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弯用手擦干脸上的泪，不坐，一直在那站着，恒正清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葵弯不知道该看哪里，于是便盯着脚尖发呆。
恒正清看见那模样，舒缓的眉头又皱起：
“走吧，帮我把我的衣服拿着，回班。”
那句话打破平静，葵弯愣了愣，随即提起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的外套，又往后退两步，等着恒正清起身。
“你先走，你走前面，我跟你后面。”恒正清抬眼看她，声音仍然是出奇地哑。
她点点头，转身朝外面走。
葵弯把宽大的外套抱在怀里，小苍兰的香气充斥鼻尖，是他的味道。
她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往回看，少年与她有一段距离，似乎是放慢了步子，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腿脚的不适，但依然有些踉跄。
身旁看席上的人很多，看见恒正清过来，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有几个还跳下来上去与他说话，葵弯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他此时被人扶着，倒没有那么艰难，便没再担心。
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语言，隔着一段距离，根本不像是一起回来的，后面葵弯又走快几步，距离更远了。
她是角落里卑微又虔诚的信徒，少年是在神坛上熠熠生辉的神。
无法触及，也不能触及。
终于回到了班级的看台，印入眼帘的便是鄙夷不屑的眼神和恶毒的指责。
好像那群人根本不是她的同学，而是与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葵弯没理，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坐了下来，低着头写数学题。
恒正清被人搀扶着回到了班上，老师跟他说了几句话，便跑去找了校医。
同学们围着恒正清又夸又看，问这问哪，像是他身上镶了金。葵弯此时抬头看着被围在中间正笑着的恒正清，听着对他夸赞的话语，嘴角也偷偷地扬了起来，几秒后又低下头接着注意到数学题，不再为少年分神。
“好了好了，别问了，我是伤员，我得休息。”被问了好一会儿，恒正清咳咳嗓子，一群人只好作鸟兽散，回到自己座位上。
恒正清单脚跳两步，跳到了葵弯旁边一个位置坐下。
她当时正写着选择题，铅笔在题干上打着草稿，牙齿轻咬着嘴唇，全然未注意到旁边的恒正清已然坐在了自己的左边。
“选A啊傻子。”耳旁传来沙哑又磁性的声音。
“啊？”葵弯猛然侧头，少年的脸近在咫尺。
她偏头时，鼻尖差点碰到恒正清的脸颊，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话，视线被少年的脸占据，他的睫毛轻颤，像是为那双眸子披上一层细密的纱，鼻子线条流畅，嘴唇恢复了点血色，此时正咧着嘴角，虎牙的尖尖露出，染上几分诱人，凛冽的香侵入鼻尖，所有感知被他占据。
距离太近，两人各自都往后拉开距离。
恒正清眉毛不自然地扬着，此时靠在椅背上，伸手把葵弯手中的练习册抽走：
“运动会就别学了，放松下，别越学越傻。”
见他把练习册放在身侧，手搭在其上压着，葵弯知道自己是写不了了，鼻尖还在发烫，心里像被倒入了一百袋跳跳糖，噼里啪啦地乱跳。
“知道了。”她扭头看向别处，回答。
此时跑道上正进行的比赛是一千米，葵弯望见了郑常安，他正在内道上匀速跑着，在领头位置。
“你之前认识他吗？”恒正清顺着葵弯视线看过去。
“郑常安吗，不认识，这个学校我就一个认识的，在隔壁四班。”葵弯看着跑道上成队往前跑着的人。
两人静默地看着比赛，葵弯却无心眼前，脑袋里一直拼命想着话题，想到一个刚准备开口，却又怕他不喜欢，只好又闭上嘴，接着想。
她扭头，少年脸色苍白，头发甚甚遮住眼睛，感觉他不太舒服。
“你还有哪里难受？”葵弯皱着眉仔细端详他。
“低血糖。”恒正清开口，轻轻咳了一声。
葵弯听后扭头，一会儿开始翻自己带下来的包。
取出密封袋，又从密封袋里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像大红宝石在阳光下发亮，看着就很好吃。
“糖我吃完了，只有苹果了，你吃吧。”葵弯递给他。
见恒正清拿着起身，葵弯又开口：“洗过了，放心吃吧，不会毒死你。”
恒正清听罢愣了一下，一只手拿着苹果，眼睛还看着：
“哦，也没想过你会毒死我。”
随即，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恒正清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气氛倒是轻松许多，淡淡的笑容在脸上显现。
葵弯正说着话，一个硬物在脑后撞了她一下，她回过头。
是一个女生翘着二郎腿的脚，那女生好像并未注意到她，只是和旁边另一个人有说有笑，葵弯见状皱了皱眉，又转过头来。
可是后面的人并未罢休，时不时在不经意间用鞋尖踢葵弯的脑袋，葵弯忍不住了，想回头说话，却被那女生身旁的那个人抢了先。
“啊葵弯，要不你换个地方坐吧，她腿比较长，踢到你就不太好了。”
葵弯在瞬间就明白了，她们想把葵弯从恒正清旁边支开。
“那我换。”葵弯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她没理由留下。
于是葵弯拎着东西起身，恒正清几乎是在瞬间，把他的东西从身侧放到了葵弯原来的位置上，葵弯没看见，找到了恒正清左边第二个的空位坐下。
她得离恒正清远点，她这么想。
葵弯用余光瞟了眼恒正清，那女生在上一排没法顺势坐下来，只能身子往前倾着找恒正清讲话，恒正清在慢条斯理地咬着剩下的一点点苹果，头稍稍往后仰了点，在听那个女生讲话。
她缓慢收回视线，抬头望向别处发呆，心里空落落的一片。
“那棵树你还要看多久？”旁边传来哑哑的声音
“啊？”葵弯转过头，恒正清这时候斜靠在椅子上，头扭向她这边，像是看了她很久。
“发呆，没看树。”葵弯看他。
他身后那两个女生不解又愤怒地看着葵弯。
“三班的同学们，上午的比赛马上结束了，我们来拍个大合照哈。”一位戴着墨镜胡子拉碴的大叔扛着相机走过来。
原来松散的人立刻聚集到一起，葵弯没往恒正清那里挪把空位补上，只是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准备拍照。
