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半春努力盯着那个人影看了一会，发现他就是站在窗边当木头，顿觉没意思，索性不再看了。
珠和王城里的夜市和现代的几乎没什么不同，顶多是售卖的商品有所区别罢了。和半春在主街上逛了逛就绕到了坊间小道上，系统要求她在这种地方摆摊。
观察了一圈下来，和半春总结出了个规律，卖得最快的东西有两样：吃食和便宜有趣的小首饰。
果然不论在哪里，年轻女子和吃货都是主要消费力。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获得至少一倍的利润，必须选卖得快的东西。吃食和半春做不来，那就只能卖小首饰了。
但货源是个难题。
分析过后，和半春决定去城外进货。
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物价又高，进货不被宰已经算是万幸，更别说有什么可赚的，只能去城外碰碰运气。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城门刚刚开启，和半春就坐着雇的马车出城了，直到傍晚城门即将关闭时才赶回来，顺便带回了一大包七零八碎的小玩意。
满身疲惫的和半春回到客栈，洗漱过后，将淘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桌子上。
系统并没有明确规定要赚多少钱，花一文钱买个东西再两文卖出去，也能完成任务。但和半春觉得作为一个新人用户，暂时不要这么钻系统的空子为好。
毕竟相较于绝对掌控者的系统而言，她一点权力都没有，就连所谓的系统规则也是系统自己遵守了才有用。万一系统一个不爽，下次直接发布个她不可能赚到的金额，她就得永远留在这儿了。
对于回家这事，和半春一点险都不愿意冒。
淘回来的东西多是一些珠钗环佩，期间夹杂着一些手工雕的木头动物，都是她从一个乡里老人那里买回来的，一共花了一两银子。
那老人年轻时候做过木匠，木雕个个栩栩如生，就是蒙了些灰尘，有些旧了。和半春左看右看，从一堆中挑出了一对画眉鸟。
鸟儿比手掌心还小，背部用了木料的本色，腹部染上了灰白，鸟喙上了橙黄。眼珠子是一对亮亮的黑色石子，白色的染料细细描绘出眼圈，向后延伸出眉纹。
拿半湿的帕子擦干净上面的灰尘，两只鸟儿躺在手心仿佛即将振翅高飞。和半春越看越喜欢，仔细地收好了。
剩下的东西清洗干净过后，挑出去有破损的，再按品相分成三类归好，就已经到了深夜。
和半春精疲力尽地睡下了。
白天大街上人来来往往，但多是忙着办自己的事，为小摊贩停下来的倒不多。和半春一合计，干脆只去那夜市好了。
晚上夜市还没开，和半春就带着货赶去了系统指定的地点。
一到地方，她就傻了眼。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明明还有小半个时辰，可挑着担提着筐往这个方向赶来的商贩们已经成堆了。坊间的位置不算很大，商贩又只能摆在路两侧，相比于这么多人，这点地方果然不够看。
还好来得不算太晚。和半春跟着人流挤来挤去，终于占到了一个有点偏的摊位。放下包袱，她擦了擦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旁边的摊主是一个和善的大叔，正从箩筐里把他的泥偶一个一个摆出来。看到和半春挤开了那么多人抢到了这个位置，甚是惊讶。
“小丫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力气倒是不小嘛，刚才那几个大汉都没抢得过你。”说着给和半春竖起了个大拇指。
和半春有点骄傲，这抢位子的功夫可是她多年挤地铁上学练出来的，用的是巧劲，主打一个四两拨千斤。
但她还是谦虚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
望着眼前仍然哄闹着争抢位置的摊贩，和半春转过头去：“欸，大叔，这条街上的位子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怎么如此多人？”
大叔看她跟看个外星人似的，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你是刚来城里的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看来果真有原因。和半春诚实地点了点头：“我前两日才刚来，确实不太懂。这是我第一次摆摊，有劳大叔费点口舌，给我讲讲吧。”
大叔换了钦佩的眼光看着她：“小丫头有前途，第一次出来就能挑到这个地方，有眼光。”
原来据传，朱雀街一十七道第三坊是赫赫有名的香料商江寒雁发家的地方，他的第一笔银子就是在这里赚的。自他以后，这个地方就像是被好运加持了一般，小小的地方居然先后又出了好几个颇有名气的商人，虽然都不如江寒雁名声大财力强，但也算是个人物。所以大小商贩都争先恐后地往这里赶，希望能够蹭上点好运气，像江寒雁那般一飞冲天。
和半春将信将疑：“真的有这么神奇？”
大叔一拍大腿：“当然！你这小丫头别不信，我来这儿卖泥人都比别的地方卖得好。要不是真有用，能有这么多人眼巴巴往这挤吗？”
和半春看了看依旧不见少的商贩，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运，只是卖货的人信了传言一股脑地往这儿挤，客人也就跟着来这儿买，人流量大了，东西自然卖得快。
