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定胜糕当天晚上,林家奢侈了一把,晚饭用了两斤猪肉烩了豆角土豆给家里人解馋。不过两斤听着像是挺多,但对于林家这二十几口人来说,完全不够看,把肉切的薄薄的,一人夹两次也就没有了。
林小蝶到这里后就没怎么吃过肉,看着盘子中的肥肉也破天荒的咽了口水。吃了两口之后,她在心中感叹,别管是瘦肉肥肉,都得有钱才能舍得吃。
光靠着一个月三次的赶集,赚钱速度还是缓慢。
次日早起天就阴沉沉的,早饭过后就下起了雨,原本还是毛毛细雨,林小蝶几个没当回事,拿了筐就出去割猪草了,割好了草往回走的途中雨势陡然变大,浇的林小蝶几个猝不及防,匆忙往回跑。
快要到家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几个孩子着急跑回家,谁也没在意,因为自家就不认识哪户人家有马车的。
林小蝶倒是在脑子里存了个念想,会不会是昨日哪个富户吃了定胜糕,今日又来家里订了?昨日卖糕的时候她可是说过可以去村里订做的,虽然跟着去的几个大人都没抱有什么期待。
林小蝶几个刚到家,把割好的草送去后屋,回来时圆圆见到的马车就停在了林家院门口,马车上下来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穿了一身细布衣裳,应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管家。
男人撑着伞,刚要迈步进院子的脚顿了顿,看着林家院里的土路,因为下雨而略显泥泞,眉头轻轻的皱了皱,随即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舒展开,直直的朝着院里走来。
上屋门口,林小蝶见男人往院里走来,胳膊怼了怼边上的林汉瑾,让他去东屋告诉林老爷子二人,随后自己迎了上去。
“请问您找谁?”
“这里是林德义林家吧?我是县丞家的管事,我姓陶,今日是特来采买些定胜糕的。”男人开口道。
“陶管事快走两步跟我去堂屋说话吧,这外面雨太大了。”
林家二老听林汉瑾说有马车来了家里,忙迎了出来,此时也在堂屋门口,见林小蝶带着人走来忙让开屋门,让人进去。
“爷,奶,这位是县丞家的陶管事,陶管事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乡下人家平日里也不喝茶,都是喝白开水,好的茶叶太贵了,家中倒是有些寻常的茶叶,虽也是拿来招待客人的,但是想来不会合县丞家管事的口味。
陶管事细细的擦了身上的雨水,才坐下说明来意:“老爷子,是这样的,昨日您家儿子和儿媳在镇里卖了一种点心,府上负责采买的婆子买了一些回去,家中老夫人吃了觉得很不错,就又让您儿子给送了点过去,奈何家中人口多没够吃,您家这点心做的又着实不错,这不,夫人就吩咐我来村里看看,能不能再买点回去。”
古人对官都是敬畏又惧怕的,林家二老听见来人是县丞家的管事,只觉得一定是厉害人物,虽然是在自己家中,但二老都拘谨的不行,还是林小蝶端了水回来接了话,二老才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陶管事,实不相瞒,家中现在没有做成的点心,现做还需要点时间,您看要不这样吧,想要多少您告诉我,做好了我家里人给您送到府上去,如何?”能寻来村子里,那肯定不是一两斤的量,红曲白糖家里都不够了,好要去镇上买,发面,熬豆沙馅都需要时间,一时半刻肯定是不行的。
“也成,因着我们府里主子多,主子们除了自己留下吃以外,还会用来打赏,家里几位公子还想要拿着走礼,就先定下一百斤吧,这是一两银子的定钱,剩下的等点心送上门一起结算。”说着,陶管事解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林老爷子,但话却是对着林小蝶说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林家做买卖的事,竟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说了算,她祖父祖母都没有她放的开。
“陶管事您是想什么时候要?今日未曾料到会有人上门预定,有些材料家中用尽了,要去镇上采买。”如果可以的话,您看方便我搭个便车不?
