保镖递来的匕首：“废话太多。”
他扫视唐文龙一眼，蹲下身子，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用匕首在唐文龙手臂上划了很长一条口子。
“我敢把你关这儿，不伤害你，只是想着你要是认错被胁迫，也不是不能放过你。”季栩南示意保镖扔条毛巾给唐文龙擦血，“但是，你得寸进尺，什么身份敢挑衅我？以季氏的能力，让一个小小的司机死，不是难事。”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剧烈的疼痛之下，唐文龙最终屈服，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肯吐露，已经成为季氏集团CEO的季少不会放过他，必定用各种手段折磨。
“我说。”
一旁跟着的律师立刻打开录音笔，一切准备就绪。
“二十年前，我被林家聘用为司机，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职务，但我的技术得到林业宁和宋晚云的认可，做了司机长，他们甚至在我开的车上讨论公司机密。”
“我那时并无他想，我知道我做错事一定会受到豪门的惩罚，所以我不敢。”
“五年后，宁氏找到我，让我把开车时听到的恒达集团内部机密都告诉他们，给了我巨额人民币，我头脑一热，就同意了。”
“十年后，宁氏给我的任务越发艰难，同样，好处更多。”唐文龙说到此处，顿了顿，“最后一条，是让我在雷电交加的雨夜，在车上做手脚，让宋晚云和林念初车祸而死。”
“此事一成，宁氏会安排我全家出国，承担所有费用，我就照做了，但是没想到，宋晚云拼命护住林念初，林念初活了下来。”唐文龙叹了口气，“可后来宁氏还是安排我全家出国，出国前夕，宁氏千金联系上我，说要与我合作。”
“到那时我才知道，唐雪菡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宁书芸才是，当年她们刚出生，吴淑芳狸猫换太子，偷偷让人将女儿换走，我那时不务正业一直酗酒，没发现，我去林家做司机的同时，宁氏才发现女儿不对劲，检查出来果然如他们所想。”
“接着他们联系我，和我合作，送我们一家出国只是杜绝一切宁书芸被认回来的风险，他们和我说，宁书芸是他们培养了十多年的继承人，不可能浪费资源，女儿是否亲生不重要，为了利益，折一个亲女儿不算什么，更何况家族里的女孩儿多的是。”
“宁书芸联系上我后，给我钱让我在国内东躲西藏，她不让我出国。”
“就这么过了许多年，吴淑芳知道唐雪菡不是她的亲女儿，对唐雪菡一直不好，我每个月会用宁书芸的方式，隐秘地给吴淑芳打生活费，都是宁书芸给的钱。”
“宁氏早已发觉我们一家没出国是有宁氏内部人员从中作梗，但一直没动静，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五年前，宁氏家族突然对外公布两个女儿的消息，将亲生女儿唐雪菡认祖归宗，但宁书芸现在也没受到影响，每月该打多少钱给我就打多少。”
“我知道唐雪菡一直觉得我有问题，她吃了太多不懂豪门的亏，慢慢在这方面学聪明，开始暗中调查我。”
“大多数事情都被她查出来了，所以她找到我，然后把我关起来，和你做交易。”
“没了。”
季栩南微微颔首：“确实讲得清楚，任何账我们法庭上去算，但是……”
“我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得现在算明白，否则，我的初初心里不痛快，谁也别想好过。”季栩南将匕首把那头递给林念初，“有多恨，伤多狠。”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即使出了事，阿栩哥哥替你兜着。”
“但我不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还是说，对我的好，都是把我当成亲生的妹妹，所以我不敢说。”
“我别扭地像从前一样和你相处，你奔赴千里来见我，我很开心；你送我的每一件东西，我都会好好保存；在我们分隔两地的那段时间，我们的合照我看过无数遍。”
“虽然我随时都可以找你，但我怕你烦，自从知道我喜欢上你后，感觉从前青梅竹马的情分都变得微弱，只有担心你会不会讨厌我。”
“是的，我很胆小，每个人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会说‘有’，问我是谁，我都不敢说。”
“直到我中考结束的暑假，家庭变故，我只能来找你，来到你身边。”
“我忽然发现，你似乎对我也很特别。”
“可我还是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我很庆幸，我和其她喜欢你的女孩儿不一样，我和你一起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彼此信任，甚至有一层兄妹的关系在，我都不用担心，你会发现我对你的心思。”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高一的艺术节，你竟跟我表白。”
