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阔步向前,途径之处,人烟渐渐稀少,低飞的候鸟林中间隙穿梭,高大的树木在日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远处可闻潺潺流水。

    停至林间一小小村落,恬苏苏变扭地坐在路过的树桩上,“我想那些士兵应该不会找到这里了。”

    鬼都不会路遇此处,这里至少离集市有几十个山路弯道。

    “大哥哥,谢谢你,小的无以为报,这些银两,”恬苏苏摘下火狐面具,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银两,“也算是带我躲这么远的报酬。”

    “从夜市偷来的?妹妹你可是学坏了。“书生左手在粗布衣裳间比了一个手势,恬苏苏手上的,腰间的,连带着藏在胸口间的银两顷刻飞到了书生敞开的右手。

    狼妖耳朵一抖,指间伸出锋利的爪子,像头猛兽般地扑向白衣书生,不料,这文弱书生只是微微将身子一侧,恬苏苏扑了个空。

    你抢我的钱,我就炸了你的令牌,恬苏苏反手抓向书生的腰间,只是这举动正是给了书生机会,他左手食指向上一挥,金色的绳子将恬苏苏的狼爪子捆的紧实。

    “北川学府的书生竟偷着习武,皇城的走狗终于悟得武道重要的真谛了吗,不怕被战场上的冤魂诅咒吗?”狼妖向书生投去不屑的目光。

    恬苏苏漂泊了整整四年,除了与生俱来的动物天性,就是市井里摸爬滚打的技能支撑着她活在复杂拥挤的北川,眼前这几袋子银两也是她前阵子忽悠着镇上皇城的大官人,谎称她能驱邪祈福弄过来的。十四岁的恬苏苏眼里,这便是她重要的谋生本领。

    “妹妹没有我的日子,确实学得不少市井恶习,都是为兄的错。”书生面露悲情,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里竟突然泛起一丝泪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兄定会好好地照顾你。”

    金色绳子骤然变长,盘旋上升,将恬苏苏的上半身也紧紧捆住,书生缓缓走到恬苏苏的身边,顺着她的狼耳朵,温柔地摸了摸。

    恬苏苏坏坏地笑道,“谁跟你在这称兄道弟的,快放开我,不然让你尝尝这被狗啃的滋味。”这话说出来便变了味,恬苏苏噤了声。

    “乖,睡一会。跟哥哥回家。“书生背在身后的右手在苏苏面前一挥,甜蜜的桃花香涌入苏苏的脑海中,侵袭着她的意识,朦胧之间,她仿佛看到桃花树下,书生正在给草房子里一女子喂药,女子道“待到桃花尽放,片片落入相思愁。”

    恬苏苏“啪”,脑门磕在了地上,不晓得门牙有没有撞掉,终究是脸着地,狼族颜面尽失,下次再遇到翩翩书生定要服软,定要服软!

    “庆云醒醒,我看到前面有座寺庙亮了灯,我想前面的应该是住着人家的。”稚嫩的声音夹杂着病痛的沙哑声。

    庆云,一个死去的名字,晦气的狼族公主于北川祥和九年投降,削去名号,被流放北川边境。

    “景星,你的脸好烫。”庆云摸了摸景星光溜溜的脑门子。景星通红的脸蛋下,小嘴呼着热气。

    “我这就过去。“ 庆云将弟弟小心翼翼地放在草墩上,走的时候将旁边的茅草又搬了一些过来盖在景星瘦弱的身上。“阿姊去问问有没有治着恶疾的药,再去讨点吃的回来。”

    庆云拿起块破布在头上盘了又盘,最后灵活地绑上一个结,灰黑的耳朵不在显露出来。她打开破旧的门闩,穿着破旧的布鞋踩入雪中,刺骨的寒冷从脚底蔓延开来。

    纷纷扬扬的雪伴着刺骨的寒风吹的庆云睁不开眼,长翘的睫毛抵挡住了部分冰冷的霜花,凭借远处温暖的火光,庆云艰难地走到了寺庙的门口。

    寺庙有着红色的外墙,飞檐翘起,寺庙上铺着结识的新瓦,门口的铺首是虎型的铜环。庆云抓起冰冷的铺首敲了敲。“有人吗?”

    只听的见周围的冰冷的狂风不断地嘶吼。

    “有人吗!”庆云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

    “来了来了。“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面色苍老的尼姑探出个头来,懒懒地说道,“什么事?”

    “请问贵寺可否能施舍一些吃的,还有我的弟弟生病了,想知道这附近可有厉害的阆中?”

    “噢,可有皇城的令牌?“

    “没有,但是我有一些剩下首饰。”眼看着红木门要重重地关上,恬苏苏使出了全身力气,将木门再次打开一个口子,“求求你,看在南川神仙的份上。”

    “放手。”

    “就一口吃的,我的弟弟生病了真的很着急。”

    “给我放开,没有皇族的令牌,还想得到的神仙的庇护?我告诉你,现在北川是皇族的天下,给我滚出去。”尼姑恶狠狠道,“来人啊,有闹事的。”几个壮汉打开了辉煌寺庙的大门,庆云就着惯性,扑倒在地。

    “大冬天的谁在这闹?”几个虎人穿着僧人的衣裳,拎起扑倒在地的庆云,“是你小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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