“最迟后天吧,正好一会儿我要回府,去镇上采买就做我的车吧。”陶管事其实想说越快越好,但想想去镇上也有段距离,就定了后天。
“那小女在此谢过陶管事啦!”林小蝶嘴上说着俏皮话,身子对着陶管事假模假式的服了一服。
陶管事笑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伶俐的乡下丫头,以往见到的乡下人,听到他是县丞家的管事,不是惧怕不敢上前,就是谄媚的笑,想要同他攀关系。虽家中老人见了他有点畏首畏尾,但这丫头说话做事却很是爽利,让他不自觉满意许多。
定好了点心数量给了定钱,陶管事也没多待,他是大管事,府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回去看顾,出了院门上了马车,带着林德义和林小蝶二人直奔平阳镇而去。
家中堂屋,几房大人孩子都聚了过来,家中还是头一回有马车来,还是县丞家的大管事,又一听还是来买定胜糕的,众人皆是满脸的喜色,心直口快的杨氏更是满口子的夸赞林小蝶作为一个女娃不输任何男儿,竟也能帮的家里赚上这许多的银钱,把二房白氏母女听的都不好意思了,但是也满怀骄傲,这是他们二房的闺女、妹妹。
其他几房听了杨氏的话,也都满脸笑意的认同,家中有闺女的几房也没觉得林小蝶出了风头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一家人,荣辱都是一体。
反倒是赵氏,听着杨氏的话多心的认为杨氏是在讽刺她连生三女没一个有出息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大家都在赚了钱的兴头上,除了曹氏,没有人注意到赵氏的变化。
大家伙儿因着高兴,围在堂屋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等到林德义父女二人从镇上回来,几个叔伯伯娘婶婶又把林小蝶从头夸到尾,定下了明日吃过早饭蒸糕点后,才各自散了。
堂屋敞着门,林家二老尚坐在堂屋主位上,看着各房儿女都进了自己的屋子,曹氏悠悠的叹了口气,“从前给老五定下赵氏时,只是觉得她老实勤快不爱言语,跟老五的性子相像,二人都是那不愿开口之人,成了亲自然更容易相处到一块去,谁知这人虽不爱言语,但却是个心思多的。”
“怎的突然说起她来了?”林宝根并没有注意到五儿媳妇的脸色变化,座位公爹,也不好过多的关注儿媳妇。
“你是没瞧见刚刚杨氏几个夸赞小蝶时,赵氏的脸色,也不知她在心里想了些什么,脸上竟跟吃了苍蝇般难看,那眼神满满的都是愤恨。前些日子小蝶也和我说过赵氏看小菊几个的眼神很是吓人,我也没多想,以为是五房一直没得男孩,她心里苦闷,但现今看来她这是仇恨上了自己生的闺女了啊。”
“咱们家儿孙众多,男孩儿更是不缺,可除了老六还未成亲以外,就五房没有儿子,难免心里不痛快,可能是一时想左了,你私下里没人时,多开解开解她,他二人还年轻,儿子总会有的,但也不能因此刻薄了闺女,咱们林家可做不出这种事来,那儿女都是宝才对。”林宝根不是重男轻女之人,因着他爹娘只生了他一根独苗,在他们家女儿也是宝贵的,到了他这里虽是打破了单传一下子生了六个儿子,可还是没有女儿,他与曹氏还是有点遗憾的,因此在这个家里,男孩女孩都一样,没有别家重男轻女一说。
“你不说,我也是要劝解她一番的,别钻了牛角尖,那样小菊几个如何过的好,虽说大事上有咱们老两口坐镇,但平时毕竟还是要顾着人家自己的小家,三个闺女也是养在她自己膝下的,她这心里的想法不好,可是会苦了那三个孩子。”
“嗯,你找时间去和赵氏说道说道,都是咱林家子孙,自是不会厚此薄彼,叫她不要为了儿子为难闺女。”