“其实那个帖子我很早就看到了，但是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是你发的，而且，即使不是你，有人这样说，我也很开心。”
“你跟我告白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的悲苦都不复存在了。”
“其实，可以说是暗恋成真吧。”
林念初语气温柔，虽得不到回应，她还是孜孜不倦地讲述着。
她将她的羞涩全盘托出，只是为了，面前的男人可以醒过来。
“对不起，阿栩哥哥，我不恨你，你都是为了我，我怎么会恨你……”林念初想去握季栩南的手，“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
国内，季氏集团总部。
“阿时，看新闻了没？”周俊宸火急火燎地跑到季游时办公室，“你哥出事了！”
“什么？怎么可能？”季游时知道季栩南去美国追林念初了，怎么会出事？
周俊宸打开手机，将新闻头条点开递给季游时。
【美国加州斯坦福大学附近枪击案】
【美国枪击案已致九死二十七伤，其中三重伤】
【美国枪击案季氏集团CEO疑似重伤】
【季栩南林念初疑似出现在枪击案现场】
这些是采烟国际传媒的新闻，谢嘉络家的，真实度很高。
“我问问我大伯他们知不知道。”季游时担心道，“怎么会……”
周俊宸点点头：“我去问初妹。”
季栩南父母知道了，林容月准备去美国，季豫和季游时则看着公司。
周俊宸问了林念初，林念初简单解释，让周俊宸这两天顾着林念茉。
谢嘉络联系了林念初，会把这件事压下去，问季栩南怎么样了。
林念初将这些事处理好，给林念茉打了个视频。
林念茉虽然只有八岁，但她的电子设备都齐全。
从四年前领养她以来，她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怯懦自卑，反倒活泼明媚。
“姐姐。”林念茉喊，“哥哥还好吗？”
“小茉不用担心，姐姐会处理好，等哥哥能接电话了，姐姐让哥哥给小茉打。”林念初尽量不让林念茉多想，“小茉最近生活怎么样？”
“小茉很好，姐姐也不用担心。”林念茉笑得灿烂，“周哥哥在呢。”
林念茉现在在周俊宸家，她把摄像头转向沙发上坐着的周俊宸。
周俊宸正翘着二郎腿，把笔记本电脑垫在腿上处理工作。
他平时对季栩南林念初不正经，但在林念茉眼中，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哥哥。
周俊宸看到林念茉的摄像头，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样林念初就放心了。
她嘱咐几句，挂断了视频电话。
林念初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会，但她睡不着，林容月打来的电话把她吵醒。
林容月说自己已经到医院了，问了病房，正在来的路上。
林念初站在病房门口，看到林容月过来，还穿着西装裙，似乎在飞机上依旧在处理工作。
“月姨，对不起，我……”林念初话没说完，便被林容月抱住。
“初初，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用道歉，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和阿南没有区别。”林容月声音温和，“阿南伤重，作为母亲，我肯定心疼担心，但这件事确实很复杂，初初，你实在觉得难受，你等阿南醒了，和他给彼此道歉就好。”
林念初点点头：“月姨，去看看他吧。”
林念初带林容月进去，轻轻关上了门，让他们单独待会儿。
毕竟家族原因，母子俩很少亲近，即使季栩南这次伤得这么厉害，季豫也抽不出身过来，二人只能来一个。
这几天，林念初和林容月一个黑夜一个白天，陪着季栩南，乔苒提前回去帮林念初处理那个司机的事，顺便和季豫交接。
半个月过去，季栩南依旧那样沉睡着，没有醒来的征兆。
医生说，如果一个月醒不过来，恐怕会长眠不醒了。
林念初见季栩南身上的管子被一根根拔出，只留了呼吸机，她终于可以握住他的手：“阿栩哥哥，我们好久没牵过手了。”
“你想听歌吗？我给你唱一首吧。”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前尘硬化像石头，随缘地抛下便逃走，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我便化乌有……”
