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隔离第五天，林鹿战果丰盛，凭借着她当程序员的手速，抢了一袋土豆蛋子，一袋青菜，顺带还囤了一盒鸡蛋。
谢天谢地的是，采样人员不是齐稷，看来是人够用。
只要不让齐稷上，她愿意一天做八百次核酸，嘴掏成河马都没关系。
她现在才意识到之前的采样人员是多么温柔，对不住了，之前错怪了。
果然，失去了才会珍惜。
齐稷今天的角色是秩序管理人员，安全！
林鹿站在队伍中，近了，齐稷的脚步已经很接近了，林鹿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手里的手机上了，蓝牙耳机里的声音也早就停了。
他会跟她说话么？林鹿的心泛起期待，抱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汗，她透着手机黑下的屏幕打量了下露出的眉眼，把耳边散下的头发顺了顺。
齐稷的影子落在她脚边，与她的影子平行，他停住脚步，稍稍屈身，低声道：“回去注意一下手机。”
说完径直走远。
手机？她来回翻了翻，有点捉摸不透，正反都没事啊，也没磕破，也没碎屏啥的，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她吃瓜还不够及时么？
回到家里，林鹿就掏出了手机。
她好好看看是怎么个注意法，还是说让她注意一下消息？
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林鹿松了松因为坐在电脑前有些僵硬的筋骨，手机一震。
肥球：【你喜欢吃威化饼干么？】
威化饼干？林鹿只能接受不过分甜的威化饼干，她谨慎的打了两个字出去。
林不到路：【还行】
肥球：【我给你送些吧】
林不到路：【不用不用，我这儿零食还多】
肥球：【电梯】
林不到路：【！！！】
林不到路：【已经放过来啦？】
肥球：【嗯，去吧】
肥球：【记得消毒】
林鹿合理怀疑，齐稷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脚步轻快，一蹦一跳跑到电梯口把里面的纸箱拎了回去。
纸箱很贴心的用胶带做了两个手提把手，毫不费力的就能拎回去。
足有小半箱，零零散散还塞了点其他小零食。
林鹿还怪有些不好意思，思忖间，她决定礼尚往来，送点程序员必备之好物——枸杞给齐稷，让他补补吧。
林不到路：【我给你送点东西吧】
林不到路：【你在几层啊？】
肥球：【不用】
肥球：【家里的东西都吃不完】
肥球：【味道怎么样？】
味道？林鹿拿起一块威化饼干，放进嘴里，甜度刚好，不会觉得腻，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林不到路：【很好吃，谢谢！】
肥球：【嗯】
林鹿现在宣布，“嗯”这个回答方式将被列入她的黑名单，这个字完全没有让人回下一句的欲望。
林鹿退出聊天界面，不能聊就算了，她不强求，退出那一刻，她看见了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那她浅等一下吧。
肥球：【咱们两个坐过同桌的吧，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带着威化饼干来上学过】
林鹿：【哈哈哈，你还记得啊】
肥球：【我记得那会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林鹿的手，迟迟没有敲下去回复的话，她不爱说话么？过了两分钟，林鹿回了一个字。
林不到路：【嗯】
虽然自己刚说的话自己就给打脸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同桌啊，原来齐稷还记得啊。
可是齐稷有一点说错了，她不是不太爱说话，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齐稷说话而已。
林鹿放空了大脑，任由自己陷入那场回忆。
*
“我们成为同桌一起坐端正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有机会在一起。”
仍是高一，林鹿16，日记本换了新，她的心动却如期而至。
*
一个寒假的功夫，林鹿再次见到齐稷的时候，内心已经毫无波动，她甚至能够面色如常的冲齐稷打个招呼，齐稷也会礼貌的回她一句。
她还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
但林鹿没想到，老师竟然把单人座位改成了双人座位。
好巧不巧的是，老师把她和齐稷安排成了同桌。
林鹿默默安慰了自己一波，淡定就好，淡定成自然，这次齐稷可没有阳光buff和奔跑buff加成，就是单纯的同桌而已。
她怎么会可能再一次心动呢。
打脸每次都会来的猝不及防，林鹿脸肿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档子事。
当同桌的第一天，两人坐着屁话也不说。
当同桌的第二天，林鹿带了些威化饼干，她思忖再三，谨慎的问了问旁边的齐稷，“要来一块儿么？”
齐稷懒洋洋的抬眸，睨了一眼，根骨分明的手指拿过了一块，“多谢。”
这便没有其他互动了，林鹿那屁大点的胆子，也做不出来什么举动了。