说罢,老两口相携回了东屋。
东厢房,林德义两口子的房内,二房五口都在屋里,白氏带着小梅在炕上绣手帕,林小蝶在一边坐着看,林汉瑾则是蹲在地上看林德义做手工。
林德义是在做蒸笼,虽说做点心灶房的锅也可用,但是毕竟一锅能出的数量太少了,效率太低,林小蝶想了想,之前做定胜糕的模具都是林德义做出来的,那干脆就让他做出两个三层的蒸笼好了,这样灶房里两个灶同时就能出六笼点心,省时省力。
“娘,您和二姐都在帕子上绣些什么图样啊?”林小蝶问道。
“都是些平常图样,不外乎是些花啊鸟啊的,没甚稀奇的。”白氏绣着手帕头也没抬的说道。
“那绣些不常见的,岂不是更能卖上价钱?”寻常的花鸟图到处都是,白氏母女能在铺子里卖上价钱全是得益于绣工出众,可是一条帕子也不过是五文钱,做上十个也不过是五十文,想攒下家底要何年何月呀。
“娘手里也只有些花鸟的花样,这不常见的花样,娘手里也是没有的。”
说来也是,这绣花,吃了一些普遍的花样,在就是要照着花样子来绣的,寻常人家哪里有稀奇的花样子呢。
“那,屏风呢?娘,您可会绣屏风?”屏风大不说,如若是底座用上好木材,那价值可就不是几十文钱了。
白氏听了林小蝶的话也是一愣,她从未想过去绣屏风,光是手帕和荷包带来的钱她已经知足了,从来没想过再挣上许多的钱。
“可娘从未绣过屏风啊。”绣绣手帕荷包甚至是衣服她还有自信,可屏风这种贵重物她从未绣过,也没自信能够绣好。
“那娘您就先试试绣个桌屏,桌屏还小些,不怕绣坏,再让爹给做个底座。”
“你爹我可不会做屏风底座,不过香兰你要是想绣,底座倒是可让德智给你做,他木工活做的精细。”像模具,笼屉一类简单的木工活林德义还是会做的,可是屏风底座,家具一类的需要雕花的精细活他就做不来了。
“我四叔还会木工?”林小蝶惊讶了,木工啊,也是来钱的好手艺啊,这时代手艺人多吃香啊。
“你四叔成亲前跟这镇上木工学过几年,后来成了亲有了孩子就放下了。”原本他四弟成亲以后是想接着去做学徒的,可李氏生产时难产,产后身子虚,林德智也就歇了去做学徒的心,在家照顾妻子,待妻子身体好转,也就留在家里帮着照看田地了。
“那娘,您和二姐试着绣一块小桌屏,绣好了到时候让四叔给雕刻一个底座,卖了钱分给四叔一些不是正好?”放着好好的一门手艺不做,偏要在家种地,这可不行,她要利用上林德智的木工手艺,让这个价赚更多的钱。
“行,那我就试试,手里的帕子做完,小梅娘带你做屏风。”白氏心思也活泛了,如果真能做好一个桌屏,那其他屏风也不在话下,他们二房就能攒下更多的钱,小梅能置办更多的嫁妆,小蝶能找个好婆家,小瑾将来也能说个好媳妇,她瞬间干劲十足。
“娘,眼瞅着快到六月初五了,刘家要来下定了吧。”林小蝶笑嘻嘻的用眼睛瞥着林小梅。
林小梅羞的耳朵都红了,轻拍了一下林小蝶后背,“你个丫头,张口闭口就是提亲,不知羞。”
“嘻嘻,二姐要有夫婿喽,到时候再生个胖外甥我玩。”
“行了,别打趣你姐了,再有几年你也及笄了,到时候娘也给你找个好夫婿。”白氏一脸笑意。
林德义在地上一边做活一边听着妻子儿女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没有比自己再幸福不过的人了,妻子贤惠,儿女孝顺体贴,当真是拿多少银钱都不换的。
林小蝶到这里后就没怎么吃过肉,看着盘子中的肥肉也破天荒的咽了口水。吃了两口之后,她在心中感叹,别管是瘦肉肥肉,都得有钱才能舍得吃。
光靠着一个月三次的赶集,赚钱速度还是缓慢。
次日早起天就阴沉沉的,早饭过后就下起了雨,原本还是毛毛细雨,林小蝶几个没当回事,拿了筐就出去割猪草了,割好了草往回走的途中雨势陡然变大,浇的林小蝶几个猝不及防,匆忙往回跑。