林念初清唱，将自己的声线放到最柔：“我看过一条热评，他说‘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呢？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是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我喜欢你，但你不是我的富士山，你可以奔我而来。”林念初半趴在季栩南床边，“你说过，如果我想你，你就来见我，那现在还算数吗？”
在她以为得到的回答只是沉默的时候。
“算。”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似乎用尽了力气才出声。
林念初猛地坐起来：“阿栩哥哥，你醒了？”
“我去叫医生——”林念初的手腕被季栩南握住，“怎么了？”
“别走。”
林念初坐下，双手握住季栩南宽大的手掌：“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帮我查我父母的事，才和唐雪菡交易的。”林念初低下头，“对不起。”
“初初，我不会怪你，真的。”季栩南说，“不要多想，记住我这样做的初衷，是希望你开心。”
他语速缓慢，但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坚定不移。
林念初含糊地“嗯”了一声：“阿栩哥哥，我以后不会不信你。”
……
临近六月，斯坦福大学即将结业考试，季栩南索性留在美国，和林念初一起回国。
林容月先行离开，季栩南每天接林念初下课，独自在家就远程处理工作。
林念初的毕业舞会，季栩南来参加了。
他陪她拍了毕业照，陪她跳舞。
林念初和美国的朋友们告别，互赠毕业礼物，林念初还邀请她们去中国玩。
回国的飞机上，林念初激动地不行，已至午夜，她仍旧睡不着。
“阿栩哥哥，你这样陪着我，季氏集团怎么办？”林念初凑到季栩南怀里，“在干什么？”
季栩南推了推眼镜：“这不是在处理工作吗，不过，有什么比陪初初重要？”
林念初简单扫视文件一眼，似乎是聘请谁，那些无聊干燥的文字，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那我回国，去做什么？”林念初想了想，“不然先去开个……”
“文件发你邮箱了，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看看。”季栩南按下确认键，“再枯燥无味也得看完。”
林念初随手打开手边的电脑，季栩南果然往她的邮箱里发了个文件。
“季氏集团交流部主管聘请协议”。
林念初打开，是刚才季栩南忙着做的文件。
林念初小姐：
您好。
季氏集团CEO季栩南诚挚邀请您担任季氏集团交流部主管，无附加条件。年薪去税六百万人民币，奖金等另算。每月带薪假期七天，不带薪月假三十天，另有年假十天，全勤奖金十万人民币。上班时间：上午九点至下午四点，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两点餐休，加班每小时按三倍月薪计算。一日三餐公司食堂全包，提供交流部主管办公室及休息室，随时可以使用。
希望您莅临季氏集团交流部，带领交流部蒸蒸日上。
——季氏集团CEO季栩南。
“这么好的薪水，你对每一个主管都这么优待吗？”林念初看完很满意，“那季氏集团还能挣钱吗？”
“本文件仅对林念初小姐有效。”季栩南示意，“还有一个附加文件，点开看看。”
林念初注意到，果然有一个附加文件。
内容是交流部主管职责，交流部的具体情况，最后还附了一句话——若薪资待遇您不满意，可面议。
林念初看完，娇俏地笑着：“那我同意了，就勉强来做个交流部主管吧。”
“好，我的荣幸。”季栩南从随身带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份合同，“签了吧，林主管。”
林念初简单看完，在甲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乙方处，季栩南已经签好。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应该叫你季总，还是哥哥，还是阿栩哥哥？”林念初把合同副本还给季栩南。
季栩南接过：“是挺复杂，不过最后一个很不错。”
“可是办公室恋情会影响员工。”林念初撇嘴道，“我们只能地下恋了，真遗憾。”
“为什么？别管他们。”季栩南低头吻了吻林念初的乌发，“我们谈我们的。”
“不行，为了季氏集团着想，如果有办公室恋情，会有很大影响的。”林念初严肃道，“如果你都这样，员工就不会听了。”
“好吧，我们试试偷.情的感觉。”季栩南妥协了，“第一次尝试，还有点紧张。”
“别贫。”林念初轻轻打了下季栩南胸口。
季栩南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可怜：“你打到我伤口了，好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林念初连忙担忧地抱住他，“我给你——”
她话音未落，他抓住她的手：“吻我，就不疼了。”