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和半春想转移话题，便问道：“那江寒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香料生意有多有名？”
大叔想了想之后说道：“就这么跟你说吧，他要是一声令下今年不卖香叶，皇帝都得大半年没香叶吃。”
“这么厉害。”和半春惊叹。敢情这是垄断了全国的香料，连御膳房都不放过？这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做到的，这人最起码得是个皇亲国戚。
仿佛看出了和半春心中所想，大叔嘿嘿一笑：“可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样一个人物，居然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锣声一响，夜市开张。和半春将分好的三类商品摆放地整整齐齐，脸上挂着笑容，招呼着往来的行人。
她这些东西成本低，除了那些木雕，其他的做工也算不上精致，所以目标客户是平头百姓，既消费得起，也不会嫌弃。
和半春专盯着衣着普通的女子叫卖，被她呼唤来的女子多会停留一阵，带走几个小物件，卖得还算顺利。
和半春又盯上了一个过路的女子。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大声吆喝，眼前的女子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肉墙。
是前日买走特制馒头渣香料的那个胖公子。
他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当日的平和，满是压抑的怒火。好在他修养还不错，如此生气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压低了声音对和半春说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和半春瞧瞧他，再瞧瞧摊子，让大叔帮自己照看一下货物，和胖公子拐去了个人少的角落。
胖公子从自己腰间扯下了个锦绣的香囊，粗鲁地打开之后，里面装的正是黑馒头渣，还散发着阵阵花露水的清香。
“怎么了？”和半春问，有点紧张，他不会看出来这是馒头渣了吧。
“你这是在卖假货！”
“什么假货？”
“它没用！”
“……它不能防蚊止痒吗？”
“能是能，但它是假的！”
“那就是不能用水化开？”
“能！”
“那不就成了嘛。”和半春一合掌，“能防蚊能止痒，还能用水化开，我哪一点说的是假的了，怎么就成了卖假货？”
胖公子涨红了脸：“但这就是假的。”他看看周围，强行压低声音说道，“这根本不是蛛香！”
“猪香？”和半春大为疑惑，“猪很香吗？猪肉确实挺香的。”
“不是这个猪，是那个蛛。”胖公子手舞足蹈，“蛛，蜘蛛的蛛。”
“哦哦，蛛香。”和半春点点头，“蛛香是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气极的胖公子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满脸无辜的和半春，比她更疑惑：“你，真的不知道蛛香？”
和半春无奈：“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卖个普通香料罢了。”
“真不是在骗我？”
和半春一摊手：“你说的蛛香应该很名贵吧，你看我这浑身上下，像是会有名贵香料的人吗？我那香卖一两银子确实贵了，但是是你二话不说，直接把金子扔给我的呀！”
“原来你卖的真的不是蛛香。”胖公子彻底平静了下来，挠挠头，“我就说蛛香怎么可能卖得这么便宜，还能在大街上买着。罢了罢了，今日是我唐突了，姑娘见谅。你的香料确实有用，我这两日再没被蚊子咬过了。”
“没事，有用就行。”原来是一场乌龙，和半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你说的那蛛香长什么样子啊，它有什么用处？”
胖公子摇头，有些怅然：“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这蛛香通体漆黑，有浓郁异香。遇水即化，又硬又柔，与平常香料大为不同。至于用处嘛——”
他道：“活死人肉白骨，无所不能。”
胖公子走后，和半春站在墙角想了好半天，愣是没想明白她的驱蚊止痒是怎么和活死人肉白骨扯上联系的。
从墙根底下出来，和半春眼尖地发现自己的摊位前面又站了一个熟悉的人，是前天陋香居门口那个特别好看的男子。他换了一身竹青绣银线的长袍，长发束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完全暴露，比胖公子还引人注目数倍，路过的人无一不扭着脖子去看他。
他站在摊位前，也不像是要挑东西，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会是在等我吧。
和半春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扯了扯衣角，拽平整了些，从暗处走了出去。