当同桌的第三天，林鹿好像知道怎么和齐稷开始交流了。
齐稷每次晚自习要是没老师可以乱的话，就会和周围一圈人说话，他单手托着脑袋，谈得兴起时，就直起身子，倾斜到那边去，听他们讲。
当同桌的第四天，林鹿胆子大了些，她开始试着和齐稷主动交谈。
具体是什么林鹿已经忘了，她只记得那天他们两个谈的很开心。
她真的很开心，她现在都记得齐稷那天的眉眼，并且她天真的以为，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她能让齐稷喜欢上她。
当同桌的第七天，老师要求同桌交换课上写的试卷，互相判，下课的时候，林鹿已经判了半份了，班花走了过来。
“林鹿，你把齐稷的给我吧，我把我的那份给你。”
林鹿有些犹豫，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中学时期学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传播谣言，大都属于绯闻，比如说，今天这个谁喜欢那个谁。
她想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把试卷给了班花，她不想让一堆人传她喜欢齐稷，或许是怕被人看穿心思。
班花笑眯眯的拿了过去，林鹿出神的看着那份试卷，心底像是被撬起来一小块，不是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但也不太好受。
等到再过一节课，班花去而复回，拿着那份卷子耀武扬威的向齐稷道：“我还给你改对了好几个呢。“
齐稷无所谓的摆摆手，“谢了。“
当同桌的第八天，林鹿不敢回座位，班花现在正在她的位置上和齐稷聊着天，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来了。
还是齐稷先一步看到，他推了推班花，“人家小姑娘来了。“
班花扭头看到在不远处举步不前的林鹿，抱歉的笑了笑，起身让开了位置，林鹿这才走过去。
沉默着，嘴里泛起苦涩，为什么她就和齐稷聊不到一起呢？
当同桌的第十天，没有第十天了，由于齐稷旁边的人一圈都能聊起来，除了和林鹿，他们就被分开坐了。
当同桌的第十天，林鹿的旁边换成了一个不善言辞的女孩，两人相对无言。
齐稷则被安排到了特殊位置：讲台旁边的第一听位。
这个学期，也再无交集。
林鹿在后面，时不时看着班花和他打闹，坐到他桌子上，拍拍他的后背，吸引齐稷的注意。
她的心，好像又归于一滩死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学习。
或许是一份自我保护机制吧，她的每次心动都来得出人意料，转而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
林鹿放下手机，界面停留在便签上，“第二次心动，属于林鹿。”
那时的少年还浑身透着一股叛逆劲儿，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与现在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意料之中，她的“嗯”明显也没有让对方回她的兴致。
林鹿安慰自己，她才26，未来可期，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男人哪里有程序香呢。
林鹿把手机扔到一边，企图用其他方式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工作永远是最好的办法。
赚钱才是王道。
*
小区封控的第六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说她饮食作息太不规律。
一大早起来，林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肚子里好像有一对小人在打架，趾高气昂的踩在她疼痛的神经上。
林鹿恹恹的去做了核酸，身体有些直不起来，甚至都没有过多关注齐稷的存在。
她强撑着回家，瘫在床上，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这话一点都不错。
起码林鹿现在觉着她就是这个状态。
敲门声响，应该是发抗原的人来了，林鹿去开门。
她的脑子已经让疼痛折磨的有些迟钝，不等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她抬起手想要接过抗原。
谁知对面这人把手一收，抗原只从林鹿手里转悠了转悠，还没热乎呢，就又溜走了。
林鹿抬起湿漉漉的眼眸，从眉眼处辨认对方，啊，是齐稷啊，她歪了歪脑袋，眼里藏了几分控诉，她刚准备拿呢。
齐稷眉头微皱，眼前的人脸色苍白，“你是不是不舒服？”
林鹿心虚，她不太想告诉齐稷，小幅度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不舒服。”
磕磕巴巴的，带着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林鹿，你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吗？”