“哎小同学，往你的右边挪一个把空位补上，这样就好看点。”胡子在他脸上抖动，他笑着对葵弯说。
葵弯点点头，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又坐在了恒正清的旁边。
“好同学们，3，2，1”
“——茄子！”
葵弯双手搭在膝盖上，挺直了背露出笑，而恒正清呢，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身前比了个耶，嘴角勾起，眼睛弯弯，一个勾人的笑。
拍完相片，同学们就零零散散地回班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葵弯拎着东西，和恒正清并肩往回走着，两人还聊着，葵弯嘴角笑容未淡。
“你怎么有脸笑得出来？”背后尖锐的声音刺入葵弯耳朵。
“因为你，我们班差点就最后一名了，你自己不要脸我们还要呢，你是不是没跑过步啊，跑这么烂给谁看？”
那是个男生，他站在两人后面有一段距离的空地上，大声地喊着。
周围正在回班的人纷纷看过来，听到他说的话后又投入窃窃私语的讨论抑或是鄙夷的嘲笑。
笑容在葵弯的脸上逐渐僵硬，破碎。
周围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一根根鞭子抽得她哑口无言，她说不出来话。
下一秒，她低下头，弯下腰，声音也沙哑了：
“对不起，我给你们丢脸了。”
说罢，她转身走回教学楼。
放好东西，她拎起饭卡就去了食堂。
食堂里人很多，她站在队伍的末尾，眼泪好像早就干涸了，现在一滴也掉不下来。
麻木般打了几个菜，在座位上吃了几口，还了餐具就离开了食堂。
她一声不吭走入教室，又迅速把头埋入题海里，她已经没力气再接受那么多人的指指点点了，脑海里只剩下逃，越远越好。
午休来临了，教室里不知不觉间人已经坐齐了，说话声很少，气压低低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们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周芸带着一阵风从前门进来。
“许川，你起来。”周芸一记眼刀飞向第二组前门的座位。
许川听言有些疑惑又惧怕地在座位上站直。
“你转来这几个星期，都是跟着你来的时候放在你座位上的那本班级手册做事的，你知道那本班级手册谁编的吗？是葵弯。她听到你一个星期之后来上课火急火燎周末回家编了一本装订好带来的，说这样更方便，以后有外地新生来就不用老师和班上同学抽时间教了。”
周芸在台上讲的唾沫子直飞，眼睛里的红血丝愈发明显。
“她是你的同学，你没有对她有善包容，反而在那么多人面前那样说她，你觉得你这做法对吗？”
问最后一句时，周芸的目光没再对着许川，而是对着班上的所有同学。
她在杀鸡儆猴，班上的事大大小小也都传入了她的耳朵，周芸虽然平时温柔有耐心，班上同学犯事她也只是严肃的私下解决并教育，从来不会拿到明面上说，给人留足了面子。
可是表面上一群有礼貌的乖学生，竟然在老师没在的时候这么欺负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虽然成绩不算拔尖，但平时上课认真，课下作业什么的从来不敷衍，对每个人都友善，甚至还会帮她浇花。
周芸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让班上同学这么抵触她，但是这么欺负一个女生，绝对是不对的。
她作为葵弯的班主任，应当教育他们，保护他们，更何况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肯吃苦，办事麻利，天真可爱，说什么也看不下去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今天这事我后面再教育你，你现在去给她道歉。”周芸一手撑在讲台上，一手捏着眉心。
许川面红耳赤地走到葵弯桌前，微微低头，愧疚地说了一句：
“葵弯，对不起。”
葵弯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周芸，她眉眼舒展些，和蔼地看着她，葵弯又扭头来看桌前的这个人，他低着头，态度很诚恳，况且她也并没有生他的气。
“没事，没事。”受不了全班人的注视，她尴尬地摇摇手，向许川说着。
中午的这个小插曲过后，同学们依旧如常睡了个午觉，准备下午的比赛。
葵弯下午溜到了原来第一排最靠边的那个座位坐下，觉得那个座位很有安全感。
恒正清在后面慢慢下来，腿不方便，也不好选什么座位，于是又接着在葵弯旁边坐下。
“好点没？”恒正清偏头过来问她，看着她的脸，眉毛直皱。
葵弯疑惑扭头看他一眼，随即明白他在问她心情好点没。
“嗯，没事了，他都跟我道歉了。”葵弯笑着回他，好久没见的梨涡又浮上脸颊，里面像灌了甜酒，让人看一眼就沉醉了。
“你呢，你好点没？”葵弯看着他的腿出神。
“没大事，周老师说我妈马上来接我，等会去医院瞧瞧。”恒正清说得倒是轻描淡写，此时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看着场上的表演。
“哦，那要拜拜了。”葵弯知道马上见不到他了，于是看着他手在空中摆了摆，挥着“拜拜”的手势。
“我妈还没到呢，拜啥？”恒正清不解地看她。
“我先说是因为我怕等会你走的时候我忘记说再见了。”葵弯脑中飘出这个原因，于是嘴巴便说了出来，傻气还不自知。
恒正清噗笑一声：“傻不傻呀。”
葵弯看他笑了，也跟着笑。
“那个，上周周末我有个题不会写，找不到人问，我加了你□□，你好像没看见，没通过我的申请。”
葵弯靠回椅背上，心中莫名有些紧张，怕他拒绝。
“上周我没拿手机，等会回去看看，给你通过。”恒正清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句话就变得随意，像是随口一答应，随后就会忘在脑后。
没过一会儿，一个同学拎着他的书包就来了，他一看便知晓意思，周芸和一些同学一下子围了过来，葵弯安静地退到一边，丝毫不打搅。
直到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葵弯才意识到，她真的忘了和他说再见。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下午放学，葵弯背着书包坐上了葵厉的车，只希望车开得快点，能快点到家。
她迫不及待地登上电梯，兴奋到甚至于楼数第一遍都按错了，到了家，她卸下书包就拿起手机，登录□□，页面的最顶层显示着最新消息。
一个黑色的头像在最顶上，昵称是颜文字：?-?
葵弯点开一看，一条消息。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葵弯不知道该看哪里，于是便盯着脚尖发呆。
