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泉酒楼大堂内乱作一团,众人纷纷四散开,将那吃了棕果后便发疯的男子留在原地。

    不少反应过来的食客急忙逃离了酒楼。

    二掌柜见状忙拽住一店小二大吼:“快去看陈捕头来了没有啊!”

    掌柜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赶紧,赶紧把门都给我封了!谁也别想离开,把陈捕头请过来!”

    “糟了!”

    两个掌柜闻声瞪向开口的店小二。

    “跟那老头子来的还有个死丫头!”

    掌柜脸上横肉抖得直落汗,“还不快给我找出来!”

    那店小二连连应声,被震怒的掌柜一脚踢中屁股摔得狗舔屎。却连爬带滚地到处找人。

    路过账房时听到屋里动静颇大。

    秋铃藏在门后大气不敢出一个,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先不管这酒楼的账本了,赶紧想办法离开去县衙报案!

    “吱呀--”

    开门声响起,秋铃斜睨着进入账房的店小二背影,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踢中对方还有脚印的屁股。

    “哎呀!”店小二毫无防备地再次摔得狗舔屎,对背后慌乱的脚步声有心无力。

    秋铃攥着一本菜谱逃出账房,就见大堂一片混乱。

    本想原路从后厨逃走,却看见门被关上,只好把希望放在酒楼正门上。

    此时酒楼正门挤满了喊叫的人群,几个店小二根本就拦不住。秋铃绕过大片狼藉钻到人群里大喊:“推不开,大家一起把门拉开!”

    那挤在门上的人群闻言拽住把手就拉,“都来帮忙啊!”

    几十个人齐心协力,毫不费力便将几个店小二及黑心掌柜推开,酒楼正门也“哐当”一声大打开,秋铃混在人群中逃出酒楼。

    在四散而开的人群中找到老爷爷的身影,秋铃疾步过去扶住老人家。“爷爷,现在这酒楼的真面目已被大家发现,咱们赶紧去县衙报官吧!”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见一肥头大耳将军肚的男子领着十来个手握长枪的兵将酒楼正门前的众人围堵。“一个也别想跑!”

    糟了!

    秋铃搀扶着老爷爷尽量往人群的后方藏身。

    那酒楼掌柜小二蜂拥而出,奔到人群前方怒骂:“让你们跑!跑啊!”

    “掌柜的,到底怎么回事?”

    “陈捕头,这群人知道了棕果,可不能轻易放了他们!”

    那陈捕头闻言脸色沉了又沉,大喊:“都给我抓起来!”

    早在那黑心掌柜等人出了酒楼的间隙,秋铃趁人不备溜回酒楼账房。先前虽未找到账本,却发现一袋棕果。她拿上棕果正要从酒楼后厨离开,忽地发现地上掉落翻开的菜谱纸张破开,露出下方的纸张写着一百两……

    ~

    早前趁乱从明泉酒楼逃跑的人将棕果的事件传播开,这会儿到县衙的人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人。

    县衙内公堂前跪了一片人,皆被束手束脚,各个灰头土脸地冲前方的青年知县喊冤。

    而那陈捕头身边的黑心掌柜却站着嬉皮笑脸道:“大人,这些人不知何故在我酒楼内发了疯,影响我做生意也就罢了,还乱传我在酒菜中下毒的谣言!这不明摆着闹事嘛,我下毒我开什么酒楼啊?”

    “大人!草民们所言句句属实--”

    “大人明鉴!我明泉酒楼做生意絶对清白,每年交的税额更是无人能比啊!”掌柜说完,便冲身旁的陈捕头使眼色。

    对方当即弓着肥胖的身子道:“大人,卑职方才接到报案便第一时间赶往明泉酒楼,亲眼所见是这群刁民引发暴乱,才将他们捉拿。至于他们所言之事,纯属诬陷!”

    陈捕头望向前方的皱眉的青年知县自信满满道:“大人初上任,对此地并不了解。”

    “这些人惯会耍诈,此次若不小惩大诫往后定会再犯。”

    “哦,依陈捕头高见,该如何处置?”青年知县天真地问道。

    果真是个蠢材!

    陈捕头窃笑着与酒楼掌柜对视一眼,随即开口:“依卑职之见,就罚这些人照十倍原价赔偿明泉酒楼今日的损失即可。”

    “大人!望大人明察啊,这捕头与掌柜是同一家--”

    “闭嘴!”陈捕头不由分说地便将喊冤的男子踢倒,引得被冤的众人纷纷侧目,却不敢多言一字。

    ~

    咚!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尘埃落地时,县衙大门外的大鼓被人连续不断地敲打。

    那鼓声直震得人心里发慌!

    “何人击鼓鸣冤,速速带上前来。”

    不等陈捕头等人阻止,两个官兵便带回一男一女。男的浑身脏污,女的年纪轻轻。

    秋铃深知入乡随俗,便毫不犹豫地跪下,双手高举着几本册子与布袋。

    “姑娘有何冤情?”

