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刚坐到沙发上,时月盯着桌子上的明显的黄金包装袋问道:

    “大嫂,你买这么多黄金干嘛?”

    梅艳看着桌子上的袋子,“就想屯点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时月挠挠头,看向梅艳:“你这也不是金条,屯这个多没意思。”

    梅艳故意打趣:“你还懂黄金?我以为你只会吃呢。”

    时月噘着嘴冷哼,“大嫂真的越来越像我大哥了,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就连这爱屯黄金的癖好都一模一样。”

    梅艳错愕的问道:“你大哥喜欢囤黄金?”

    怪不得他在金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时月笑道:“看样子大嫂还不完全了解我大哥。”

    梅艳无力吐槽:“哪个大男人会喜欢黄金?”

    时月附耳低语:“当初姑姑钱不够,非拉着大哥去投资黄金,自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银行的保险柜里全是金条。”

    “他没跟我说呀!”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大哥忘记了。”

    梅艳点头,确实是像时商的风格。

    “那他投了多少?”

    时月摇头道:“不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一笔四千多万和一笔七千多万,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近两年受疫情影响厂里效益不行,估计也没投资了。”

    梅艳苦笑,想到当初受疫情影响,自己还想拿出一部分钱去帮助时商做慈善,现在看来真是庆幸自己没开这个头,不然真的会被他笑话死吧。

    “我听陈颂安说过你大哥生气的时候很恐怖,就是特别生气的那种,你见过?”

    时月立刻站起身,结结巴巴道:“大嫂,时间不早了,我先上楼休息了。”

    梅艳一把拽住想逃走的时月,勾着笑道:“你肯定知道。”

    时月摆摆手,无辜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

    “我......”

    梅艳拉着时月的胳膊就是不准她逃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时月,时月依旧闭口不提正事。

    最后没了办法,时月只好又坐回沙发上。

    梅艳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时月,开口道:“还有几天壹昕壹奕就抓周了,贺礼准备了?”

    时月原本抵死不语的脸,一瞬歇下气,“这几天正愁呢,上次结婚小语语给我送了那么大的一份礼,我真的没啥拿得出手的礼物回赠。”现在除了有几处房产真的身无长物。

    梅艳玩味一笑,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礼袋,语气清淡:“那个,打开看看。”

    时月讪讪的看向桌子上平白无奇的礼袋,但是上面的标志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这家店她知道,作为野路子珠宝设计师,永城几家高端珠宝她都了解。

    时月边拆袋子边说:“今天和大哥去逛街了?”

    “嗯。”

    时月拆到一半,手上的动作放轻了许多,因为刚刚她看见发票上的金额了,一千多万呢。

    “大哥对你真舍得。”

    不知是吃醋还是羡慕,时月语气酸酸的。

    梅艳已经习以为常了,谁叫时商在时月心中是个小气巴拉的大哥呢!

    时月看着盒子里的项链,两眼放光:“哇,这个我知道,是他们的镇店之宝,虽然和那些动辄上亿的珠宝比不了,但也算是收藏品级别的了。”

    “你的了。”

    时月立刻扭头看向梅艳,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嫂,你快打我下,我刚刚好像幻听了。”

    梅艳笑笑,【啪】的一声打在时月的手背上。

    梅艳想收回手又怕手里的项链落地,龇牙咧嘴:“疼...疼...”

    梅艳没好气的笑道:“相信了?”

    时月屁颠颠的点点头,连忙收好项链,接着转头看向梅艳:“大嫂,真好。”

    梅艳勾唇一笑:“这下可以说了?”

    时月点点头,“先说好,听完可不能不喜欢我大哥了。”

    梅艳无奈笑笑:“只要不是贪赃枉法、有违道德的事情我都一样喜欢你大哥。”

    时月这才安心的点点头,“大哥和你说过姑父的事情?”

    “提过一嘴,说是出车祸走的。”

    “对方醉驾,姑父当场就没了。”

    梅艳皱眉:“醉驾?”她以为只是普通交通意外。

    时月点点头,眼里雾气横生:“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17年的除夕夜,因连日的大雾、道路结冰导致厂里一批钢板在除夕那天晚上才到,当时姑父在厂里接货,大哥和姑姑特意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等着姑父回来,可是那天姑父就再也没回来过。”

    梅艳直言道:“时商打了对方?”