林念初配合地凑上去，季栩南化被动为主动，吻得热情纯粹，似乎要把她吃干抹净。
那一刻，繁星点点，铺满整个夜空。
……
御景庄园。
季栩南和林念初回去补觉，和季老夫人吃过了饭，算是正式结束学业课程。
那名司机被关在御景庄园地下室，很多保镖牢牢地看着，不让他死，也不折磨，但是不给自由。
林念初和季栩南身后跟着四名保镖，一进地下室，其余守在那的人就将司机抓过来，按跪在地上。
“想了这么久，也应该想好了，说吧。”季栩南高高在上地凝视着那个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高位者的气息。
“季少，好久不见。”中年男人抬头，“以前你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我就在提防你了，现在，应该称你为‘季总’吧。”
那个男人，竟是唐雪菡的养父，宁书芸的亲生父亲，唐文龙。
季栩南将林念初护在自己身后，接着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旁保镖递来的匕首：“废话太多。”
他扫视唐文龙一眼，蹲下身子，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用匕首在唐文龙手臂上划了很长一条口子。
“我敢把你关这儿，不伤害你，只是想着你要是认错被胁迫，也不是不能放过你。”季栩南示意保镖扔条毛巾给唐文龙擦血，“但是，你得寸进尺，什么身份敢挑衅我？以季氏的能力，让一个小小的司机死，不是难事。”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剧烈的疼痛之下，唐文龙最终屈服，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肯吐露，已经成为季氏集团CEO的季少不会放过他，必定用各种手段折磨。
“我说。”
一旁跟着的律师立刻打开录音笔，一切准备就绪。
“二十年前，我被林家聘用为司机，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职务，但我的技术得到林业宁和宋晚云的认可，做了司机长，他们甚至在我开的车上讨论公司机密。”
“我那时并无他想，我知道我做错事一定会受到豪门的惩罚，所以我不敢。”
“五年后，宁氏找到我，让我把开车时听到的恒达集团内部机密都告诉他们，给了我巨额人民币，我头脑一热，就同意了。”
“十年后，宁氏给我的任务越发艰难，同样，好处更多。”唐文龙说到此处，顿了顿，“最后一条，是让我在雷电交加的雨夜，在车上做手脚，让宋晚云和林念初车祸而死。”
“此事一成，宁氏会安排我全家出国，承担所有费用，我就照做了，但是没想到，宋晚云拼命护住林念初，林念初活了下来。”唐文龙叹了口气，“可后来宁氏还是安排我全家出国，出国前夕，宁氏千金联系上我，说要与我合作。”
“到那时我才知道，唐雪菡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宁书芸才是，当年她们刚出生，吴淑芳狸猫换太子，偷偷让人将女儿换走，我那时不务正业一直酗酒，没发现，我去林家做司机的同时，宁氏才发现女儿不对劲，检查出来果然如他们所想。”
“接着他们联系我，和我合作，送我们一家出国只是杜绝一切宁书芸被认回来的风险，他们和我说，宁书芸是他们培养了十多年的继承人，不可能浪费资源，女儿是否亲生不重要，为了利益，折一个亲女儿不算什么，更何况家族里的女孩儿多的是。”
“宁书芸联系上我后，给我钱让我在国内东躲西藏，她不让我出国。”
“就这么过了许多年，吴淑芳知道唐雪菡不是她的亲女儿，对唐雪菡一直不好，我每个月会用宁书芸的方式，隐秘地给吴淑芳打生活费，都是宁书芸给的钱。”
“宁氏早已发觉我们一家没出国是有宁氏内部人员从中作梗，但一直没动静，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五年前，宁氏家族突然对外公布两个女儿的消息，将亲生女儿唐雪菡认祖归宗，但宁书芸现在也没受到影响，每月该打多少钱给我就打多少。”
“我知道唐雪菡一直觉得我有问题，她吃了太多不懂豪门的亏，慢慢在这方面学聪明，开始暗中调查我。”
“大多数事情都被她查出来了，所以她找到我，然后把我关起来，和你做交易。”
“没了。”
季栩南微微颔首：“确实讲得清楚，任何账我们法庭上去算，但是……”
“我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得现在算明白，否则，我的初初心里不痛快，谁也别想好过。”季栩南将匕首把那头递给林念初，“有多恨，伤多狠。”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即使出了事，阿栩哥哥替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