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直接填咱们市里那个商校就行了，学点技术，将来进厂里还稳定。”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把吹风机打开，黑色掉了漆的吹风机发出刺耳的风声。
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什么商校不商校的，女孩子不多读点书将来婆家都不好找，那商校里面全是混混流氓！”我妈划了一块苹果问我吃不吃，我摇了摇头，她接着说“要不让她干妈找点关系，去六中算了。”
“你以为关系那么好找，不都得靠钱去疏通。”
“你脑子里就只有钱钱钱，挣钱不就是为了孩子！”
“你懂个屁啊，早进厂早赚钱，人家大学生以后还不是要打工！”
我听着他们说话，夹杂着吹风机的声音，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或许我说什么，应该也不会影响到这场谈话最终的走向。
是的我考砸了。
突然想起最偏爱我的班主任在中考填志愿的时候跟我说，
“就填一中，你这成绩不填一中对得起自己吗？就算没考上一中重点也能进普通班，一中的普通班也比其他学校好！”
她脸上信誓旦旦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跟后来不可置信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像一幅画从中间一分为二。
她在办公室里反复踱步。
“你怎么考成这样？你怎么搞的？啊？说话啊！”
我还是，一言不发。
我总是容易在这种对话中迷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呢？
那是2018年，汶川地震，我走在街上突然行人开始边喊边跑，我吓的跟他们一起跑却不知道为什么跑，恐怖分子？抢劫犯？杀人了？
一会儿从他们口中知道这叫地震。
什么是地震？
当时14岁的我并没有理解到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想快速跑回家里叫醒熟睡的奶奶，那是对我最重要的亲人。
然后世界开始陷入混乱，新闻里全是房子塌了，死了很多人，某个山里的村落一整个被板块运动给吞没了，那些带着泥土、血液与泪水的脸庞充斥的电视机屏幕。
我跟着爸妈还有弟弟奶奶，住在我们家开的小店里，晚上睡在大堂地铺，余震来临的时候方便逃跑。那时候每隔几个小时都会有一次余震，我们有时候吃着饭放下碗就从大堂跑出去。
学校也停课了，趁着这个机会，我还学会了骑自行车，是妈妈店里的阿姨的儿子教会我的，他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还在念初二，头发像个小刺猬一样立起来，笑起来跟我弟弟一样蠢蠢的。
不过他很有耐心，就算我骑着车把对面酒店门口的花盆撞碎一地的时候，他也没说我笨，唯一很烦的一点是，他说我骑车的样子像个汉奸一样猥琐。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少了很多喧嚣，大街上都是帐篷住满了避难的人，我和他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骑着自行车，空气里都是夏天的味道。
“要不你陪我回趟家吧，好几天了我衣服都没换，再给我爸妈带点换的衣服。”
我提议着，然后我俩就朝我家去了。
回到家发现家里一片狼藉，东西被翻了一地，去我爸妈房间，看到衣柜都打开着，一些本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地上，心里想着爸妈回来过了？
拿了几件衣服我俩就回店里了。
回店里他们已经躺在地铺上了，我妈还在玩手机。
“我拿了几件换洗衣服过来，爸妈你们回去过吗？咋把家里翻的这么乱？”
我爸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说啥？”
我妈也侧过来看着我。
“我说家里好乱，你们房间东西都在地上，还有好多……”
我还没说完他急急忙忙骑着电瓶车就走了。
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什么商校不商校的，女孩子不多读点书将来婆家都不好找，那商校里面全是混混流氓！”我妈划了一块苹果问我吃不吃，我摇了摇头，她接着说“要不让她干妈找点关系，去六中算了。”
“你以为关系那么好找，不都得靠钱去疏通。”
“你脑子里就只有钱钱钱，挣钱不就是为了孩子！”
“你懂个屁啊，早进厂早赚钱，人家大学生以后还不是要打工！”
我听着他们说话，夹杂着吹风机的声音，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或许我说什么，应该也不会影响到这场谈话最终的走向。
是的我考砸了。
突然想起最偏爱我的班主任在中考填志愿的时候跟我说，
“就填一中，你这成绩不填一中对得起自己吗？就算没考上一中重点也能进普通班，一中的普通班也比其他学校好！”
她脸上信誓旦旦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跟后来不可置信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像一幅画从中间一分为二。
她在办公室里反复踱步。
“你怎么考成这样？你怎么搞的？啊？说话啊！”
我还是，一言不发。
我总是容易在这种对话中迷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呢？
那是2018年，汶川地震，我走在街上突然行人开始边喊边跑，我吓的跟他们一起跑却不知道为什么跑，恐怖分子？抢劫犯？杀人了？
一会儿从他们口中知道这叫地震。
什么是地震？
当时14岁的我并没有理解到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想快速跑回家里叫醒熟睡的奶奶，那是对我最重要的亲人。
然后世界开始陷入混乱，新闻里全是房子塌了，死了很多人，某个山里的村落一整个被板块运动给吞没了，那些带着泥土、血液与泪水的脸庞充斥的电视机屏幕。
我跟着爸妈还有弟弟奶奶，住在我们家开的小店里，晚上睡在大堂地铺，余震来临的时候方便逃跑。那时候每隔几个小时都会有一次余震，我们有时候吃着饭放下碗就从大堂跑出去。
学校也停课了，趁着这个机会，我还学会了骑自行车，是妈妈店里的阿姨的儿子教会我的，他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还在念初二，头发像个小刺猬一样立起来，笑起来跟我弟弟一样蠢蠢的。
不过他很有耐心，就算我骑着车把对面酒店门口的花盆撞碎一地的时候，他也没说我笨，唯一很烦的一点是，他说我骑车的样子像个汉奸一样猥琐。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少了很多喧嚣，大街上都是帐篷住满了避难的人，我和他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骑着自行车，空气里都是夏天的味道。
“要不你陪我回趟家吧，好几天了我衣服都没换，再给我爸妈带点换的衣服。”
我提议着，然后我俩就朝我家去了。
回到家发现家里一片狼藉，东西被翻了一地，去我爸妈房间，看到衣柜都打开着，一些本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地上，心里想着爸妈回来过了？
拿了几件衣服我俩就回店里了。
回店里他们已经躺在地铺上了，我妈还在玩手机。
“我拿了几件换洗衣服过来，爸妈你们回去过吗？咋把家里翻的这么乱？”
我爸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说啥？”
我妈也侧过来看着我。
“我说家里好乱，你们房间东西都在地上，还有好多……”
我还没说完他急急忙忙骑着电瓶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