林鹿咬了咬已经有些泛白的下嘴唇，“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知不知道，跟医生可是要说实话的。”
林鹿当然知道，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嗯。”
“哪不舒服？”
“肚子疼。”
“具体怎么个疼法？”
“就是，这里。”林鹿给齐稷大概画出了一个范围。
齐稷抬手，按在她肚子上，源源不断地热量从他手掌处传了过来，“这？”
她摇摇头。
等到齐稷的手按到一个位置，她连忙喊道：“就是这里。”
“我大概知道了。”
他手收的很快。
不过是她的错觉么？她怎么感觉对面这人好像还抓了抓她的小肚腩呢？
感觉一瞬即逝，随即被林鹿抛至脑后，管他呢，疼才是最重要的。
“你最近吃了什么？”
林鹿茫然的开始回忆，嗓音软绵绵的，“青菜，大米，面条，唔，可能还有？肉？”
都还挺健康的吧，林鹿心想。
“你一天吃几顿？”
闻言林鹿默默低头，不肯再吐露出半字。
“嗯？几顿？”
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五顿。”声音小的像一只蚊子嗡嗡叫般。
说完一抹红晕挂在耳垂处，她也是没谁了，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睡醒了就吃。
齐稷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好笑的看着林鹿，嗓音稍稍提高，“五顿？”
没忍住又出声笑了两下，“为什么一天要吃五顿啊？”
“你就是吃多了。”他的语气还带了些无可奈何。
林鹿没吭声，她怕她再说出来什么惊天骇俗之语。
齐稷倒也没管，“我一会儿给你送点消食片。”
“还有，多喝热水。”
“晚上你可能会半夜起来吐，吐完就好了，因为你吃多了，还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
林鹿乖巧的点点头，疼痛引出的发汗让她的飘散的头发贴在脸上，像是一个可怜巴巴等待人安慰的猫咪。
她就是个倒霉催的孩子，吃东西也能把自己吃着。
“快回去休息吧。”说着把抗原递给了林鹿。
林鹿接过，“谢谢。”
她关上门，双手捂住脸，靠着门缓缓蹲下。
那句“你就是吃多了。”在她的脑海中盘旋重播，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爱熬夜爱干饭，看看她给齐稷留下的“好印象”。
她突然有些生无可恋起来，消食片很快就从电梯处送了过来。
林鹿吃了躺下就睡。
果然如齐稷所说，半夜一点，林鹿从床上爬起来一路赶到厕所，抱住马桶开始吐。
她吐了吐嘴里的酸水，眼神涣散，一天五顿，她的胃不可承受的饭量。
谢天谢地的是，采样人员不是齐稷，看来是人够用。
只要不让齐稷上，她愿意一天做八百次核酸，嘴掏成河马都没关系。
她现在才意识到之前的采样人员是多么温柔，对不住了，之前错怪了。
果然，失去了才会珍惜。
齐稷今天的角色是秩序管理人员，安全！
林鹿站在队伍中，近了，齐稷的脚步已经很接近了，林鹿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手里的手机上了，蓝牙耳机里的声音也早就停了。
他会跟她说话么？林鹿的心泛起期待，抱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汗，她透着手机黑下的屏幕打量了下露出的眉眼，把耳边散下的头发顺了顺。
齐稷的影子落在她脚边，与她的影子平行，他停住脚步，稍稍屈身，低声道：“回去注意一下手机。”
说完径直走远。
手机？她来回翻了翻，有点捉摸不透，正反都没事啊，也没磕破，也没碎屏啥的，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她吃瓜还不够及时么？
回到家里，林鹿就掏出了手机。
她好好看看是怎么个注意法，还是说让她注意一下消息？
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林鹿松了松因为坐在电脑前有些僵硬的筋骨，手机一震。
肥球：【你喜欢吃威化饼干么？】
威化饼干？林鹿只能接受不过分甜的威化饼干，她谨慎的打了两个字出去。
林不到路：【还行】
肥球：【我给你送些吧】
林不到路：【不用不用，我这儿零食还多】
肥球：【电梯】
林不到路：【！！！】
林不到路：【已经放过来啦？】
肥球：【嗯，去吧】
肥球：【记得消毒】
林鹿合理怀疑，齐稷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脚步轻快，一蹦一跳跑到电梯口把里面的纸箱拎了回去。
纸箱很贴心的用胶带做了两个手提把手，毫不费力的就能拎回去。
足有小半箱，零零散散还塞了点其他小零食。
林鹿还怪有些不好意思，思忖间，她决定礼尚往来，送点程序员必备之好物——枸杞给齐稷，让他补补吧。
林不到路：【我给你送点东西吧】
林不到路：【你在几层啊？】
肥球：【不用】
肥球：【家里的东西都吃不完】
肥球：【味道怎么样？】
味道？林鹿拿起一块威化饼干，放进嘴里，甜度刚好，不会觉得腻，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林不到路：【很好吃，谢谢！】
肥球：【嗯】
