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歌八点准时响起,国歌响起前十分钟,学校的各个班级都必须整齐的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

    学校对升旗仪式这一活动管的相对比较严,稍有违反纪律都会扣班级量化分,对此没哪个大胆的班级敢缺席。

    四五十个班整齐的站在操场上欣赏着国旗台下学生代表的发言。

    挨到校长发言的时候很多学生都累的不行,无精打采的站着打着哈欠。

    “这次的发言呢,我主要就是想严重批评一下那些在脸上调色的学生们,特别是女同学,都还在校园呢,注意点,还有就说你调色就调色,不要蒙蔽了自己的内心,过分自信了不是,对此,我们就需要一个典型来做代表了。”

    二(11)班,站在队伍最后的梁茵紧握着手里自己写了好久的检讨,忐忑的等着校长的发言。

    她在此刻还在渴望言止礼没有能耐弄到发言的机会,更没本事让正校长亲自来批评她。

    “那个,二年级那个,梁茵,你上来,说说你做的那些错事。”

    二(11)班瞬间把她当成了视线的中心。

    梁茵低着头站到了讲台下,把荀阅惊了一下。

    直到听到她检讨的内容,荀阅把心里的问号擦除掉。

    她转过头看向后排离自己有段距离的言止礼,朝他露出嫣然一笑。

    升旗仪式刚宣布结束天上忽然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因为下的毫无征兆所以几乎没有人带伞。

    可纪律是不容破坏的,依旧是排着队规规矩矩的退出操场。

    冬天的雨水也比别的季节冰人,好巧不巧荀阅今天穿的外套没有口袋,往袖口里塞吧,还漏个指尖。

    她忽然怀念起了元旦前一天言止礼的那件黑色棉服了。

    正在想着,怀里被丢了一件棉服。

    荀阅抬眼看,是言止礼,她茫然:“怎么了?”

    穿着深蓝色毛衣的言止礼随便找了个理由:“有点热,拿着麻烦,帮我拿一下?”

    荀阅点头,然后又看了看雨势,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很热吗?别感冒了。”

    言止礼扯了扯领口,用行动表现出自己很热。

    毕竟有学生会管着,他也没有多呆,又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站好等着走。

    出了操场队伍慢慢散掉后言止礼又很自然的站到了荀阅身边。

    雨依旧稀稀落落的下着,但荀阅由于怀里抱着言止礼棉服的原因已经不冷了,倒还觉得好玩。

    感觉到她放慢的脚步,言止礼提醒:“小心感冒。”

    “怎么会,我身体好着呢。”

    荀阅语调很笃定,怎么也没想到会打脸。

    回到教室,她转过身问言止礼:“棉服我……咳咳~”

    氛围一瞬间凝固,她回想到刚刚两人在雨里的对话。

    打破尴尬氛围的是言止礼发出的低笑声。

    他把棉服拿过来的时候喊了她一句:“娇气包。”

    随后从桌肚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和一包感冒药去后面饮水机那了。

    再然后,荀阅手里就多了杯感冒药。

    她委屈巴巴的嘀咕了句:“不想吃药。”

    被言止礼听了个正着,他从桌肚里拿了个她给自己的糖,哄她:“喝完了有糖吃。”

    荀阅被他哄小孩的语气逗笑,却没想到引来了咳嗽。

    言止礼催她:“水温调好的,快、喝、药。”

    荀阅含着杯沿慢慢的喝了一口,没想象中那么难喝,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气喝完了。

    不苦但也没那么好喝,她喝完后闭着眼吐舌头,小脸皱巴巴的。

    言止礼把提前剥好的糖喂到她嘴边,她含住后就好多了。

    见言止礼盯着自己笑,荀阅忽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是不是很经不起苦头。”

    言止礼没这么觉得:“小姑娘本来就应该被宠着,不用吃苦。”

    尤其是你这个小姑娘。

    荀阅笑眯眯的对着他笑,点了点头。

    上课铃打响,荀阅转过头去专心学习。

    努力不会白费是上天最公平的制度。

    将近半个月的潜心学习让荀阅考完试后终于能露出放松的笑容了。

    把试卷折叠整齐后放在试卷收纳袋里后,荀阅把它放进了帆布包里后拿出了一个放满东西的手工袋。

    见荀阅就只盯着那手工袋笑没有后续动作,等在一旁的阮语催她:“读读,你干嘛呢,快点啊。”

    荀阅站起来,说:“好,我们一小会就走。”

    她拎着手工袋到了言止礼的面前,把手工袋递给言止礼。

    “我算了寒假的时间,有一个月的,我给你放了三十颗糖在里面,除了糖,还有一个惊喜,到时候我走了再看。”

    说完她就拎着桌子上的帆布包拉着阮语离开了教室。

    坐上大巴车上后阮语忽然正经的喊她:“读读。”

    荀阅疑惑:“啊?”

