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发生的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随着皇帝的到来落下帷幕。

    姚沛冬还有些发愣,被贺崇华带着进殿的时候差点儿绊自己一跤,好在没人注意到,她自觉有些丢人,注意力也转移了回来。

    她从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要是按她以前的身份,是不可能离皇帝这么近的,但此时她就坐在贺崇华的下位,比她那便宜爹离皇帝还要更近。

    姚镇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

    他想不明白,就算贺崇华对姚沛冬有意,但现在两人并未大婚,于情于理她的座位也不该在如此尊贵的地方。

    姚镇百思不得其解,就听皇帝说话了:“众爱卿知道为什么今天朕要举办这场宴会吗?”

    这不年不节的一个普通日子,又是这么仓促的准备,下面的大臣们纷纷开始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笑眯眯继续道:“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朕最近结识了一位民间的说书大家,忍不住想让大家跟朕一同欣赏。”

    一听这话,虽然还完全不知道那说书大家是什么人物,已经有人开始夸了。

    “能得皇上赏识,那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还是皇上体察民情,知道这民间的艺术才最能反应出民间的真实情况。”

    “是啊,这民间的艺术有时也是颇有趣味的,还是皇上最懂得欣赏。”

    姚沛冬听得脚趾扣地,低着头盯着盘子里造型精美的菜,有些狼狈地舔了舔唇。

    皇帝一副被这些人夸得高兴的样子一拍手:“好!既然众爱卿也喜欢,那我就叫那说书大家上来了。”

    他一挥手,姚沛冬随着他衣袖带起的风声应声站起,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不是姚丞相家的那个疯子......”

    “嘘!你小声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的缘故,自从得到了“狮吼功”技能后,姚沛冬总觉得自己的听力也好了很多,好在这技能有自我保护机制,要不总有一天得把她自己震聋了不可。

    这会儿听着不知道哪传来的小声交谈的声音,姚沛冬更觉得尴尬。

    皇帝还嫌不够,还要带领群臣一起拍手欢迎她:“这就是那位民间说书大家,快,小唠,来给大家表演表演。”

    这语气,让姚沛冬恍惚间回到了幼儿园小班的时候,她爹大过年的拉着她要给全家人表演背古诗时的场景。

    这会儿她的心情奇妙的和年仅五岁的她重合了,那是一种混杂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的心情,当时年幼的她不懂该如何表达,现在她那匮乏的语言也无法把那心情完美地描述出来,只能借用不知道在哪看的霸总台词发出感慨:“天凉了,这个皇帝,该换个人做做了。”

    尽管她心里如何不满,但她还是不得不在脸上挂起营业微笑,走到了大殿中央。

    原本对演出的紧张情绪已经完全被刚才的尴尬给掩盖了,姚沛冬甚至完全没注意到姚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呼出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这次的表演她准备得很充分,雅俗共赏,谁看了都能乐上两句。

    姚沛冬觉得这可能就是她的巅峰之作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平日里严肃的大臣们乐得前仰后合,在心里不住地赞叹着自己,姚沛冬,还得是你,嘎嘎能耐!

    这是一次完美的演出,可以说在场的除了姚镇一家子之外,大家都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原本对皇帝突然的旨意有些不满的大臣们,在看完姚沛冬的演出后都开始真心实意得夸奖皇帝的明智。

    由此,在皇帝若有若无的帮助下,姚沛冬的身价水涨船高,算是彻底在离开姚家独立生活的路上站稳了脚跟。

    当然,不是以姚沛冬的身份,而是以说书大家小唠的身份。

    不知道是谁把今晚宫里的盛况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就像是之前姚沛冬的“疯子”名声一样,小唠的“天才”名声也被穿得神乎其神,甚至在姚沛冬第一次听说那段故事的时候根本没听出来那里面的主角是她自己。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这会儿宴会刚结束,姚沛冬站在皇帝的面前,不知道皇帝留她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今天本来就已经走了很多路,刚又站着演了两个时辰,这会儿真是有点儿站不住了,来回倒着身子的重心,好给自己的双腿有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这会儿殿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贺崇华看出她的疲惫,偷偷凑过去一点儿,想让姚沛冬能靠着他休息一会儿。

    皇帝突然说话了:“姚小姐可真是,比传言中的还要有趣,哦不对,也许我应该叫你小唠?”