恒正清看见那模样，舒缓的眉头又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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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你走前面，我跟你后面。”恒正清抬眼看她，声音仍然是出奇地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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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弯把宽大的外套抱在怀里，小苍兰的香气充斥鼻尖，是他的味道。
她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往回看，少年与她有一段距离，似乎是放慢了步子，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腿脚的不适，但依然有些踉跄。
身旁看席上的人很多，看见恒正清过来，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有几个还跳下来上去与他说话，葵弯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他此时被人扶着，倒没有那么艰难，便没再担心。
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语言，隔着一段距离，根本不像是一起回来的，后面葵弯又走快几步，距离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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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弯没理，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坐了下来，低着头写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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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围着恒正清又夸又看，问这问哪，像是他身上镶了金。葵弯此时抬头看着被围在中间正笑着的恒正清，听着对他夸赞的话语，嘴角也偷偷地扬了起来，几秒后又低下头接着注意到数学题，不再为少年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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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正清单脚跳两步，跳到了葵弯旁边一个位置坐下。
她当时正写着选择题，铅笔在题干上打着草稿，牙齿轻咬着嘴唇，全然未注意到旁边的恒正清已然坐在了自己的左边。
“选A啊傻子。”耳旁传来沙哑又磁性的声音。
“啊？”葵弯猛然侧头，少年的脸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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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正清眉毛不自然地扬着，此时靠在椅背上，伸手把葵弯手中的练习册抽走：
“运动会就别学了，放松下，别越学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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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认识他吗？”恒正清顺着葵弯视线看过去。
“郑常安吗，不认识，这个学校我就一个认识的，在隔壁四班。”葵弯看着跑道上成队往前跑着的人。
两人静默地看着比赛，葵弯却无心眼前，脑袋里一直拼命想着话题，想到一个刚准备开口，却又怕他不喜欢，只好又闭上嘴，接着想。
她扭头，少年脸色苍白，头发甚甚遮住眼睛，感觉他不太舒服。
“你还有哪里难受？”葵弯皱着眉仔细端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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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我吃完了，只有苹果了，你吃吧。”葵弯递给他。
见恒正清拿着起身，葵弯又开口：“洗过了，放心吃吧，不会毒死你。”
恒正清听罢愣了一下，一只手拿着苹果，眼睛还看着：
“哦，也没想过你会毒死我。”
随即，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恒正清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气氛倒是轻松许多，淡淡的笑容在脸上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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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面的人并未罢休，时不时在不经意间用鞋尖踢葵弯的脑袋，葵弯忍不住了，想回头说话，却被那女生身旁的那个人抢了先。
“啊葵弯，要不你换个地方坐吧，她腿比较长，踢到你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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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换。”葵弯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她没理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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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离恒正清远点，她这么想。
