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有个房间的台灯微微闪烁着光亮。
桌子上摆着几个空的酸奶瓶，手机仅剩百分之十五的电量，正在勉勉强强地播放电视剧。
“余初昕，你睡了没？”
何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寂静无声的家里顿时多了些精神。
“真的吗？”
咔擦一声，门被推开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干嘛呢？”何如大步走进来，神色暗淡。
“听我狡...啊呸，”余初昕慌乱收拾桌面，在妈妈进来之前把那几瓶酸奶藏到床底下。“妈，你听我解释……”
“不听。”何如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余初昕的床边上。今天她心情好，并没有发火。
“明天就要去新学校了，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也知道，我适应能力挺强的。”
余初昕的眼神不自觉地往妈妈的脚边看去——酸奶瓶子就在那里。
“我已经把书包帮你整理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明天早上再买……”
何如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唠叨，原本只有三百字的稿子，可以被她扩充到三千字。她女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的妈妈，我没什么需要的。”有。余初昕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想让眼前这个女人赶紧回房睡觉，不要发现床底的秘密。
“在学校要听老师话，不要再打架了。”
正说着，何如的身体被拉起来，推向门外。
“还有一个我差点忘了，学校里有一个大惊喜，到时候看见不要哭着谢我。”
余初昕的动作停了下来。
惊喜，对于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什么惊喜？你特地准备的？”
“我也是刚知道有这么一个惊喜，到时候你自己看吧！既然你非要赶我走，那就不打扰了，但是不要熬夜，早点睡觉，知道了吗？”话毕，何如推门走了。
“好的妈妈，都听你的。”
余初昕一脸革命解放的表情，晃悠悠走到床边，一下子躺在床上，左右翻滚睡不着。
她坐起身来，打开手机看一了眼，凌晨两点半。
“这么晚了。”点进微信，余初昕在通讯录里翻到了一个人。
余初昕：睡了吗？
当她看到绿色的聊天气泡前显示的一个红色感叹号时，毫不犹豫地拉黑了对方。
“等着。”
第二天一早，余初昕就被何如拉着去了车站。还没到七点，附近的早餐店已经开张了。各个店铺前都有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买早餐。清一色白色衬衫黑色领口。胸前的校徽格外明显，宜清二中四个大字工工整整绣在上面。
距离公交车来还有几分钟，何如开始唠叨：“小余啊，你都高二了，到了新学校不能再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了，知道了吗？”
“嗯。”
“还有，好好学习，不能学着人家打架闹事。印象分还是要得到的。”
“嗯。”
何如转过头看余初昕，她正在垂着头打瞌睡。
-座位上
“你好像很不乐意啊，小余……”
“狗苻哲，别理我。”余初昕小声跟身旁这位男同学说，“还有，不要叫我小余！”
王老师听到动静，向余初昕那里瞥了一眼，严肃地说：“苻哲，刚上课就和新同学说话，给我出去罚站！”
“知道了—”
苻哲缓缓站起来，个子很高，高得余初昕要仰起头看天花板。蓝白相间的校服在他身上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采，让人一眼难忘。
“这个狗为啥这么高？”余初昕OS。
“铃铃铃”
下课了。老师走出教室，苻哲又缓缓地进来。
“回来了？小苻”
余初昕一边整理书桌，一边用调侃的语气对新同桌说话。
“你很高兴？”
“不是，幸灾乐祸而已。”
“呵呵。”
苻哲坐下来，懒散地伸个懒腰，再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又懒散地转头对着余初昕，然后懒散地说：“你为什么来四中？”
“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个疑问，我妈说的惊喜，会不会是……”
“你！？”二人异口同声，默契得不像话。
周围同学被他们的话震惊了，都齐刷刷向这边看去。
但他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妈也说了？”
苻哲打了个哈欠，眼里漏出了水花。
“没错，而且……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哼哼。”
苻哲轻声笑了两下，没想到给他的回复，是一个没轻没重的拳头。
“余初昕，你有毛病？！”
“和你在一起，不得有点病？”
“你打我干什么？手闲啊？”
余初昕没说话，也学着苻哲的样子，懒散地趴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苻哲。
据当事人所说，他们就这样干瞪到上课。
这节是英语。
“G, class.”
“G.teacher.”