    这些上位者,真是爱摆架子!

    姚沛冬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坐到地上,也没那么多心情理会皇帝的话,敷衍地应了一声。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出了她的困境,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快来人,给小唠搬个椅子过来。”

    一听能坐下,姚沛冬的眼睛立马亮了亮,她挥了挥手,撩起衣服就坐在了地上:“不用不用,我这么坐就成。”

    皇帝表情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来,突然问道:“这次的演出很成功,有赏,不知小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姚沛冬想了一下,“啥都行?”

    “什么都可以。”

    “人也可以?”

    “当然!”

    “那我能要姚镇家的一个侍卫吗?叫小......极赤。”

    皇帝想要说出口的话突然顿住了:“你就想要姚丞相家的一个侍卫?”

    姚沛冬点点头:“是有点儿,不过整不成也没关系,我再合计合计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皇帝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又重新开口:“这事倒也不难办,只是还需跟姚丞相商议一下,不知这极赤跟小唠是什么关系?”

    姚沛冬摇摇头:“跟我关系一般,但跟我家小鸡仔的关系那可是相当不一般。”

    皇帝跟姚沛冬说话说多了,也差不多能明白她每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又说道:“那这算是别的想要的,不算小唠自己想要的,你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

    姚沛冬“咦”了一声:“还能再有啊?那刚才那个还算数不?”

    “当然。”

    姚沛冬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大哥,一看就是个敞亮人儿!”

    但是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需要的东西了,正想摇头,就听皇帝突然问了一句:“这京城里的公子少爷,小唠可有中意的人选?”

    姚沛冬来这么些日子,满共就认识了那么几个人,要说什么中意的人选......她微微垂眼,笑道:“是有一个,怎么,皇上准备给我俩赐婚?”

    皇帝露出一个笑容来:“如果你想的话。”

    姚沛冬笑着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这人儿我是准备靠我自己个儿把他拿下的,得让他心甘情愿,就不让您赐婚了哈。”

    皇帝瞥了一眼立在旁边半天不说话的贺崇华一眼,又问了一句:“那朕能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吗?”

    “等我拿下了再告诉您吧。”

    姚沛冬一只手撑住脸,脸上还带着笑意,心里却已经有些忐忑起来了。

    她总不能当着当事人和当事人亲哥的面,说喜欢人家,准备给人拿下吧?

    姚沛冬默默叹了口气,假装不经意间看了看贺崇华,结果发现这人正面无表情地站着,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早知道贺崇华那天去退婚的时候她就拦着点儿了!

    从皇宫离开的时候,是贺崇华骑着马送姚沛冬离开的,就像早上去的时候一样。

    这一路上,贺崇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之中,无论姚沛冬说什么他都只是简单的回应,一看就是根本没有认真听人说话。

    姚沛冬撇了撇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这样,也有点儿生气起来,不再说话,就这么一直到了姜府门口。

    因为还堵着气,姚沛冬下了马之后连一句话都不想跟贺崇华多说,语气僵硬地道谢后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却突然被那个沉默了一路的人拉住了手腕。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什么?”

    看姚沛冬没听懂,贺崇华又补充了一句:“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

    他不等姚沛冬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我想了一路,你也没怎么接触过什么人,是孟长听?不对,他太傻了,你不会喜欢他;那是邵其临?如果是他的话我建议你趁早放弃,虽然上次他给你上药的时候很温柔,但是他喜欢的人是姜道月,你能看出来吧?又或者,是那个一品楼蒋家的大儿子,蒋博观?是叫这个名字吗?”

    姚沛冬看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硬是一个字也没提自己,差点儿笑出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谁说我不喜欢傻的,说不定我喜欢的就是个傻的呢?”

    贺崇华皱起眉头:“你真喜欢孟长听?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他这人不是普通的傻,那是傻得出奇,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姚沛冬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因为他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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