    梅艳递过一张纸给时月,时月捂脸痛哭:“要不是怕大哥受连累,真想打死那个人渣。”

    梅艳看着一直在抽泣的时月,忍不住上手轻拍她的后背,“上楼去睡觉吧,我不想知道了。”

    时月摇头,泪珠顺着脸颊直往大腿上落,语气哽咽:“大哥在家从来不提这件事,今天我不说出来心里不舒服。姑父是个很老实的人,从小除了大哥去接我放学,就姑父接我最多了,姑姑和姑父没孩子,我经常在同学面前喊姑父喊爸爸,姑父每次都很开心。”

    梅艳搂着时月,手自觉的轻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姑父对她有着父爱一般的疼爱。

    时月揪着梅艳的衣服,闷声道:“当时接到交警电话的时候姑姑直接就晕过去了,二哥和三哥送姑姑去的医院,我和大哥去了现场,一米多长的血泊.....破烂的面包车和盖着白布的姑父,我不敢去看,大哥发了疯一样的拎起那个肇事者疯狂暴揍,等到交警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被打掉几颗门牙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大哥暴怒,当时我就在现场,看着大哥指关节淋漓的鲜、血,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替大哥觉得不值。”

    “对方因为这个事情威胁你大哥了?”

    时月气愤道:“不仅威胁要告大哥,还买通了交警队的人延迟交血样,本来除夕交警部门上班人就少,对方的血样两天后才送去检测,结果是酒驾不是罪驾。”

    “时商他当时怎么处理的?”

    “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对方让交警联系我们想私下解决,当时大哥因打人被临时拘留了,姑姑又悲伤过度,我在医院照顾姑姑,所以这件事情是二哥和三哥去处理的,听二哥后来说对方想出200万私了,可想而知对方并未落得好。”

    “对方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不知道,大哥行事向来低调,姑父当时开的也是厂里的面包车,后来大哥出来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查到了对方的一天活动轨迹,包括吃了什么喝了几杯酒都查得一清二楚,交警队也因这个事情受到了牵连,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被挖掘出来,开车的那人也被判了刑。”

    “罪有应得。”

    “确实罪有应得,就是苦了大哥因为这个人渣被拘留了几天。”

    梅艳本来是好奇时商暴怒时的样子,没想到知道了这么悲伤的故事,心情也低落起来。

    梅艳站起身,看一眼时月,语气淡淡道:“他就是不想用财力权势去压人,不然对方连那几天都蹦跶不了。”

    时月看着转身上楼的梅艳,小声嘀咕:“大嫂真的越来越像大哥,也越来越懂大哥。”

    梅艳走进房间的时候时商已经躺在床上了,难得的一次他先躺在床上玩手机,梅艳直接坐在他的床边倾身扑进他怀里,低声问道:“姑父走的时候你很伤心吧!”

    放下手机,时商摸着怀里软软的发顶,知道时月肯定都告诉她了,低声道:

    “更多的是气愤和不值,姑父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劳苦奔波,都要退休了,却因别人的错误失了生命。姑姑性子刚烈,姑父年轻的时候就宠着她,爸妈走了以后一直是姑父和姑姑帮着照顾我们兄妹几人,自打姑父走了以后,姑姑苍老了许多,姑姑这些年一直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待姑父温柔一点。”

    梅艳趴在他的怀里低语:“姑父很喜欢时月。”

    时商点头应道:“姑父身有隐疾,姑姑那么多年一直不离不弃,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对姑父一直很体贴,时月从小就长得像姑姑,姑父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上次姑姑给时月的嫁妆其实是姑父早些年就给时月准备的,只是没能亲手交出去。”

    梅艳坐起身,揉揉泛红的眼眶,视线瞥到旁边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几根小细毛卷卷的,无奈的摇摇头,小声询问:“她怎么在这?”

    “刚才上楼就听见南栖在闹腾,所以我就给她抱来一起睡了,倒头就睡,也不哭不闹,可乖了。”

    梅艳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儿和一脸宠溺的男人只能苦笑,“看你以后嫁女儿怎么办。”

    时商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不嫁。”

    梅艳笑道:“女大不由娘,更不由你。”

    看着一脸不爽的男人,梅艳笑笑转身进了浴室。

    时商低头看向熟睡的女儿,眉头紧皱。

    嫁女儿?

    时商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现在不是都流行什么单身主义?南栖你要紧跟时代趋势呀。”

    床上的小奶团子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突然睁眼又立刻闭上了,还笑出了声。

    时商宠溺的一笑,在她肉呼呼的小脸上亲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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