林鹿现在宣布，“嗯”这个回答方式将被列入她的黑名单，这个字完全没有让人回下一句的欲望。
林鹿退出聊天界面，不能聊就算了，她不强求，退出那一刻，她看见了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那她浅等一下吧。
肥球：【咱们两个坐过同桌的吧，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带着威化饼干来上学过】
林鹿：【哈哈哈，你还记得啊】
肥球：【我记得那会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林鹿的手，迟迟没有敲下去回复的话，她不爱说话么？过了两分钟，林鹿回了一个字。
林不到路：【嗯】
虽然自己刚说的话自己就给打脸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同桌啊，原来齐稷还记得啊。
可是齐稷有一点说错了，她不是不太爱说话，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齐稷说话而已。
林鹿放空了大脑，任由自己陷入那场回忆。
*
“我们成为同桌一起坐端正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有机会在一起。”
仍是高一，林鹿16，日记本换了新，她的心动却如期而至。
*
一个寒假的功夫，林鹿再次见到齐稷的时候，内心已经毫无波动，她甚至能够面色如常的冲齐稷打个招呼，齐稷也会礼貌的回她一句。
她还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
但林鹿没想到，老师竟然把单人座位改成了双人座位。
好巧不巧的是，老师把她和齐稷安排成了同桌。
林鹿默默安慰了自己一波，淡定就好，淡定成自然，这次齐稷可没有阳光buff和奔跑buff加成，就是单纯的同桌而已。
她怎么会可能再一次心动呢。
打脸每次都会来的猝不及防，林鹿脸肿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档子事。
当同桌的第一天，两人坐着屁话也不说。
当同桌的第二天，林鹿带了些威化饼干，她思忖再三，谨慎的问了问旁边的齐稷，“要来一块儿么？”
齐稷懒洋洋的抬眸，睨了一眼，根骨分明的手指拿过了一块，“多谢。”
这便没有其他互动了，林鹿那屁大点的胆子，也做不出来什么举动了。
当同桌的第三天，林鹿好像知道怎么和齐稷开始交流了。
齐稷每次晚自习要是没老师可以乱的话，就会和周围一圈人说话，他单手托着脑袋，谈得兴起时，就直起身子，倾斜到那边去，听他们讲。
当同桌的第四天，林鹿胆子大了些，她开始试着和齐稷主动交谈。
具体是什么林鹿已经忘了，她只记得那天他们两个谈的很开心。
她真的很开心，她现在都记得齐稷那天的眉眼，并且她天真的以为，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她能让齐稷喜欢上她。
当同桌的第七天，老师要求同桌交换课上写的试卷，互相判，下课的时候，林鹿已经判了半份了，班花走了过来。
“林鹿，你把齐稷的给我吧，我把我的那份给你。”
林鹿有些犹豫，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中学时期学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传播谣言，大都属于绯闻，比如说，今天这个谁喜欢那个谁。
她想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把试卷给了班花，她不想让一堆人传她喜欢齐稷，或许是怕被人看穿心思。
班花笑眯眯的拿了过去，林鹿出神的看着那份试卷，心底像是被撬起来一小块，不是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但也不太好受。
等到再过一节课，班花去而复回，拿着那份卷子耀武扬威的向齐稷道：“我还给你改对了好几个呢。“
齐稷无所谓的摆摆手，“谢了。“
当同桌的第八天，林鹿不敢回座位，班花现在正在她的位置上和齐稷聊着天，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来了。
还是齐稷先一步看到，他推了推班花，“人家小姑娘来了。“
班花扭头看到在不远处举步不前的林鹿，抱歉的笑了笑，起身让开了位置，林鹿这才走过去。
沉默着，嘴里泛起苦涩，为什么她就和齐稷聊不到一起呢？
当同桌的第十天，没有第十天了，由于齐稷旁边的人一圈都能聊起来，除了和林鹿，他们就被分开坐了。
当同桌的第十天，林鹿的旁边换成了一个不善言辞的女孩，两人相对无言。
齐稷则被安排到了特殊位置：讲台旁边的第一听位。
这个学期，也再无交集。
林鹿在后面，时不时看着班花和他打闹，坐到他桌子上，拍拍他的后背，吸引齐稷的注意。
她的心，好像又归于一滩死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学习。
或许是一份自我保护机制吧，她的每次心动都来得出人意料，转而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
林鹿放下手机，界面停留在便签上，“第二次心动，属于林鹿。”