    “大人,小女为在场所有到明泉酒楼消费过的人求个公道。”

    黑心掌柜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那臭卖鱼的!当即大骂:“疯丫头--”

    “陈掌柜稍安勿躁。”知县冷声打断,面容不复方才的无知。

    “大人,小女意外发现陈掌柜在酒菜中添加棕果。此物有毒,有令人上瘾的症状。若是长期服用,人便会头脑不清、浑身溃烂,且服用的量过大,还会有发狂致死的症状。”

    说罢,秋铃瞥了眼旁边跪下的男子,“这位大哥便是服用棕果过多,导致身体已出现极严重的病症。”

    话音未落,县衙内去过明泉酒楼的人纷纷大惊失色,指向那陈掌柜破口大骂。

    “草民冤枉啊大人!”陈掌柜大喊一声跪下,满脸的汗。

    堂上的青年知县沉着脸翻看了藏在菜谱夹页中的酒楼流水账目。

    “大人,证据都已找到!”一身着捕头服制的年轻男子带了一队官兵出现,纷纷将搜来的证物呈上。

    陈捕头心道不妙,又瞧见前面有一箱子是自家的物件,那里头可装了……

    啪!地一声,知县盯着陈掌柜与陈捕头怒道:“你二人狼狈为奸,竟从他国引入棕果这等毒物残害百姓!该当何罪!”

    二人汗流浃背,吓得当场跪趴下不敢言语。

    在知县下令将二人及牵连官兵下令关押后,所有百姓拍手叫好。

    尤其是几人家产全数充公,明泉酒楼永久关停,即刻捉拿其余倒卖棕果的人。更重要的是,严查棕果流向!

    ~

    过年的前一天,连下了两日的大雪才停。放眼望去,整座村子被茫茫白雪覆盖。要不是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秋山几乎要以为回到了荒村!

    甩甩鞋上的雪,秋山呼出一团白雾直直朝家的方向赶。

    到了院子里,地上厚厚的白雪有不少脚印,秋山提着一壶酒三作两步地奔向大门。

    砰砰两声敲了门,秋山对着缓缓打开的门藏不住笑。

    “大哥!”秋霜顿时眉开眼笑,“大哥回来了!”说着边将秋山迎进门。

    背后的门一关,秋山顿感寒意全消。他兴冲冲地提起酒壶走向桌边的秋老爹,“爹,娘。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正好赶上午饭了。”

    秋氏见秋山拿出四两多的碎银,正要开口。

    “娘,钱家的债不好再拖了。”

    话音刚落,秋霜挨着秋氏笑出声来,秋老爹也同样合不拢嘴。

    不等秋山发问。

    “饭做好了!”秋铃笑眯眯地端了一锅红烧鱼出来,瞧见正发愣的秋山忙喊:“大哥!”

    听者立即去接了锅放到桌上,同时也被锅里热气腾腾的香味勾得肚子咕咕叫。“小妹做了什么好吃的?”

    秋铃故作神秘道:“先不告诉你,大哥尝了我才说。”

    一家人入席后,秋铃一连夹了好几块鱼肉给秋山。“大哥尝尝看!”

    碗里冒着热气的像白豆腐又不是豆腐。

    秋山在家人们催促的目光下吃了一块,瞬间馋得一口气吃了半碗饭。

    “这道菜叫做红烧鱼,大哥,好吃吗?”秋铃笑眯眯地又给秋山夹了几块鱼肉。

    “好吃!不过你说这是什么?”

    听了秋铃的介绍,秋山不禁夸赞:“谁家小妹能有我家铃儿这般出息!竟能将那没人要的水虫养大。”

    秋铃毫不谦虚地点点头,“是啊。”

    秋霜也笑着说:“大哥,还钱家的债也有铃儿的功劳!”

    听了今早到钱家还八两银子的事情,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钱家见日子到了怕秋家不还钱,便去请了村长,要求秋家拿水塘土地抵押,但秋氏拿出了八两银子还。

    便让在场看好戏的村民好一通嘲弄。有说钱家狗眼看人低的,有说钱家得理不饶人的,也有说钱家既要水塘又要土地不给秋家活路。

    秋山笑道:“那我带回的银子娘也收好吧。”

    “对啊,娘要收好了!大哥攒的可是老婆本呢!”秋铃说完笑嘻嘻地藏到秋氏背后。

    “还说我,万一是你先嫁出去呢?那也可以当嫁妆!”

    秋铃听着家人的笑声正色道:“我才不嫁人呢。谁爱嫁谁嫁去。”

    秋霜还以为她在跟秋山置气,便劝道:“怎么不嫁人了?你今年十六,也不小了。”

    “我就不!”秋铃站在几人面前双手叉腰,“我年纪还小,而且我要开一家鱼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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