    “我之前就想问,你和言止礼很熟?”

    荀阅莫名脸红:“嗯,关系还可以。”

    身为几年朋友的阮语哪里还看不出她这神情是什么意思。

    她双手拖着荀阅的脸,给她意见:“读读,言止礼不是善类。”

    一瞬间,荀阅收紧了眉头:“我不喜欢你这样说,小鱼,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阮语从未见过荀阅这么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路以沉默结束,到常岭街上,荀阅就要从阮语车旁经过,阮语败下阵来:“读读,坐上吧。”

    因为她的突然服软,荀阅红了眼眶跟着她坐到了车上。

    泪失禁体质的人总是在最不想哭的时候留下泪水。

    知道两人这件事上意见不合,也没再说让彼此不开心的事。

    寒假第一天傍晚,夕阳染了满天红。荀阅等来了自己的父亲回家,没看到母亲的身影让她不免有些失望。

    可母亲毕竟是因为工作原因才回不来的,她也不好不懂事给家长添堵。

    当天晚上笑谈中度过,可……

    “都是小孩,为啥就读读干活,昨天晚上是读读刷碗,今天早上为啥也是。”

    荀阅蹙着眉看自己的父亲,喊他:“爸爸……”

    她话还没说完,金英抢过了话头:“人家纯纯刚回来,还不会干,在泸杭那边也就没干过,凭啥干这个。”

    荀阅收拾碗筷的动作一停,看了眼金英,然后低下头,收拾好最后一个碗。

    临走前喊张纯纯:“纯纯,咱俩一起刷吧。”

    张纯纯站起来,正要跟着她走,金英又有意见了:“纯纯,咱别去,别听她的。”

    荀阅低头闭了下眼,

    张纯纯没理她,跟着荀阅去厨屋了。

    张纯纯把袖子往上推了推打算刷碗,荀阅拦住了:“叫你不是来刷碗的。”

    “我知道。”

    张纯纯依旧把袖子往上推,边推边讲:“但我早晚要学刷碗。”

    一句话让荀阅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家纯纯长大了。”

    下一秒,张纯纯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

    荀阅被她这反应逗的不行,哈哈的笑弯了腰。

    “不想听我说还回家干啥子,在泸杭陪你那媳妇不就好了。”

    金英嘴里念叨着这话经过厨屋,从大门离开了家里。

    荀阅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烧的黢黑的烧火棍在灶台上扒拉余烬。

    荀阅在心里盘算一会要怎么劝荀文立给金英道歉,不然,一整个年关都要听金英的冷嘲暗讽了。

    张纯纯洗完碗,对着因为洗碗接触到了凉水而冻的冰凉的手连连哈气。

    荀阅笑着把里面还闪着点点猩红火星的灶台前的座位让了出来:“暖暖吧。”

    张纯纯动作迅速,立刻坐下去手心手背换着取暖。

    她没过脑子的吐槽了句:“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荀阅佯装生气:“骂谁呢。”

    张纯纯反应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恰当,忙露出笑脸:“我说我自己呢。”

    两姐妹就在还有温度的灶台前说些玩闹话,丝毫没有因为洗碗前的插曲影响心情。

    “读读!读读!”

    焦急的呼喊声打断了两姐妹欢快交谈。

    声音喊的很急,荀阅听见后就立即出了厨房,张纯纯跟在身后。

    来人是住在她家前面的领居家的小孩。

    “怎么了?”荀阅带着点礼貌的微笑发问。

    那小孩应该是跑的很急,声音里都是喘气声:“你……呼~你奶,呼~……你奶疼的倒在我家了。”

    荀阅被这句话惊的呆了几秒,这几秒里张纯纯也顾不得自己对荀文立的害怕了,从屋里喊出了他。

    荀文立皱着眉:“刚还不好好的!”

    几人一起到了领居家,金英此时正满头大汗的捂着大概是肚子部位的地方在低声喊疼。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荀阅和张纯纯也不敢贸然往前查看添乱,只有荀文立上前。

    “给你哥打电话。”荀文立给荀阅说。

    荀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平时可以称得上跋扈的奶奶如此脆弱,拿手机的手都是抖的。

    张纯纯把已经解锁了的手机拿了过来,找到‘哥哥’备注的联系人,拨通了。

    接通的声音响起,不等对面讲话,张纯纯先焦急开口:“姥姥不知道咋了,捂着疼的满头大汗。”

    跑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对面应该听见前半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往外跑了,回了句:“现在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大半个小时后,荀朝阳开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出现在了领居家门口,荀文立抱着金英把她放在了车上,对荀阅和张纯纯说了句:“你们在家里。”后车子就开走了。

    荀阅对着车里的方向,看着已经看不到车尾的乡间道路一动不动。

    张纯纯开口打破寂静:“我们……现在,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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