“Please turo page four”
“哎，苻哲，英语老师说的什么？”
苻哲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别这样啊，老师到底说的什么？”
“把书翻到第四十页。”
“四十页？你们跳着学呢？！”
“那你可以不学，我管你呢。”
“……”
“别走神了，否则‘四口老师’一会儿找你。”
三班的英语老师姓田，外号“四口老师”。顾名思义，就是把“田”分开，变成四个“口”字。
三班同学很爱给人取绰号，而且还非常离谱。
“OK，现在我找人来读一下这一页的课文，不会读的就翻后面单词表，有音标。”
“四口老师”的手随便指了一下，刚好对着余初昕。
“这个是新同学吗？请你给大家读一下。”
“呃……”
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了。
“看来新同学不会读，那翻一下单词表。”
“老...老师，这一页好像没有课文...”
余初昕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老师要站在她身旁弯下腰，凑过来听。
“四口老师”瞅见了她的课本，发现页码不对，连忙说：“同学，这是四十页，我们今天讲的是第四页内容。”
“啊？哦……”
伴随着阵阵笑声，余初昕的脸红了起来，耳根血红血红的。
下课后—
苻哲正要出去，衣服被一只手拽住。
“去哪儿？”
余初昕想要杀人灭口的眼神让苻哲头皮发麻。
“你……你想干嘛？”苻哲的声音有点颤抖。
“放学后，”余初昕向窗外伸手指了指，“小吃街，懂？”
面前的余初昕不像往日那样嬉皮笑脸，水灵的眼睛瞬间透露出可以让人打寒颤的目光，再配上那有点懒散的双眼皮，看起来越发让人害怕。
苻哲没说话，扯了扯衣角，箭一般跑出教室。
周围的同学看傻眼了。愣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几分钟后，有个女同学凑了过来。
“你……你叫余初昕吗？”那位同学小心翼翼地说。
“没错。”
过了一会儿，余初昕才发现不对劲。
“怕什么？我只对狗那样，不用怕。”
“哦...内个，我叫方恬一，交个朋友吧！”
余初昕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爽快地和自己交朋友。以往都是献殷勤，慢慢磨合，在这期间她自己总有种对不住别人的感觉。现在碰到这么乐意和她玩的，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咱们学校操场后面有一个便利店，哪里什么都有，还很实惠。”
方恬一看了看墙上的课表，又问：“下节体育课，要不然去逛逛？”
“我觉得非常可以！”
有个房间的台灯微微闪烁着光亮。
桌子上摆着几个空的酸奶瓶，手机仅剩百分之十五的电量，正在勉勉强强地播放电视剧。
“余初昕，你睡了没？”
何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寂静无声的家里顿时多了些精神。
“真的吗？”
咔擦一声，门被推开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干嘛呢？”何如大步走进来，神色暗淡。
“听我狡...啊呸，”余初昕慌乱收拾桌面，在妈妈进来之前把那几瓶酸奶藏到床底下。“妈，你听我解释……”
“不听。”何如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余初昕的床边上。今天她心情好，并没有发火。
“明天就要去新学校了，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也知道，我适应能力挺强的。”
余初昕的眼神不自觉地往妈妈的脚边看去——酸奶瓶子就在那里。
“我已经把书包帮你整理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明天早上再买……”
何如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唠叨，原本只有三百字的稿子，可以被她扩充到三千字。她女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的妈妈，我没什么需要的。”有。余初昕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想让眼前这个女人赶紧回房睡觉，不要发现床底的秘密。
“在学校要听老师话，不要再打架了。”
正说着，何如的身体被拉起来，推向门外。
“还有一个我差点忘了，学校里有一个大惊喜，到时候看见不要哭着谢我。”
余初昕的动作停了下来。
惊喜，对于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什么惊喜？你特地准备的？”
“我也是刚知道有这么一个惊喜，到时候你自己看吧！既然你非要赶我走，那就不打扰了，但是不要熬夜，早点睡觉，知道了吗？”话毕，何如推门走了。
“好的妈妈，都听你的。”
余初昕一脸革命解放的表情，晃悠悠走到床边，一下子躺在床上，左右翻滚睡不着。
她坐起身来，打开手机看一了眼，凌晨两点半。
“这么晚了。”点进微信，余初昕在通讯录里翻到了一个人。
余初昕：睡了吗？
当她看到绿色的聊天气泡前显示的一个红色感叹号时，毫不犹豫地拉黑了对方。
“等着。”
