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刘芸花时间找了一下自己和沈涛的车。因为当时他们都需要救护车走,于是警察就先把他们的车骑回了自己的学校。

    很快刘芸就到了沈涛所在的医院,但是它并不知道沈涛在哪个房间,于是就去前台问了护士,那护士将查询的床号告诉了她,刘芸摸索的上楼去寻找。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刘芸的大脑,她并不讨厌消毒水的味道,甚至还觉得很是好闻。她沿着房门一间间看去,看着来去匆匆神色疲惫的人们,他们的神情中除了疲惫外更多的是麻木。

    终于刘芸在一间房门口停下,他看见了在里面坐着的沈为民,和睡着的沈涛。刘芸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的人朝门口看去,沈父见是刘芸来了急忙起身打开房门。

    “沈叔叔好,我是来看沈涛的。”刘芸礼貌地向沈为民打了招呼。

    沈为民侧着身子让了一条道,对她说道:“真是麻烦你了,快进来。”

    刘芸走了进去,这是一个三人的床房,沈涛躺在最中间。刘芸见其中一人的床头柜上都摆放着水果,刘芸想起自己在路上打算也买一点时,但是囊中羞涩的窘境,她向沈为民道歉道:

    “抱歉沈叔叔,我来的时候比较匆忙,忘了给您带来一些水果什么的了。”

    刘芸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囊中羞涩才没买探院的礼品,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样说,会让他人心理上有所负担,于是干脆说自己忘了买更好一些。

    沈为民关上门,边给刘芸倒水边说:“你抽空看沈涛的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叔叔怎么能破费让你买东西,先喝点水吧。”

    刘芸向沈父道了谢,然后双手接过水杯,喝了半杯。沈父把他坐的那个凳子搬给刘芸,拉扯几个来回之后,刘芸不想拂了沈父的心意,于是坐了下来,临床的老人见这个情景,大方的将自己多的凳子拿了出来借给沈父坐,于是两人就双双坐到床两边。

    一时间空气有些寂静,刘芸几乎八年没怎么见过沈叔叔。他们两家是对门,以前的关系好到,他们都把大门敞开着就这么门对门,两家似乎是一家。可自从沈涛妈妈被害之后一切都变了,沈涛家关起了房门,妈妈也关起了房门,两家人似乎再也没有过什么交流。

    两人稍有些尴尬,刘芸率先打破沉默,“沈涛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有醒吗?”

    “没有,涛他中间醒过一次了,现在又睡过去了。”

    刘芸缓了一口气道:“那就行。”

    “刘芸。”沈为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了沈叔叔?”

    “我想问问沈涛喜欢什么。”沈为民作为父亲却问他人自己儿子喜欢什么,他觉得很是羞愧,他摸了下头,有些不敢看抬头看刘芸。

    刘芸被问住了。她和沈涛相处了16年,从出生认识到现在,她确实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似乎是喜欢吃杂粮煎饼又或是学校西门口的杂酱面,他似乎喜欢打篮球又或是打网游。他真正喜欢什么,他从激情而又热烈地表达过,他很擅长隐忍和躲藏。

    “他好像很喜欢打篮球,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他从没有表达过自己喜欢什么。”刘芸斟酌一番后,发现他最有可能喜欢的是篮球。

    “啊,没事,能够了解一点就已经可以了。”

    说完双方又沉默了一会儿,刘芸再次打破沉默道:“沈叔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就是这件事情警察最后会怎么处理。”

    “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刚刚警察已经来过了,他们说已经去找那些混混了,估计今晚就能抓到他们。叔叔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回去和他们谈判的,这件事就交给叔叔就好了。”

    “嗯,谢谢沈叔叔。”

    两人又有的没的聊了些,对刘芸来说到底有些煎熬,她还是比较喜欢原来那个幽默风趣的沈叔叔。

    刘芸看了眼时间还有15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她站起来向沈叔叔告了别,最后踩着点赶到了学校。等刘芸回到教室时,她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她的头脑昏沉,浑身发烫,嗓子很是疼痛,刘芸知道自己发烧了。

    刘芸请了病假然后就被家长接走了,在刘芸走出校门的那段时间,她无不祈求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够不要说话。

    事与愿违,刘芸妈妈吵了她,因为自己又生病了,又耽误了学习。刘芸听着她妈妈翻来覆去的那两句话更是觉得头疼难忍。

    “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能多注意一下吗?”