快要到家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几个孩子着急跑回家,谁也没在意,因为自家就不认识哪户人家有马车的。
林小蝶倒是在脑子里存了个念想,会不会是昨日哪个富户吃了定胜糕,今日又来家里订了?昨日卖糕的时候她可是说过可以去村里订做的,虽然跟着去的几个大人都没抱有什么期待。
林小蝶几个刚到家,把割好的草送去后屋,回来时圆圆见到的马车就停在了林家院门口,马车上下来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穿了一身细布衣裳,应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管家。
男人撑着伞,刚要迈步进院子的脚顿了顿,看着林家院里的土路,因为下雨而略显泥泞,眉头轻轻的皱了皱,随即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舒展开,直直的朝着院里走来。
上屋门口,林小蝶见男人往院里走来,胳膊怼了怼边上的林汉瑾,让他去东屋告诉林老爷子二人,随后自己迎了上去。
“请问您找谁?”
“这里是林德义林家吧?我是县丞家的管事,我姓陶,今日是特来采买些定胜糕的。”男人开口道。
“陶管事快走两步跟我去堂屋说话吧,这外面雨太大了。”
林家二老听林汉瑾说有马车来了家里,忙迎了出来,此时也在堂屋门口,见林小蝶带着人走来忙让开屋门,让人进去。
“爷,奶,这位是县丞家的陶管事,陶管事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乡下人家平日里也不喝茶,都是喝白开水,好的茶叶太贵了,家中倒是有些寻常的茶叶,虽也是拿来招待客人的,但是想来不会合县丞家管事的口味。
陶管事细细的擦了身上的雨水,才坐下说明来意:“老爷子,是这样的,昨日您家儿子和儿媳在镇里卖了一种点心,府上负责采买的婆子买了一些回去,家中老夫人吃了觉得很不错,就又让您儿子给送了点过去,奈何家中人口多没够吃,您家这点心做的又着实不错,这不,夫人就吩咐我来村里看看,能不能再买点回去。”
古人对官都是敬畏又惧怕的,林家二老听见来人是县丞家的管事,只觉得一定是厉害人物,虽然是在自己家中,但二老都拘谨的不行,还是林小蝶端了水回来接了话,二老才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陶管事,实不相瞒,家中现在没有做成的点心,现做还需要点时间,您看要不这样吧,想要多少您告诉我,做好了我家里人给您送到府上去,如何?”能寻来村子里,那肯定不是一两斤的量,红曲白糖家里都不够了,好要去镇上买,发面,熬豆沙馅都需要时间,一时半刻肯定是不行的。
“也成,因着我们府里主子多,主子们除了自己留下吃以外,还会用来打赏,家里几位公子还想要拿着走礼,就先定下一百斤吧,这是一两银子的定钱,剩下的等点心送上门一起结算。”说着,陶管事解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林老爷子,但话却是对着林小蝶说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林家做买卖的事,竟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说了算,她祖父祖母都没有她放的开。
“陶管事您是想什么时候要?今日未曾料到会有人上门预定,有些材料家中用尽了,要去镇上采买。”如果可以的话,您看方便我搭个便车不?
