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阳闻言冷哼一声。

    这四王子果真如传闻那般,头脑简单,胆大包天。

    若是此人登上滇国王位,那不光是滇国,连周边邻国都永无宁日!

    思及此,他注视滇国四王子的眼神中寒光毕现。“我只问四王子一个问题。”

    “小王爷尽管直言。”

    “四王子可知棕果是何物?”

    对方闻言楞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瞧江玉阳的眼神像看傻瓜似的带着轻蔑。

    不急着回答,反而朝身侧一着红薄纱裙、身姿曼妙的浓妆女子摆手。

    侍女立即挪步到两方中间的桌边,提起陶壶倒出两杯米汤般的水。一杯放在四王子手边,另一杯则亲手端到江玉阳眼前。

    隔着几步远,吴渊哲便闻到那杯子里散发出的不明腥臭味儿。

    他抬手掩鼻,眉头皱成个川字。

    江玉阳从未闻过这般腥臭的气味,偏偏那侍女还刻意端到他嘴边,就隔了两寸近!

    这侍女穿了衣裙等于没穿,红色薄纱下铜色肌肤若隐若现,胸前傲物更是呼之欲出,浑身散发出一股子腻味儿。

    “哈哈哈,小王爷尝尝我滇国王室中特供的狗奶酒!”

    江玉阳瞧他说完便仰头饮尽。

    还有滋有味地舔唇抿舌,再拿起陶壶自斟自饮。

    “小王爷请用酒。”侍女声音娇柔、媚眼如丝。更是大胆地凑到他身边坐下,身子往他身上倚靠。

    吴渊哲眼看那侍女将胸前两座软山往江玉阳手臂上蹭,不由地瞪大眼。

    再回头瞄了眼,庆幸秋铃个儿小又被一群高大的侍卫挡着。

    江玉阳脸色阴沉,眼眸仿若冰窖。

    接过酒杯后冷眼扫向侍女,对方还不死心地想凑过来。他双唇一张一合,对侍女只冷冷吐出个“滚”字。

    伴随着吴渊哲的嗤笑,侍女又惊又怕地躲回四王子身旁。

    还低着头再也不敢看江玉阳一眼。

    对面的四王子已连续喝下三杯,江玉阳才拿到唇边嗅了嗅。

    浓烈的腥臭味中,夹藏着一股异味。与泡水后的棕果神似。

    在对面人无法发现的角度,江玉阳佯装喝酒,酒水却尽数浸入了衣袖。

    “哈哈哈!小王爷爽快!”

    滇国四王子放下酒杯,眯着眼紧盯江玉阳。“不知这酒可合小王爷口味?”

    “尚可。”

    “小王爷不好奇这酒是如何酿的吗?”四王子得意洋洋道:“在母狗满月后便以棕果喂养,直到母狗发情□□生崽,将母狗产的奶加入酒中酿造而成。”

    滇国人简直丧心病狂!

    吴渊哲沉着脸走到江玉阳身边的长椅坐下,附耳小声道:“这四王子就是个疯子。我看事情谈不成,还是速战速决早些回去商量对策。”

    江玉阳也正有此意,那四王子已然双眼迷离,想必自身也沾了棕果深陷其中。

    难怪他一听到让滇国百姓改种蔬果便黑脸。

    “四王子还未回答方才的问题。”

    对方哈哈笑着,“这还用说?棕果唯有我滇国能产出,自然是天赐的宝物!”

    “我知晓小王爷所在的云国推崇草药,但在我看来棕果的药效更胜一筹。”

    “不仅能减缓病痛,还能入酒入菜……”

    听其罗列了一堆棕果的好,江玉阳终是没了耐心直接打断:“四王子若想合作,必须签下登位后立即清剿滇国境内全部棕果。”

    “什么!”

    “否则免谈。”不想再面对那张丑陋的脸,江玉阳边说边起身要走。

    “若四王子考虑清楚,让人传话就是。”

    “站住!”气急败坏地拿起酒杯狠狠往地上摔,却对态度决绝已然离开的一行人束手无策。

    ~

    从密道离开瀑布后的洞穴到达地面,秋铃沉默不语地进入马车。

    待另外两人进入后,便面朝窗外。

    吴渊哲自然是懂她因何不开口,便背靠马车闭上眼置身事外。

    江玉阳注视神情淡漠的秋铃便觉胸口发闷,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却不得不开口:“我会向你解释。”

    话音落下,马车内陷入沉静。

    回程的路上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三人各占一面心思各异。

    得不到秋铃的回应,江玉阳只得将注意力转回滇国一事上。今日一见,他是明白与那不着调的四王子是如论如何也谈不拢了。

    侍卫打探到滇国王室的消息中,全部人或多或少都沾了棕果。

    那么找其余王室人商谈清剿棕果,也不会成功。便是表面谈拢,其背后也会耍诈。

    如此,便只有那一个法子了。

    马车回到营地,江玉阳便拽着假寐的吴渊哲去营帐。

    秋铃只淡淡瞟了眼,就独自回到树下小屋。蹬掉鞋子,她扑到床上闲得无聊。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睡梦中又回到了那个瀑布洞穴中,她身在人群中看不见兼顾玉阳的人。

    却听到滇国四王子称呼他为小王爷!