珠和王城里的夜市和现代的几乎没什么不同，顶多是售卖的商品有所区别罢了。和半春在主街上逛了逛就绕到了坊间小道上，系统要求她在这种地方摆摊。
观察了一圈下来，和半春总结出了个规律，卖得最快的东西有两样：吃食和便宜有趣的小首饰。
果然不论在哪里，年轻女子和吃货都是主要消费力。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获得至少一倍的利润，必须选卖得快的东西。吃食和半春做不来，那就只能卖小首饰了。
但货源是个难题。
分析过后，和半春决定去城外进货。
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物价又高，进货不被宰已经算是万幸，更别说有什么可赚的，只能去城外碰碰运气。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城门刚刚开启，和半春就坐着雇的马车出城了，直到傍晚城门即将关闭时才赶回来，顺便带回了一大包七零八碎的小玩意。
满身疲惫的和半春回到客栈，洗漱过后，将淘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桌子上。
系统并没有明确规定要赚多少钱，花一文钱买个东西再两文卖出去，也能完成任务。但和半春觉得作为一个新人用户，暂时不要这么钻系统的空子为好。
毕竟相较于绝对掌控者的系统而言，她一点权力都没有，就连所谓的系统规则也是系统自己遵守了才有用。万一系统一个不爽，下次直接发布个她不可能赚到的金额，她就得永远留在这儿了。
对于回家这事，和半春一点险都不愿意冒。
淘回来的东西多是一些珠钗环佩，期间夹杂着一些手工雕的木头动物，都是她从一个乡里老人那里买回来的，一共花了一两银子。
那老人年轻时候做过木匠，木雕个个栩栩如生，就是蒙了些灰尘，有些旧了。和半春左看右看，从一堆中挑出了一对画眉鸟。
鸟儿比手掌心还小，背部用了木料的本色，腹部染上了灰白，鸟喙上了橙黄。眼珠子是一对亮亮的黑色石子，白色的染料细细描绘出眼圈，向后延伸出眉纹。
拿半湿的帕子擦干净上面的灰尘，两只鸟儿躺在手心仿佛即将振翅高飞。和半春越看越喜欢，仔细地收好了。
剩下的东西清洗干净过后，挑出去有破损的，再按品相分成三类归好，就已经到了深夜。
和半春精疲力尽地睡下了。
白天大街上人来来往往，但多是忙着办自己的事，为小摊贩停下来的倒不多。和半春一合计，干脆只去那夜市好了。
晚上夜市还没开，和半春就带着货赶去了系统指定的地点。
一到地方，她就傻了眼。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明明还有小半个时辰，可挑着担提着筐往这个方向赶来的商贩们已经成堆了。坊间的位置不算很大，商贩又只能摆在路两侧，相比于这么多人，这点地方果然不够看。
还好来得不算太晚。和半春跟着人流挤来挤去，终于占到了一个有点偏的摊位。放下包袱，她擦了擦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旁边的摊主是一个和善的大叔，正从箩筐里把他的泥偶一个一个摆出来。看到和半春挤开了那么多人抢到了这个位置，甚是惊讶。
“小丫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力气倒是不小嘛，刚才那几个大汉都没抢得过你。”说着给和半春竖起了个大拇指。
和半春有点骄傲，这抢位子的功夫可是她多年挤地铁上学练出来的，用的是巧劲，主打一个四两拨千斤。
但她还是谦虚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
望着眼前仍然哄闹着争抢位置的摊贩，和半春转过头去：“欸，大叔，这条街上的位子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怎么如此多人？”
大叔看她跟看个外星人似的，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你是刚来城里的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看来果真有原因。和半春诚实地点了点头：“我前两日才刚来，确实不太懂。这是我第一次摆摊，有劳大叔费点口舌，给我讲讲吧。”
大叔换了钦佩的眼光看着她：“小丫头有前途，第一次出来就能挑到这个地方，有眼光。”
原来据传，朱雀街一十七道第三坊是赫赫有名的香料商江寒雁发家的地方，他的第一笔银子就是在这里赚的。自他以后，这个地方就像是被好运加持了一般，小小的地方居然先后又出了好几个颇有名气的商人，虽然都不如江寒雁名声大财力强，但也算是个人物。所以大小商贩都争先恐后地往这里赶，希望能够蹭上点好运气，像江寒雁那般一飞冲天。
和半春将信将疑：“真的有这么神奇？”
大叔一拍大腿：“当然！你这小丫头别不信，我来这儿卖泥人都比别的地方卖得好。要不是真有用，能有这么多人眼巴巴往这挤吗？”
和半春看了看依旧不见少的商贩，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运，只是卖货的人信了传言一股脑地往这儿挤，客人也就跟着来这儿买，人流量大了，东西自然卖得快。