“最迟后天吧,正好一会儿我要回府,去镇上采买就做我的车吧。”陶管事其实想说越快越好,但想想去镇上也有段距离,就定了后天。
“那小女在此谢过陶管事啦!”林小蝶嘴上说着俏皮话,身子对着陶管事假模假式的服了一服。
陶管事笑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伶俐的乡下丫头,以往见到的乡下人,听到他是县丞家的管事,不是惧怕不敢上前,就是谄媚的笑,想要同他攀关系。虽家中老人见了他有点畏首畏尾,但这丫头说话做事却很是爽利,让他不自觉满意许多。
定好了点心数量给了定钱,陶管事也没多待,他是大管事,府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回去看顾,出了院门上了马车,带着林德义和林小蝶二人直奔平阳镇而去。
家中堂屋,几房大人孩子都聚了过来,家中还是头一回有马车来,还是县丞家的大管事,又一听还是来买定胜糕的,众人皆是满脸的喜色,心直口快的杨氏更是满口子的夸赞林小蝶作为一个女娃不输任何男儿,竟也能帮的家里赚上这许多的银钱,把二房白氏母女听的都不好意思了,但是也满怀骄傲,这是他们二房的闺女、妹妹。
其他几房听了杨氏的话,也都满脸笑意的认同,家中有闺女的几房也没觉得林小蝶出了风头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一家人,荣辱都是一体。
反倒是赵氏,听着杨氏的话多心的认为杨氏是在讽刺她连生三女没一个有出息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大家都在赚了钱的兴头上,除了曹氏,没有人注意到赵氏的变化。
大家伙儿因着高兴,围在堂屋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等到林德义父女二人从镇上回来,几个叔伯伯娘婶婶又把林小蝶从头夸到尾,定下了明日吃过早饭蒸糕点后,才各自散了。
堂屋敞着门,林家二老尚坐在堂屋主位上,看着各房儿女都进了自己的屋子,曹氏悠悠的叹了口气,“从前给老五定下赵氏时,只是觉得她老实勤快不爱言语,跟老五的性子相像,二人都是那不愿开口之人,成了亲自然更容易相处到一块去,谁知这人虽不爱言语,但却是个心思多的。”
“怎的突然说起她来了?”林宝根并没有注意到五儿媳妇的脸色变化,座位公爹,也不好过多的关注儿媳妇。
“你是没瞧见刚刚杨氏几个夸赞小蝶时,赵氏的脸色,也不知她在心里想了些什么,脸上竟跟吃了苍蝇般难看,那眼神满满的都是愤恨。前些日子小蝶也和我说过赵氏看小菊几个的眼神很是吓人,我也没多想,以为是五房一直没得男孩,她心里苦闷,但现今看来她这是仇恨上了自己生的闺女了啊。”
“咱们家儿孙众多,男孩儿更是不缺,可除了老六还未成亲以外,就五房没有儿子,难免心里不痛快,可能是一时想左了,你私下里没人时,多开解开解她,他二人还年轻,儿子总会有的,但也不能因此刻薄了闺女,咱们林家可做不出这种事来,那儿女都是宝才对。”林宝根不是重男轻女之人,因着他爹娘只生了他一根独苗,在他们家女儿也是宝贵的,到了他这里虽是打破了单传一下子生了六个儿子,可还是没有女儿,他与曹氏还是有点遗憾的,因此在这个家里,男孩女孩都一样,没有别家重男轻女一说。
“你不说,我也是要劝解她一番的,别钻了牛角尖,那样小菊几个如何过的好,虽说大事上有咱们老两口坐镇,但平时毕竟还是要顾着人家自己的小家,三个闺女也是养在她自己膝下的,她这心里的想法不好,可是会苦了那三个孩子。”