葵弯用余光瞟了眼恒正清，那女生在上一排没法顺势坐下来，只能身子往前倾着找恒正清讲话，恒正清在慢条斯理地咬着剩下的一点点苹果，头稍稍往后仰了点，在听那个女生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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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树你还要看多久？”旁边传来哑哑的声音
“啊？”葵弯转过头，恒正清这时候斜靠在椅子上，头扭向她这边，像是看了她很久。
“发呆，没看树。”葵弯看他。
他身后那两个女生不解又愤怒地看着葵弯。
“三班的同学们，上午的比赛马上结束了，我们来拍个大合照哈。”一位戴着墨镜胡子拉碴的大叔扛着相机走过来。
原来松散的人立刻聚集到一起，葵弯没往恒正清那里挪把空位补上，只是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准备拍照。
“哎小同学，往你的右边挪一个把空位补上，这样就好看点。”胡子在他脸上抖动，他笑着对葵弯说。
葵弯点点头，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又坐在了恒正清的旁边。
“好同学们，3，2，1”
“——茄子！”
葵弯双手搭在膝盖上，挺直了背露出笑，而恒正清呢，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身前比了个耶，嘴角勾起，眼睛弯弯，一个勾人的笑。
拍完相片，同学们就零零散散地回班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葵弯拎着东西，和恒正清并肩往回走着，两人还聊着，葵弯嘴角笑容未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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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低下头，弯下腰，声音也沙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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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来临了，教室里不知不觉间人已经坐齐了，说话声很少，气压低低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们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周芸带着一阵风从前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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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让班上同学这么抵触她，但是这么欺负一个女生，绝对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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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弯疑惑扭头看他一眼，随即明白他在问她心情好点没。
“嗯，没事了，他都跟我道歉了。”葵弯笑着回他，好久没见的梨涡又浮上脸颊，里面像灌了甜酒，让人看一眼就沉醉了。
“你呢，你好点没？”葵弯看着他的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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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要拜拜了。”葵弯知道马上见不到他了，于是看着他手在空中摆了摆，挥着“拜拜”的手势。
“我妈还没到呢，拜啥？”恒正清不解地看她。
“我先说是因为我怕等会你走的时候我忘记说再见了。”葵弯脑中飘出这个原因，于是嘴巴便说了出来，傻气还不自知。
恒正清噗笑一声：“傻不傻呀。”
葵弯看他笑了，也跟着笑。
“那个，上周周末我有个题不会写，找不到人问，我加了你□□，你好像没看见，没通过我的申请。”
葵弯靠回椅背上，心中莫名有些紧张，怕他拒绝。
“上周我没拿手机，等会回去看看，给你通过。”恒正清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句话就变得随意，像是随口一答应，随后就会忘在脑后。
没过一会儿，一个同学拎着他的书包就来了，他一看便知晓意思，周芸和一些同学一下子围了过来，葵弯安静地退到一边，丝毫不打搅。
直到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葵弯才意识到，她真的忘了和他说再见。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下午放学，葵弯背着书包坐上了葵厉的车，只希望车开得快点，能快点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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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弯点开一看，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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