那时的少年还浑身透着一股叛逆劲儿，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与现在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意料之中，她的“嗯”明显也没有让对方回她的兴致。
林鹿安慰自己，她才26，未来可期，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男人哪里有程序香呢。
林鹿把手机扔到一边，企图用其他方式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工作永远是最好的办法。
赚钱才是王道。
*
小区封控的第六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说她饮食作息太不规律。
一大早起来，林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肚子里好像有一对小人在打架，趾高气昂的踩在她疼痛的神经上。
林鹿恹恹的去做了核酸，身体有些直不起来，甚至都没有过多关注齐稷的存在。
她强撑着回家，瘫在床上，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这话一点都不错。
起码林鹿现在觉着她就是这个状态。
敲门声响，应该是发抗原的人来了，林鹿去开门。
她的脑子已经让疼痛折磨的有些迟钝，不等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她抬起手想要接过抗原。
谁知对面这人把手一收，抗原只从林鹿手里转悠了转悠，还没热乎呢，就又溜走了。
林鹿抬起湿漉漉的眼眸，从眉眼处辨认对方，啊，是齐稷啊，她歪了歪脑袋，眼里藏了几分控诉，她刚准备拿呢。
齐稷眉头微皱，眼前的人脸色苍白，“你是不是不舒服？”
林鹿心虚，她不太想告诉齐稷，小幅度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不舒服。”
磕磕巴巴的，带着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林鹿，你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吗？”
林鹿咬了咬已经有些泛白的下嘴唇，“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知不知道，跟医生可是要说实话的。”
林鹿当然知道，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嗯。”
“哪不舒服？”
“肚子疼。”
“具体怎么个疼法？”
“就是，这里。”林鹿给齐稷大概画出了一个范围。
齐稷抬手，按在她肚子上，源源不断地热量从他手掌处传了过来，“这？”
她摇摇头。
等到齐稷的手按到一个位置，她连忙喊道：“就是这里。”
“我大概知道了。”
他手收的很快。
不过是她的错觉么？她怎么感觉对面这人好像还抓了抓她的小肚腩呢？
感觉一瞬即逝，随即被林鹿抛至脑后，管他呢，疼才是最重要的。
“你最近吃了什么？”
林鹿茫然的开始回忆，嗓音软绵绵的，“青菜，大米，面条，唔，可能还有？肉？”
都还挺健康的吧，林鹿心想。
“你一天吃几顿？”
闻言林鹿默默低头，不肯再吐露出半字。
“嗯？几顿？”
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五顿。”声音小的像一只蚊子嗡嗡叫般。
说完一抹红晕挂在耳垂处，她也是没谁了，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睡醒了就吃。
齐稷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好笑的看着林鹿，嗓音稍稍提高，“五顿？”
没忍住又出声笑了两下，“为什么一天要吃五顿啊？”
“你就是吃多了。”他的语气还带了些无可奈何。
林鹿没吭声，她怕她再说出来什么惊天骇俗之语。
齐稷倒也没管，“我一会儿给你送点消食片。”
“还有，多喝热水。”
“晚上你可能会半夜起来吐，吐完就好了，因为你吃多了，还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
林鹿乖巧的点点头，疼痛引出的发汗让她的飘散的头发贴在脸上，像是一个可怜巴巴等待人安慰的猫咪。
她就是个倒霉催的孩子，吃东西也能把自己吃着。
“快回去休息吧。”说着把抗原递给了林鹿。
林鹿接过，“谢谢。”
她关上门，双手捂住脸，靠着门缓缓蹲下。
那句“你就是吃多了。”在她的脑海中盘旋重播，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爱熬夜爱干饭，看看她给齐稷留下的“好印象”。
她突然有些生无可恋起来，消食片很快就从电梯处送了过来。
林鹿吃了躺下就睡。
果然如齐稷所说，半夜一点，林鹿从床上爬起来一路赶到厕所，抱住马桶开始吐。
她吐了吐嘴里的酸水，眼神涣散，一天五顿，她的胃不可承受的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