第二天一早，余初昕就被何如拉着去了车站。还没到七点，附近的早餐店已经开张了。各个店铺前都有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买早餐。清一色白色衬衫黑色领口。胸前的校徽格外明显，宜清二中四个大字工工整整绣在上面。
距离公交车来还有几分钟，何如开始唠叨：“小余啊，你都高二了，到了新学校不能再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了，知道了吗？”
“嗯。”
“还有，好好学习，不能学着人家打架闹事。印象分还是要得到的。”
“嗯。”
何如转过头看余初昕，她正在垂着头打瞌睡。
-座位上
“你好像很不乐意啊，小余……”
“狗苻哲，别理我。”余初昕小声跟身旁这位男同学说，“还有，不要叫我小余！”
王老师听到动静，向余初昕那里瞥了一眼，严肃地说：“苻哲，刚上课就和新同学说话，给我出去罚站！”
“知道了—”
苻哲缓缓站起来，个子很高，高得余初昕要仰起头看天花板。蓝白相间的校服在他身上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采，让人一眼难忘。
“这个狗为啥这么高？”余初昕OS。
“铃铃铃”
下课了。老师走出教室，苻哲又缓缓地进来。
“回来了？小苻”
余初昕一边整理书桌，一边用调侃的语气对新同桌说话。
“你很高兴？”
“不是，幸灾乐祸而已。”
“呵呵。”
苻哲坐下来，懒散地伸个懒腰，再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又懒散地转头对着余初昕，然后懒散地说：“你为什么来四中？”
“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个疑问，我妈说的惊喜，会不会是……”
“你！？”二人异口同声，默契得不像话。
周围同学被他们的话震惊了，都齐刷刷向这边看去。
但他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妈也说了？”
苻哲打了个哈欠，眼里漏出了水花。
“没错，而且……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哼哼。”
苻哲轻声笑了两下，没想到给他的回复，是一个没轻没重的拳头。
“余初昕，你有毛病？！”
“和你在一起，不得有点病？”
“你打我干什么？手闲啊？”
余初昕没说话，也学着苻哲的样子，懒散地趴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苻哲。
据当事人所说，他们就这样干瞪到上课。
这节是英语。
“G, class.”
“G.teacher.”
“Please turo page four”
“哎，苻哲，英语老师说的什么？”
苻哲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别这样啊，老师到底说的什么？”
“把书翻到第四十页。”
“四十页？你们跳着学呢？！”
“那你可以不学，我管你呢。”
“……”
“别走神了，否则‘四口老师’一会儿找你。”
三班的英语老师姓田，外号“四口老师”。顾名思义，就是把“田”分开，变成四个“口”字。
三班同学很爱给人取绰号，而且还非常离谱。
“OK，现在我找人来读一下这一页的课文，不会读的就翻后面单词表，有音标。”
“四口老师”的手随便指了一下，刚好对着余初昕。
“这个是新同学吗？请你给大家读一下。”
“呃……”
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了。
“看来新同学不会读，那翻一下单词表。”
“老...老师，这一页好像没有课文...”
余初昕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老师要站在她身旁弯下腰，凑过来听。
“四口老师”瞅见了她的课本，发现页码不对，连忙说：“同学，这是四十页，我们今天讲的是第四页内容。”
“啊？哦……”
伴随着阵阵笑声，余初昕的脸红了起来，耳根血红血红的。
下课后—
苻哲正要出去，衣服被一只手拽住。
“去哪儿？”
余初昕想要杀人灭口的眼神让苻哲头皮发麻。
“你……你想干嘛？”苻哲的声音有点颤抖。
“放学后，”余初昕向窗外伸手指了指，“小吃街，懂？”
面前的余初昕不像往日那样嬉皮笑脸，水灵的眼睛瞬间透露出可以让人打寒颤的目光，再配上那有点懒散的双眼皮，看起来越发让人害怕。
苻哲没说话，扯了扯衣角，箭一般跑出教室。
周围的同学看傻眼了。愣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几分钟后，有个女同学凑了过来。
“你……你叫余初昕吗？”那位同学小心翼翼地说。
“没错。”
过了一会儿，余初昕才发现不对劲。
“怕什么？我只对狗那样，不用怕。”
“哦...内个，我叫方恬一，交个朋友吧！”
余初昕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爽快地和自己交朋友。以往都是献殷勤，慢慢磨合，在这期间她自己总有种对不住别人的感觉。现在碰到这么乐意和她玩的，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咱们学校操场后面有一个便利店，哪里什么都有，还很实惠。”
方恬一看了看墙上的课表，又问：“下节体育课，要不然去逛逛？”
“我觉得非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