    “你看你,这又发烧了人家都在学校学习,你这多耽误啊。”

    “一天天真不让人省心。”

    刘芸也曾在高压的学习下生出过要是生病了就好了的念头,但是那天,当她开心地走出学校的时候,迎来她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问候,而是责备。自此,她连生病都要小心翼翼。

    晚上警察确实抓到了那几个混混,但是由于沈涛还不能接受询问,事情就耽搁到了第二天。第二天中午警察来到医院,录了沈涛的笔录后,沈为民就跟着警察去了警局。他要求见那几个混混和他们的家长,双方谈了许久,最后对方家长分别赔偿了一些医药费,双方达成和解。

    刘芸知道沈叔叔并不是为了那点医药费才达成的和解,但她所担心的问题却是这样解决的。按照法律他们本就应该承担责任,可是为了避免报复,却只能与他们达成和解。如果是一般的混混还好,可是刘芸她们运气不好,碰见了一个疯子,她们只能绕道。

    林艳梅依旧是害怕那些混混会报复她女儿,她本来打算辞职,但是刘芸劝阻了她,并再三强调沈叔叔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最后林艳梅还是请了一个星期的,打算早中晚接送刘芸。

    就这一个星期以来刘芸都是由她妈妈接送,如果非要她说实话的话,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她妈妈有更多在一起的时间。

    在此期间,刘芸也去看了沈涛一次,发现沈涛精神上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好好养伤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关于她为什么只去了一次,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在没什么钱了,因为这件事情刘芸决定去家旁边的庙里给他请一个平安符,当做是他的生日礼物,这个平安符花空了她攒的大半积蓄。

    因为她妈妈接送的原因她没有车子来回去医院只能打车,再加上看望他时买了些水果,这一系列的花费支撑不起她多次去医院探望的心,于是她在5月13号的时候,也就是沈涛生日那天去看望他。

    而刘芸妈妈送了刘芸一个星期,见学校门口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混混,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就继续回去上班,允许刘芸上下学。

    不过林艳梅知道,虽然她并不想让刘芸和沈涛多接触,但是她清楚沈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才会放心刘芸自己骑车上下学。不过现在沈涛住院了,自己又把一些话说出去了,她就决定以后晚自习结束后,都由她或刘志刚接刘芸回家。

    而这几天,除了学习外,刘芸一直在为运动会而忙碌。因为她是0班班长,她要负责班里运动会的准备情况,用班费买了一些水和零食,布置自己班在观众台的位置,为班级写标语等等,其中最主要的是开幕式的列队和特别表演。

    对于她自己的比赛项目,刘芸一点也不担心,她并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自我放弃,相反她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去参赛而不去担忧。在体育课时,她给周悠悠露了一手,直接就惊掉了周悠悠的下巴。

    周悠悠见她抛出那么远的距离不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会扔那么远,你不是身体不行吗?”

    刘芸将垒球在手里颠了颠,说:“我确实身体不大行,可是并不是说我没有力气,我手臂上的力量要大一点点,不过也没有很多,我用的更多的是技巧,”

    “技巧?什么技巧,教教我呗。”周悠悠蹭上前去,在刘芸背后用她那两个小手轻锤。

    “当然是可以教你,技巧这东西更多的是看悟性,你如果悟性不错的话说不定能那个名次。”

    “好啊好啊,刘老师,我一定好好学。”

    “运动会里没有说是定点投掷,所以应该是可以助跑的,能助跑就一定要助跑,多扔个两三米是肯定的没问题的。而助跑唯一的缺点就是有可能受惯性问题重心不稳而踩线,一旦踩线成绩就作废了。然后是姿势,持球与头右前上方。”

    刘芸摆好姿势,周悠悠也也是依葫芦画瓢地做着。

    “然后助跑几步,迈右腿,同时身体向右转,右臂靠近靠近身体经下向后引球,也就是弯点腰身体稍微向后倾。然后左腿迅速向前一步;左腿用力蹬地,右腿迅速向前交叉,右脚刚落地就迅速蹬地、转髋、挺胸、身体左转,重心前移,左腿积极落地蹬伸,上体向前鞭打,挥臂将球快速投出。”

    接着刘芸说什么,身体就做什么,她将所有的点全部拆开,周悠悠也是一边听,一边看,一边调整自己的动作。刚开始她还觉得简单,想着自己是悟性不错的那种,心中开始幻想手中的垒球划过完美的弧线然后夺得第一的场景。

    直到她碰上了转髋,她差点没把自己的腰给扭到,扭了半天愣是没有学会,她正想请教刘芸该怎么办,就听刘芸说:“等我给你再做一个连贯的,你看好了。”

    其实是刘芸在刚刚动作拆解的过程中又悟到了许多,顿时明白自己一开始有些不流畅的点在哪里,她趁着这个时候借着给周悠悠展示的话,赶紧再投一个。

    然后她数着步数退后几米,助跑扭身转髋蹬地,手中的球以一个完美的弧线飞出,刘芸紧盯着球,觉得成了,正准备高兴,突然发现球可能会砸到操场那边的人,刘芸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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