    秋铃愣在当场,回想初遇时,自己强行往人家嘴里塞鱼肉不说,后来又强行让他吃小龙虾……

    亏得人家没大发雷霆找她麻烦!

    结果梦境忽地回到初见时,秋铃急忙跑向那个要强行给江玉阳塞鱼肉的自己试图阻止,结果直接穿过自己的身体。

    她只好大喊不要干傻事!

    奈何那个自己太虎了,根本拦不住。

    就在秋铃庆幸江玉阳不会生气时,对方却抬手扇了那个自己耳光。

    秋铃吓得闭眼,却未听到耳光声。

    砰砰砰,“姑娘可在?”

    连续的敲门声惊得秋铃从梦中惊醒,她揉揉眼下床去开门。

    “姑娘,午时了。王爷命属下来请姑娘去营帐用午膳。”

    侍卫忽然改口,秋铃一时还回不过神。

    耳边萦绕着“王爷”二字。

    ~

    待她回过神,已经站在江玉阳的营帐门帘前。

    旁边的护卫见她来早早地拉开了帘子,就等她入内。

    而营帐内的两道视线也注意到她。

    其实秋铃得知江玉阳的身份后,并不怎么气。

    倒是因为方才的梦境开始对江玉阳有了惧意。

    “再不进来饭菜可都要凉了。”

    被吴渊哲的催促着,秋铃抬脚迈入营帐内。不经意间与江玉阳的目光交汇后理解撇开脸。

    挑了离两人都远的长桌另一头坐下。

    “你这位置,饭菜都都在这边。”

    秋铃对吴渊哲摇摇头,“我就坐这里。”

    “那你如何夹菜?”

    吴渊哲话音刚落,江玉阳便起身将一碗饭放到秋铃面前,还有几盘菜。

    有她喜欢吃的酸辣手撕鸡。

    忍不住偷瞄了眼对面的江玉阳,秋铃拿起碗筷闷声吃饭。

    今日这顿饭几人吃得都煎熬。

    秋铃是低着头太久脖子不舒服,吴渊哲面前只有盘番茄炒蛋,江玉阳在意秋铃的感受食欲不佳。

    拔光碗底的饭粒,秋铃放下碗筷小心翼翼道:“我,我吃好了先告退,王爷慢用。”

    “等等!”

    刚起身的秋铃被这一声吓得坐回椅子,她避开江玉阳的视线小声问:“王爷有何吩咐?”

    想不到得知江玉阳的真实身份后,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秋铃竟也变得胆小。

    吴渊哲忍不住笑出声,“他哪有这么吓人,你照常待他就是。”

    “可我--”

    “对不起。”江玉阳直直盯着秋铃语气尤为诚恳,“我并非有意向你隐瞒身份。”

    他还是平时的他。

    梦境始终只是梦境,她不该把虚无的事情算到眼前这个江玉阳身上。

    秋铃缓缓抬头,视线扫向对面的他。

    “我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向你解释清楚,我并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影响到你。”

    仔细一想,若最初就知晓江玉阳王爷的身份,那她会如何待他?

    还能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做朋友吗?

    不大可能会。

    他们之间身份悬殊,若提前知晓他是王爷,秋铃必会礼貌待他。

    但在这段日子的相处看来,江玉阳是真心待自己当做朋友。

    反正他们都熟了,此时还有必要生分嘛。秋铃想通之后俏脸终于浮现笑意,“翻篇吧。”

    江玉阳闻言如释重负般松开放在双膝的拳头,“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秋铃傻眼。

    “还是称呼我名字即可,莫要提王爷二字。”

    秋铃偏偏要逗他,“小王爷?”

    见他怔住,秋铃歪着头嬉笑道:“王爷?”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吴渊哲瘪瘪嘴,朝秋铃说:“他的身份你晓得了,我的身份你还不清楚呢。”

    闻言秋铃狐疑地盯住他,“你是何身份?”

    “你先猜猜看。”

    “玉阳的近身侍卫?”这是王城的官职,比玄东哥哥官职高吧?

    “噗--”吴渊哲气得差点吐血。

    看他这反应,不是侍卫?秋铃懒得再猜,“那你自己说好了。省得我胡猜错了害你吐血。”

    “你还好意思说出来是胡猜!”

    秋铃下巴微扬,毫不退缩道:“又如何?”

    “不如何。”

    “你爱说就说,不说我也不问。反正你的官职比玉阳低--”不可能他也是王爷吧?

    被秋铃充满猜忌的目光扫视,吴渊哲没好气地打断,“算了,我就知道凭你那个脑袋瓜想不到。”

    “那你说,我听着。”

    “我爹是刑部尚书,我还能是什么身份?”

    秋铃点点头,直言:“哦,你是刑部尚书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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