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和半春想转移话题，便问道：“那江寒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香料生意有多有名？”
大叔想了想之后说道：“就这么跟你说吧，他要是一声令下今年不卖香叶，皇帝都得大半年没香叶吃。”
“这么厉害。”和半春惊叹。敢情这是垄断了全国的香料，连御膳房都不放过？这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做到的，这人最起码得是个皇亲国戚。
仿佛看出了和半春心中所想，大叔嘿嘿一笑：“可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样一个人物，居然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锣声一响，夜市开张。和半春将分好的三类商品摆放地整整齐齐，脸上挂着笑容，招呼着往来的行人。
她这些东西成本低，除了那些木雕，其他的做工也算不上精致，所以目标客户是平头百姓，既消费得起，也不会嫌弃。
和半春专盯着衣着普通的女子叫卖，被她呼唤来的女子多会停留一阵，带走几个小物件，卖得还算顺利。
和半春又盯上了一个过路的女子。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大声吆喝，眼前的女子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肉墙。
是前日买走特制馒头渣香料的那个胖公子。
他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当日的平和，满是压抑的怒火。好在他修养还不错，如此生气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压低了声音对和半春说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和半春瞧瞧他，再瞧瞧摊子，让大叔帮自己照看一下货物，和胖公子拐去了个人少的角落。
胖公子从自己腰间扯下了个锦绣的香囊，粗鲁地打开之后，里面装的正是黑馒头渣，还散发着阵阵花露水的清香。
“怎么了？”和半春问，有点紧张，他不会看出来这是馒头渣了吧。
“你这是在卖假货！”
“什么假货？”
“它没用！”
“……它不能防蚊止痒吗？”
“能是能，但它是假的！”
“那就是不能用水化开？”
“能！”
“那不就成了嘛。”和半春一合掌，“能防蚊能止痒，还能用水化开，我哪一点说的是假的了，怎么就成了卖假货？”
胖公子涨红了脸：“但这就是假的。”他看看周围，强行压低声音说道，“这根本不是蛛香！”
“猪香？”和半春大为疑惑，“猪很香吗？猪肉确实挺香的。”
“不是这个猪，是那个蛛。”胖公子手舞足蹈，“蛛，蜘蛛的蛛。”
“哦哦，蛛香。”和半春点点头，“蛛香是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气极的胖公子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满脸无辜的和半春，比她更疑惑：“你，真的不知道蛛香？”
和半春无奈：“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卖个普通香料罢了。”
“真不是在骗我？”
和半春一摊手：“你说的蛛香应该很名贵吧，你看我这浑身上下，像是会有名贵香料的人吗？我那香卖一两银子确实贵了，但是是你二话不说，直接把金子扔给我的呀！”
“原来你卖的真的不是蛛香。”胖公子彻底平静了下来，挠挠头，“我就说蛛香怎么可能卖得这么便宜，还能在大街上买着。罢了罢了，今日是我唐突了，姑娘见谅。你的香料确实有用，我这两日再没被蚊子咬过了。”
“没事，有用就行。”原来是一场乌龙，和半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你说的那蛛香长什么样子啊，它有什么用处？”
胖公子摇头，有些怅然：“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这蛛香通体漆黑，有浓郁异香。遇水即化，又硬又柔，与平常香料大为不同。至于用处嘛——”
他道：“活死人肉白骨，无所不能。”
胖公子走后，和半春站在墙角想了好半天，愣是没想明白她的驱蚊止痒是怎么和活死人肉白骨扯上联系的。
从墙根底下出来，和半春眼尖地发现自己的摊位前面又站了一个熟悉的人，是前天陋香居门口那个特别好看的男子。他换了一身竹青绣银线的长袍，长发束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完全暴露，比胖公子还引人注目数倍，路过的人无一不扭着脖子去看他。
他站在摊位前，也不像是要挑东西，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会是在等我吧。
和半春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扯了扯衣角，拽平整了些，从暗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