“嗯,你找时间去和赵氏说道说道,都是咱林家子孙,自是不会厚此薄彼,叫她不要为了儿子为难闺女。”
说罢,老两口相携回了东屋。
东厢房,林德义两口子的房内,二房五口都在屋里,白氏带着小梅在炕上绣手帕,林小蝶在一边坐着看,林汉瑾则是蹲在地上看林德义做手工。
林德义是在做蒸笼,虽说做点心灶房的锅也可用,但是毕竟一锅能出的数量太少了,效率太低,林小蝶想了想,之前做定胜糕的模具都是林德义做出来的,那干脆就让他做出两个三层的蒸笼好了,这样灶房里两个灶同时就能出六笼点心,省时省力。
“娘,您和二姐都在帕子上绣些什么图样啊?”林小蝶问道。
“都是些平常图样,不外乎是些花啊鸟啊的,没甚稀奇的。”白氏绣着手帕头也没抬的说道。
“那绣些不常见的,岂不是更能卖上价钱?”寻常的花鸟图到处都是,白氏母女能在铺子里卖上价钱全是得益于绣工出众,可是一条帕子也不过是五文钱,做上十个也不过是五十文,想攒下家底要何年何月呀。
“娘手里也只有些花鸟的花样,这不常见的花样,娘手里也是没有的。”
说来也是,这绣花,吃了一些普遍的花样,在就是要照着花样子来绣的,寻常人家哪里有稀奇的花样子呢。
“那,屏风呢?娘,您可会绣屏风?”屏风大不说,如若是底座用上好木材,那价值可就不是几十文钱了。
白氏听了林小蝶的话也是一愣,她从未想过去绣屏风,光是手帕和荷包带来的钱她已经知足了,从来没想过再挣上许多的钱。
“可娘从未绣过屏风啊。”绣绣手帕荷包甚至是衣服她还有自信,可屏风这种贵重物她从未绣过,也没自信能够绣好。
“那娘您就先试试绣个桌屏,桌屏还小些,不怕绣坏,再让爹给做个底座。”
“你爹我可不会做屏风底座,不过香兰你要是想绣,底座倒是可让德智给你做,他木工活做的精细。”像模具,笼屉一类简单的木工活林德义还是会做的,可是屏风底座,家具一类的需要雕花的精细活他就做不来了。
“我四叔还会木工?”林小蝶惊讶了,木工啊,也是来钱的好手艺啊,这时代手艺人多吃香啊。
“你四叔成亲前跟这镇上木工学过几年,后来成了亲有了孩子就放下了。”原本他四弟成亲以后是想接着去做学徒的,可李氏生产时难产,产后身子虚,林德智也就歇了去做学徒的心,在家照顾妻子,待妻子身体好转,也就留在家里帮着照看田地了。
“那娘,您和二姐试着绣一块小桌屏,绣好了到时候让四叔给雕刻一个底座,卖了钱分给四叔一些不是正好?”放着好好的一门手艺不做,偏要在家种地,这可不行,她要利用上林德智的木工手艺,让这个价赚更多的钱。
“行,那我就试试,手里的帕子做完,小梅娘带你做屏风。”白氏心思也活泛了,如果真能做好一个桌屏,那其他屏风也不在话下,他们二房就能攒下更多的钱,小梅能置办更多的嫁妆,小蝶能找个好婆家,小瑾将来也能说个好媳妇,她瞬间干劲十足。
“娘,眼瞅着快到六月初五了,刘家要来下定了吧。”林小蝶笑嘻嘻的用眼睛瞥着林小梅。
林小梅羞的耳朵都红了,轻拍了一下林小蝶后背,“你个丫头,张口闭口就是提亲,不知羞。”
“嘻嘻,二姐要有夫婿喽,到时候再生个胖外甥我玩。”
“行了,别打趣你姐了,再有几年你也及笄了,到时候娘也给你找个好夫婿。”白氏一脸笑意。
林德义在地上一边做活一边听着妻子儿女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没有比自己再幸福不过的人了,妻子贤惠,儿女孝顺体贴,当真是拿多少银钱都不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